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時間在錢芊的心裏如同一個無聲的鐘擺,每一次的咔嗒聲都像是在提醒她下班的臨近。
她敲擊着鍵盤的手指驟然停下,舒展雙臂,伸展着身體,眼神飄向窗外的天空,見夕陽逐漸染紅了天際。
幻想着與宋百合下班後一起度過的每個細節,一抹弧線從嘴角輕輕展開。
微笑在她臉上悄然綻放,仿佛有一股微弱而持久的電流緩緩流淌在心中,讓心中的渴望和期待不斷升華。
兩人每天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市區,進出不同的商店,感受着人流和閃爍的燈光,但在錢芊視線裏只有宋百合是她關注的焦點,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們的對話,聽不到周遭的喧嚣。
宋苘瑤并非經常現身,但每次亮相總會攜帶宋永俊一同來到,再刻意安排哥哥與錢芊聊天的機會,讓她得以獨占姐姐的注意力。
四人圍坐在島臺上,食物的香氣在空氣中飄蕩,用餐途中錢芊突然放下餐具,推開椅子朝洗手間走去。
宋苘瑤眼角瞥見她走遠,一絲俏皮的笑意在唇邊跳躍着,側轉身悄悄用手肘輕推了一下宋永俊說:
“哥,錢小姐聰明溫柔,還漂亮得很,咋不追啊?你得上點心啊,我見過她男友,個子不咋地,長得也不行,就個二世祖,沒你幾個出色,你得快動啊,你有戲,真有戲!”
宋永俊輕輕拂過脖子,眉毛微微上揚,嘴角微微地勾勒出柔和的曲線,笑容透着一股率真,似純淨清澈的露珠,無拘無束地散發着天然又舒暢的光芒。
對于宋永俊而言,錢芊就像一株沐浴在晨光下,高雅而寧靜的樹木,根植于他心底柔軟的土壤裏。
他則是虔誠守望的園丁,溫柔注視着樹木的綻放,耐心等到她沉睡心弦被喚醒的那天。
宋苘瑤轉向宋百合,眨了眨眼,眸中湧動着一股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翹,看似一副溫柔的面孔,心底卻藏着別樣的打算。
“姐姐,你咋不多點在錢小姐面前誇誇哥哥?說他啥好聽的都行,你的話對錢小姐可管用了,她肯定信得過你這一套!”
宋百合的心如同被一根隐匿的刺輕輕紮了一下,這股微妙的不适在心底悄然湧動着,但沒有顯于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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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捏緊了手指,眼簾微垂,眼睫輕輕撲動幾下,沉默了一瞬。
當她再度擡起眼皮,眼中如同冰封的湖面一般酷寒,有一種深不可觸的冷寂,包裹着內心的熱痕。
“你先把自己搞定吧,上次藍正平來了問我你啥情況,我都快跟他一起糊塗了,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呢。”
宋苘瑤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她一言不發,鼻翼微微擴張,緊緊閉着嘴唇,呼吸變得有點沉重。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逐漸彌漫心頭,瞬間又恢複了平時的表情和語調。
“你告訴他,沒有人會永遠這麽忙,可能只是在找借口躲避約會。”
“說真心話,藍正平這小哥哥,長相拿得出手,身高也是個亮點,外形上可圈可點,一派有氣質的樣子,跟咱們家的瑤瑤簡直是蓋澆飯和辣椒醬的完美配搭啊。”
宋百合平時話少如金,但這次言辭像是從壓縮狀态膨脹開來,藏了這麽多的高能妙語。
話音剛落,宋永俊像突然噴發的熱源,“噗”一聲笑出來,随後又用手掌輕拍自己的膝蓋,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認同。
宋苘瑤側頭眼神朝他一瞪,似有山重水複,一股沉甸甸的壓力登時扼住他的喉嚨,立刻止住了他的笑聲。
宋百合平日裏對宋苘瑤的社交生活漠不關心,從不觸及這方面的話題,但眼下卻突然站在父母的那一邊,像是轉了個180度,開始說服她脫單。
宋苘瑤牙齒輕微的咬合,緊緊地握拳,指甲部分壓入了掌心,留下了淺淺的印痕。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地松開手指,嘴角向上揚起,但這微笑并沒有達到眼角,顯得十分勉強。
“好不好那是你們的主意,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姐姐你也嫌我在這個家礙眼了嗎?”
宋苘瑤緩緩地傾身向前,拉近了和宋百合的距離。
她的唇邊輕微挑起,手臂筆直地交叉于胸前,表情保持着從容優雅,但手指卻不自覺地輕輕顫抖着,眼中潛伏着即将噴發的火山。
宋百合并未察覺到有異,一臉真誠地說道:
“總是想我陪你,找個男朋友不香嗎?”
