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藍樂覺得民政局的陽光格外耀眼,尤其在被結婚證上燙金字反射時,那光線簡直要把他眼睛晃瞎。
“你家怎麽會離民政局那麽近?”本來藍樂還想讓他先跟自己去醫院看望宮千雪,結婚的事情可以延後,最好拖到自己幫霍栩想到其他解決辦法。
沒想到樂高一尺栩高一丈,他家戶口本還在霍栩手上,這天領證的人也少,他們的結婚證辦得格外順當。
被霍栩拉到民政局時,藍樂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結婚證到手那一刻才反應過來。
這也怪他,戶口本是他自己給霍栩的,之前讓霍栩幫他辦什麽事來着?辦保險?買房?買車?他自己都忘了,現在徹底想不起來。
“我也是今天在網上搜民政局位置時剛知道。”才怪,他早就打聽清楚了,不僅民政局離他家不遠,就連警察局也離這裏很近,安全系數MAX。
從民政局走回霍栩家都用不了十分鐘,站在小區門口,霍栩突然停下腳步。
藍樂低着頭自己往前走,走了好幾米才發現霍栩站在小區門口沒動:“你怎麽不走了?”
霍栩在口袋掏幾下掏出一個小盒子,走到藍樂面前打開:“戴上吧。”
“你、你怎麽還有這個?”陽光下白金戒指泛着瑩潤的光。
“做戲當然要做足全套。”霍栩見藍樂沒動,就自顧自地拿起稍小一些的戒指套在他手上,然後心情很好地握住他被戒指套住的手欣賞。
很好,已經把人套住了。
手指上多出一個東西藍樂感覺有點怪怪的不太舒服,但是當着霍栩的面他又不好直接撸下來,只能繼續戴着。
“我們快走吧。”藍樂記着要盡快帶霍栩去看宮千雪。
霍栩反手拉住他:“等等。”
“又幹嘛?”藍樂有點生氣,千雪已經給他打好幾次電話、好多條消息催促,他得快點去醫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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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枚戒指呢,幫我戴上。”
藍樂不太樂意,可霍栩拽着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動,就算他想強行拉走霍栩也拉不動。
他只好轉身拿起戒指粗魯地套在霍栩左手無名指上:“這樣你滿意了吧?”
霍栩勾起嘴角,确實很滿意,他的好心情又提高一個檔:“走吧,我去換一件舒服的衣服,馬上就跟你一起去醫院,開我的車去怎麽樣?”
聽到這話,藍樂的負面情緒瞬間一掃而光:“好!我們動作快點,千雪都等急了。”
霍栩腹诽:急死她才好,不僅要急死她還要氣死她。
是時候去醫院收拾那個狐貍精了,結婚證、結婚戒指一亮出來,看她還敢把自己家樂樂弄得五迷三道!
為了能拍出好看點的結婚照,霍栩去民政局之前特地換上襯衣和西褲,整個人看起來比他平時不修邊幅的樣子好看不少,再加上他衣架子一樣的身材,就連藍樂看到他稍微穿得正經點都忍不住眼前一亮。
這會兒回到家,他又換上之前的背心和寬松五分短褲,再圾拉上那一雙人字拖,藍樂就沒見過去醫院看望病人穿得這麽随随便便。
“你怎麽還穿成這樣?”
霍栩挑眉:“怎麽?剛結婚就變成小管家公了?要不我去換身西裝打個領帶?”
“還是算了,就這樣吧。”藍樂就沒見過他正經穿西裝打領帶的樣子。
反正霍栩長得好看,這樣穿起來也挺順眼,反正他是看習慣了,他又不是真的跟霍栩結婚,沒道理連別人穿什麽都要管。
去醫院的路上,藍樂都沒怎麽說話,讓霍栩去見宮千雪其實只是習慣性地滿足宮千雪的要求,他并不怎麽開心。
霍栩自然也看出來了,路上就沒怎麽跟他聊天,此刻他正醞釀着該怎麽讓宮千雪對自己死心。
到達醫院停好車,藍樂在前面走着,霍栩在後滿跟着,到達宮千雪的病房後,藍樂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宮千雪正坐在床上喝水,看到門被打開眼睛一亮,發現來的人是藍樂後,她眼中的喜悅瞬間消失:“藍樂,你來了?”
她的目光不自覺往藍樂身後看去,或許藍樂自己沒注意,可宮千雪明白只要藍樂親自去找霍栩,霍栩肯定不會拒絕他,這一認知讓宮千雪對藍樂的感覺很複雜。
“千雪,你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按時吃藥?”
看到藍樂自己一個人進來,宮千雪以為連他也叫不來霍栩,蒼白的小臉泛起一絲牽強的微笑:“已經吃過藥了。”
藍樂轉身把霍栩拉進來:“你看我帶誰來啦!”
