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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章

第 50 章

探墟鏡給出“無歸”的線索之後, 許多人得到消息後星奔川骛,晝夜兼程朝蘿州聚攏,溺海三州頃刻間火熱沸騰起來。

這種火熱和前段時日城中興致勃勃看天都的內鬥又不是一回事了。

九州之內, 哪家不知道天授旨, 雖說千年來幾經變換,最終好像也确實只有巫山,天都和王庭得到了相關的線索,但其他尚有些實力的門派心中怎會沒有別的心思。這種東西,不到最後一刻, 誰知道會掉到哪家的頭上?

再退一萬步想,就算吃不成肉, 跟着這三家走,總能喝到點湯吧。

抱着這樣的心思, 當夜蘿州燈火萬家, 火樹銀花,酒樓之中人聲鼎沸, 繡有各家各派族徽圖騰的衣袖從樓梯間上上下下, 時不時還有身着寒光甲胄,腰懸長刀寶劍的人從人群中大步穿過, 帶來肅殺的铮然餘音。

王庭酒樓裏倒是肅然有序,分毫不亂,長老們長眉長須, 道骨仙風,一個接一個從三樓領命而下,各有各的事做。

江無雙正在和江召商議這次下溺海的事, 其實早在他們動身前來蘿州之時,就因為隐隐的預感而有所布署, 只是真到了這時候,需要确定的瑣碎細節仍有不少,不容含糊。

“就這兩天,五長老和七長老會到。無歸之行人在精而不在多,此次行動,你帶一隊,我帶一隊。”

書案上的地圖随着一道氣浪的鋪開驀的橫展,江無雙翩翩溫潤,唇畔一動,似乎天生含笑,給人春風拂面的親切感。

他隔空去看滿面陰沉的江召,手下卻是不慌不忙,手中靈力須臾間在地圖上縱橫交錯成三道,彼此相連,接着道:“我必須出面,跟巫山的隊伍周旋。你在暗處與圖上這三十二家隊伍接觸,能下傀靈的就直接下傀靈,這是你的主要任務,其餘不必無謂糾纏。”

正事說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我叫人将山榮押回來了,免得在外丢人現眼。”

江召瞳色深深,等他将話說完。

“我和父親的勸說,你看上去沒聽進去。”

江無雙衣袖一拂,半開的門窗“砰”的禁閉,剎那之間,這四四方方的屋子無形之中抽長,拉寬,好似成了個巨大無比的演武場。

江無雙的氣勢陡然變了,江召的眼神也變了,他意識到什麽,飛快後退,閃身,而後五指虛攏,出手時帶着驚人的風聲,攻勢毒辣淩厲,而江無雙面色不變,欺身上前,全然展開的氣勢恐怖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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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如今同是九境,出手卻是高下立見。

江無雙将手搭在劍鞘上,輕巧地一拔,雪亮劍光“嘩”地在眼前晃過,只這一刻,江召面色大變,他發現自己被某種氣機鎖定,已經無法動彈了。

一柄寸長小劍即刻壓着他的側臉深深刺入地面。

江無雙仍是靠着書案站着,居高臨下地俾睨着看來,他平常表現得很是溫和,于是被商淮等人稱為“笑面虎”,此時此刻,刻意撕開僞裝,便立馬露出幾分真實的樣子來,舉手投足間給人種深切的壓迫感。

江召蜷着手指,渾身如被水沁,發絲濕漉漉地貼在側臉上,隔了好一會,才堪稱狼狽地頂着這漫天壓力扶着桌邊站起來。

“既然得到了這份力量,就得為之付出代價。也這麽大的人了,應該懂得天上不會平白掉餡餅這個道理。”

江無雙冷靜地看着這一幕,話說得不容人置喙:“父親讓你接管外島禁術,又叫你參與此次無歸之行,一個月後的九州風雲會也由你負責,你這個時候去聯系溫禾安,是在存心給我找事嗎?”

