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花開日

第7章 那只能說明我懶，不能說明我髒

第 7 章那只能說明我懶，不能說明我髒

都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一番操作下來，林也發現真如陳柳英所說，對于他這種學過就忘的人，純粹腦子不好使的，每天接受陳灼的悉心教導，第二天再給陳柳英一字一句複述。

一直死記硬背的公式在反反複複的聽講中好像突然之間就理解了。

撇去前幾次運氣的原因，現在他最差的科目數學，分數真的是在穩定地增長，現在除了給陳柳英講講題外，別的同學見狀也會偶爾問一下，讓他的虛榮心猛地增長。

為了裝b，還提前開展了預習模式，主打就是一個，你們盡管問，我真的會。

難得放假，陳灼留校幫一個生病的老師錄成績去了。楊琦早早地給他買了電腦，他搞這些表格速度賊快，經常被老師請去幫忙。

林也則躺在家裏陽臺搖椅上，裹着小毛毯，慵懶地曬着暖乎乎的陽光感嘆：真是能者多勞，惰者閑情。

然而這副惬意的模樣很快就被打破了。

房間裏傳出了楊琦的大嗓門，“林也，你這些亂扔的衣服是幹淨的還是髒的？”

林也連忙起身緊張兮兮地跑進卧室，一把從楊琦手裏正要拆洗的枕頭。

“你幹嘛随便進我房間，女大避父，男大避母，你不知道啊？”

枕頭套裏藏了不少私房錢，有從陳灼那裏昧的，也有和陳灼一起從楊琦給的日常開銷裏昧的。

雖然平時該吃吃該喝喝，楊琦平日倒也沒短缺了他，就是不允許他手裏有太多的閑錢，攢這麽點不容易。

“從3歲就要開始注意了，要建立良好的性別認識。”

“得，是誰6歲尿床還跑過來說有鬼逼着你尿的，非要過來和我一起睡來着。”

“這又不是我說的，是專家說的。”

“專家還說不要天天洗澡呢，你咋天天洗。”

楊琦沒空搭理他，拿過剩下的衣物就走。

林也把錢給拿了出來又重新換了個位置，這才又跑到陽臺上曬日光浴。

“你那枕頭都髒成什麽樣了還不洗？白兔子都成灰兔子了都。

“...你看看陳灼的再看看你的。”

那廂楊琦還在唠叨個不停，林也這才定睛看了下楊琦手裏的枕頭套。

同款的灰藍色枕頭，中間一個白色龇牙兔。

雖然他覺得楊琦有點偏心，但為表明公正，楊琦給他倆很多東西幾乎都是同款同色，或是同款不同色。

林也回想了下，實在是不覺得自己的枕套顏色和陳灼的有什麽差別，便說道，“都差不多好吧。”

楊琦見林也死鴨子嘴硬，幹脆從他房間裏拿出來，兩個枕頭挨在一起，擺在他面前。

灰藍色其實并不顯髒，就是中間的白兔子就明顯有異。

一個奶白，一個米白或者該叫米黃。

沒想到林也還是犟嘴，“明明就差不多。”

“現在看着差不大，過個把月，他的還是比你的白，你的越來越黑。”

“那只能說明我懶，不能說明我髒。頂多就是他洗得比我勤快點。就像成績一樣，你可以說我不努力，但不能證明他比我聰明。”

“再說了，我現在努努力，成績還不是嗖嗖嗖，老師都誇我了。”

雖然有吹牛的嫌疑，但林也最近的表現确實不錯，楊琦咽下了敲打幾句的沖動，揚眉道，“我看你都快上天了都。”

林也正想再說幾句，眼角瞥見樓下陳灼和樓下奶奶談得正歡，手裏頭還大包小包地提着，也不耽誤他拿着喝剩的半瓶飲料。

他聰明，知道要在樓下咕嚕幾口，把瓶子扔進垃圾桶後，再若無其事地上樓。

很快門鈴響起，楊琦正收拾着髒衣物見林也無動于衷，催促了兩聲，“去，開門，看看是不是陳灼回來了？”

“老是不帶鑰匙，真讨厭，就應該換個指紋鎖。”

楊琦瞪了他一眼，“你說你自個兒呢，最健忘就是你了，別嘀咕了，趕緊去。”

林也開了門，就一直面色不虞地看着陳灼一回來就谄媚個不停。

“姑媽，我把燈泡我給買回來了，樓下王姨剛一直問你什麽時候有空和她一起去逛街。”

“衣服待會洗好我晾就好，下午你還要上班呢，這會兒可以先休息一下。”說完，就拿着椅子進廁所裏更換壞燈泡去了。

這殷勤獻得，顯得正躺在椅子上玩手機的他有多懶惰，多不懂事？林也皮一繃，果不其然在誇完陳灼懂事後的下一秒，楊琦就給他來了個腦瓜崩，“你看看人家。”

林也委屈得很，憑什麽陳灼就有錢買飲料，他只能在家喝白開水。

“我也記得要買燈泡啊，但你又不給我錢，以前說他成績好給他那麽多錢，他想要什麽就買什麽，而我每天都要為了一兩塊錢摳摳搜搜的。”

