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魚香肉絲
第15章 魚香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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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上海私人別墅區。
收到信息的沈荟棠沒事幹，正在家裏逗馬爾濟斯，一聽到這事兒便馬上來了精神。
果然小方是她自己的人，就是比老鄭更靠譜。
雖然老鄭也能算是“間諜”，但是他并不是和小方一樣，是帶着神秘任務出國來到段歇身邊的。
之所以他能成為間諜的一員，是因為他什麽事情都往家裏和段老爺子彙報。
像什麽“小老板最近胃口很好，是因為看了一個女孩子的吃飯視頻”，“小老板也嘗試過看其它吃播視頻，但是就是沒有效果，就只有看她的視頻才有用”，“那個女孩子住在樓下，是他們的鄰居”，“女孩子長得挺漂亮的，好像是個留學生，在首爾這邊讀大學……”
于是，彙報的次數多了，段家都知道了有“許黛時”這麽個人，也知道她對于段歇來說，算得上是比較特殊的存在。
除了她的名字，段家人都幾乎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段老爺子聽到段歇病情緩解了，能夠吃得下飯了，比什麽都開心。
而段父段毅宏也是如此，他年紀也大了，管理公司也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公司管理層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他也需要個接班人回來幫他管理公司了。
只有段夫人沈荟棠聽了此事反應很大，拉着老鄭問了很多事情，包括且不局限于，——那姑娘叫什麽名字，讀的什麽學校，什麽專業，家境怎麽樣，父母關系如何啊，家裏有多少個孩子……
老鄭這怎麽知道，連忙解釋，這姑娘和他們也算不上熟，除了每日他去樓下給她送一日三餐，就沒有其它額外的交集了。
于是，這麽少的信息量，可把沈荟棠給折磨壞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吃瓜吃到一半，于是天天在家好奇這姑娘到底是誰。
甚至抱着許黛時發表在青檸的視頻看了很多遍。
沒多久，沈荟棠就忍不住叫老鄭找時間去偷偷調查一下這姑娘的情況，卻被段父冷臉打斷，“行了，人家女孩子也沒做錯什麽，調查她的隐私做什麽？”
沈荟棠頗不贊同，“這些年，除了周氏集團千金周澄月，你見過小歇身邊有過什麽女孩子？我好奇不是很正常嘛。”
段毅宏嘆氣，“老鄭都說了，他們就是普通的上下樓鄰居，兩人根本沒什麽關系，只不過是單純各取所需罷了。再說了，就算是有點什麽。這是小輩的事情，你也不必要插一手吧？”
沈荟棠冷哼一聲。
段毅宏評價她，“人不要太好奇，要是兩人真能有點什麽，等到小歇把姑娘帶回來了，你想問啥都能問啥。”
沈荟棠小聲嘀咕：“人不要太好奇？那你年輕的時候還偷偷來我家樓下看我……”
提起往事，段毅宏羞得老臉一紅。
其實還真的有這麽回事，但是那也是年輕氣盛的曾經，就是想多看兩眼喜歡的女孩子。可是當初他們已經訂了娃娃親，都快成婚了，他想看看自己未來老婆有什麽問題嗎！
這兩件事怎麽能一樣呢？
只是在鬥嘴皮子這件事情上，段毅宏是永遠沒有說贏過一次自家老婆的，鬥不起，他躲得起啊。
于是段毅宏躲進書房假裝看書。
而沈荟棠則一直在惦記着這件事情。
日子就這麽平靜地過了幾天，事情的轉折就是老鄭的女兒住院，需要再派個廚師過去照顧段歇。
而小方本來是沈荟棠手下的得力助理，出于私心，就被她安插到段歇身邊當了眼線。
