[西游]人人都愛唐三藏

第17章

“敢搶我師父！”孫悟空瞬時惱了，舉起金箍棒便朝五莊觀的大門砸了過去。

“碰”的一聲，孫悟空的金箍棒被一陣強大的法力震開，五莊觀的大門絲毫未損地立在那兒。

孫悟空只道門上有蹊跷，趕緊飛上五莊觀上空，想從空中進入道觀。只是剛剛落到五莊觀上空，又被同樣一道法力給震了回去。

孫悟空急了，舉起金箍棒就往下砸。然而千鈞力道，落在五莊觀上空，都被那道法力生生阻在了外面！

“鎮元子！”孫悟空在五莊觀上怒吼出聲，“偷你果子的是我，毀你果樹的是我！你要算賬找我，抓我師父算什麽？你一個地仙之祖，難道就只會欺負沒有法力的凡人嗎？”

“你這猴子，當真好不嚣張！”鎮元子突然出現在五莊觀上方，望着孫悟空輕蔑地笑出聲，“這觀裏被我用陣法護着，你想要回你師父，有本事就破了我的陣法。”

孫悟空打架厲害，可對陣法什麽的可是一竅不通，當下更急了，“這事跟我師父一點關系也沒有！你有什麽就沖我來！”

“沖你來？”鎮元子輕哼了聲，“你能把我的人參果樹複活嗎？你一只金剛不死的石猴，我抓回來吃不了也弄不死，要你作甚？倒是這小姑娘我喜歡得緊，左右養着她跟養人參果樹一個效用，我當然選她不選你。”

“你敢動我師父一根毫毛，我叫你不得好死！”孫悟空暴跳如雷，沖上去照着鎮元子就是一棍。然而此時的鎮元子不過一個幻象，金箍棒一揮，幻象便化作煙雲散去了。

“該死該死！”孫悟空狠狠地罵了幾句，自空中落下來，暴躁地撓着自己的頭。

“師兄，到底怎麽了？”異變突生，豬八戒和沙悟淨又受了傷，沒趕上鎮元子和孫悟空的對峙。

孫悟空想到什麽，望向他們二人的目光中帶幾分期許，“你們會破陣嗎？”

豬八戒和沙悟淨為難地對看了一眼。陣法什麽的，他們多少懂一些的。只是他們現下連鎮元子何時布陣都看不出來，更加不可能破了鎮元子的陣法。

“沒用的東西。”孫悟空低罵了句，繼續撓自己的腦袋。

孫悟空又口出惡語，豬八戒實在難受，雖然知道唐三藏有難還是忍不住頂他，“你有用。你有用倒是去把師父救出來，罵我們有什麽用？”

“我……”孫悟空語塞地看着他，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現在師父被抓走了，我又破不了鎮元子的陣法，你說怎麽辦？”

不管怎樣，孫悟空的态度總算好些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唐三藏救出來。豬八戒靜下心來想了一陣後，出聲道，“既然我們三人都沒有辦法，便只能找別人幫忙了。我和沙師弟從前在天庭中的同僚倒有善于破陣的，但是鎮元子同天庭的關系不錯，他們也不太方便為了私交同鎮元子對上。你可有什麽的朋友，能幫上一二？”

“我……”孫悟空不自然地頓了一下，而後出聲，“我沒有朋友。”

豬八戒和沙悟淨了然地對望一眼。自從孫悟空闖下彌天大禍後，這世上還有誰敢自居為孫悟空的朋友？

“既如此，”豬八戒開口道，“那就煩師兄行雲帶我們到天庭去碰碰運氣，或者能求動哪個神仙出手相助。”

“不用。”孫悟空突然站起身來，“我知道該去找誰了。你們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孫悟空交待過後，駕起筋鬥雲，行雲過海，最後在落伽山落了下來。

