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難以啓齒
第31章 難以啓齒
宋驚枭慌忙攏緊圍巾, 拽着兩端不撒手。
像是這般便能将信息素味道捂住一樣。
褚白茶看他心虛得快要自亂陣腳,無奈搖頭:“他詐你的。”
“別搭理他。”
“……靠。”宋驚枭立時惱羞成怒,瞪着紀硯執:“幾日不見, 我咋還是能聞到你身上一股人渣味兒!”
紀硯執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受傷表情:“驚枭, 我好傷心,你居然認為我是敗類”
“這世上有我這麽品學兼優、文甲雙全,還對你一片赤誠的人渣嗎”
“那确實沒有。”
宋驚枭略有虧心地撓撓臉頰, 目光在面前兩人身上來回逡巡,轉而想起紀硯執拔-吊無情、床-上-床-下對待白茶是兩幅面孔,心底登時冒出一股無名火:“但是!就你這用情不專一的花心校草,還好意思說赤誠!”
“我怎麽不專一了!”紀硯執喊冤叫屈道:“二十年來,我只對你一個人動過心!”
“放屁!!!”
宋驚枭見鬼似的, 迅即從座椅上跳起,遠離紀硯執:“我警告你,立刻、馬上歇了不該有的心思,不然現在就友盡哈!我認真的!”
話落, 他雙手交疊,用力搓搓衣服底下泛起的雞皮疙瘩:“要死, 我果然對Alpha過敏!”
“……”紀硯執意識到, 此時絕非表白良機,他能屈能伸地說:“那你就當我剛才是放屁吧。”
他矮聲又道:“話說回來,我查詢過婁秘書的邀請名冊, 我覺得元新晚會上分化的頂級Omega, 不是校方所說的受邀名士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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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驚枭咳嗽兩聲坐回座位:“是不是都跟你沒關系呢, 專注自己, 少管別人。”
“這麽好的苗子,當然要替組織拉攏過來了。”
紀硯執打趣道:“別吃醋, 我不是想泡他。”
“自作多情。”宋驚枭橫他一眼,褚白茶倏地插一句:“我已經邀請過了,他嫌組織名字難聽,拒絕加入。”
紀硯執微微訝異:“你速度确實比我快。”
宋驚枭撐着下颌,吹聲口哨,眼睛左暼右瞟的,四處亂看。
他原話明明是對玫瑰過敏。
褚白茶簡直不忍直視他,那額頭上差點就寫着“快來懷疑我”幾個大字了。
好在上課鈴聲響起,教授走進教室,紀硯執終于不情不願地回了班級。
“你還是跟原來一樣,認為自己是Beta好了。”褚白茶與他交頭接耳道。
宋驚枭直搖頭:“不行啊,我怕放飛自我之後,忘記做阻隔措施!”
“……”褚白茶頭疼地摁壓下太陽穴。
“聽天由命吧你。”
宋驚枭很是贊同道:“走一步看一步。”
翌日,婁清溪廣播通知歷練前三名到校長室集合。
“白茶,待會你近距離看到褚校長,就知道你們長得有多像了!”宋驚枭激動道:“他活脫脫的就是你的中年版……唔!”
褚白茶捂住他的嘴:“你類似的話反複念道不下五遍了。”
“再說一次,我就把你的嘴粘起來。”
“唔唔唔……”
宋驚枭擡手發誓,保證會安靜下來,褚白茶這才放開他。
校長辦公室大門正對的牆上,原是浮誇的裝飾畫,現今清理幹淨,被換成十六個大字:時不我待,只争朝夕;寧靜致遠,厚德載物。
宋驚枭看完在心裏默念。
思及摘除腺體後,他僅剩七八十年可活,也該趁着身體強健時,抓緊搞大事了!
“你們來了。”褚千帆親自到門口相迎:“快請進來坐。”
婁清溪給三人倒好茶水,又添些水果點心,招呼道:“不必拘束,邊吃邊聊。”
宋驚枭捏顆沒吃過的藍色果子,啃上一大口,甜的緊,他不由三兩口幹掉一個。
還想再拿時,被褚白茶制止:“不能多吃,寒性的,容易鬧肚子。”
“怕什麽,我一個大男人還……”
宋驚枭反應過來,他分化期剛結束,醫生說不能碰冷水和冰寒性食物,易傷到新生的腺體。
但其實醫療官說的相對委婉。
褚白茶和尉遲修都知曉,更多是因Omega腺體生長時,生-殖腔(永久成-結标記用的,懂的都懂)也同時在發育,那處與腺體相比,脆弱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于是,宋驚枭掃興地放下,改拿點心吃。
紀硯執将此看在眼裏,心頭的疑慮越滾越大。
“宋驚枭同學說那幾噸晶源石要捐贈給特困貧民,你們二位怎麽想”褚千帆問道。
褚白茶與他對上視線,神情平靜得像是看陌生人,完全沒有宋驚枭想象中的“大型認親現場”之感。
宋驚枭失望地嘆息。
“按他的想法來。”褚白茶說。
紀硯執點頭:“給有需要的人。”
宋驚枭正吃着巧克力蛋糕,咀嚼的動作一頓:“我突然想起來,裏頭有一顆特別炫酷的黑色晶源石,我想帶走,可以嗎”
“當然。”婁清溪說:“就在隔壁房間,我和你一起去找。”
“好嘞!”