聽到藍樂的話,宮千雪臉上的笑容瞬間放大,原本不達眼底的笑終于流露出些許真心實意,從她的角度沒有看到還站在門口的霍栩,她小心翼翼地問:“是霍栩哥?”
“就是他!”藍樂拽不動霍栩,急忙沖他使個眼色是以他快點進來。
霍栩圾拉着人字拖邁着懶懶散散的步子走進來,在藍樂身邊站定,見到他依舊是這一幅地攤貨的打扮,宮千雪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
她勉強維持着笑容跟藍樂說道:“藍樂,我有話要跟霍栩哥說,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藍樂沒什麽意外地點點頭,轉身出去。
在他離開後,霍栩随手拉過一張凳子在病房裏坐下,他沒主動說話,宮千雪就含着淚欲言又止地看他。
霍栩不耐煩起來:“找我有事?”
見到霍栩在藍樂走後就面色不愉,宮千雪心裏感到委屈,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霍栩對藍樂就百般疼愛,對她就冷冷淡淡比普通朋友還不如。
“如果不是藍樂親自去找你,你是不是就算我病死也不來看我?”宮千雪說得凄凄切切。
霍栩滿臉不屑:“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為什麽?”宮千雪含在眼中的淚珠一顆顆順着臉頰滑落,她身材消瘦單薄,哭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看起來分外惹人心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說是青梅竹馬都不為過,為什麽你對我這麽冷漠,我自認從來沒有傷害過你,或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為什麽你這麽狠心?”
宮千雪認為自己都願意放棄歐陽昊天這麽有錢有勢的男人去喜歡邋邋遢遢一無所有的霍栩,霍栩難道不應該珍惜自己的一片心意?畢竟是從小就認識的人,就算他不喜歡不感動,也不該這麽冷漠才對。
只可惜坐在她面前的人,那顆心根本不在她這裏,她哭得再可憐霍栩都無動于衷,甚至認為她的眼淚太虛僞。
霍栩悠悠地開口,他的聲音,音量不高卻字字誅心:“那我現在告訴你,因為我不僅不喜歡你,我還讨厭你。”
宮千雪被他的話驚得忘記哭泣,她張張嘴正想說些什麽,霍栩卻不耐煩再聽:“別再問為什麽,讨厭就是讨厭。”
他說完站起來打算要走,宮千雪急忙出聲攔住:“慢着!”
床上柔弱的小白花站起來走到霍栩面前,像是在訴衷腸又像是在喃喃自語:“你知不知道我得了什麽病?你不知道,誰都不知道,其實我沒病,我懷孕了。”
她直視着霍栩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說道:“是你的孩子!”
霍栩都要氣笑了,他是真的挺佩服宮千雪這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
一般人或許能睜着眼睛說瞎話,但是估計也不能跟她這樣盯着人的眼睛還敢說瞎話,眼睛眨都不帶眨一下的。
霍栩順勢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
“胎兒三個月,三個月前那一晚,別說你完全不記得了!”
霍栩算了算,現在是四月,三個月前:“你是說元旦跨年那一晚?”
“就是那一晚!”
元旦前一天宮千雪邀請霍栩一起跨年,霍栩當然拒絕了她,她馬上又去邀請藍樂,藍樂一去,霍栩肯定也要一起去,就這樣三個人一起跨年。
跨年夜霍栩和宮千雪都喝多了,他們三個人都喝過酒不能開車,只好在酒店開房間休息。
霍栩嘲諷地笑了笑:“那晚我醉得人事不知,你憑什麽說是我?”
“你想逃避責任?不怕我告訴藍樂?”宮千雪此時已經顧不上那麽多。
實際上她喝得太醉,根本搞不清楚那晚的人到底是誰,也許是霍栩也許是藍樂。
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藍樂和霍栩都喝了很多,就像霍栩說的那樣,已經喝得人事不知,既然不知道到底是誰那不如坐實了那人是霍栩!
“告訴藍樂?你盡管去。”霍栩根本沒在怕的,去告訴藍樂,正好能讓藍樂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虧得宮千雪平時總把青梅竹馬發小之類的詞挂在嘴邊,按她說的話,藍樂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馬。
她平時只知道指使藍樂給她做這個幹那個,買這買那,卻連藍樂酒量超好的事情都不知道,別說兩個人跟他喝,再來十個都灌不醉他,他喝醉酒那都是裝的。
那晚藍樂根本就沒醉,怎麽會放任他們兩個滾到一張床上?
而且——
“我這裏有個視頻,想必你跟歐陽集團的總裁對這個視頻應該挺有興趣。”霍栩丢給她一個U盤:“祝你們觀影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