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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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結束的, 直到相擁着享受最後盡興的一刻時，姜晚枝都還能感覺到從身體裏傳來的顫栗感。
躺下來後，陸宴辰關上了床頭櫃的燈, 他轉身将她抱在了懷裏。
“怎麽樣, 我有騙你麽？”
姜晚枝背對着他, 忽得想起剛才的一幕畫面, 在陸宴辰親完她之後，她就被他帶着, 坐到了他身上。
也沒太大逾越的行為，但是那一下下摩擦時, 姜晚枝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感。
到最後, 她就着暗光, 看到了陸宴辰脖頸間凸起的青筋。
他還真的沒騙她, 不用進去, 也能盡興。
“沒騙我。”姜晚枝抱着他的手臂，她輕咬了一口, 又問道，“可是你從哪裏學來的？”
“男人這方面，一般都能自學成才。”
姜晚枝呵笑了聲：“行吧，那宴辰哥懂得還真是多。”
陸宴辰貼近她，吻了下她左耳的朱砂痣：“等真到了那一天, 還有更多花樣等着你呢。”
姜晚枝沒再說什麽，她只是緊緊地抱住了陸宴辰，在昏暗不見光的房間裏, 感受着他的體溫。
也感受着跟他無話不說的親密無間。
早之前, 陸奶奶想要拆散兩個人時，便跟他一起感受了心碎的割舍。
像是早已密不可分, 共同感受了悲與喜，便跟他更親密了些。
姜晚枝也能從陸宴辰那裏感受到，他的珍惜，他的篤定，好像已經不止一次聽他提起結婚的事。
當初默默喜歡他時，姜晚枝不敢想的未來，現在卻能清晰的感受的到，她一直都在他未來的計劃裏。
後半生還很長，但慶幸的是，她已經找到了那個跟她消磨時光，一起共t白頭的另一半了。
從南清回來後，十一月也跟着很快過去，到了年底，姜晚枝這邊忙着學業，只有聖誕節跟陸宴辰重聚了一次。
跟着跨年時，陸宴辰回到蓉城，陪她一起過節。
這一年就這麽過去了。
轉眼到了新年，大三的寒假也跟着接踵而來，姜晚枝回到了臨桑鎮。
她生日的前一天，收到了陸宴辰的微信，他跟她講想過去臨桑鎮，陪她過生日。
也想見見外公何正昌，将兩個人的事跟他老人家說一聲。
姜晚枝答應了下來。
那天晚上，吃完晚餐，看到何正昌正在院子裏除雜草，姜晚枝走過去，跟他說道：“外公，明天宴辰哥會過來給我過生日。”
何正昌稍頓了下，他慢慢起身：“陸家的小孫子麽？”
“嗯。”
“你在他那邊住了那麽久，早就應該請他來家裏坐坐了。”
姜晚枝低聲吐出一句話：“其實我現在跟宴辰哥在一起了。”
何正昌慢慢擡眼望了過去，眼中幾乎看不出來什麽情緒：“跟他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去年十月份在一起的。”
何正昌低垂着眼微點了下頭，他脫掉手上的膠皮手套：“陸家那邊怎麽說，沒反對麽？”
聽到何正昌的擔心，姜晚枝的心裏沒來由的沉了一下，但她還是如實說道：“一開始陸奶奶沒答應，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陸奶奶已經不反對了。”
何正昌微抿了下嘴，像是有話想說，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只說了句知道了，就兀自轉身忙別的了。
姜晚枝杵在原地，看得出來外公好像對這個消息，并不是太接受的樣子，估計也在擔心兩家差距大，她會受委屈。
卻也不阻止她。
第二天将要傍晚五點時，陸宴辰才趕了過來。
他帶了一大堆禮品，寒暄過後，何正昌對他說道：“那邊正在做飯，你跟我出去走走。”
還沒等陸宴辰答應下來，何正昌就又轉頭對姜晚枝說道：“你去幫岚姨做飯吧。”
說完，何正昌就轉頭朝着大門口走去。
陸宴辰單手攬住姜晚枝，他下巴貼了下她的額頭：“沒事，別擔心，有我在呢。”
姜晚枝悶悶的點了下頭。
望着陸宴辰離開的背影，姜晚枝的心裏還是有些發堵，想到昨天外公的樣子，又想起以前面對陸奶奶勸她離開時，那種難受勁。
并不想讓陸宴辰也體會到，她還是希望她跟他的這段感情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外面天色還亮着，跟在何正昌的身後，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終于停了下來，陸宴辰擡頭望去，前面是一片綠幽幽的茶田。