*
沈荟棠回他，有什麽新的進展務必要随時告訴她。
小方全名方玢然。他今年三十二，末流211碩士學歷，但是能夠當上董事長夫人的助理，還是因為偷偷走了後門的——他父親是“糖意”的創始人之一。
否則不是985出身的他連進公司的機會都沒有。
即使已經比普通人都幸運得多，不過方玢然依舊想讓自己的職位更上一層樓，這次被派來首爾出差，肯定對他以後的晉升有很大幫助。
于是方玢然立馬表忠心，“一定完成任務！”
和沈荟棠報告完今天的事情，方玢然趕緊盛好了新的熱粥送去樓下602。
重新收到沒有香菜的時蔬蝦仁燕麥粥，僅僅只過了五分鐘。
許黛時不禁感嘆對方的效率之快。
不僅每次送飯準時，做的飯每天都還不重樣，而且無論是老鄭還是小方，都做事很麻利。
雇傭這樣的人給自己幹活，應該需要開不少工資吧？
許黛時不禁思考起來。
她家的經濟收入已經算是中高層了，父親是大學教授，每年固定工資三十五萬，還不加上各種獎金，母親是退休舞團的舞蹈家，每個月都有兩萬固定工資。
從小到大，相較于同齡人，她的生活已經是屬于衣食無憂了。但是家裏除了一個保姆司機，也沒有雇傭過其它人。
他家不會很有錢吧。
不過也是，他一個人獨居，帶着小助理和廚師，居然住比她的房子大整整六倍的豪華房型。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許黛時十五分鐘吃完了早餐，上傳了青檸視頻之後，很快她發現浏覽記錄裏面有一個特別熟悉的ID。
正是那個原始數字ID8945632。
許黛時直接柯南附體——她合理地懷疑這個神秘賬號背後的人就是住在她樓上的602。
首先他ip在韓國首爾，而且再每次她一發布新的吃飯視頻，對方很快就出現在浏覽記錄裏面，像是時刻蹲守她新的視頻。
而且，他們都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很有錢。
許黛時點開手機微信。
找到“Rest”，很神奇，他們也算認識這麽久了，連個微信備注都沒有。
她本來想先給對方發信息，但沒想到Rest先給她發了。
【Rest：你還有什麽菜是不吃的？直接告訴我，下次我讓廚師們注意一下。】
【黑化小貓：我吃飯不挑食，就只忍受不了香菜，其它的都吃，百無禁忌。】
【Rest：行，你覺得今天早餐口感怎麽樣？】
【黑化小貓：還行吧，好像沒有前幾天的好吃？】
【Rest：忍忍吧，他之前當助理的。新的廚師過幾天才來。】
許黛時心想：果然是有錢人啊。
她截圖了8945632的主頁資料圖發給了Rest，十分直接地問對方，“這個是你嗎？”
對方也沒否認。
【Rest：是我的賬號，怎麽了？】
他也沒幹什麽壞事啊。
【黑化小貓：我有點不爽。】
【Rest：？】
【黑化小貓：你知道我的長相，我的社交賬號，我的住址，可是我只知道你住在什麽地方。這公平嗎？】
許黛時其實想問很久了，只不過覺得怕冒犯就一直忍着。
越憋着她便越好奇，好奇心得不到滿足就會很難受，天天就像心裏有螞蟻在爬一樣。
所以今天，許黛時決定直接打直球，因為既然不問的話，會讓自己很難受。既然自己對這件事情一直存在好奇，那就直接打破它。
許黛時發完之後就開始焦急等待，等他會給自己什麽回答。
然後，她就得到了一個表情包。
一只頭禿的馬在低頭啃草的表情包。
馬的頭頂上還有六個黑色的省略號。
許黛時不禁揣測對方這是什麽意思。
那邊信息又來了。
【Rest：那你下次來我家吃飯吧，這樣你什麽都知道了。】
啊？啊？完全沒想到對方這麽從容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甚至直接跳過“見面”環節，直接邀請去他家吃飯。
她自動給這條信息腦補了雲淡風輕，十分随意的語氣。
不過她覺得對方本就是這樣的人。
只不過……孤男寡女還沒了解直接去他家吃飯，這不太好吧。
