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人人都愛唐三藏

第2章

這日孫悟空正在午休，突然感覺周圍一陣妖氣浮動。當年佛祖在此種下兩界山來壓他，山上靈氣便引了不少妖怪專程過來吸取靈韻，還有那山上生出來的花草動物，有些悟性的，天長日久，也都化了妖。

只這些個小妖，都沒個定性，說話從不知道什麽叫分寸。今日熙熙攘攘的全都是些女妖精。

“太好看了，我要暈倒了！”

“別呀別呀！那可是西天神佛下的凡胎，多看幾眼都是福分呢。”

“你怎麽知道是西天的神佛投的胎，你這修為看得出什麽？”

“你不知道，那日我見觀音大士又來找孫大聖聊天，我就好奇湊上去聽了會話。卻聽得那觀音說要叫個什麽金蟬子唐三藏的要來做孫大聖的師父，我估摸着時日，這來的便是觀音大士口中的能人，絕不會差。”

“當真如此嗎？能做孫大聖的師父，必是福澤深厚法力高強的神仙。他既為凡胎，我們何不尋個機緣，與他來段露水姻緣，豈不勝過百年修行？”

“莫說他是個仙胎，就是個凡胎肉體，光憑這俊俏模樣，讓我賠上百年修為與他春風一度我也樂意！”

“呵。”孫悟空不屑地冷笑了聲，擡眼正看見山道上徐徐行來一個人。

陽光正好。清風不經意地拂過那人的紅色袈裟，揚起的塵仿佛也繞着那人盤旋。輕塵之中的那人手持法杖，牽着白馬，在光影中仿佛熠熠發光，脫俗容貌好看到雌雄莫辯。

孫悟空就這麽看着唐三藏步履輕緩地走向自己，怔怔地仿佛已然不知身處何地。

唐三藏終于走到他的面前，微微笑開，柔聲對他，“你可是觀音大士口中的孫悟空？”

孫悟空愣愣地點了點頭。

“阿彌陀佛。”唐三藏唱了聲佛，繼續道，“觀音大士說你我有命定的師徒緣分，特命我來此救你，共赴西天取經。”

孫悟空又點了點頭。

又聽唐三藏道，“觀音大士沒有明示，不知我該如何救你出來？”

孫悟空實在忍不住了，“你……真的是唐三藏？”

唐三藏非常肯定地朝他點了點頭，“是的。”

孫悟空默默地将目光自他身上收了回來，低聲嘀咕，“這事确實蹊跷得很。好端端的你怎麽變成這個鬼樣子？”

“怎麽了？”唐三藏沒聽清他說話，湊近了想弄清他的疑惑。

“沒事。”孫悟空仰頭朝他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頭上的符紙，“師父，你只需将這鎮山的符紙揭下，就能救我出來了。”

“好的。”唐三藏應了聲，輕輕一揭，便将孫悟空頭上的符紙給揭下來了。

真是信了你的邪，特麽的還真是金蟬子！碎碎念一陣，孫悟空将壓在身上的山撬起一角， “哧溜”一下從山下鑽了出來。

抖抖身上積了五百年的灰塵，扒拉扒拉身上亂哄哄的雜草，孫悟空一刻也不耽擱地跳到唐三藏面前，對他道，“你救我出來，我自然保你一路無虞。咱們這就出發西去吧。”

“等等。”唐三藏走到他的面前，仔細地拂去他額上殘留的草葉子，又從包裹裏拿出一件僧袍，比劃一陣後替他穿在了身上。

“可巧你的身高跟我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剛好能穿上。”他絮絮叨叨地說完，擡起頭來朝孫悟空粲然一笑，“這樣便好了，我們走吧。”

孫悟空壓下心中尴尬回他一笑，別開眼睛去拉唐三藏的馬，“師父，上馬吧，我帶你走。”

唐三藏倒是不覺有異，扶鞍上馬，讓孫悟空帶着他走。

四野無人，唐三藏在馬上跟孫悟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着，“聽說你曾經大鬧天宮，號齊天大聖，是個了不得的英雄。”

“師父這話可說得不對。”孫悟空笑出聲，斜眼對他道，“我若是個英雄，怎麽會被壓在這裏五百年？不過是年少輕狂犯的錯，特別适合用來編段子罷了。”

