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凱旋
凱旋
易景臣拿着付峥給的battle卡，再次來到舞臺中央。
導師們瞧見這只小廢物，內心充滿擔憂，卻又不能表現太明顯，唯有盡職盡責cue流程。
顧思鈞首先開口，把話題抛給付峥，“付峥，你一個舞擔，為什麽要找易景臣battle？”
“那個……”付峥張張嘴巴，還沒有想出合适的措辭呢，向來直爽的Mobb Z把話接過去。
“他剛才在上面說了，因為易景臣是個弱雞。”Mobb Z眼睛向上瞥，露出三分之四的眼白，對于付峥的行為頗有微詞。
‘battle’在哈圈特別常見，不過，他們一向找強者挑戰，沒有誰會把鋒刃對準弱者。
付峥這種行為，會被刻在恥辱柱上，戳脊梁骨戳到死！
魏宓見Mobb Z把情緒挂在臉上，慌忙轉移目标，“易景臣，你有沒有信心守住A班的位置？”
易景臣還沒有開口呢，周圍人已經搶先給出答案。
[他沒有！]
[要是他能守住A班，我名字倒着寫！]
“……哦，沒人在乎你的名字。”易景臣飛快嘀咕了句，擡眼看向魏宓，露出溫和、毫無攻擊性的微笑，沒有回答‘有’或‘沒有’。
“我會全力以赴，尊敬對手。”
“好。”魏宓眼底流露出贊賞的神色，重複battle規則，“換位挑戰沒有限制，你們可以選擇任何自己擅長的技能。得到更多導師認可的一方，進入A班。”
顧思鈞接話，“你們兩個，誰先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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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易景臣立刻指向付峥。
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付峥索性豁出臉面，高高舉起手說，“導師，我選擇最擅長的随機舞蹈。麻煩音樂老師，随機給我一段bgm！”
‘随機舞蹈’屬于每個男團舞擔的必修課，現場随便給音樂讓dance跳舞，至少要做到觀賞性強，并且完美卡拍。
付峥把随機舞蹈作為殺手锏，賽前準備了很久，有信心應付所有男團舞曲。
哪知道，易景臣聽完這句話，也舉起自己的手。
“既然付峥選手這麽有自信，我申請給他伴奏。”
“咦？”魏宓稀奇地看向他，“你還會伴奏？”
說好的唱跳雙廢呢？
——你小子，玩得挺花啊。
易景臣笑意清淺，淡淡回答，“只會一點點。”
[嗯，也就芝麻大那麽一點點……]
[連皮毛都算不上……]
付峥嗤笑一聲，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
易景臣之前被派到鹿啾母校，國家藝術學院進行采訪時，接觸過許多位傳承古樂器的老藝術家。
其中有些古樂器，距今太過久遠，見過它們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彈奏。
那些傳承古樂器的老藝術家，唯恐技藝失傳。見易景臣有心了解，恨不得傾囊相授。
雖說易景臣資質平平，但得到那麽些老藝術家的‘真傳’。簡單幾段旋律，也是能彈出來的。
恰好，随機舞蹈需要的，只有幾個旋律。
趁此機會，還能順便展示一波古典樂器，為老藝術家多吸引幾位弟子。
《Super idol》萬能的道具組，簡直有求必應。
雖然太小衆的樂器找不到，但樂器倉庫裏，恰好有幾件仿制的古樂器。本來是用作國風舞臺的道具，哪知道真的能發揮作用。
工作人員扛着大件小件的樂器，吭哧吭哧搬到初舞臺現場，付峥傻眼了。
眼前這堆樂器，大家只在歷史書或者博物館見過，根本無法想象它們會發出什麽聲音。
——這讓付峥怎麽跳？
“準備好了嗎？”