講到底，林也還是不太服氣的，陽臺上各種溫馨的裝飾，家裏角角落落的瓶瓶罐罐都是陳灼在布置的。

那是他不想布置嗎？那是他沒有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你什麽時候不摳摳搜搜，我之前生日他轉了800，你給轉了多少？八毫八，微信一分錢才上賬，相當于沒有。”

說起這個他也生氣，陳灼那丫的，雖然楊琦過得很糙，總是覺得生日什麽的無所謂，但他還是會和陳灼商量一下備一份小禮物。

偏偏那段時間和陳灼鬧了點矛盾，沒搭理他好幾天不說話，然後就沒人提醒他，他就把這事給忘了，他什麽也沒準備，反觀陳灼送了一條珍珠項鏈。

林也才不相信楊琦說的話，他們兩個人都賊小氣，“你要不要拿去鑒別一下，那條珍珠項鏈是不是塑料的。”

楊琦瞪了他一眼，“你當誰都和你一樣。”

“先前我少給你錢了嗎？你想想你都幹什麽去了？”

林也雖然愛吃垃圾食品，但腸胃不行，每次疼起來都渾身難受，所以很多時候也只是淺嘗一下。

不時偷吃又不時疼得後悔，如此反複。

最有特色的一次就是前年，打着過年的名義，從楊琦那要了不少錢，跑到大街上預備添些新衣，買點吃的，結果中途給人忽悠到理發店，染了個非主流的紅毛。

回來給楊琦氣個不行，還說新年新氣象，紅紅火火運氣旺。

于是楊琦深刻地讓他認識到了什麽叫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在揪着他染回黑發之前，楊琦還特地給他拍了張大頭照，隔個幾年想起又從網盤裏找出來給他觀摩一下。

“說好了不提的。”林也沒眼看，見說不過，又怕陳灼從廁所裏出來和楊琦一起點評他以前的品味，趕緊止了話題跑回房間裏去了。

陳灼走進來的時候，林也正在房間裏假裝看書，實際上心思一點也沒放書上，眼睛餘光不停地瞄向陳灼從手提袋裏拿出的瓶裝奶。

“給。”

“拿走，我不要~陳灼，我告訴你，我真的不覺得喝牛奶可以長高就跟大人騙小孩多吃飯可以長高一樣，你也別信，都是假的。”

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要不是眼神出賣了他，倒挺像模像樣的。

“嗯，知道了，所以我不喝。”

陳灼見林也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接受的模樣，還貼心地給插上了吸管。

這管子都插好了，盛情難卻啊~

“你剛吃了橘子再喝産生草酸鈣确實不好消化。”

林也吸溜幾口就放下了，喟嘆出聲，“還是熱的好喝點。”

緊接着又以長輩的語氣說教，“你剛在外面為什麽只喝一半，不喝完就扔了，浪費。一分錢就不是錢了嗎？下次把盒子拿回來壓扁了還能賣。”

“...”

陳灼不知道是感慨林也的節儉還是該懷疑他的近視眼是不是又嚴重了，他剛剛在樓下明明喝的就是礦泉水。

“看，還買了你愛吃的榴蓮班戟，剛和**放在一起裝進來的。”

雖然陳灼的零花錢比他多，但他也算講義氣。這麽一想，好像确實不該對他生氣。

林也突然想起小時候過年拿過的利是錢，雖然親戚不多，但收到過挺大的紅包，當時給楊琦的時候，他已經識字了，還強烈要求畫押來着。

雖然已經記不起具體的數額，但多少都不妨礙他去要回來。

“做夢呢？進了我口袋的還想要回去？”

林也摩拳擦掌雄氣赳赳地找到楊琦，卻被告知，“當初說的是長大後全不歸還。”

林也不信，楊琦幹脆從網盤裏翻出了一大堆舊照，從分類裏找出資料部分，按年份一張一張往前找。

确實是【不】字，不是【部】，歪歪扭扭的黑色字跡還寫了他的大名，名字下面還附帶一大一小兩指印。

“這不是我寫的，我字沒那麽醜。”

楊琦聳肩，“要不要請人來鑒定下指紋？”

兩千塊，他的兩千塊啊？林也淚目。當即就發了條朋友圈【當初的我們，如此的天真。圖片黃豆哭泣】

楊琦緊跟着也發了一條【小時候的寶貝多可愛】配圖是一張林也的醜照，抱着一個熊布偶，嘴巴張大，哭得稀裏嘩啦的，眼淚鼻涕糊得到處都是，又髒又惡心。

這也太醜了吧？林也想趁她洗澡偷偷偷她手機删除掉，結果被當場抓到。

“不是說男大避母，女大避父嗎？進我房間幹什麽？”

林也真是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打滾撒潑，“媽你就删了吧，醜死了，以後我怎麽出去見人，不說那些三大姑六大婆的，你還有我老師的微信呢。”

林也沒法子，幹脆屏蔽了這條朋友圈，但其實楊琦知道他好面子，那條朋友圈僅家人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