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想
夢幻樂園的早上集合時間是上午七點,阮恬暑假裏就在離它最近的地鐵站附近租了房,她去辭職的時候心裏還有些不安,生怕管理為難她。結果從管理到同事都對她抱有無限同情。
“小甜甜這麽好的人,怎麽就得罪高管了。”同事一邊給她辦手續一邊心疼她,“昨天你不是還和園長合影來着?”
阮恬眨眨眼,反應過來大家是以為她昨天得罪高管直接被上面給開了,而不是什麽她突然辭職不做了。心想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的問題,不過這個結果還不壞。她辦完辭職手續就去退了房,這邊是郊區,人口流動量大,日租周租月租房東都見怪不怪,算清楚錢,退了押金,直接讓她拎着行李箱走人了。
阮恬到了昨天那家琴行的門口的時候剛剛九點半,她站在外面看着櫥窗裏展示的各種樂器。有的她認識,有的她只在電視裏見過。玻璃上突然多了一個影子,阮恬轉過身去,就看到李澤言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這是什麽?”李澤言看着她的行李箱問。
阮恬覺得對方不是想讓她回答這是行李箱這種白癡的問題,想了想說道,“游樂園的工作辭了,我就把在那附近租的房子退了,正要找新的住處。”
“你平時住哪?”
“宿舍啊。”
李澤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行李箱,“方芳就是這麽照顧你的?”
阮恬沒明白,“和她有什麽關系?”
李澤言沒說話,指了指琴行,“我三十分鐘以後有會要開,所以你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進去,挑一把,我付錢。”
阮恬被李澤言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給驚到了,不過她還是伸手拉了一下馬上就要進店的男人,“我喜歡的那把琴,不是這家店裏的。”
李澤言看着她,“你是覺得我的時間很充裕麽?這種事情為什麽不早說?”
“昨天你讓我在這裏等你我沒反應過來,剛才聽你說話才明白你是讓我在這家店裏選。”
“你是白癡麽?”
阮恬低着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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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店在哪兒?”李澤言準備給司機打電話。
“老城區。”這三個字好像蚊子嗡嗡那麽小。
李澤言心想他到底為什麽要來帶阮恬買琴呢?是辦公室的空調不好吹,還是助理泡的咖啡不好喝?
“老城區離這裏開車也要四十分鐘。我還有會,沒空陪你去。”李澤言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這邊接人,“琴要多少錢?”
“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二。”
李澤言瞥她一眼,“怎麽還有零有整的?”
“是我自己還差這麽多錢。”阮恬看着人來人往的商業街,“以前從來沒覺得,錢有這麽重要過。”
車停在道邊,司機下車打開車門,下意識的就想幫阮恬拎行李箱。
“我不去。”阮恬急忙往後退了一步。
李澤言看她一眼,“先和我走,等我散會。”
阮恬愣着沒動。
司機在自家老板的眼神示意下急忙從阮恬手裏把她的行李箱接過來,放進了後備箱裏。
“上車。”李澤言坐在後面,見阮恬還是不動,搖下車窗又喊她。
“謝謝。”阮恬朝他一笑,自己伸手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華銳的大樓離這裏不遠,等車進了停車位以後,李澤言帶着阮恬往專用電梯裏走,“你自己在我的會客室裏呆着。”
“好。”
李澤言剛進辦公室,魏謙就拿着摞文件來找他,見到阮恬還笑着和她打了個招呼,“是來實習麽?”