宋苘瑤的身體猛然一震,像突然被電擊似的挺直了腰杆。
她的臉頰微微漲紅,牙關間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要咬碎空氣一般。
突然一股委屈在她的心頭肆意蔓延,眼眶騰起了一股熱意,鼻子的酸楚感不斷滋生。
她竭力忍住了眼淚,嘴唇翕動了一下,話語似乎要溢出,在觸及唇邊時候卻戛然而止。
她深吸了一口氣,手輕輕地撫過手提包,收拾了一下身旁的外套,平靜地站起身。
離開前匆匆瞥了一眼宋百合,這短暫的凝視承載了太多複雜的情緒,她沒有再說半句話,轉身走出屋子。
宋永俊沒想到一次尋常的聊天也會掀起如飓風般的反應,莫名其妙的擾亂了好好的氣氛,又無聲無息地卷走了一個人。
他愣了好一陣子,眼睛瞪得溜圓,表情凍結在疑惑與茫然之間,直到宋百合的聲音打破他的思緒,才緩慢的回過神來。
“我現在走不開,你去看看她吧。”
宋永俊“哦‘了一聲,神情還有些迷糊,接着一本正經地拎起了西裝外套和公事包,手持着未吃完的三明治,急匆匆地走向門口。
當他的手觸到門把手時驟然停頓下來,遲疑地望了一眼洗手間。
猶豫了瞬間他不自覺地搖搖頭,又重新握住門把手,決然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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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苘瑤将自己緊閉在房門之內,對門外所有的聲音都置之不理。
她蜷縮在床上,手指死死地攥住床單,盡管房間裏并無寒意,但她的手腳卻冰涼似水。
宋百合剛剛說的話一遍遍在她的腦海中回響,一字一句猶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将她的心撕裂。
她用力摁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什麽東西堵塞住氣管,痛苦到呼吸困難。
眼淚從閉合的眼皮間流出,像斷了線的珍珠般紛紛滑落,落在床單形成了一灘晶瑩的淚湖。
她猛然翻身坐起,用力揉搓着頭發,仿佛想将這一切從腦海裏抹去,卻只是讓情緒更混亂。
她明白不能再沉溺于其中,卻執迷于內心的湧動,這股情感像一股爆發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內心的防線,無情地将她裹挾,摧毀了禁忌的邊界。
欲望像一只無形的手,牢牢地操控着她的每一步,無力感籠罩心頭,疑慮與絕望交織。
每一次掙紮都使她陷入更深的迷茫,像一場無聲的內心戰争,經歷着無盡循環的情緒折磨。
感情紮下了根,如同頑疾深植,這幾年來惡化速度遠超預期,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她只能将自己的所有押注在這場賭局上,這孤注一擲不是喜悅的重生,就是迎來地獄的毀滅。
宋苘瑤輕輕摩挲着手機屏幕,眼神期待着一條信息的到來,卻只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幾何圖案。
時間仿佛像一根纖細的絲線,延伸得漫長而綿密,每一秒都像慢動作的瞬間,她輕輕捏着手機,感受着內心深處的失落和掙紮滲透在指縫間。
漫長的夜晚,她就像被封存在一個無聲無息的小盒子裏,與外界隔絕,宋百合連一絲的問候都沒有來到。
宋苘瑤的不安如同熔岩翻滾,內心像被熊熊烈火包圍着,煩躁和焦慮在暗中蔓延,猶如萬千細沙在心頭摩擦。
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她輾轉反側,床上來回躁動,直到晨曦的微光穿透窗簾,才稍稍冷卻了她內心的炙熱。
清晨有個重要會議,宋苘瑤心知不能無故缺席,出門前她忍不住踱至宋百合的房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手掌懸在半空中,指尖輕輕觸及門板,卻像是觸碰到無法逾越的隐形屏障。
心髒急速得仿佛會從嗓子眼跳出,節奏快得幾乎超出了她能夠承受的範圍,手指微微顫抖着,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放下手,悄然轉身下了樓,留下那扇未打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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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百合今天準備去參加第二回合比賽,這一次與往常不同,所有選手将齊聚一處進行角逐。
李少租賃了一個寬敞的廚藝場地,作為比賽的彙集處。
清晨,廚房的門敞開着,給予參賽選手們提早使用廚房的機會。
各種面粉、酵母和調味料擺放整齊,輕柔的音樂播放着,每個角落置放着裝滿鮮花的花瓶,牆上挂着各種美食的照片。
九點左右,一個身子高挑纖細的身影率先抵達了場地。
宋百合将長發束起,整齊地紮成一個優美的發髻,幾縷輕柔的頭發在脖頸周圍輕輕飄舞。
細致的五官在晨光下顯得更為立體,輪廓勾勒出她優美的氣質,她明亮的眸子似一面透明的玻璃鏡,仿佛能折射出食材深藏的精華與光彩。
她打算做英式瑪芬,通常她習慣将面團制作完成後放入冰箱,在低溫下進行長達二十四小時的緩慢發酵,但比賽是禁止攜帶自制面團。
她在二十分鐘內搓制好面團,在室溫下進行發酵。
面團已完成,清理也結束,她站在那裏發了一陣呆,環顧了四周,掃視了一眼牆上挂着的時鐘,眼神停留片刻後,一擡手輕輕解下圍裙,把長發抖落下來。
當她一腳踏出場地,迎面走來一位身材曼妙窈窕的女子。
女子如絲綢般柔順的頭發自然的披散在肩上,波浪微卷的發梢展現輕柔的質感,碧綠的雙眸熠熠生輝,似兩顆綠寶石鑲嵌在一張精致的臉龐上。
宋百合暗自琢磨,這金發妞兒咋這麽早就冒出來?難道對時差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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