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問她
問她
在孟西洲原本的計劃中, 他不會這麽快來找喻笙,時機還沒到。
他想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再追她一次。
他剛回國,還沒解決好家事, 母親那邊的阻礙還存在。
可上午拿到周卓然資料的那一刻,他肺都要氣炸了。
那種人怎麽配和喻笙相親, 他要是幹幹淨淨的也就罷了, 可他有過女朋友, 并且還在藕斷絲連, 怎麽配去追喻笙。
下午得了空, 他便迫不及待來到工作室,看到喻笙的那瞬間,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喻笙還是很喜歡搗鼓那堆木頭, 她看起來比大學時成熟了一點,還是那麽可愛,她說讓他等一下的時候, 語調仍是那麽勾人,讓他心裏癢癢。
以前他有什麽做的讓她不滿意了,她就像那樣, 眼睛瞪得圓圓的,假裝很不高興的樣子, 要他去哄她。
但她哪裏真的在和他生氣,她只是t喜歡他哄她罷了, 嬌氣極了。
她很好哄, 說是生氣, 更像在逗他玩, 每次只要他态度誠懇,她就戳着他的肩, 挑眉說原諒他。
可沒想到,最後一次他竟然沒有将她哄好,他将她弄丢了,他和她錯過這麽多年。
來之前他想好了,就算喻笙不理他也沒關系,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但喻笙理他了。
她的聲音冷冷的,可只要她願意和他說話,他就很滿足了。
“梁以植應該和我說什麽?”喻笙淡淡地盯着他。
孟西洲回過神來,他望向喻笙,感慨道:“沒什麽,梁總辦事,果然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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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孫助理送來周卓然的資料,送完後,孫助理并沒有離開,看起來還有其他事情。
孟西洲皺眉問道:“還有什麽事?”
孫助理猶豫不決,“小孟總,調查周卓然先生時,還有一個發現。”
孟西洲:“有話就說。”他不知道孫助理什麽時候變得吞吞吐吐的了。
“您的朋友梁以植先生,近來和喻小姐走得很近。”
孟西洲正在看文件,聞言,屈指在桌上敲了敲,“什麽叫走得很近?”
孫助理遲疑了下,才說道:“梁先生租給喻小姐的房子,租金遠遠低于市場價,喻小姐工作室開業,梁先生也送了花籃。”
孫助理盡職盡責,把他調查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孟西洲重新低頭看文件,“這個我知道。”
讓梁以植把房子租給喻笙,給她降租金,并且讓他不要告訴她,這些都是他拜托梁以植的事情。
不過,梁以植和喻笙不算熟悉,他會送喻笙開業花籃,是孟西洲萬萬沒想到的。
孫助理提了,孟西洲就多留了一份心,剛剛問喻笙那句話,有試探的成分在。
喻笙收回目光,沒有追問,與其問孟西洲,她還不如去問梁以植。
如果不知道梁以植喜歡她,她可能會十分介意,并且一定要追問下去,但知道了之後,她只會相信梁以植。
喻笙将周卓然的資料扔到垃圾桶,為孟西洲讓開一條路,請他出去,“孟西洲,希望你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我和誰相親,和誰談戀愛,都與你無關。”
孟西洲正在看展示櫃裏的古琴,他從容答道:“好,如果你因為我調查了周卓然而不高興,我和你道歉。”
他轉過身,“但是喻笙,你和誰相親,和誰談戀愛,怎麽能和我無關呢?”
喻笙和他說不通,“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即使沒有梁以植,他們之間也再無可能。
孟西洲皺着眉頭,上前一步,“笙笙,我……”
“小喻,在忙嗎?”門口忽然傳來鐘嬸的聲音。
喻笙偏過頭,就看到鐘嬸拿着手機,正一臉局促地站在門口。
她不再和孟西洲說話,走上前去,“鐘嬸,我不忙,您說。”
鐘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正在刷戲曲直播,可突然找不到了,讓你鐘叔找,他也不會。”
鐘嬸往裏看了一眼,“沒打擾你吧?”
喻笙在這裏開工作室,鐘叔鐘嬸十分照顧她,平時做了什麽好吃的,有什麽新鮮水果,都會送過來一份。
她揚起笑臉,“沒有,鐘嬸,您沒打擾我,您告訴我名字,我幫您找。”
鐘嬸拿出手機,和喻笙說了名字,喻笙按她說的,找到短視頻博主,點了關注,“我幫您點了關注,下次您從這個關注列表就能找到了。”
鐘嬸點了點頭,有些懊惱,“真是人老了,這麽簡單,我和你鐘叔都不會。”
喻笙正想安慰她沒關系,餘光裏瞥到孟西洲走了過來,“鐘嬸,您還記得我嗎?”
鐘嬸眨了眨眼,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孟西洲佯裝失落,“您忘了?我是梁以植的朋友,我叫孟西洲,還去您家吃過飯。”
鐘嬸好像終于想起來,熱情地說道:“原來是小孟,你來小喻這裏買琴?”
“不是。”孟西洲搖頭笑了,漫不經心的語氣,“在追呢,您沒看和我鬧別扭呢?還要麻煩您平時多照顧。”
喻笙閉了閉眼,對孟西洲的厭煩上升到新高度,他在做什麽?
他們早就分手了。她是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不需要他去說讓別人照顧她的話,還有,萬一讓梁以植知道了,他會怎麽想?