褚白茶嘴角勾起,還想着用何種借口暫且支開他呢。
辦公室內剩下三人。
褚白茶便打開天窗說亮話道:“堂叔,該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嗯,知道。”褚千帆輕笑道:“小贏,你爸媽想你了,改天回去看看他們。”
“暫時沒空。”
褚白茶掀起眼簾,不冷不淡地說:“堂叔,給我一張通行身份卡。”
褚千帆道:“你不是有一張麽弄丢了”
“給驚枭的。”紀硯執搶答道:“驚枭總是莫名其妙地被AI攔下。”
褚千帆遂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卡:“先給他用着吧。”
随後,三人接着秘密商談,直到外間傳來婁清溪刻意拔高的聲音:“黑色晶源石本就少之又少,這顆品相更是極好,雕琢出物件來定然美不勝收……”
宋驚枭小心捧着它,抽出一根手指擺了擺:“我還有其他用處。”
重達五千克的晶源石,通體黢黑,帶着瑩瑩晶光,手碰着還時不時閃爍。
宋驚枭把它搬回宿舍,鎖進櫃子裏,打算周末帶它去“美容”。
褚白茶和紀硯執在Beta宿舍外等他,見他出來,褚白茶把通行卡塞進他手心:“以後進出校門就刷它,別讓其他人知道。”
“好!”宋驚枭貼身放置着:“白茶,你真好。”
感慨後,他心疼地抱抱褚白茶:“我都不忍心看你羊入虎口了,诶。”
“快松開!”紀硯執用力拆散兩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BO授受不清,別瞎抱!”
宋驚枭驚奇道:“你咋的也變古板迂腐了”
“當初不是還斥責我思想覺悟不高嘛!”
“今時不同往日。”紀硯執理直氣壯道:“你不懂。”
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嘁。”宋驚枭懶得同他扯,拽着褚白茶就往教室跑。
卻不曾想,劇烈運動使得腺體發熱,不自控地分泌出一星半點的信息素來,随風飄散在空氣中。
褚白茶敏銳地捕捉到,匆忙倉促停下。
他面色一凜:“你要暴露了。”
“……啊!”宋驚枭十分茫然,須臾,他驚慌失措地捂緊領口:“我我我……我該怎麽辦!要不把紀硯執打暈!”
他飛快附唇到褚白茶耳邊:“或者你再催眠他”
褚白茶眉心微蹙:“不能頻繁對高級別精神力者催眠,若他潛意識反抗,會傷及神經。”
“白茶,他聞過你的信息素味道沒有”
宋驚枭腦筋極速轉動:“你就說是你……”
“這個行不通。”褚白茶直接打斷他:“換。”
眼看着紀硯執愈靠愈近,宋驚枭腦汁絞盡也想不出其他法子,恨恨地捶胸口:“那那……那就祈禱方才那陣風沒吹向他否則,天要亡我啊……”
“不至于。”
褚白茶正色道:“瞞着硯執,本就不是長久之計。不如趁機坦白相告,硯執不會亂說的,他骨子裏很紳士,不會做出令你難堪的事。”
“……難以啓齒啊。”宋驚枭低着頭,躲到他身後:“我是變-性,又不是變姓變心。”
褚白茶折身,摸摸他的頭發:“不管你變成什麽,你始終只是‘你’。”
“別躲了。”
紀硯執嗓音低啞,捏着鼻子道:“你身上一股阻隔劑的味道,我又不傻。”
宋驚枭臉一黑:“不許笑啊!”
“我早就背着你偷偷樂過了。”紀硯執上前一步,英俊的臉上撒着陽光,很是耀眼,他說:“但我不是高興你分化成Omega,而是,你直男身份不攻自破了,往後性別不會卡的那麽死了吧”
“……”宋驚枭冷哼道:“誰說的,心若在,直就在。”
“你就嘴硬吧。”
紀硯執不再逗弄他,而是說:“一個月內不要劇烈運動。”
“哦。”
就這樣,宋驚枭失去蹦跳自由,在課間只能眼饞別人玩耍,體育課上也只能看褚白茶打球。
“我去給你買水。”他對褚白茶揮揮手。
宋驚枭慢慢踱步到籃球場附近的自助超市,他挑選一瓶褚白茶平時常喝的純淨水,又給自己拿一罐新品果茶後,走向自助支付AI前出示光腦。
可他打開支付碼後,卻一直掃不上,付款不成功。
更換其他應用的碼,也同樣如此。
——“下回再遇到這種無緣無故斷網的情況,便代表我來見你了。”
陸畢承曾經說過的話,冷不防躍至腦海,仍是歷歷在耳。
他不得不先放下飲料,走出超市去找陸畢承的身影。
很快,他便在一處體育保健室門口,瞥見一位透着熟悉氣質的高大男生。
“越來越聰明了。”
那男生壓着唇角,朝他招手:“快過來我看看,身體好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