說起溫禾安,江無雙眉心皺得更深。

他負手而立,腦海中都是溫禾安在沒動用第八感的情況下,破開了溫流光的殺戮之鏈。這件事讓他對此人的實力有了更精準的了解,也有了更深的擔憂。

原本一個陸嶼然和巫山神殿就夠讓人費盡心思琢磨揣測,不敢輕舉妄動了。

以為溫禾安被放逐,溫流光掌權,天都這邊算是穩了。

結果又出變數。

這個變數還暫時看不出立場。

溫禾安……

江無雙伸手無意識敲了敲桌面,再好的心性都忍不住往下沉了一瞬,他微微眯起眼睛,想,她最好是就此銷聲匿跡,不參與天都奪位,也不和巫山之流混跡在一起,天高海闊随她怎麽攪動。

畢竟,他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抽調出精銳,去與一位開啓第八感後實力可能無限接近聖者的頂級九境為敵。

江無雙厭惡聽不進好話的人,尤其還是抱有不切實際的天真幻想的蠢人,他看向江召,眼神中和話語中的警告之意同樣濃烈:“等從無歸出來,父親會借助禁術餘勢,給你個叩開第八感的契機。這機會千載難逢,你若是聰明,一定知道該如何抓住。”

“溫禾安恢複實力之前你沒能捉到人,恢複實力之後就該立刻收手。”

江無雙渾然不明在感情中彌足深陷之人是怎樣的飲鸩止渴,他只覺得煩躁,一字一句說得發自肺腑,毫不留情:“實力懸殊,你往人眼前湊什麽?湊上去又能如何?難不成是想等被打得奄奄一息,用最後一口氣爬到她身邊,祈求她給你個當牛做馬的機會?”

江召深深吸了口氣,眼裏迸出幾根細細的血絲。

江無雙伸手将小劍召回掌心中,細細打量,森森寒芒從吹毫斷發的刃邊細密閃過。

他沒什麽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也不管江召心裏是如何酸澀輾轉,苦痛扭曲,只兀自丢下吩咐:“還有一事,這次下溺海,你将徐遠思帶上,他得了徐家的一脈真傳,讓他去動轉雙魚陣上的手腳……如何操作我不管,只有一條,最後得将雙煞果‘送’給溫流光。”

是時候讓這位不可一世的高貴三少主叩開那令人聞之色變,無比忌憚的第二道八感了。

如此一來,溫流光心定下來了,天都的心也定下來了。

江無雙看向江召,給出最後的通牒:“不要再有任何愚蠢盲目的舉動,王庭的公子,沒有做到一半甩手不做的前例。你知道自己接觸的都是家族怎樣的秘密,事若不成,只有死路一條。”

三月初,天轉暖,江召此刻呼吸,卻覺得口鼻之中全是驚人的涼意。

他不吭聲,像是真被刺激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眼睫悉數垂下,嚴密地遮擋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自己卻知道,在這種節骨眼上派人聯系溫禾安,除了遵從難以壓制的本意,何嘗不是在懸崖上踩鋼絲,以此步步試探江無雙的底線,逼他在無形之中透露更多的細節。

為何這樣做。

因為江召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驚人的錯誤。

他原本想,只要溫禾安意識到天都的肮髒不堪,與之決裂,自己便能順勢從王庭抽身,與她去過真正意義上逍遙自在的日子。實際上,這一日來得突然而迅疾,他還未施展手段,這兩邊就已是水火不容之勢。

然而沒等來他籌謀着抽身,他就意識到一件事。

王庭有問題。

這話來得可笑,這世間家族,門派,凡是聚權聚財聚人之所,就沒有手腳幹淨的,這些人平素哪個不是表現得正派風骨,大義凜然,實則一抓一把俱是損人利己,陰損喪德之輩。

尋常人就算抛卻良心,窮盡畢生想象,能想到的所有殘忍血腥之事,都只是這等龐然巨物下冰山一角的腐爛龃龉。

出生在這樣的家族,江召早就知道王庭是怎樣的存在,他壓根就沒對這爛透了的“正派”抱有任何期待。禁術,陣法,偷天換日囚徐家滿門,他接手的時候心中漠然無比,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可随着事态逐漸發展,他隐隐窺見了一張鋪天遮地的巨網,還沒來得及掙紮一下,倏地垂眼,細看四周,發現自己已在網中心,無處遁逃,從容抽身簡直是癡心妄想。