穿過紫竹林，便是一處廣闊平原。平原上大大小小數十個池子，每個池子裏都養着各色荷花，無論何時何季都在綻放。

孫悟空穿過荷花池邊的回廊，在一處水池旁的石頭上看到了觀音。她托着淨瓶，正在池水邊閉目修行。

孫悟空行到此處，有些遲疑，所以只默默站着，沒說話。

觀音分明知道他來了，卻只做不理。最終孫悟空實在忍不住了，“觀音，我有事求你。”

觀音睜開眼睛，望着孫悟空的眼裏都是戲谑的笑，“你說什麽？聲音太小我沒聽清。”

孫悟空深吸口氣，提高了音量，大聲道，“我有事求你！”

“好，好，好。”觀音連道幾聲好，“真想不到孫悟空也有求我的一天。”

她感慨過後，自石頭上下來，拿淨瓶在蓮池裏裝了些水，而後插上柳枝。做完這些，她正色轉向孫悟空，對他道，“我可以助你将人參果樹複活，但要救你師父，你還需再做一件事。”

孫悟空聽說唐三藏有救，自是當仁不讓，“你說。”

只聽觀音徐徐回了他兩個字，“認錯。”

孫悟空咬牙沉默許久，最終朝觀音點了點頭，“好。”

二人說定便駕雲往五莊觀走，沒一會飛到五莊觀上空。觀音帶着孫悟空在五莊觀前落下，朗聲道，“鎮元大仙，貧僧這廂有禮了。”

五莊觀的大門，在觀音話音落下的同時緩緩打開。鎮元子自裏面出來，親自來迎，“觀音莅臨本觀，貧道不勝榮幸。”

兩人打過照面，觀音便直入主題，“貧僧這次來，是受朋友所托，複活貴觀的人參果樹。”

鎮元子朝觀音客氣地回了句“觀音有心了”，便将觀音請進了觀內。

衆人來到人參園。此時的人參園還是當初孫悟空離開時的狼藉模樣，當真慘不忍睹。觀音感慨地輕搖了搖首，揚起淨瓶中的楊柳枝，将瓶中甘露灑到樹上。

卻見甘露到處，枯葉回春，斷枝再續，那歪倒一邊的大樹，也在這神奇的甘露雨中緩緩立起。同時足下土地微微震蕩，卻是落入土中的人參果紛紛破土而出，飛回樹梢。

“活了！”孫悟空第一次看枯木回春，忍不住出聲嘆道。

鎮元子聽他出聲，可算是肯斜眼看了他一眼。只是很快別過眼，不願跟他有往來的樣子。

觀音趕緊給孫悟空使眼色。

孫悟空咬咬牙，硬邦邦地跪在地上，“咚”地一聲朝鎮元子嗑了個響頭，“我錯了。請把我師父還給我！”

鎮元子拿眼去看孫悟空，顯然有些驚訝。觀音趕緊趁機勸和，“鎮元大仙，悟空是真心知錯了。你就看在我的幾分薄面上，繞過他這一回吧。”

鎮元子看看觀音又看看孫悟空，最後揮了揮手，“罷了罷了，既然觀音求情，我再不計較就是。”

孫悟空聽到這話，止不住喜上眉梢，跳起來就想去找唐三藏。

那廂鎮元子卻突然出聲，一下将他叫住了，“孫悟空，你解釋一下，那個果子是怎麽回事？”

孫悟空奇怪地順着鎮元子的手望去，卻見挂滿果子的人參果樹上，赫然挂了一顆被咬了一口的人參果！彼時孫悟空咬了一口這果子就把它扔到地上，果子鑽進土裏。觀音妙法，将土裏的果子都帶了出來，自然也将這顆被咬了一口的果子也帶了出來。

“你說這個呀？”孫悟空嫌棄地望了眼樹上的果子，“你這果子長得不好看也就罷了，還難吃！我咬了一口就扔了。”

“你……”鎮元子氣到無語，最後又忍不住問他，“清風明月說你一共摘了我六個果子，你咬了一個，唐三藏還回來一個，剩下的又是如何處置？”

