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國
回國
周末, 喻笙和沈凡一起，去參加了宋阿姨的生日宴。
她們一進去，宋阿姨便開心地迎出來, 接着拉住喻笙說話。
宋阿姨的熱情一如既往，看起來還好, 喻笙便放心下來, 沈凡已經和宋阿姨說明白, 她不介意就好。
生日宴在中午, 結束後, 宋阿姨和沈凡一起，親親熱熱地往外走。
其實兩人早年間只是同事關系，自打喻笙和周卓然相親, 才開始真正走近起來。
宋阿姨往後看了一眼，眼中充滿笑意，“笙笙長得真好看, 可惜了，是我們家卓然沒這個福氣。”
喻笙愣了一下，沒想到宋阿姨這麽直白地說出來。
旁邊沈凡順勢說道：“哪裏呢, 是我們笙笙沒福氣才對。”
喻笙抱歉地望向走在她身旁的周卓然，不管周卓然有沒有主動, 總歸是她先拒絕的。
周卓然挑眉，“不用這樣看我。”
頓了頓, 周卓然又說道：“輸給梁以植, 我覺得不冤。”
去探望喻笙外婆那天, 喻笙否認了, 但是在明大吃飯時，兩人的互動再明顯不過。
喻笙這次沒有否認, 她和梁以植，确實發生了某種關系。
見她沉默，周卓然主動挑起話題，點着頭說道：“看得出來，梁以植很喜歡你。”
喻笙詫異地擡起頭，“這能看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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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卓然笑了笑，“看起來，你好像并不知道他喜歡你。”
喻笙思忖片刻，其實也沒有，梁以植說過許多次他喜歡她，她也能感受到。
可喻笙把這些歸結為她的主動，如果不是她主動吻他，兩人可能不會有這些日子以來的糾纏。
周卓然：“我會不會好心做了壞事？”
喻笙笑着望向他，“不會，謝謝你以旁觀者的角度告訴我。”
她和梁以植的關系，暫時還沒有人知道，她沉溺于短暫的快樂，可偶爾也會遺憾。
沒有參照物，她會覺得自己在瑀瑀獨行。
一行人很快走出酒店。
酒店外，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那裏，後排男人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手上漫不經心地把玩着銀色打火機。
男人面上清冷，“去查查看，那個男的是誰，他和喻笙什麽關系。”
前排傳來回複，“好的，小孟總。”
頓了頓，男人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讓你去查喻笙的事，誰可以說，誰不可以說。”
前排助理身體一怔，“我是您的助理，自然和您一心。”
孟西洲自嘲般地勾起唇角，仰躺到後背上，“嗯，走吧。”
邁巴赫平穩駛上高架，窗外風景極速倒退，孟西洲長腿微曲，五年了，他終于回來了。
五年來，他一直想着喻笙，念着喻笙。
怎麽能不想她呢，他辛辛苦苦用心追來的女孩，他想要和她共度餘生的女孩。
就算五年前她那樣傷害他，他也認了，畢竟是他有錯在先。
孟西洲就想起他和喻笙分手的那天晚上。
她已經許多天不肯接他電話，彼時他跟着父親，剛在國外談成一樁小生意。
母親答應他，只要他能在父親面前證明自己，讓父親像看重大哥那樣看重他，她就不再管他和喻笙的事。
孟西洲其實覺得無所謂，家産就算全給大哥又怎樣，反正他有股份，做個富貴閑人不好嗎？
下了飛機，他開着車，火急火燎地去醫院找她。
聽說喻笙外公病了，她從小跟着外公外婆長大，外公病了，她得多傷心。
他想想就覺得難受得不行，他不是故意不見她，不是故意不找她，他只是脫不開身。
到了醫院，他直奔喻笙外公的病房而去，卻看到喻笙渾渾噩噩地從醫院出來。
他急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喊她：“笙笙。”
喻笙擡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
孟西洲心中一涼，喻笙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他試圖抱她，“對不起，我來晚了，這幾天是不是很害怕？”
喻笙奮力掙紮出他的懷抱，冷冷地說道：“別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
孟西洲皺眉，“不算。我沒有同意，笙笙，那只是你單方面提出的。”
他放軟了語氣哄她，“笙笙，對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對，外公生病，我應該第一時間陪在你身邊。”
他想起了什麽，拿出手機，“這裏的醫生怎麽樣？我問問朋友，給外公找最權威的醫生，外公一定會沒事。”
“不用。”喻笙再次開口，“外公已經度過危險期。”
孟西洲長松一口氣，拉住她的手，“那就好，我們去看看外公，好不好？”
喻笙甩開了他，眼神像刀子一樣望過來，“孟西洲，你聽不懂嗎？我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孟西洲有些受傷，“因為我媽嗎？”
他試圖解釋，“我知道她找你說了很難聽的話，我替她道歉好不好，你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去國外……”
母親找過喻笙，是大哥不經意間透露給他的，無論過往大哥對他怎麽樣，在喻笙的事情上，他總歸是感激的。
他總算知道她為什麽會提出分手。
喻笙冷笑，“傷害了別人，僅僅道歉就可以嗎？還有，你憑什麽覺得你去哪裏我就要去哪裏？”
孟西洲慌亂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喻笙還是那副哀淡t的表情，“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們已經分手了，不管你同不同意。”
醫院裏人來人往，進進出出，許多人往這邊看過來。
孟西洲皺着眉頭，把她拉到安靜的角落，“笙笙，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給你個機會？”喻笙突然笑起來，“孟西洲，想聽實話嗎？”
孟西洲忽然就覺得不好，他不想聽，“不，你別說……”
喻笙淡淡地勾起唇角，神色平靜，說出的話卻像鸩毒，“其實，我和你分手，和你媽媽沒有關系，只是因為我不喜歡你了。”
孟西洲搖頭，“你別說……”