禁術不算什麽。

塘沽計劃不算什麽。

百年前開始布局謀劃也不算什麽。

但探墟鏡直指溺海,直指無歸之城,在另外兩家都手忙腳亂聯系陰官本家的時候,江無雙身邊早就有了個看上去匿氣修得十分純熟的陰官。得益于這個,他們還提前下了溺海,接觸到了雙魚陣。

雙魚陣裏有雙煞果,雙煞果與誰的關系最大,不言而喻。

太多的疑慮壓在心頭,別的江召不敢說,但有一點,他而今越發肯定。

算上這次,江無雙曾兩次跟他挑明了說天都的繼任者一定得是溫流光,溫禾安失權被廢一事,王庭亦在背後助力推動,但是按理說,這不應該,這不符合常理。

溫流光與溫禾安不論是誰上位,對王庭來說,有何差別?

畢竟,再如何費盡心思操縱,天都的繼任者也不可能是王庭的人,也不可能姓江。

思來想去,唯有一個猜測可以解釋。

——他們捏着,或将要捏着溫流光絕對致命的缺陷和弱點,如此,送她青雲直上,穩占天都又如何,繩索拽在自己手中,不論什麽時候想扯她下來都易如反掌。

這只是個猜測,畢竟天都絕不會束手就擒,毫無察覺,三家之中,哪家是省油的燈?誰還沒點籌劃布置?江召卻因為這個猜測……投鼠忌器。

王庭用塘沽計劃對付陸嶼然,又算計了溫流光。他們隐藏得太深,時間線又拉得太長,像蟄伏在暗處的猛獸,既有着猙獰鋒利的爪牙,又有不可低估的耐心和極致缜密的計劃。

他不太敢讓溫禾安出現在王庭之人眼前了。

怕王庭為了以防萬一,也對她下什麽不為人知的死手。

江召不希望溫禾安深入無歸,不希望她為了權力再次涉險,更不希望她和陸嶼然出現在一個隊伍裏。

但如果她真的去了。

或許他們可以見一面,好好談一談。

半晌,江召脊背挺直,他看着江無雙,知道自己短時間內無法脫身,語調盡量維持着心平氣和:“知道了。第八感契機難得,我會把握好機會,你不用多說。”

==

城東府宅之中,溫禾安從陸嶼然房間裏出來後,在樓下随手提了盞畫仙畫出來的精致宮燈,回了自己的房間。

屋裏沒點燈,一片漆黑,她給自己掐了個清塵訣,徑直倒在了柔軟蓬松的被衾間。片刻後,她抓過軟枕,墊在自己背後,無聲坐起來,揉了下眼睛,又去看頭頂的帷幔帳子,跟在虛無中執拗地看星星一樣。

溫禾安其實并不确定陸嶼然是什麽意思。

只是該說明白的,她得說明白。

她現在是孤家寡人,自己倒是挺看重自己的性命,但除了這個,也沒有多的了,換句話而言,情況并沒有比在天都時好,反而更糟糕。

陸嶼然真要有那種想法,是他不夠清醒。

溫禾安自認還算了解自己,她自制力可以,在一些事情上很有規劃,但說到底較真,也不是個會扭扭捏捏,委屈自己的人……那夜陸嶼然的氣息一透出來,密密滲進脊骨,她眉眼都熨帖地舒展,視線有點挪不開。