一月底，也是南方氣溫最低時，寒冬季，可茶田裏卻到處都還是生機盎然的一番景象，再過些時日，就可以采摘早春的茶葉了。
何正昌朝着路邊的木凳指了下：“坐吧。”
陸宴辰走過去，待何正昌坐下後，他才跟着落座。
“在蓉城那邊，很難見到這種成片的茶田吧。”何正昌終于開了口。
陸宴辰微點頭：“很少見，不過有時候在郊外開工的時候，會見到一些麥田。”
“嗯，畢竟你生長在城市裏，自然很少見，不過晚晚卻是從小在茶田邊長大的。”何正昌望着眼前的茶田說道。
陸宴辰偏頭望了一眼何正昌，他聽得明何老爺子話裏的弦外之音，他跟姜晚枝從出生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在何老爺子心裏，估計覺得兩個人不是太般配。
陸宴辰想說什麽，但很快就又聽到何正昌說：“昨天聽晚晚說她跟你在一起了，本來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我這心裏卻不是個滋味，當初也是我的私心，怕晚晚到了那邊沒人照顧，所以聽到你爺爺說你也在蓉城，可以幫忙照顧晚晚，我便答應了下來。”
“現在想想，當初将晚晚送到你身邊，才促成你倆在一起，可如果将來你們分手了，會不會因為我當初的一個私心，弄到最後兩家不能來往了呢。”
“可退一步講，就算晚晚将來真的順利嫁入你們陸家了，你的家人要是不喜歡她，她受了委屈，我這邊也沒能力給她撐腰，會不會又是我當初那個決定害了晚晚呢。”
陸宴辰低着眉眼，他望着地上的枯枝，安靜的聽着何正昌的話。
說起來，其實最初将姜晚枝接回別墅時，他也有過私心的，在她要求住校時，他故意吓她要是沒照顧好她，可能陸老爺子會跟他斷絕關系。
這才将她留了下來。
旁邊的何正昌輕嘆了口氣，又接着道：“我老了，已經沒什麽所求的了，只希望晚晚每一天都順順利利，快樂就好，我也就晚晚這麽一個親人了，晚晚也是從小跟我相依為命，她要是過得不好，我心裏也會跟着難受。”
這話落下去之後，陸宴辰的耳邊就只剩下了，風吹過茶田間，枝葉嘩嘩作響的動靜聲。
沉默須臾，陸宴辰跟何正昌說道：“我知道您老人家的擔心，也知道我現在不管說什麽，您還是會有所顧慮，其實您剛才的擔憂，怕我家人不喜歡晚枝，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早在我們剛确定關系時，我奶奶就已經阻止過我們了。”
“也是因為當時我跟晚枝共同的努力，我們沒有放棄彼此，這段關系才能繼續下去，我今天也才能順利來見您，我也想在這裏跟您保證，就算以後會發生同樣的事，我都會努力說服我的家人去接受晚枝，不會讓她受委屈，也絕不會放她離開。”
“我也會跟您一樣，會好好珍惜晚枝的。”
陸宴辰信誓旦旦道。
何正昌轉頭望了過去，就聽到陸宴辰又認真的說道：“其實我今天過來，就是來跟您提親的，我希望您能将晚枝嫁給我。”
聽到提親的事，何正昌有些意外：“晚晚還沒大學畢業，現在提結婚的事，會不會有些太早了？”
“我想先訂婚，等晚晚畢業了，我們就直接結婚。”陸宴辰回道。
何正昌還是有些不放心：“可你們在一起，好像也沒多久吧？”
陸宴辰微點頭：“去年十月份确定關系的，在一起雖然不到半年，但其實我跟晚枝已經喜歡彼此很久了，也足夠了解對方。”
話落下去之後，旁邊的何正昌沒再說什麽，只是偏過頭，又望向了那邊的茶田。
似是在思索什麽事。
陸宴辰也沒再說話，他好像已經将該說的都說了，再說下去，無非就是些空洞的誓言，保證永遠在一起，保證給她快樂。
可這些話，不到最後閉眼的那一刻，陸宴辰也不敢講出口。
剛才他能信誓旦旦跟何正昌保證，絕不會放姜晚枝離開，那是因為是親身經歷過的事，也是在奶奶阻止過後，他的真實感受。
念及此，陸宴辰又忽得想起，那天晚上他找到姜晚枝時，他問她會放棄麽，她沉默的說不出話來，好像在今天這個時候，他才徹底了解了她的感受。
她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想放棄他，卻也不想讓他夾在她跟家人之間為難。
所以只能沉默着，什麽都沒說。
那時他還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只要她不放棄，他就會想辦法說服家裏的人。
可現在，要是何正昌還是不答應他跟姜晚枝交往的話，他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也并不想，讓姜晚枝夾在他跟外公之間，一個是喜歡了那麽久的人，一個是相依為命的親人。