【黑化小貓：一起吃飯就不用了吧？】
她起初只是想單純見個面。
她才不要去陌生人家裏吃飯呢！
【Rest：你覺得我像壞人？】
【黑化小貓：當然沒有。】
許黛時确實從沒覺得他是壞人，相反之下，他這個人禮貌又有分寸。每次和她聊天都是因為“正事”，除此之外從不打擾她。
而且就今天這句“一起吃飯”，明明放在年輕男女身上，是屬于多麽暧昧麽一句話。可是卻被他說成了“今天天氣真好”這種稀疏平常的感覺。
因為心無雜念，所以才能毫無負擔地邀請她啊。
【Rest：那你怕什麽？】
許黛時莫名其妙覺得他這句話有點逗她玩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黑化小貓：你不是說你有潔癖，不喜歡別人到你家裏去。】
【Rest：看你也不是什麽很髒兮兮的人。】
【黑化小貓：那當然！青春美少女好不好！】
許黛時逐漸變得臭屁起來。
接着，對方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鐘之久。
【Rest：嗯，對。】
滿滿的敷衍味道。
但是一路聊下來，對方并沒有和她起初想象的一樣生人勿近。一開始她以為是奇怪大叔，不怎麽敢和對方聊天，因為經歷了昨晚的雷雨夜。
刷新了在她心裏的形象。他禮貌有耐心還很溫和。
不然她也不敢今天直接打直球。
可現在，好像這個人隔着個屏幕，逐漸在她面前變得更鮮活了起來。
【黑化小貓：我知道你說話風格像誰了，和你們聊天的時候，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
【Rest：像誰？】
【黑化小貓：像我爸。】
她保證沒有開玩笑，她是認真的。
樓上段歇收到信息的時候差點被粥嗆到。站在一旁的方玢然眼力見賊好，直接扯過幾張紙過來遞給段歇，趁機還偷瞄了一眼手機屏幕。
然後八卦的小眼神撲閃撲閃。
方玢然看得很清楚。
老板手機微信聊天框上方的備注是412。
和自家老板聊天的是住在樓下412的那個漂亮女孩！而且吃飯的時候看那個女孩的吃飯視頻就算了，還在争分奪秒和對方聊天。
怎麽看怎麽不簡單。
遞完紙巾得到關鍵情報之後，他便悄悄地退了下去，給沈荟棠彙報新情報。
深藏功與名。
段歇根本不知道回什麽。
【黑化小貓：你大概幾歲？】
【Rest：你覺得呢？】
許黛時猶豫了一會兒，“32？”其實她是想說35的，一個轉發養生朋友圈的、已經事業有成的、聊天用古早表情包的人，說35歲都擡舉他了，但是她為了對方的面子，還是禮貌地往小的說了。
她想，自己可真是個機靈鬼。
【Rest：也差不多吧。】
段歇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年齡，27和32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他慢悠悠地吃完早餐，自然地準備結束聊天。
【Rest：我要去忙了，你呢？】
【黑化小貓：我下午有課。】
【Rest：嗯，那再見。】
【黑化小貓：等等，要不然先交換個名字吧。我叫許黛時，你叫什麽？】
【Rest：段歇。】
許黛時十分懷疑。
【黑化小貓：真的假的？你沒騙我吧。】
【Rest：我騙你做什麽。】
【黑化小貓：你發誓，我就信。】
許黛時剛想補充一條，“你發誓你騙我你就不是中國人。”字才打到一半，對方直接發來了信息。
這次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條三秒鐘的語音。
她把語音點開。
一道清冽低沉的聲音猝不及防從手機播放器裏緩緩溢出，不帶半分刻意，反而慵懶随意還帶着幾分溫柔缱绻，直沖她的耳膜。
“我發誓，沒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