她卻又不能得寸進尺,因為明白這種感覺在自己這裏可以是交易,是那種一分一毫都計較得分明清楚,推诿幹淨的東西,對她來說是這樣,但對陸嶼然來說不是,如果是——只有數不盡的失,而無一分得,這太不劃算了。

她不得不做理智的那個,不得不停下來提醒他。

因為陸嶼然對她不錯。

從始至終都很不錯。

第二天,溫禾安神色如常,她出門見了月流,也見了林十鳶,回來的時候已經晚霞漫天了。

陸嶼然沒來找她,如果他沒有別的意思,不理也是正常,畢竟大家都忙,各有各的事要做。如果他真有點那種心思,被她這樣舉着小冰錐一戳,傲得從沒低過一次頭的人,意識到這将是場多麽惡劣不對等的關系,自然霎時抽身,更沒見面的必要。

溫禾安原本想回自己的小院,結果才進門,就發現商淮手中捏着一張告示,滿面陰沉,健步如飛地沖陸嶼然的院子奔去了。她站在原地看了看他的背影,覺得他每一根頭發絲都氣得要豎起來了。

這是怎麽了。

溫禾安想了會,跟過去看了看,她沒進門,就靠在門檻上,跟看戲一樣探進個腦袋。

商淮将手中扯下來的告示摁在那張八仙桌上,拍得啪啪作響,後咬着牙恨恨地摁手裏的四方鏡,看樣子是在挨個通知人,剛巧幕一和宿澄都在二樓的書房,他們一前一後下來。

陸嶼然最後一個步下樓梯。

他一眼就看到了溫禾安,因為她真的一點都不避諱,眼睛從商淮身上轉到他身上,帶着點勃勃的興味,沖他抿唇笑。笑起來眼裏的情緒很軟,沒有半分攻擊性,像顆成熟的漿果,伸手觸一觸,唯有輕薄的外皮,不見半點硌人筋骨。

好像她從沒進過他的房間,從沒說過那夾霜帶雪,看似好心提醒,實則字字警告的話。

陸嶼然骨相清絕,膚色常年呈現出瓷釉般的冷白,精神不太好的時候,眼皮總是習慣性地垂搭着,偶爾一掀眼,也帶着懶怠的恹色,攻擊性都斂進動作裏,細看幾眼其實能辨別出來。

商淮給自己灌了整整一杯涼水,咬牙道:“陰官本家張貼了。張貼為溫流光找雙煞果,他們在搞什麽!?”

陸嶼然只聽了前半句,就知道是個怎麽回事了,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沒過一會,溫禾安也踱步進來,有樣學樣地拉開一把椅子,就坐在他身邊不遠處的距離。

在他恰好能容忍陌生人靠近的距離。

陸嶼然撇開視線,伸手抵了下因為沉寂太久而幹澀的喉嚨,眼裏情緒不太好,薄薄的眼皮底下蘊了點烏青。

說來荒謬。

這一天他什麽也沒幹,靠着書案後的壁櫃靠得骨頭僵直,凝着在眼前燃下去的燭火時,腦海中浮現的不是巫山如何,可能會紛至沓來的各種麻煩,而是溫禾安。

溫禾安小時候是什麽樣子他想象不出,因而反複出現的僅是她說這番話時的樣子。

她控制得好,又或許是時間真的過去很久了,再深的情緒都被沖淡了,所以其實沒透出悲傷,或是難以釋懷的壓抑,只是很偶然擡頭的一個瞬間,烏黑瞳仁裏被微芒照出一點怔然,呆呆的,好像還沒從一場彌天大夢中醒來。

他阖眼又睜眼,都是這個被刻意放大的須臾一霎。

冷靜下來之後,陸嶼然不是沒有冷然嗤笑過,同是心高氣傲之輩,難道不是溫禾安先接近的他?不是她想來便來,說撂手就撂手,今日可着心了,喜歡哪個就再找了哪個?他從巫山之都走到歸墟,蠱用了又用,路往前走了不知多少步,不可撼動的底線規則一退再退。