“你……”唐三藏接下來的話全被他這番話堵死了，“你與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你與我想象中也不太一樣。孫悟空默默地念了句，回首問他，“師父想象中，我應該是怎麽樣的？”

唐三藏沉吟小會，而後誠實地回他，“我以為本事大的多半脾氣也大些。不過現在看來，你卻乖順得很。”

孫悟空勾勾唇，轉過臉望向前方，“觀音沒跟你說嗎？我得送你到西天才能重獲自由。”

唐三藏卻只是茫然地回了他一句，“觀音大士跟我說，你已皈依我佛，所以願意同我一起往西天求經，弘揚佛法大道。”

孫悟空往前的腳步頓了半晌，許久才回，“觀音這麽美，當然說什麽就是什麽。”

“所以你是否真心皈依？”只聽唐三藏在馬上擔憂地問話，“此去天竺路途艱難，若無十分虔誠之心怕是走不完。”

“師父。”孫悟空摸着良心看向唐三藏，神色堅定地回他，“請不要懷疑我對佛祖的虔誠，我會傷心的。”

唐三藏聽到這話，欣喜地合掌，“阿彌陀佛，如此甚好。”

師徒倆說了會話天色便暗了下來。唐三藏在馬上望見山坡下有一點燈火，垂首對孫悟空道，“天色已黑。山下有戶人家，我們去借宿一宿吧。”

孫悟空也望了眼山坡下的人家，眼珠轉了轉後突然笑了，“好。”

沒一會師徒兩人來到一間小屋前。屋頂上炊煙袅袅，看來是正在做飯款待貴客。

孫悟空在門外扯開了嗓子喊，“裏面有人嗎？”

“來了！”屋裏傳來一聲嬌滴滴地回話，門簾輕挑，屋裏走出來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那女子見着唐三藏，袅袅娜娜地福身行禮，“小女子尺素，見過兩位長老。”

“施主有禮了。”唐三藏急忙回禮，“貧僧唐三藏，自東土大唐而來，路過此地，想來借宿一宿，不知施主能否行個方便？”

尺素掩唇嬌笑，目光在唐三藏身上流連，“山裏荒涼，幾十裏內只有我這一戶人家，還請進來，先吃些熱飯。”

“多謝施主。”唐三藏又行了個禮，這才領着孫悟空，走進門裏。

進得屋內，尺素先引二人坐下，又到廚房将備好的食物拿出來。一桌子齋菜做得色香俱全，還配了一壺酒。

孫悟空也不客氣，坐下來拿起酒壺便給自己斟了一杯。

唐三藏先見孫悟空大咧咧地坐在椅上，本就不悅，又見他飲酒，忍不住低聲訓話，“出家人不沾葷腥，悟空你怎可貪杯？”

孫悟空垂眸看了看杯中物，而後壓着笑将酒杯放了，“師父不讓我喝，我不喝就是。”

唐三藏見他聽話，心情終于好轉。拜過主人，他坐下來正要夾菜，旁邊尺素已經先一步将素菜夾到他的碗裏，望着他的雙眼裏仿佛藏着一汪秋水，“長老，你吃呀。”

唐三藏發現氣氛好像不太對，趕緊正了身形，恭恭敬敬地朝尺素行了個禮，“施主，貧僧可以自己用飯，不勞施主費心。”

“長老這麽客氣做什麽？”尺素身子軟綿綿的，靠在唐三藏身上卻又似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來者是客。尺素當然要好好照顧長老。”

唐三藏扒拉了半天依舊沒能把尺素從身上推開，有些惱了，“女施主，可否放開貧僧再說話？”

尺素晃着腦袋舉着蘭花指粘住唐三藏，一雙大眼睛當真好無辜，“小女子也不知道回事，一靠在長老身上就手腳酥軟立都立不住了。長老，你怎麽不扶着我呀？”她這麽說着，拉過唐三藏的手便往自己身上放。

唐三藏一見如此頓時慌了，奈何掙不開尺素的手，于是趕緊轉向一旁的孫悟空，“悟空，快幫幫師父。”

“好呀！”孫悟空好脾氣地應了聲，揮揮手，唐三藏和尺素便被一陣風帶進了廂房，還順帶替他們把門都關好了。

做完這些，孫悟空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舉杯對着廂房喊了聲，“師父，美人在懷，切勿辜負春宵呀。”

“好酒。”仰頭飲下杯中酒，孫悟空低笑着出聲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