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朋友
男朋友
陌苒以為她只是普通的虛弱，沒曾想她現在的樣子有多吓人，還是在沈時的眼裏。
頭發亂糟糟的，額頭上鼓着一個紅紅的大包，黑眼圈像可以和大熊貓媲美，衣服也皺巴巴的，帶着一絲絲嘔吐物和檸檬水發酵的味道。
沈時的嘴張張合合，語氣急促地說着……
可能因為眩暈感還沒有消失，額頭的包也開始越來越痛，陌苒沒聽清沈時都說了什麽……
在她想努力聽清沈時在說什麽的時候，看見沈時放下手中的袋子，跟她說了一句什麽，就一把把她公主抱，抱到了床上。
陌苒沒想到沈時會突然抱她，扭過頭，說了一句“謝謝…”，耳後悄悄地紅了一片。
她沒發現沈時的動作也變得有些僵硬，臉上不知道是因為着急還是害羞，悄悄地紅了。
她看見沈時轉身把那些袋子拿過來，一一打開。
“這是剛剛去旁邊買的早餐，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随便買了一點兒……”
“這是旁邊服裝店随便買的衣服，你要是身上的衣服覺得不舒服，可以暫時換一下……”
“這是……”
陌苒看着沈時一件件地拿出來這些東西，心裏酸酸的，現在天色還早，他就買好這麽多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床去買的。
昨天回到這裏已經是淩晨了，大早又去買東西，這才休息多久啊？
無緣無故對她這麽好？真的值得嗎？
“陌苒？”
“陌苒？”
“想什麽呢？”她看見有一雙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先坐起來喝點粥吧！”
“好，這兩天真是麻煩你了，太謝謝你了……”
陌苒在沈時的幫助下坐了起來，被沈時塞了一個枕頭放在她身後。
“不用這麽客氣，你要實在過意不去，要不然，等你好了請我吃頓飯？”
“好！”陌苒沒想到他只提了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覺得過意不去。
她看見沈時把早餐打開，擺在一旁，端起一碗粥，輕輕攪動着。
“你上午有課嗎？”她聽見沈時的聲音有些沙啞，“最好請個假，等會去醫院看下額頭的傷口，把手上的也重新包紮一下，現在有些松動了……”
“好……”
陌苒也确實覺得現在趕回去有點牽強，頭一直昏昏沉沉的，回去也上不好課，只好再麻煩一下沈時了。
“謝謝你！沈時。”
“好，先喝點粥吧！”
陌苒看見他把一勺粥放在她的嘴邊，“別再傷到手，傷口裂開就不好了……”
他的話讓陌苒沒說口的拒絕咽在了喉嚨裏。
“謝謝！”
陌苒開始一口接一口地喝下沈時遞過來的粥。
喝完後她見沈時又拿起包子油條，蝦餃燒麥等等各類早餐。
在她搖搖頭後，沈時雙手開弓，三兩下把那些食物吃完了。
等一下。
沈時的臉為什麽變成了兩個？
牆壁也開始扭曲了？
感覺被放在洗衣機裏甩……
“現在還好嗎？換身衣服去醫院？”
“好……”
陌苒在沈時出去後，閉上眼睛，頭往後仰着，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被角。
“沒事的，這只是正常的不良反應……”
“呼-”
“呼-”
“堅持一下，陌苒，馬上就去醫院了……”
“你行的……”
“加油……”
陌苒暗自給她加着勁兒，等這股暈眩的感覺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聽到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才睜開眼睛。
“馬上……”
陌苒發現眼前的景象基本回歸正常，開始拿過沈時買來的衣服，緩緩穿上。
雖然跟精致搭不上邊，但是卻意外的舒服。
陌苒強撐着洗了一把臉，攏攏頭發，盡量讓她看起來不那麽憔悴。
收拾好後打開門，就看見沈時由陰轉晴的臉。
“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陌苒見他熟練地轉身蹲下，“上來，今天會有些不舒服吧？沒關系，馬上就到醫院了……”
“謝謝……”陌苒看着絮絮叨叨的唐僧，沒有辦法和同學耳中聽到的冷如冰霜的高冷校草沈時聯系在一起。
看着沈時背她出酒店，看着沈時背她等紅綠燈，看着，看着，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不清……
恍惚着，恍惚着……
陌苒忽然看到一個小男孩兒，在一個類似小學操場的地方，怯生生地遞給她一塊糖……
之後……
一陣風吹過，男孩兒被吹的越來越遠……
之後……
她也被風卷起，吹得越來越高，下方的景物變得扭曲……
“不要……”
陌苒猛的睜開眼睛，聞見一股消毒水味兒。
她沒照鏡子，自然發現不了她滿頭大汗，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的樣子有多虛弱。
“陌苒？哪裏不舒服？”
“沒事兒……我只是…做噩夢了……”陌苒的眼神沒有變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我去叫醫生。”
陌苒沒注意到沈時出去了，她小聲地嘟囔着，“不用了，我沒事……”
很快醫生就過來了，是一個笑眯眯的小老頭兒。
醫生問了一下她的感覺，讓護士給她做了基本檢查，量了體溫，确定情況穩定後，告訴她沒事就走了。
陌苒經過這一遭清醒了，用沒有打吊瓶的手摸到手機，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
“怎麽會突然昏倒？”
“已經這麽晚了嗎？”
“身體，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你在說什麽？”陌苒見沈時回來，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給她剝了一個橘子，“醫生說你暈倒就是沒休息好，醒過來就沒事了，放心！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你現在吊的是營養針，天亮就沒事了，到時候沒有不舒服，我們坐車回去……”陌苒見沈時把橘子剝好，放在一旁，散發出了帶着酸澀的果香。
她看向橘子，咽了咽口水，“要吃嗎？”沈時把橘子放在她手裏兩瓣。
“謝謝你！沈時！”陌苒對他笑了笑，把橘子放進嘴裏。
沒想到聞起來酸澀，吃進嘴裏甜絲絲的，完全沒有酸澀的味道。
沈時把上邊的白色經絡都細細去除，一瓣瓣都進了她的胃裏。
陌苒剛好吃完後打了一個哈欠，滿嘴的果香彌漫開來。
“睡吧！”陌苒看着沈時給她掖了掖被角。
“睡醒就回去了……”
“謝謝……謝謝你……沈時……”
陌苒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沒來得及等到沈時的回複就睡了過去。
睡過去的陌苒沒有看到沈時都做了些什麽……
沈時還是放心不下，看了一眼輸液的地方，沒有異常，起身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等了好一會兒，醫生才來到辦公室。
“等久了吧？”
“沒有。”沈時看着眼前和藹的醫生，“我想知道，陌苒暈倒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陌苒啊，她的腸胃看起來是長期受損狀态，其他具體的檢查也沒有做，不好說是什麽因素，什麽時間造成的，她不願意的話，還需要你們這些親友，你是男朋友，是吧？多觀察觀察……”
……
沈時聽着醫生的話，在對陌苒病情關心的同時，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沒說出口的否認轉化成耳後的微紅，藏不住的心跳加速，緊緊捏住褲子的泛紅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