她不是沒有察覺。

她察覺了,仍是站在原地,不肯多往前邁一點。她就是如此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要賭上所有一切,扛住所有風雪,你得清醒地知道自己要走一條怎樣殘忍到萬劫不複的嶙峋之路。

你非得在這樣的前提下,做出抉擇。

她會根據你的語氣親疏,你下意識給出的自然反應,審時度勢,從容選擇進與退。

——這算什麽。

——就算是戰場上兩軍對陣,厮殺驟烈,分出勝負,也沒有要敗下陣來的那個親口承認自己丢盔棄甲,潰不成軍的說法吧。

幕一拿過被商淮拍在桌子上的告示,仔仔細細看了遍,“哦”了聲,不知是覺得真稀奇,還是附和商淮:“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陰官本家張貼,還是為天都辦事……真出人意料。”

宿澄拍了拍商淮的肩,與那張告示臉貼臉看了好一會,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淡定些,放寬心。”

商淮簡直要跳起來,溫禾安支着腮看戲。

她早就發現了,這位天懸家的公子對陰官本家有着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熱忱情懷,好似将陰官本家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家,而實際上,他連陰官本家的門都沒踏進去過。

她扭過頭去看陸嶼然,壓抑不住好奇,語氣裏有種言笑晏晏的天真:“他為什麽這麽生氣。”

陸嶼然根本不理她。

溫禾安也沒覺得難堪,她只轉了個方向,看向宿澄和幕一。這兩人看似在安慰商淮,實則跟唱雙簧似的打配合,解答她的疑惑:“……商淮這些年心心念念的,可不是什麽擺渡之法,而是陰官家家主。”

溫禾安呼吸有一瞬的停滞,她頓了會,在腦海中搜尋出一張臉,再看看商淮,很難想象他會有如此膽量,舌尖抵了抵齒根,仍難置信:“陰官家家主,淩枝?”

商淮捂了捂臉。

沒有否認。

溫禾安來了興致,她問:“你見過她?”

“見過。但她紅綢覆面,我沒看清楚。”商淮捏着那張告示,看了又看,抖得嘩嘩響,很是不甘心地皺眉,頗感煩躁:“這張告示肯定不是她的意思,她十幾年沒出過面了,最讨厭摻和這種事。”

“你們說,是不是她那個師兄做的。”

溫禾安的表情有點茫然,想說什麽又覺得不太好,眼神中卻明擺着寫上了一行字:你連人容貌都沒見過,怎麽就心心念念,還遷怒上人師兄了。

羅青山擺弄着藥箱,上鎖,吐露了商淮的坎坷“情史”:“三四十年前吧,他嘴裏時間常變,我也記不清具體是什麽時候了。那次他在溺海上臨時出了點狀況,命懸一線,大抵是機緣巧合,那會陰官家家主并未閉關,正在那片海域巡視,順手就将他撈起來了。自那之後,他又是查陰官家資料,又是三天兩頭拉着我們要登門拜訪……”

說到這,他開始嘆息,同時搖頭:“實際上那次欠的情公子早就還了,陰官本家和巫山有時候是會有往來的,但不是為了權勢交易,是因帝主昔年的一些吩咐。 ”

他說得含糊,一句帶過,接着說:“後面的事,姑娘也能猜到,他是因為這個才去學的擺渡法,這些年也一直試圖跻身本家,但就……就是現在這樣。”

溫禾安沒忍住笑了下,臉頰生動愉悅,眉梢微動,聲音清脆地揶揄商淮:“這叫什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商淮将那張告示遮在自己臉上,不知道該怎麽跟這滿室的人形容自己的感覺,最終洩氣:“也不是。當時情況危險,人之将死,記憶也深刻,說真的,這麽多年了,什麽厲害的不厲害的陰官我都見過了,就連陰官家那位大師兄在溺海的本事我也看了,終不及家主紅绫一卷,溺海浪掀千米,海底深漩千數合一。”