她壓着心中怒意,笑着和鐘嬸解釋,“沒有的事,您別聽他瞎說。”
鐘嬸尴尬地笑笑,“哎,沒事沒事,你們忙,我先走了。”
鐘嬸離開後,喻笙當即冷下臉色,也不想保持什麽禮貌修養,對孟西洲下了逐客令。
孟西洲訂了餐廳,原來想邀請喻笙一起用晚餐,見喻笙态度強硬,這才離開。
沒關系,他不急于一時,來日方長。
鐘嬸回到家,直播也不看了,趕緊找到鐘叔,他正悠哉悠哉地喝茶。
“別喝了,出大事了。”
“什麽大事?什麽大事也不能打擾我喝茶。”
“哎,你這個人,你不是說小梁對小喻有意思嗎?還在追她?”
鐘叔這才舍得放下茶杯,“是啊,怎麽了?”
鐘嬸着急道:“剛剛我去請小喻幫忙,看到了個穿西裝的男的,他說他在追小喻,還說是小梁的朋友,小梁有情敵了。”
鐘叔聽了,坐直身體,“不得了,我這就告訴小梁,可不能給其他人機會。”
鐘嬸跟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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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孟西洲,喻笙有些悶悶不樂,她打開朋友圈,翻到五年前。
朋友圈早就設置了僅半年可見,劃到最下方,有一條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
[永遠不要原諒孟西洲和他母親。]
在最難過無助的時候,她下意識給孟西洲打過電話,她依賴他,想問問他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那樣對她。
但是孟西洲在國外,他換了號碼,她卻不知道。
後來她冷靜下來,告誡自己,有些人不可以原諒,孟西洲電話回了過來,可還有什麽意義?
想起那段難熬的日子,喻笙心裏就酸澀難忍。
叮——
方寧周婧和她的三人小群裏發來消息。
周婧:[圖片]
周婧:[@喻笙,孟西洲的朋友圈,好多人點贊評論。]
喻笙點開圖片。
孟西洲發文:[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配圖是一把古琴。
評論裏點贊量龐大。
周婧又發來一張圖片。
這次是評論。
陳嶼:[要回來追她了?]
孟西洲:[當然。]
趙銘凱:[……]
孟西洲:[?]
趙銘凱:[恭喜。]
孟西洲:[追到再祝賀。]
周婧:[陳嶼發給我的,笙笙,他去找你了嗎?]
喻笙:[嗯,他來找我了,但我們不可能。]
方寧:[耶!就是就是。]
周婧:[他這樣還挺高調的,笙笙,會不會影響你?]
當然會影響,他發的這條朋友圈在十分鐘前,梁以植肯定看到了。
為什麽孟西洲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在她和梁以植什麽都沒确定的時候回來。
梁以植會是什麽反應,喻笙不敢确定,他會因為孟西洲而放棄她嗎?
如果那天她沒有喝醉酒,沒有主動吻她,他會不會追她。
喻笙覺得孟西洲二十七八歲的人了,沒想到還這麽中二,做什麽事還要發朋友圈。
她回道:[不用理他。]
頓了頓,她又回道:[@周婧@方寧,如果有人問起,你們就說我拒絕了他。]
周婧:[好滴!]
方寧:[木有問題!]
兩人還在上班,喻笙沒有和她們多聊。
她打開和梁以植的對話框,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
他肯定看到了,為什麽不問問她呢。
喻笙有些失落。
下午四點半,梁以植準時來到工作室,喻笙收好東西,和梁以植一起坐上車。
他不問,她也不說,兩人聊些與孟西洲無關的話題。
這條路她并不熟悉,喻笙好奇,嗔笑着問他:“梁以植,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梁以植不肯回答,和她賣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喻笙應了一聲,接着端正坐好。
梁以植:“昨天回家,外婆适應的還好嗎?”
喻笙點頭,“挺好的,外婆是個樂觀的小老太太,恢複得很好。”
猶豫半晌,喻笙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前方車減速,梁以植跟着輕點了下剎車,他沉默片刻,回了句沒有。
喻笙抿唇,不再說話。
車子平穩到達目的地。
下了車,喻笙才發現這是一處新樓盤的售樓處。
喻笙疑惑,“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見她愣在那裏,梁以植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帶着她往前走,“看房。”
來售樓處當然是為了t看房,可是梁以植帶她過來做什麽。
一到秋冬,喻笙就手腳冰涼,溫熱有力的大手牽上她的冰冷,喻笙暖到了心底,跟着他往裏走去。
進了售樓大廳,置業顧問走上前來,熱情地招待他們。
梁以植朝他微微颔首,沒有過多客套,直接說道:“我們想去看那套340平大平層的樣板間。”
置業顧問帶他們上了二樓,笑着問道:“兩位是來看婚房嗎?”
喻笙不知道梁以植什麽意思,一直呆呆地走在他身側,并不參與讨論,聽了置業顧問的話,正想說不是,梁以植已經面不改色地回答了,“是的,看婚房。”
喻笙任由他牽着上樓,她輕撓了下他的手掌心,梁以植回過頭來,“怎麽了?”
喻笙眨眼,“我們這是來看婚房?”
梁以植溫柔地笑笑,“先上去看看?”
置業顧問打開門,剛一進去,喻笙就被吸引了。
從玄關往前走幾步,是幾扇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江景一覽無餘,如果在高層,将會更震撼。
鼎榮華府也是大平層,但只有280平,考慮到沈凡和喻康岩的工作地點,更具實用性,風景不如這邊好。
喻笙看起來很滿意,梁以植勾起唇角,仍舊牽着她,“再去看看其他房間?”
喻笙點了點頭,反握住他的手,“你還沒說為什麽帶我來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