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毒打
毒打
蘇晚走到院子大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深呼吸了幾大口,走了進去。
父親看到他回來了,劈頭蓋臉就罵了起來。
她完全不予理會,走進屋看着躺在床上的媽媽和兩個妹妹,妹妹們跑過來拉住姐姐的手。
二妹靜靜對她說:“姐姐,村裏說讓家裏上交一部分田地,還讓咱們把院子占地往裏收一收,隔壁要擴建房屋。媽媽被氣的躺下了。”
蘇晚把兩個妹妹抱在懷裏,安慰道:“別怕,我來解決。”
她來到村幹部家裏,詢問土地回收的事,村長哪裏在乎她一個20歲出頭的女孩子。
撂下一句:“你們家沒有男孩,土地早晚要交給村裏,畢竟你們姐妹三個早晚要嫁人。”
蘇晚:“土地既然分給了我們,我們現在就有使用權,村裏無權收回,還有我家的院子,我們有地契,你們更沒有權力讓我們減少建築面積。”
村長:“你們隔壁人家倆兒子,需要擴建房屋,你們家又不用蓋新房,給人家用怎麽了,而且你爸都答應了,就差人家給錢了。”
蘇晚:“你作為一個村長,怎麽能以重男輕女的理由偏袒一方”。
村長冷笑:“蘇晚,你憑良心,你上小學還是我和老師一起勸說你爸才讓你上的,你現在拿學的仨瓜倆棗反駁我,你先把你爸媽思想板正過來再來講道理吧。”
然後給她推了出來。蘇晚回想起上小學的事,爸媽死活不讓讀書,當時村裏一個老師苦口婆心勸了好多天。
而村長當時和爸媽說的話,蘇晚現在都記得。
村長對爸爸說:“你傻呀,讓她識倆字,上完小學就行,以後彩禮你能多要點。”就是這句話,爸爸同意了。
後來國家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她公費考到了縣裏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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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了解她的家庭情況後,因為學習好,每年給一些獎學金,她留下少部分生活費,其他的也都被家裏要了去。
回到家,蘇晚問爸爸為什麽答應隔壁縮減自家院子。
爸爸聽到這句話,摔碎手中的碗,碗裏的粥飛對的滿牆都是,蘇晚吓得顫了一下。
蘇爸:“你還問我為啥,你要是個男孩,我能沒有底氣和人家鬥嗎,每次讓你給家裏打錢你就給那麽點,一家子都沒法生活。”
蘇晚:“可是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掙錢了,我每天都沒有休息,我在那裏住了一個很小的房間,也舍不得買東西,每個月的錢都寄回來了,你就不能別賭了嗎。”
爸爸聽到這句話更火冒三丈,脫下鞋就沖着蘇晚臉抽了過去。
蘇晚用手一擋,瞬間手背的鮮血淌了出來。
爸爸見狀拽着蘇晚的頭發拖到外面,兩個妹妹拉都拉不開。
爸爸将她按在地上,随手撿起一個木棍開始在身上抽打,不知打了多少下,停下了,可能是打累了。
妹妹趕緊把姐姐扶進屋裏,蘇晚覺得雙眼冒金星。
她忍着疼痛和屈辱。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這時候媽媽醒來,看到她,拿手打了她一下。
“你還知道回來呀。我們都被欺負成什麽樣了,你在大城市倒是享福了。你趕緊結婚,別在外面了。”
蘇晚:“媽,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我會努力掙錢的,我不想現在結婚,我想在外面試一下。”
媽媽:“你試什麽,姑娘家東跑西颠不怕人家說閑話,趕緊結婚,婆家還能幫幫家裏。”
蘇晚:“爸媽,土地回收的事,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們一家還要指着那些土地生活。”
轉頭看向爸爸:“隔壁鄰居答應給你多少錢買咱們家院子的面積。”媽媽:“說給500塊錢。”
蘇晚聽到這個數字,覺得自己要被氣炸了,她認真的和父親說。
“我現在給你500,你不許答應他們的要求。買賣土地是違法的,我現在就去和隔壁說一下這個事。”
父親一聽違法果然不說話了。
公司這邊,宋淺一上午沒看到蘇晚來公司,問黃經理蘇晚去哪裏了。
黃經理:“宋總,她臨時請假了,請了兩天。”
宋淺:“這幾天這麽忙還請假,你居然請給她這麽久,你經理怎麽當的。”
黃經理被罵的摸不到頭腦,老板向來不問請假的事。
蘇晚去隔壁家說了一下院子的事,對方自然不滿意,沒答應,也沒很強硬。
從隔壁家回來,蘇晚就去田裏做農活,在田裏做農活,也能讓她感覺到一點快樂。
天黑的時候,蘇晚回到家,媽媽做了幾個她愛吃的菜,讓她有些難以置信,知道他們又有事要商量了。
果然,媽媽:“閨女,媽覺得你這個大學沒有白讀,附近村裏的女孩子上大學的不多,我很為你高興。”
蘇晚:“你們說吧,有什麽事。”爸爸看了她一眼,繼續喝酒。
媽媽:“隔壁村開工廠那家,人家家裏有的是錢,家裏想給他找個大學生,覺得大學生有面子,他兒子張猛相中你了,說你最好看。”
媽媽看了她一眼繼續說