“每次想起她将我從海底救起來那瞬間的眼神,就覺得很不一樣,又溫柔,又娴靜。”

商淮希冀有人能懂他的一見鐘情。

懂那種被小貓時不時撓下心髒,難以忘懷的感覺。

溫禾安不懂,但是她聽懂了“溫柔”與“娴靜”,有點沒有辦法将這兩個詞和印象中那張臉聯系在一起,她很是遲疑,看了看陸嶼然。原本只是想交流下對陰官家家主的印象,誰知視線一轉,落到了他的衣領敞口處,頓了一下。

眼裏笑意如流星,漸漸褪散許多。

商淮垂頭喪氣,難得垮了精神,他問溫禾安:“吃不吃飯,我現炒兩個菜将就。”

這兩天想在蘿州城吃點熱乎的東西,燒餅鋪前都得排長隊。

溫禾安眼睛微亮,沒有拒絕的理由,見商淮把那張告示揉開了丢成團,冷哼一聲,這才解氣地去了廚房。

就在這時候,有人推開了院門,停在了結界外。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幕一和宿澄,商淮也從廚房中出來了,溫禾安見陸嶼然靠着椅子上,掂量着四方鏡。他眉棱鋒利,聽到動靜也只略略一撩眼,渾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渾身都透着幾欲凝結的冷意和深壓的躁意。

她想了一會,捏着裙擺起身,輕聲道:“好像是陰官家來人了,我去看看。”

站在結界外的确實是陰官家的人。

她看起來年歲不大,臉只有巴掌大,五官精巧,看上去很顯稚嫩,真要細細打量下來,便覺得她大概只有十四五歲,梳着一根長長的蠍子辮,烏黑油亮,直垂到腰際,在走動時晃動着,像俏皮的長條流蘇。

“陰官本家,蘇韻之。”她解下腰牌,透過結界出示給他們看,冰雕玉琢一小女郎,臉色冷冷的,像個挑不出瑕疵的雪娃娃,說自己名字的時候皺了皺眉,好像有點不習慣。

“收到帝嗣來信,遠來相助,以消債果。”

衆人對陰官家不是很了解,紛紛看向商淮,商淮聽過蘇韻之,她是淩枝座下四大陰官執事之一,很有名氣,本事很了不得。

商淮将她放了進來,蘇韻之蹬着雙鹿皮靴,簪星曳月,浮翠流丹,渾身上下每一處細節都透着精細打扮的意味,直到此時鼻頭翕動,她終于看向商淮,瞳仁水潤,道:“是什麽,好香。”

“在做晚膳。”商淮也有自己的考究,他細細地觀察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從她眼裏看到了比溫禾安更甚的饞意,道:“帝嗣在屋裏,你們先坐會,飯馬上好了,要不要一起?”

蘇韻之點頭,腮幫微微鼓起來:“要。”

蘇韻之說話的時候,溫禾安一直站在邊上,雙方視線交觸,各自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她跨進小院見陸嶼然也是同樣的反應,不見面的時候還叫聲帝嗣,見了面只有矜傲的一颔首,一聲輕輕的冷哼,這哼聲十分奇怪,帶了點不待見的意思。

陸嶼然也不熱情,只是有些意外來的竟會是她,意外過後就指指滿屋椅子讓蘇韻之自己挑個坐,下意識壓了壓眉。顯然雙方都不太希望彼此見面,寒暄的話都懶得說。

溫禾安含笑注視這一切,心想,大概是因為這兩位聚到一起,總不會是有什麽好事發生。

商淮特意加了兩個菜。

他想先打好關系,從這位執事嘴裏探聽到一些有關淩枝的細枝末節,畢竟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讓他逮着一次真不容易。

最終衆人落座,蘇韻之晃着雙足,上半身卻坐得端正,像在聽教習講課,脊背挺直,眼神會跟着商淮端上來的菜轉動,卻只能看不能吃,這時候臉上會露出不滿的苦惱。

陸嶼然坐在溫禾安身側不遠處,隔了一段距離,明明之前也是這樣,唯獨今夜,給人的感覺像輪不可攀折的清月,都無需眼神和話語,就成功鎮住了在場除了商淮與蘇韻之以外的所有人。

