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包子，結香花
包子，結香花
“對，電話！”
沈時掏出手機，手指有些顫抖地按下通訊錄裏爺爺的號碼。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沈時順着聲音找過去，手機孤零零的在小沙發上。
“爺爺……”
沈時反應過來，就要往門外沖，不料剛走出大門，就看見一個小老頭兒笑眯眯地朝他走來。
“小時，你怎麽突然回來啦？又長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你王叔說好像看見你往家走，我就趕緊回來了……”
“爺爺，你去哪兒了？不是跟你說過要帶手機嗎？要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诶，沒事！那邊吳家跟鄰居拌了幾句嘴，我去看了看，已經沒事了，哈哈哈哈哈哈……”
“您年紀大了，還是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身體好了才能管更多事……”
沈時一邊囑咐爺爺照顧好身體，一邊把爺爺扶進去，安置在沙發上。
“我去做飯，爺爺你就在這歇歇吧！”
“我去給你……”
“不用！爺爺，好久沒見了，你就讓我給您好好做頓飯，行嗎？”
“好好好，我就坐這，啊，等着嘗嘗小時的手藝……”
“爺爺，您就等着吧！”
沈時見爺爺沒事，松了一口氣，來到廚房開始準備清淡的小菜。
沈時很快就做好了兩三道小菜，重新熬了粥，同時把明天準備做的食材也備好了。
順便，悄咪咪丢掉了爺爺冰箱裏的剩飯剩菜。
“爺爺，吃飯了！”
沈時把飯菜端上餐桌，喊爺爺過來吃飯。
“小時的廚藝也精進不少，叫什麽，色香味俱全，哈哈哈哈哈哈哈……”
“爺爺，您還沒吃呢？”
沈時說着就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爺爺碗裏。
“小時長大了！”
沈時看見爺爺吃一口，誇他一句。再吃一口，誇他一句。
“爺爺！”
“好好好，吃飯，吃飯……”
或許是因為他的到來，他做的飯，沈時看見爺爺吃了很多。
“爺爺，你先休息一下，我收拾完，陪你去遛彎……”
街道上，隔三差五就有幾個老爺爺老奶奶聚在一起說着閑話。
“你孫子回來看你啦！”
“好福氣……”
“孫子長得帥，又孝順，真好……”
沈時站在爺爺一旁，看着他笑眯眯的臉，神采奕奕的模樣，想說的話，一時間沒有說出口。
知道爺爺起得早，沈時早早地訂了鬧鐘起來，看見爺爺在院子裏打八段錦。
“起這麽早啊，我吵到你了嗎？還早，再去睡會兒……”
沈時迷迷糊糊被爺爺往房間的方向推了幾步，反應過來後，頂着雞窩頭，揉着眼睛，“爺爺，我已經睡醒了，我去做飯……”
“大早上的做什麽，走，洗把臉，去攤上吃兩口……中午再說……”
“那個小攤的味道，我們這邊吃得到，出去可不好吃到喽……”
直到被爺爺拉到賣早餐的小攤，攤主把餐端上來，沈時還沒清醒過來。
“小時，來，嘗嘗這個包子……”
沈時機械地接過，放進嘴裏咬了一口，習慣說了聲好吃。
包子的香味兒在嘴裏彌漫開來，他細細咀嚼着，好像發現了新大陸，“這什麽餡的，很好吃……”
“好吃吧，看起來就普通的餡兒，就是鮮，好吃，還有人大老遠跑來吃，可能是老板的秘方，不外傳的……反正不是那種讓人上瘾的違法的東西……”
“多吃點兒，喝口粥……”
吃完早飯回去的路上，爺爺被鄰居拉去，沈時把手機塞進爺爺的口袋，之後回去，沒忍住又休息了一會兒……
半晌，沈時睡醒了，開始準備午飯……
蝦仁蒸蛋，番茄炒蛋，土豆燒排骨，荠菜蝦仁豆腐湯……
差不多忙完的時候，沈時剛準備給爺爺打電話，就聽見爺爺爽朗的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時做的什麽，大老遠就聞見香味兒了……”
“爺爺，你回來了！來吃飯，随便做了點兒大餐……”
“來，嘗嘗這個，蝦仁蒸蛋，很嫩……”
“這個也下飯……”
“小時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哈哈哈哈……”
沈時猶豫着，裝作不經意地問着，還細心觀察爺爺的臉色，“嗨，這還不好說？爺爺，你就搬過去和我們一起住嘛，天天都能吃到我做的飯，還能天天看見我……”
“不去！”
“我在這活了一輩子，就在這，好好的……”
看着爺爺又一次拒絕了提議，沈時嘆口氣，給爺爺夾了口菜。