“只是路過。”阮恬記得這個兩年前在醫院裏見過的人,卻沒想到對方也還能記得自己。
李澤言看完了魏謙給他的文件,又看了一眼手表,“我去開會,你在隔壁等我。”
阮恬随即跟着他們出了辦公室,自己留在會客室裏玩手機。
魏謙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心想這女人兩年不見比當初漂亮多了,阮恬出現的那天太過驚心動魄,他實在是想忘都忘不了。
阮恬用手機軟件查了一下自己銀行卡的裏的餘額,李澤言讓方芳給她的生活費她一直都是存在銀行裏吃利息,她平時的開銷很少,也能去做發傳單或者超市促銷員之類的各種兼職,所以還額外攢下些錢。可是她想買的琴把李澤言這麽久給她的錢加上都不夠。
阮恬不好意思白白拿李澤言的錢,對方給她新身份,給她安排新生活,給她生活費,她不能一直就這麽依賴他,欠的多了,就還不上了。
時間在阮恬的胡思亂想中到了中午,阮恬的手機電量也從20%提示成了10%,她只好鎖了手機屏,百無聊賴的打量這個會客室。屋子很大,沙發茶幾功夫茶咖啡機紅酒架小冰箱什麽都有。角落裏還有被打理的很仔細的綠植,葉子上面一點灰都沒有。恒溫的中央空調和透過落地窗的陽光組合在一起讓人昏昏欲睡,阮恬整個人陷在寬大的沙發裏,倚着靠背睡着了。
李澤言推門進來的時候,陽光好像把屋子分成了兩個世界,阮恬便是那個分界線,泛着金色的夕陽餘輝灑在她身上,那是仕女圖上最動人的一筆。
身後的助理本來膽戰心驚的跟在自家老板身後,卻突然像是被眼前的畫面安撫,低着頭說了一句,“老板,我知錯了。”
李澤言也沒看她,走到阮恬身邊,“我就是把只貓放進這屋裏,那也是華銳的客人,你身為總助,就放任客人一個人在屋子裏不聲不響呆了一整天,午飯晚飯都沒進來問。那她死在裏面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我保證沒有下次。”總助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強人,平日裏作風頗得李澤言傳染,這次忙着整理手上一個重大項目的資料,就忘了老板放了個人進了會客室。平日裏李澤言會客的時候,端茶倒水送水果遞文件都是她的負責範圍,整個會客室的任何事情都要她擔責,她今天一忙,真把人忘了。
“嗯?”阮恬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在說話,一睜眼就瞧見李澤言和一個女人站在屋子裏,“散會了?”
李澤言轉頭朝着助理說了一句,“沒有下回。”
助理急忙道,“我保證!”
阮恬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概是睡的久了,身體都有些僵硬。
“餓麽?”李澤言面色不善的看着她,“這麽大人了,別人不管你,怎麽也不知道自己管自己?”
阮恬好像還有點迷糊,也不知道聽沒聽出來李澤言話裏的意思,朝他搖搖頭,“不餓。”
李澤言不知道她是真天然呆還是故意怼自己,沉着臉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走了。”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助理趕忙跟上去,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阮恬讓她快來。
等到都忙完又是十幾分鐘以後的事情了,阮恬就站在辦公室的角落裏,似乎在和旁邊的盆栽比誰更安靜。一群人在李澤言終于放人之後急忙退了出去,李澤言把眼鏡摘下來,有些疲憊地揉着眉心。
“晚上想吃什麽?”
阮恬看着屋子裏似乎沒有第三個人在,而且對方明顯沒有給別人打電話,知道自己該出聲了,“麻醬面。”她記得李澤言之前的神色,怕自己再說句不餓,對方能把她吞了。
李澤言擡頭瞥了阮恬一眼,“你站那麽遠幹嘛?”
阮恬想她都站這裏很久了,“看星星。”
“走吧。”李澤言從工作臺前站起來,“去吃面。”
阮恬急忙跟在他身後,兩個人從專用電梯往停車場走,才剛到了地下,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華銳的辦公樓是直接買下了一整棟當總部,除了辦公區域之外,也有酒店和各種沙龍,都是李澤言自己的産業。據說他曾經想把還在設計中的Souvenir就開在這裏,不過沒人知道他到底為什麽改主意改到了商業街裏。
阮恬想起自己的行李還在這輛車的後備箱裏,白天的時間其實完全就被浪費掉了,不過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只是有些頭疼晚上要住在哪裏,希望吃完飯的時候通往郊區的地鐵還在運行,畢竟郊區的房子便宜。
李澤言說吃面,自然不會随便找個路邊攤席地而坐,捧着套上塑料袋的碗大快朵頤。他在這種人生來優雅,一舉一動都是刻在骨子裏的尊貴。沒人說得清李家到底是如何發家,金融雜志追根溯源的挖了許久,只說能追溯到明朝。對外號稱只對熟客開放,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的日料店就這樣擺出一副‘随時恭候’的态度迎接李澤言和阮恬進門。
阮恬走在李澤言身後,看着店裏被各種日式風格的裝飾分出一塊塊小區域,一條小河橫穿了整個店裏,身價不菲的日本錦鯉在其中游來游去。
榻榻米包廂的門被拉開,裏面有位身穿和服的女侍者跪坐在一邊,雙手恭敬地地上菜單。
李澤言接也沒接,直接說道:“兩碗麻醬面。”
“......”阮恬心想,李澤言是帶她來砸場子的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文,卡的我懷疑人生。
我仔細思考良久,大概李澤言真的不是我真愛。
當初寫二翔時候卡文,只是因為難受不能改變劇情又要寫出他的成長,而老李這個文,純屬不知道怎麽發展劇情。
不是真愛啊,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