“上禮拜派人來提親,送來很多東西。那些營養品都是他們帶來的。”媽媽指了指地上的各種手提袋。
蘇晚:“媽,我還不想結婚,而且你們為什麽要我嫁給那個小混混,他是小混混你們不知道嗎。”
爸爸:“輪不到你有意見,我已經答應了。”
蘇晚:“你為什麽替我決定。”
媽媽伸手要打她:“他們說給20萬彩禮,咱們哪見過這麽多錢,你聽話,不用管是不是混混,有錢給你花就行呗。”
蘇晚:“20萬,你們給我時間,我能掙來。這個大學是我自己打工讀的,我讀大學不是為了嫁給他的。”
“當初聽村長的讓你認字,就是為了現在能值個好價錢”父親惡狠狠的說。
蘇晚覺得很缺氧,可能是長時間沒有怎麽好好吃飯,也可能是一整天都過于激動。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爸爸正兇狠的看着她。
“別給我裝死,這個婚必須結,趕緊把工作辭了回來辦婚事,你不結婚你妹妹們也別想讀書了,讀書有什麽用。”
蘇晚慢慢坐起來:“她倆的花銷一直是我在給,你憑什麽不讓讀。只要我掙錢一天就會讓她倆去讀書。”
蘇爸自然又劈頭蓋臉的打了她一頓才解氣。
第二天,蘇晚正在收拾院子和屋子,隔壁村開工廠的聽說蘇晚回來了,家裏帶着兒子來到了蘇晚家。
蘇晚:“你們來做什麽。”爸爸趕緊把她推到一邊,把對方迎進家。
張猛自顧自的留在院子裏,看着蘇晚收拾院子,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蘇晚身上。時不時還吹個口哨,看的她很是煩躁和不自在。
“媳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猛。”蘇晚沒理她
“媳婦,你不和我打個招呼嗎”
“別瞎叫,誰是你媳婦”
“你爸媽已經答應了,你回來我們就給錢結婚,嘿嘿嘿”張猛嬉皮笑臉的逗着她。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和你結婚的”
“你家這情況,你做的了主嗎,嫁給我,錢都給你花,幹嘛自己出去掙那麽累”
蘇晚不再理會,拿了工具去田裏幹活了。
下午回到家,父母在睡覺,蘇晚偷偷進屋拿了東向,準備回去上班。妹妹們送姐姐到大門口。
蘇晚叮囑妹妹們:“你們要好好學習,走出這個地方,以後才有希望知道嗎,錢不用發愁,用錢給我打電話。
姐妹三個不舍的分開了。
回到杭城的家,蘇晚簡單收拾了一下,洗了個澡。
因為身上被爸爸抽的破了很多,這個澡洗的她直掉眼淚。簡單塗了一些藥,然後躺下睡着了。
蘇晚想着兩天落下了很多工作,所以今天來的格外的早。整理好工位,來到熱水器前面接水。
“這兩天去幹嘛了,這幾天這麽忙,為什麽請假”宋淺突然出現在後面問道。
蘇晚吓了一跳,沒想到這麽早老板就來了,她趕緊回頭打招呼。
突然一陣灼傷的疼痛感襲擊全身,熱水燙到了手。
她啊的叫了一聲,杯子也掉到了地上。
因為右手被父親用鞋底打破了還沒好,加上被熱水燙,她覺得感受到了鑽骨的疼痛。
宋淺見狀,拉起她的手,拽到衛生間,打開冷水,将她的手放了過去。
宋淺這才看到右手手背一片擦傷的口子,被燙的通紅,甚至還在滲血。
她看着她的臉,正要問怎麽弄的,發現鼻子處也有一處劃傷。沖了一會,宋淺把她帶到辦公室,拿出藥箱,拉過她的手。
蘇晚縮了一下手“宋總,我自己來就行”。宋淺沒有理會,一邊吹一邊幫她把手上和鼻子上塗了藥。
接着宋淺扶了一下她的後背示意她坐下,這一下可能正好戳到後背的傷口。蘇晚再次叫了起來。
宋淺吓得張開雙手不敢碰,又試探性的問:“後背,我可以看一下嗎。”
蘇晚搖搖頭,對宋淺說:“謝謝宋總,我沒事。”說完就要回去。
宋淺一把把她拽住命令到:“給我看一下後背。”
蘇晚:“宋總,真的不用了”
宋淺:“別廢話,轉過去,自己解開扣子”
蘇晚只得照做,宋淺一點一點挪下襯衣,她表情凝重,不知道她這兩天經歷了什麽事:“誰打的。”
蘇晚沒有說話,宋淺小心的塗着藥,每次碰到傷口破出來的肉組織。
蘇晚的肩膀都輕輕抽動一下,宋淺努力的用嘴輕輕吹着風,塗完藥,兩個人都出了不少汗。
宋淺幫她把穿襯衣穿回去,蘇晚系好扣子轉過身來。
宋淺看着她,眼前的人這兩天瘦了不少,像是沒有吃一口飯。
宋淺伸了伸手,懸在半空半秒,又馬上收回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個動作。
蘇晚:“謝謝宋總,我要去上班了。”
宋淺站在那裏,一時也找不到任何話來挽留和安慰她。點了點頭。
一上午開會的時候,宋淺都心不在焉,聽不懂她的員工在彙報什麽,覺得又氣又着急,像有一口氣出不來。
同事都做完彙報,宋淺一言不發,黃經理喊了一聲“宋總”
宋淺這才回過神,來了一句:你們話太多了,找個人整理一下,下午和我單獨彙報。
大家都面面相觑,誰也不想接這個美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頭低的一個比一個低。
黃經理:“蘇晚,你來做這個會議總結,下午找宋總彙報”
蘇晚“好”
宋淺對黃經理挑的這個人選沒有說什麽,甚至有些滿意在心裏,随後走出會議室。
同事們面面相觑,同情的看了一眼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