怎麽選，她都是最不好受的那個人。
好像也徹底的感受到了，那天姜晚枝孤零零的游蕩在蓉城，一個人默默承擔着心裏所有難受的滋味了。
陸宴辰垂下了眼睫，他輕嘆了口氣，等着旁邊何正昌開口。
沉默的時間，流逝的很慢，每一秒都像是淩遲。
像是過去了很久的時間，卻也不過半分多鐘的光景，陸宴辰到底還是主動開口道：“其實提出結婚的事，也并不是為了搪塞您，是因為我真心喜歡晚枝，想跟她一直走下去，從跟她在一起，我就沒想着要跟她分開，可是如果t您還是不放心，還是不答應我的話。”
陸宴辰心中有些發澀，他低着眼睫，望着地上的來來回回的螞蟻：“講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我還是想跟您說，哪怕現在跟晚枝短暫的分開，我也不是放棄她，只是不想讓她夾在我跟您之間為難，不想再因為這樣的事讓她難過了，可以後要是有機會，我還是會把她追回來。”
無論多少次。
無論這中間有多少磨難，哪怕會重蹈覆轍，他還是會再一次的，重頭再追一次姜晚枝。
但現在，如果讓她為難，讓她再遭受一次夾在中間的兩難，他寧願暫時的放棄她。
也不想再惹她傷心了。
“我什麽時候說不答應你的？”
聽到何正昌的話，陸宴辰随即偏頭望了過去：“您剛才什麽都沒說，我以為您還是不放心。”
“我剛才聽到你提起結婚的事，突然意識到那個小時候跟在我後面咿咿呀呀學說話的晚晚，竟然一轉眼就到了嫁人的年紀，我只是一時感觸，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何正昌解釋了一句。
“所以。”陸宴辰微舔了下嘴唇，問道，“您是答應将晚枝嫁給我了麽？”
何正昌笑了下：“我要是不答應，不也會讓晚晚難過麽。”
頓了一下，何正昌又說：“既然你這麽喜歡晚晚，那以後，你就替我好好照顧她吧。”
陸宴辰松了一口氣：“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何正昌點點頭，沒再說話。
其實剛才聽到陸宴辰的那些話，就能感覺到他的真心了，他是真的打從心底喜歡姜晚枝。
何正昌也終于可以放心了。
“行了，你回去吧，我在這裏，再坐會兒。”
“不用我陪着您麽？”陸宴辰問道。
何正昌微揚下巴，示意他：“不用陪着，你應該很想将好消息告訴晚晚，那就快點兒回去吧。”
被戳中了心事，陸宴辰也只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離開那邊茶田，陸宴辰就沿着來時的路，朝着何正昌家裏的方向走去。
邊走着，他邊怕掉了沾染到身上的黃土。
那些細碎的黃土撲簌簌的墜地，就好像沉在他心底的那些擔憂，也跟着煙消雲散似的，轉瞬便沒了蹤跡。
走回去時，陸宴辰沒進去，他停到門口，從口袋裏抽出煙盒，點了根煙。
那支煙剛抽到一半，就聽見從裏面傳來了腳步聲，陸宴辰微擡眼望了過去。
很快就看到姜晚枝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很擔憂的樣子。
出了門，撞見陸宴辰，姜晚枝驚了一下：“宴辰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陸宴辰微擡指間的半支煙，接着道，“想在外面抽支煙。”
“哦。”姜晚枝應了一聲，跟着道，“剛才外公有跟你說什麽麽。”
陸宴辰微點頭，他轉過了身，單手插兜的側倚着牆，答非所問道：“明天過完生日就二十二了吧。”
姜晚枝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她還在惦記着外公究竟跟陸宴辰聊了什麽。
會不會像陸奶奶一樣，阻止兩個人在一起呢。
那邊陸宴辰倒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嗯，行，還有一年就畢業了。”
姜晚枝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只是疑惑的擡頭望了過去。
陸宴辰将指間的煙送到嘴裏，抽了一口，而後他就将煙頭扔到地上，用鞋底踩滅了火光。
一月底的南方，天氣冷，但日光卻很曬，陸宴辰雙手插兜，微塌着肩膀，懶洋洋的倚着牆，他在日光裏微眯了下眼。
語氣如常的吊兒郎當的問她：“準備好嫁給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