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示
暗示
當讨厭一個人到了極致, 再次見到她,只會出現生理性的排斥,反胃是下意識的生理反應, 喻笙根本控制不住。
她摁住合谷穴,平複了很久, 等不适感緩解, 才站起身來, 面色冰冷, “這裏不歡迎你, 請你出去。”
“你趕我走?”魏若蘇皺眉,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我今天又沒有為難你。”
在孟西睿和程羨的教育下, 她已經改過自新了,魏若蘇知道她該怪的是孟西洲。
她小聲嘀咕:“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前兩次是她不對,她想來找喻笙道歉, 但她還沒說話,喻笙怎麽就要趕她走。
來之前遇到了宋姨,宋姨說對她那把古琴感興趣, 她這才帶人過來的。
她還想着給喻笙介紹生意呢。
魏若蘇不高興地撅起嘴。
喻笙沒有回答魏若蘇的問題,她的注意力全被魏若蘇身旁的貴婦吸引。
喻笙認識她。
她叫宋文清, 是孟西洲的母親。
宋文清保養得宜,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 她笑容優雅, “喻笙, 好久不見, 還記得阿姨嗎?”
喻笙當然記得。
她對她印象深刻,這輩子怕是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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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笙深呼吸, 時隔多年,再見到宋文清,她還是氣憤難忍,“我說了,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一旁的魏若蘇怔住,她驚訝于宋姨竟然認識喻笙。
過了片刻,她才想起來,據說當年喻笙和孟西洲就是被宋姨拆散的,怪不得他們認識。
魏若蘇尴尬地抿唇,她好像又做錯事了。
她小聲對宋姨說道:“宋姨,要不我們換個地方看看?”
宋文清拍了拍魏若蘇的手,“沒事,我來和她說。”
宋文清往前走了兩步,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喻笙,我知道你還在怪阿姨,當年是阿姨不好。”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阿姨放下了,你也該放下了,阿姨今天來,就是想參觀一下你的工作室,看到你的興趣變成了事業,阿姨也為你開心。”
從宋文清進來,喻笙就開始生理不适,她一開口,喻笙更是惡心到話都說不出來。
喻笙冷笑,“用不着你替我開心。”
宋文清依然貌美,只是笑起來眼角多了兩道皺紋,
只有喻笙知道,這麽一個美麗的一張面孔之下,曾經對她做過什麽惡心的事。
“喻笙,阿姨不是不同意你和西洲,但你怎麽能瞞着阿姨呢。”
“阿姨自己也是普通家庭出身,阿姨不在意門第,可是你也不能撒謊,你這樣的身世,阿姨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
那是一個周末,喻笙當t時在外公外婆家,她覺得莫名其妙,宋文清突然找到她說這些話,她根本不知道宋文清什麽意思。
她還沒來得及問,宋文清就站到外公外婆面前。
“喻笙這孩子,我本來是非常喜歡的,但是伯父伯母,我們孟家不會同意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進門。”
外公語氣激動:“誰告訴你我們笙笙來歷不明?她是我們的親生孫女!”
“誰讓你在喻笙面前說這些的?”
宋文清笑了笑,“喻笙是誰的孩子我管不着,但是還請你們明白,攀龍附鳳這種事,還是不要做的好。”
“我們家西洲單純,我和他說過,他還在猶豫,我也是無奈才來找二老的。”
外公指着宋文清,“我孫女不是攀龍附鳳的人,你說話太難聽!”
“你——”
外公指着宋文清,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宋文清看都沒看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想到往事,喻笙閉了閉眼,覺得渾身力氣都好像被抽空。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冷地看了宋文清一眼,“出去吧,再不走我報警了。”
“你這孩子。”宋文清皺眉,“我今天來,是想來買古琴。”
喻笙輕嗤,“我不做你的生意。”
宋文清自覺沒趣,轉頭笑着和魏若蘇說話,“蘇蘇,今天來的不巧,讓你也跟着受委屈了,我們先走吧。”
魏若蘇尴尬一笑,跟着宋文清往外走。
見喻笙臉色蒼白,嘴唇更是沒一點血色,她往回走了兩步,關心道:“你……你沒事吧?”