孫悟空眼下心情好，回答問題也老老實實的，“你這果子雖然既不中看也不中吃，但是挺好玩的。我發現它遇金則落，遇土則入，遇木則枯，遇水則化，可惜我正想用火試試它的時候，師父把最後一個果子收走了。”

“好你個孫悟空！”鎮元子不可置信地望着孫悟空，“你可知這果子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拿我的人參果來玩？”

觀音見鎮元子真氣着了，急忙上前緩和氣氛，“鎮元大仙息怒。孫悟空就是只猴，哪裏分得出魚目珍珠？除了吃桃和玩，他也不會別的了。”

“我不管！”鎮元子在氣頭上，誰勸也不管用，只見他伸手指向那顆被孫悟空咬了一口的人參果，怒喝出聲，“你讓孫悟空把那個果子給我吃了！”

觀音愣了愣，這要求好像有點……

“我不吃！”只聽孫悟空毫不猶豫地拒絕，“你的果子難吃死了！”

鎮元子聽孫悟空嫌棄他的果子，怒火更熾了，“我讓你吃你就吃！今天你要不吃這果子，我就不放你師父！”

孫悟空最讨厭別人強迫他做事，當下也惱了，“你堂堂地仙之祖，怎麽說話不算話？剛剛你明明說要放了我師父！”

“我就出爾反爾怎麽了？”鎮元子氣得面子也不要了，“你師父現在就在我手上，我就不放了你奈我何？”

孫悟空咬牙看了鎮元子許久，最後飛身上樹，将那顆人參果打下來，受刑一般在鎮元子的目光下将果子咽下去了。

鎮元子總算滿意了，轉身吩咐清風明月兩個童子，“去把唐三藏請出來吧。”

那廂清風明月聽到這話立刻淚流滿面地拉着鎮元子求情，“師父呀，你不是說要留唐三藏在觀裏長住嗎？你不是允了她可以跟我們一起玩耍的嗎？你怎麽能這麽快就放她走？弟子們不舍得呀！”

只聽鎮元子和聲對他們說話，“唐三藏自有唐三藏的緣法。來日有緣，還能相見。眼下，你們還是去把她請出來吧。”

沒一會唐三藏到場。看見人參果樹複活，她高興地向觀音行禮，“太好了。多謝觀音大士出手相救，慶幸果樹能複活，悟空不曾闖下大禍。”

觀音伸手将她扶住，笑得溫柔，“三藏不用與我如此客氣。西行路上，只要我能幫的，自然會幫你的。”

唐三藏聽罷再次道謝，“弟子多謝觀音大士。”

“乖。”觀音笑着摸摸她的腦袋，而後起身告辭，“此間事了，我該走了。”

衆人送過觀音，唐三藏轉向鎮元子，出聲請求，“鎮元大仙，貧僧想借貴寶地同悟空談一談，還請應允。”

鎮元子也不推辭，應下之後便帶着人離開了。

唐三藏送過鎮元子，轉向孫悟空。孫悟空想起分離時兩人還在鬥氣，心中尴尬，只垂着頭不說話。

唐三藏走到他跟前，拉過他的手，将他帶到了人參果樹前。

“這果樹真好看。”唐三藏望着恢複生機的人參果樹，出聲感慨。

“哪裏好看？”孫悟空低聲嘟囔，“你不是嫌它的果子長得吓人嗎？”

“果子形狀是不好看，可是它生機勃勃的樣子好看。悟空，”唐三藏握着孫悟空的手緊了緊，柔聲問他，“恢複它難道不比破壞它更叫人心生喜悅嗎？”

孫悟空只望着唐三藏握着他的手發愣。

“悟空，”只聽唐三藏又喚了他一聲，“你敢作敢當，從不推卸責任，當得起一個‘勇’字。可是敢作敢當是勇，敢于承認自己的錯，也是勇。今日你肯認錯，我便知你心中已有悔改之意。你相信我，只要你從今以後再不偷東西，便再也沒有人能夠将慣偷的名號扣在你的頭上。”

“我知道了，師父。”只聽孫悟空出聲回她，“我以後再不偷東西就是。你能把我的手放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