“好好好，那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生活費要先自己吃好，穿好……剩下的再量力幫助別人……”
“現在的精力可不比從前了，要量力而行……”
“爺爺，要……”
沈時囑咐着爺爺，實在勸不動這個小老頭兒，也沒有辦法，只能多從別的地方唠叨幾句……
“那我下午就走了……”
“我去送你！”
沈時還沒應下，就看見一個嬸子慌慌忙忙跑進來，拉着爺爺言語激動地要說什麽事情……
“爺爺，那你先去吧，我找了車走的，別擔心我……”
沈時看着爺爺被人喊去幫忙，一臉‘看吧，我就說沒我不行’的驕傲模樣，搖搖頭笑了。
沈時收拾好家裏，又做了一些可以放一段時間的小醬菜，才跟校長打了聲招呼，準備去拿了結香花樹出發。
“來，結香花樹包好了，現在走嗎？我找了車，就在那裏，看……”
“還要不要和孩子們打個招呼？”
“好啊！”
正是下課時間，小朋友們叽叽喳喳地在校園裏随意嬉笑打鬧，像小鳥們在譜寫歡快的樂曲，讓人不自覺地跟着開心起來……
路過辦公室，有小朋友在請教老師問題……
路過他呆過的秘密小角落，昨天栽下的結香花已經恢複了些許的生機，散發出陣陣清香。通過花樹，石頭上坐着一個小女孩兒，低着頭不說話，一個小男孩兒拿着一根棒棒糖，手舞足蹈地逗她開心……
路過小賣鋪，幾個小孩兒圍着分一包小零食，還有，往嘴裏塞着辣條的體育老師……
“準備走了？”
“是，一會兒就走了……”
“一路順風……”
沈時還沒回應就看見體育老師徑直走了。
他想不通為什麽看起來很像個有錢人家小少爺的體育老師，為什麽會來到這裏窮鄉僻壤……
“小時，走了！”
“好！”
沈時坐上拉風的敞篷三輪車，叮呤咣啷地朝鎮上駛去。
公路年久失修，路上坑坑窪窪的，颠簸的沈時的屁股總是挨不到座椅，他緊緊抓住旁邊的扶手……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是挨到了鎮上。
沈時暗暗揉了揉已經被颠到麻木的屁股，和校長道別後坐上了另一班車，他暗自希望結香花樹能堅強一點，頑強地活下去。
輾轉幾個小時，黃昏時分，沈時終于到了私房菜門口。
天氣越來越冷了，沈時扣好大衣的紐扣，準備去找把鐵楸松松土，把結香花樹栽在店門口一旁的土地上。
沈時走進店裏，有零零散散的客人在談笑，不至于冷清。
他悄悄走進後廚，看見李叔和其他人都在忙着，默默退出去，去隔壁借了一把，松土刨坑後，把結香花樹種了下去。
接着就去招呼客人，收銀，切配菜……哪裏缺人去哪裏，一忙就到了深夜。
沈時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最後一位員工，最後一袋垃圾後，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家。
他剛走出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聞見了結香花飄來的陣陣清香，于是在猶豫過後，刨出一小簇邊角的結香花，準備帶回去種在家裏的大花盆，試試能不能養活。
已經和父母打過招呼，沈時回去時看燈沒亮，蹑手蹑腳地開着手機上的手電筒，把結香花塞進花盆的土裏，洗漱過躺上了床。
“結香花……”
沈時莫名對這種花感興趣，打開搜索欄，想多了解了解……
“結香花，制作人民幣的材料……也叫有錢花……”
“結香花，也叫夢花……花枝低垂，好像在夢裏似的……晚上做了夢，醒了去結香花打個結，好夢會成真，噩夢會化解厄運……把花放在枕頭底下就不會做噩夢……”
“結香花，是中國的愛情花……談戀愛的人打同方向的結，就可以喜結連理，白頭偕老……單身也可以打結，祈禱遇到想要的愛情……”
“結香花，又叫，再問自殺花？枝條軟，易打結……有人見被打結的枝條覺得新奇就去問，問的太多了……”
“結香花……”
沈時看着看着就開始打哈欠，揉了揉眼睛，沒過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睡得太晚，後果就是起不來，沈時聽媽媽敲了好幾次門，才迷迷糊糊起來洗漱……
“小時，這花枝是你買的嗎？”
“結香花啊？那個是小學校長送的，我給帶回來了，大的栽在店門口了……”
“快來吃飯，等下不是有課嗎？別遲到了……”
“讓你有課就別去店裏搞那麽晚，就是不聽，看看你這黑眼圈，要掉下來了……”
沈時應着，才反應過來，今天要去學校了，可能，能見到陌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