喻笙不會牽連無辜的人,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看到喻笙這麽讨厭宋文清,魏若蘇有一些話想問。
但她知道再待在這裏不合适,抿了抿唇,跟着宋文清走了。
回到車上,宋文清攏了攏身上的大衣,開始和魏若蘇說話。
“蘇蘇,你也看到了,這就是西洲大學時的女朋友。”
魏若蘇介意喻笙的存在,遲遲不肯松口舉辦訂婚儀式,她索性帶她來看看。
魏若蘇皺眉,“您和她有什麽恩怨嗎?”
宋文清搖頭,“能有什麽恩怨,她無非就是認為我拆散了她和西洲。”
“但你看她的樣子,沒有禮貌沒有教養,拿什麽和你比。”
想了想,宋文清笑道:“再說,西洲已經和她沒什麽關系了,阿姨還是覺得你和西洲最般配,等你們倆定下來,阿姨就放心了。”
宋文清心裏清楚,兒子并沒有放下喻笙。
回國後他還找了喻笙幾次,甚至還讓小孫去調查喻笙的相親對象。
今天帶魏若蘇來見喻笙,也是無奈之舉。
她了解魏若蘇,一個被家裏寵的無法無天的小公主,想要什麽必須要得到。
魏家和孟家家世差不多,西洲在集團已經矮了孟西睿一頭,聯姻的事必須聽她的。
現在老孟還在,偶爾還能護着西洲。
萬一哪天他不在了,她不敢想西洲的處境會有多難。
魏若蘇沒有說話。
她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喻笙好像對什麽都無所謂,程羨生日宴,她看到孟西洲轉身就走。
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不想見他呢。
喻笙看到宋姨的态度也很奇怪。
她決定改天約喻笙吃飯,希望喻笙能答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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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文清和魏若蘇離開,喻笙立刻把門關上,喝了杯水,樓上樓下走了兩圈,聽了聽音樂,這才感覺好了些。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絕對不會相信看到厭惡的人會不自覺幹嘔。
喻笙覺得需要補償,她給梁以植發消息:「在幹嘛呀?」
梁以植:「你猜。」
喻笙:「猜不到。」
梁以植:「開門。」
喻笙眨了眨眼,立馬去開門。
一開門,梁以植就站在門口,手上拎着附近一家外送。
喻笙瞄了一眼,外送牌子是附近很好吃的一家餐廳。
因為生意太火爆,沒有在外賣平臺上線,想要他家的外送必須打電話。
喻笙覺得麻煩,并沒有訂過他家的外送。
梁以植攬着喻笙進門,“工作室怎麽突然關門了?”
他站在門口,正要給喻笙打電話,喻笙就給他發了消息。
如果不是看到喻笙的車停在外面,他還以為她回家了。
喻笙心情恢複了大半,不想梁以植擔心,她撒了個小謊,“上午接待了一批學生,給他們講解,示範,還帶他們動手做,有些累。”
梁以植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地笑了笑,“我猜到了,所以來陪你吃飯。”
他将外送放到桌子上,一個一個打開,都是喻笙愛吃的菜色。
喻笙挽住梁以植,“晚上我們看電影好不好?”
因為那個雨夜的關系,看電影對他們來說像是一種暗示。
在一起後,每次提起看電影,喻笙都說要在家看,她可以在影音室對梁以植為所欲為。
他們還沒去過電影院。
梁以植眸色暗了暗,垂下頭就要吻她,“好,好久沒一起看電影了,過幾天我要出差……”
“你想什麽呢。”喻笙撓了下他的手心,“我說的是去電影院。”
梁以植輕笑,“我說的也是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