喻笙滿意地笑了，“确切來說，我從來沒喜歡過你，你那麽高調地追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不過是滿足我的虛榮心罷了。”
她湊到他耳邊，“孟西洲，你真以為我喜歡你嗎？”
他懇求地看着她，“笙笙，不要說氣話。”
喻笙搖頭，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別傻了，我根本不愛你。”
“孟西洲，你滾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她一字一頓，字字紮在他心上。
他不相信。
他知道那是氣話。
後來他還想回來找她，可家裏不給他機會。
前方道路微堵，司機摁了摁喇叭，把孟西洲從回憶中拉出來。
“晚上有什麽安排？”
“晚上程家晚宴，孟總有事，請您代他去一趟。”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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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鐘，梁以植打來電話，喻笙接起來，語氣微嗔，“打電話做什麽？”
梁以植嗓音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蠱惑人心，“晚上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喻笙耳尖立刻就紅了，決定裝傻，“為什麽不出去吃？我有好多想打卡的餐廳。”
上次過後，她和梁以植約定好，一周見一面。
梁以植：“我訂了明天中午的餐廳。”
喻笙：“那今晚為什麽還要請我吃飯？”
梁以植：“你說為什麽？”
喻笙語氣平靜，“我怎麽知道？”
梁以植輕輕嘆了一口氣，“喻笙，我已經好幾天沒見你。”
喻笙勉為其難答應，“那好吧，等我過去。”
到了梁以植家裏，進了玄關，梁以植幫她把衣服搭到衣架上。
他今天依舊穿着深色襯衣，喻笙疑惑，“在家怎麽不穿居家服？”
梁以植轉過身，“因為要見你，所以穿得比較正式。”
喻笙勾起唇角。
她也一樣，因為要來見他，穿了法式針織長裙。
兩人之間萦繞着一種若有似無的暧昧。
喻笙受不了這樣的氛圍，正要往裏走去。
梁以植忽然上前一步，勾住了她的細腰，低頭吻下來，缱绻旖旎。
喻笙攀着梁以植的脖子，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她聲音細碎，“我覺得，我們這樣一點都不像sex partner。”
梁以植撫着她的脊背，嗓音暗啞，“那像什麽？”
喻笙思忖片刻，小聲回答，“像熱戀中的小情侶。”
梁以植：“那你願意嗎？”
喻笙擡頭，迷茫地望着梁以植，“願意什麽？”
梁以植斬釘截鐵，“做我女朋友。”
他目光深深，看得喻笙臉熱，她推開他，往裏走去，邊走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和你說，我很難追的。”
她語調微揚，嬌氣又可愛，梁以植心都快化了，他幾步追上去，從後面擁住喻笙，将她抱了個滿懷，“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好嗎？”
喻笙深呼吸，轉過身來，懊惱地瞪他，“追人是這樣追的嗎？不要問，直接追，說出來就不好玩了。”
梁以植：“對不起，我沒追過人，所以不懂……”
喻笙噢了一聲，忽然就被安撫到了，真誠才是必殺技。
他沒追過人，所以不懂，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原諒他。
梁以植拉她到沙發上坐下，“想喝什麽？”
喻笙歪着腦袋，“啤酒？”
梁以植在她唇上輕啄，“晚上再喝？”
喻笙啧了一聲，“你在想什麽？我只是單純想喝冰啤酒。”
梁以植神色微赧，“抱歉，我……”
喻笙很喜歡欺負他，看到梁以植的變化，她滿意地笑了，“我餓了，你快去做飯吧。”
梁以植點頭，他怕她無聊，替她安排好一切，“做好還需要點時間，書房有書，你可以去書房看書，筆電上我也下載了很多游戲，看電影也可以。”
喻笙捂住他的嘴，揮了揮手，“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做飯。”
她無奈地望着他，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麽還需要他安排這些。
只是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麽快，梁以植去做飯，喻笙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的确感到有些無聊。
她想去幫梁以植備菜，卻被他趕了出來，他溫和地笑着，“不用你進廚房。”
喻笙無奈，想起那本《計算機組成原理》，她決定去書房看看。
梁以植的書房也是很簡潔的黑白灰色調，書架上的書碼得整整齊齊，專業課書籍占了半個書櫃，還有一半是些文學名著。
喻笙在專業課領域看了半天，都沒看到《計算機組成原理》，她噠噠噠跑到廚房。
見她過來，梁以植溫和地趕她出去，“你去玩就好。”
“我才不是來幫你的。”喻笙搖了搖頭，“我記得你有一本《計算機組成原理》，黑色封面，怎麽找不到了呀？”
梁以植處理蝦的手微頓，接着神色自若道：“那本畢業的時候送給師弟了。”
“啊？”喻笙哀嘆，“可那本書被我畫過一個大烏龜。”
梁以植就笑了，“你還記得。”
喻笙：“我當然記得。”
梁以植：“這本書送人了，可以看看其他書。”
喻笙噢了一聲，感到些許遺憾，又噠噠噠地跑走了。
《計算機組成原理》不見了，喻笙嘆氣，索性随便找一本名著來看。
書架最右側，她随手取下一本黑色封面的書，眼睛一轉，就看到旁邊的《計算機組成原理》。
這本書夾在兩本系列叢書中間，都是黑色封面，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這裏藏了一本專業課書。
喻笙：“……”
梁以植騙她？
她憤憤地把名著放回去，然後取出《計算機組成原理》，翻開封面，扉頁果然是她用黑色簽字筆畫着的大烏龜。
喻笙挑眉，準備拿書出去，戳破梁以植的謊言，她翻了兩頁，那張雙人合照迎面而來。
喻笙怔住。
那張照片上的人。
竟然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