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上一秒他們還在誇張祝賀林亦然和霍大少,這一秒,霍大少的對象已經被他爸抱在懷裏,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說什麽。
能說什麽?
屁都沒法放一個。
林亦然沒去看他們表情,不看也知道什麽樣兒。
震驚、呆若木雞、瞠目結舌、始料未及....
大概都是這樣。
太尴尬了!
如果霍競只是口頭宣布,他會給面子配合,但他不喜歡在這麽多人面前摟摟抱抱。
想法霍競都聽見了,配偶可以和別人公開挽手,親吻,就是不願意的和他親密,他被嫌棄了!
他被公開嫌棄了!
林亦然一點都不喜歡他!
“我們....”許高義想說我們知道了,剛張嘴,服務生進來送餐打斷了他的話。
本是很平常的服務,可服務生一進來便見一個男人被另一個更強勢的男人抱着,神情上多了微妙,迅速放下餐盤,走得比平時快,到門口時卻猶豫了,到底是要替他們關上門還是要替被禁锢的那名男子留一底線逃生,小小服務員在人性的黑白之間努力掙紮...
林亦然在包間裏待不下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包間風氣不良,他盡量不掙紮,免得顯出自己弱雞,也維持住平靜對霍競說:“我們換個地方談。”
“為什麽要換個地方?”霍競竟然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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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然微訝:“這地方談私事你覺得合适嗎?”
霍競:“怎麽不合适?”
配偶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的歸屬,不僅不喜歡他,還在排斥他!霍競的表情越發變得陰鸷,煩躁地扯開領帶,不止領帶,想把自己的衣服都扒了釋放出觸手,暴躁地想要做點什麽。
林亦然磨了下牙,堅決道:“要麽,我們換個地方談,要麽永遠別談了。”
他這人,做事也果斷。
就像劈腿就絕沒有被原諒的機會,霍競也一樣,無法好好交談等于兩個人性格不合,之後也沒必要相處了,趁早一拍兩散。
包間裏誰也沒有發出聲音,許高義在服務生出去後也開始噤聲。幾雙目光互相看看,不知道該勸還是該說點別的什麽。
包間氣氛詭異到極致。
過了許多,霍競才松手,沉沉應允:“那就換個地方。”
林亦然從他懷裏撤離,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率先出了包間,霍競也抛下衆人大步走了出去。
林亦闵要追,單姚拉住他:“你先讓他們自己談吧。”
林亦闵:“可是我怕我哥吃虧!”
單姚道:“我倒覺得,你哥才是有主導權的那個,不用太擔心。”
其他人心思各異,但對單姚的話沒有反駁,看霍爺妥協追出去的架勢,明顯很在乎對方。想起上次皇庭酒店那次,許高義抹着額頭的汗,嘴裏不停念叨:“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
林亦然回了自己下榻的酒店,霍競這張臉上過電視,不适合在外面談私事。
他定的套房,寬敞舒适,書桌、茶幾、沙發一應俱全,落地窗連着的通透陽臺外已是星星點點的夜色,他随手放下外套,問道:“你要不要喝點什麽,水還是.....”
話沒說完呢,霍将已将他打橫抱起來:“現在沒有外人。”
林亦然也知道,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霍競妥協了一次,不會在這麽短時間內妥協第二次,于是随他抱着坐入沙發,也抓緊解釋:“我和你兒子早完了,你知道的,和單姚也只是好朋友,挽手不代表什麽,說我和他公開秀恩愛那是真冤枉,至于我弟弟親我一下更沒什麽大不了的,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但我們是一個爸,有血緣。再者,出軌更談不上,我還沒....”
霍競箍緊他,埋首在林亦然脖子裏用力吸氣。
林亦然汗毛都豎起來了,懷抱是涼的,呼吸是熱的,兩者交替有些刺激,頓了頓接着說:“還沒答應你,就沒有出軌一說。”
“所以現在在和我分手?”
“......”
“是嗎?”
“不是!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他努力解釋,“當初不是說好的,先相處看看,意思就是磨合性格,不是直接答應你成為戀人!”
所以談什麽分手?哪來的分手??
“好像有這麽一回事,”霍競沒有擡頭,只是盯着林亦然的皮膚,瞳孔與眼白全部化為濃黑色,這次不是想種草莓,而是為了懲罰配偶咬了下去,牙齒刺破皮膚冒出血珠的腥甜味道。
林亦然吃痛,驚叫了聲,用手推他腦袋:“什麽叫好像,本來就是!”
霍競捉住他手腕。
林亦然換了一只手,剛擡起來,霍競又把他這只手腕給捉了,然後輕而易舉就将他兩只手腕反綁到身後,他不得不挺起胸脯。從始至終霍競都沒有擡頭,埋首在他脖子裏舔/舐出血的地方,粗粝的感覺從毛孔裏鑽入又傳導至頭皮,使這具身體發出輕顫。
感受他身體在發抖,霍競咬得更起勁!
他就是要讓配偶害怕,恐懼,從而再也不能生出一拍兩散的想法。
“呃.....”林亦然被激得身體瑟縮,眉心擰在一起,顫栗的同時又升起恐懼,如果是吃醋弟弟親他,那親回來就是了,慢慢地舔/舐等于是把他放在砧板上等着宰殺,如猛獸叼住了麋鹿的脖子,随時能将他薄薄皮膚下跳動的脈搏紮穿,血液像泉水一樣噴濺。
人類的牙齒可以做到這個程度嗎?