溫禾安的心情不算好,但也還行,眼神跟着大家轉來轉去,沒将注意力刻意放在陸嶼然身上——不論如何,她不想将關系鬧僵,畢竟還有交易在身。

眼看着商淮又端了道大菜上來,溫禾安看了看蘇韻之,再看看一無所覺的商淮,以及他那句不知從何得來的“溫柔”“娴靜”,張張唇欲言又止,最終隐晦地問:“你當真是為了陰官家家主去學的擺渡啊?”

商淮颔首:“自然。我對擺渡之法本身又沒有什麽興致。”

蘇韻之這才終于動了動眼睛,但比起商淮,她對商淮做的這些菜更有觸動,半晌,她決定轉移下注意力,眼神在圓桌邊搜尋了一圈,最終落在唯有的兩個見過面的“熟人”身上。

她拿着筷子輕輕在桌沿一敲,一碰,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很是奇異地“咦”了聲,聲音如珠落玉盤:“……陸嶼然,溫禾安,你們怎麽還沒解契。”

一桌人呆如木雞,噤若寒蟬,商淮眼皮都連着跳動了三下。心想陰官家本家的執事都有點本事在身上這個他知道,高人嘛,總是格外傲氣些,但這話也太不合時宜……太大膽了。

他有點想捂住這位執事的嘴把她悄悄帶走,不然她可能會慘烈死在巫山最高秘笈的雷術之下。

蘇韻之的話落下之後,溫禾安捏着手裏的兩根筷箸,偏頭順着大家的視線去看陸嶼然。

他這次沒再看四方鏡,而是稍擡了頭與她四目相對,眼中如墜片雪,似忍無可忍,每根臉部線條都挂着淺薄霜色,無形之中便可傷人,他不為傷人,只是偏生想将她眼中所有情緒,冷靜的,懵懂的,亦或是同樣不滿,瀕臨失控的都翻找出來。

她直直與他對視,沒有躲避,但并不說話,顏丹鬓綠,雙瞳剪水,那幅模樣好像在無聲問他:

——你要解契嗎?

陸嶼然難以忍耐地垂睫時,瞳色已經比往日更深一些,他指骨抵着桌面,拽着椅子站起來,分明喉間辛澀微麻,聲音依舊透清,撲面皆是凝肅之意:“解什麽?”

丢下這麽一句話後,他起身上樓,沒有半分吃飯的興致。

蘇韻之被兇得摸了摸鼻子,很是忿忿,但想想自己每次好好在陰官家閉關時收到陸嶼然的傳信,那想炸天炸地的心情是一樣的,于是撇撇嘴,哼了一聲,懶得計較。

溫禾安眨了下眼,盯着陸嶼然的背影看了看,絨絮一般的眼睫緩緩扇動,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半晌,她放下筷箸,指腹觸了觸他靠過的椅背一角。

若有所思。

像在遲疑地确認什麽。

“解契”這個詞,好像碰到了陸嶼然的底線,方才他起身的時候,眼裏諸多繁亂的情緒糅雜,戾氣不輕,漫成了海,溫禾安腦海中還有印象,三年前他提結束時看自己的眼神就跟方才一樣。

那個注定無解的難題。

他未經思索,身體卻又好像已經給出了發自本能,難以遏制的回答。

“阿枝。”

過了不知多久,溫禾安緩緩扭頭看向蘇韻之 ,抿着唇輕聲喚她,語調又輕又認真:“以後別說了。”

蘇韻之叼着根嫩菜心無知無覺看她。

溫禾安瞳仁圓而大,此刻像才撷取到了捧水瑩瑩的新鮮朝露,與人對視時有種要将人吸進去的感覺:“……他很不喜歡聽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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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