可這個人是霍競!
能力比他兒子強,手段比他兒子狠,身體更是比他兒子強壯,瘋起來開車不要命!
“霍競,霍競我們好好說.....”林亦然抖了下唇,盡量忽視掉脖子裏的感覺,而然瑟縮時下颌骨與霍競的皮膚相貼得更緊致,有着與他因害怕而産生的體溫攀升相反的冰冷。
“怎麽好好說?”沙啞醇厚的音色回蕩在整個房間裏,無形中本體已将整就間套房監視在內,可以說任何一個角落都有他的存在。
今晚,誰也別想進來,老婆也休想逃出去!
林亦然無暇顧及他為什麽喉嚨變得粗犷,就急當下,嶙峋喉結滾動:“好好說就是、就是別動手動腳,冷靜理智用嘴說。”
“我正在用嘴。”
“.......”
不是這個意思,瘋子!
“你罵我,”霍競冷酷的語氣又降了好幾度。
“我.....”我臉上表現這麽明顯嗎?林亦然啞了一瞬。
霍競陰沉着臉:“你罵我,說明你不喜歡我,排斥我,所以你可以讓別人吻你卻不讓我碰你。”
這句話聽着确實很有道理,邏輯杠杠的,但是!
“那是我弟,弟弟!我之前說的話白解釋了嗎!”簡直又害怕又氣,林亦然大聲吼出來。
可霍競道:“你弟弟和你是兩個單獨的個體。”
“所以在你這裏血緣無關緊要是嗎?”
“書裏骨科不少。”
“”
林亦然張了張嘴,有時覺得霍競的邏輯很奇怪,有時候又覺得他思路清晰得無法反駁,集合理和矛盾于一體,可.....日理萬機的上市集團董事長還研究骨科呢???
卧槽!
心裏罵了句髒話。
瞳孔裏的墨色聚攏又化開,化開又聚攏,霍競極力壓抑着暴露本體,他垂眸盯視林亦然被刺破的脖頸皮膚,殷紅的血暈開一片,血色幾乎也要漫入他眼底像那晚發狂一樣雙目通紅。他将林亦然的血吸吮幹淨,修複破損的皮膚,卻忍不住讓舌面上的倒刺也紮入毛孔中,然後滲血、吮幹、修複...樂此不疲周而複始。
林亦然沒有感覺特別痛,只是細細密密像針紮,心想着大概是皮膚出現了過敏才有這種感覺。
總不可能是霍競的舌頭有倒刺這麽變态吧?
霍競神色一暗。
又被罵了!
“你先住口行嗎?”林亦然呼吸微喘,眼尾飛紅,怕這麽下去今晚要失身,正想着再說些什麽,霍競停下了動作,說:“你想好好談,我可以談,你們不是講究換位思考設身處地嗎?如果被弟弟親的人是我,你會怎麽樣?”
他會怎麽樣?
林亦然試着想象了下,腦海裏是五十多歲的老頭兒抱着霍競年輕的不像話的臉親了口。
然後一陣風刮來,吹起了五十多歲弟弟尚且烏黑的發絲,露出了飽滿圓潤閃閃發光的地中海....
嘶~
太辣眼睛了!
“你沒有弟弟,”只能這麽說。
“我可以有,”霍競知道他怎麽想,“我可以找個人認作弟弟,和你一樣年紀的弟弟。”
林亦然一怔:“你說什麽?”
霍競處于憤怒狀态,但他不會大吼大叫,補充道:“甚至可以比你年輕。”
“你....”林亦然的表情變木,一秒過後點燃了他心裏的火,望着霍競暗沉的眼睛氣得半死,“你現在是以一個将近六十歲的老年人的身份在嫌棄我一個二十幾歲的不夠年輕嗎?你是這個意思嗎?你是這個意思嗎霍競!”
霍競說:“我在闡述事實,是說我也可以有弟弟,是為了讓你體會我現在的憤怒,而你的重點抓錯了。”
林亦然道:“你先放開我。”
臉色冷冰冰。
霍競感受到了他的怒氣,覺得老婆已經能了解他的心情。
解除了桎梏,林亦然活動了下左右肩膀,然後面向霍競,不偏不倚直視:“是,我抓錯了重點,不過我謝謝你,我确實體會到了憤怒。”
“我體會到,”他用手指用力戳向霍競胸肌,說一個字就狠狠戳一下,“你、在、嫌、棄、我!”
說完,雙手一推起身走向玄關,留給霍競一個潇灑背影:“今晚不用談了,房間留給你,我走人。”
霍競站在他身後,身上的襯衣鼓脹,扣子崩裂,幾十條觸手從他身前和後背破開的皮膚裏釋放出來,争先恐後地朝林亦然湧去。
他的眼睛已不分瞳孔與眼白,全然變成了赤紅色。
濃墨是憤怒,紅色是極致瘋狂。
套房內的空間發出層層疊疊的話語,像在近前又像遙遠時空中傳來回響,說的都是同一句:“我也不想談了,談不攏,還要被你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