易景臣挽起衣袖，露出肌理勻亭的白皙手臂。從staff姐姐手中，接過鼓槌，用力砸在編鐘上，發出類似龍吟的鐘磬。
聽到自己敲出的鐘聲，易景臣感慨：
[古樂器真好聽啊！]
[哪怕我這種菜雞水平，也能發出特別美妙的旋律。]
付峥還沒有反應過來，易景臣已經敲出第二個聲音。
鼓槌掃過一排編鐘，發出連貫而清麗的聲音，完全不輸任何現代樂器。
【媽耶！這竟然是編鐘發出的聲音，我以為這樣的大家夥，聲音肯定特別厚重】
【我以前看文博類節目，裏面介紹過編鐘，它音階非常全，只是因為演奏的難度退出歷史舞臺】
【我曾經聽過正式的編鐘演出，比這個還要驚豔一百倍！推薦大家都聽一下，真的特別震撼】
【好好好~感謝瓜王帶我長見識！】
易景臣帶給他們的，不止這麽一點。
演奏完自己最熟練的四個八拍後，易景臣放下鼓槌，抱起旁邊一個類似琵琶、底端卻如同滿月一般的琴，輕輕撥動四根琴弦。
付峥還沒有找到編鐘的節奏，突然又換了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搞得他手忙腳亂。
易景臣手裏的琴，看起來跟貝斯類似，發出的聲音卻更低沉，更緩和。
宛如遙隔千年的曼妙女子，踏着皚皚白雪，像衆人展示藏在琴弦中的悠悠時光……
老藝術家傳授給易景臣的旋律，大多是通過古籍複原的曲譜，與現代流行音樂嚴重脫節。
付峥以K-pop為基礎，準備的随機舞蹈，根本卡不進拍子。
前前後後換了四、五種樂器，跳到最後，付峥根本不管伴奏，瞎幾吧亂跳一通。
易景臣餘光瞥了他一眼，合着伴奏，吹了段悠揚婉轉的口哨，将這段表演的水準拉回來。
早在他抱起月琴的時候，直播間的評價已經一邊倒的。
口哨響起的瞬間，徹底絕殺。
【卧槽！口哨配琴，絕了！】
【你管這叫唱跳雙廢？】
【唱跳雙廢，是指除了唱歌和跳舞之外，什麽才藝都會】
【速報！我是國家藝術學院的，剛才問了我們老師，他說易景臣演奏的所有樂器，都是宗師級教授手把手教的！】
【瓜王深藏不漏啊！誰還敢說瓜王不配A？！】
整段表演結束，負責點評舞蹈的顧思鈞搖搖頭，失望地說，“付峥，以随機舞蹈的标準來評判，你的表現只能給0分。”
付峥臉色白了白，狼狽地低下頭，瘋狂辱罵易景臣和顧思鈞。
魏宓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才給出評價，“說來慚愧，我雖然是聲樂導師，可你演奏的這些樂器，我幾乎沒有接觸過。”
“我知道。”易景臣擡眼看向主鏡頭，目光柔軟而真摯，“教我彈奏的老師們，也只是為了讓多一個人聽到它們。”
魏宓身為音樂人，很難不被觸動，真誠地說，“我雖然能聽出，你的演奏技巧沒有那麽純熟，但我依然願意把這個A送給你。”
“謝謝魏導師。”易景臣伴着付峥瘋狂的辱罵聲，向魏宓鞠了一躬。
“到我了？”Mobb Z坐直身體，沒有給出任何理由，簡單粗暴地說，“我選易景臣。”
易景臣得了便宜還賣乖，心裏偷偷吐槽：
[M導師又在跟風投票！]
[你玩狼人殺肯定是牆頭草吧？]
他清清嗓子，憋住笑向Mobb Z道謝。
Mobb Z：……你小子怎麽有兩副面孔？
顧思鈞清算票數t，總結道，“三位導師一致決定，恭喜易景臣守住A班！”
“耶！”
杜星緯跳起來，高興地在蘑菇頭頂上鼓掌。
穆乾慢悠悠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空出通道，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旺仔牛奶。
經過十多分鐘的冷凍，旺仔牛奶變成完美的牛奶碎碎冰，表面帶着刺刺的冰茬子。
易景臣看懂穆乾的暗示，轉向付峥，微笑。
“還記得你剛才立的flag嗎？”
付峥臉色白了又綠，綠了又紅。
他試探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金字塔臺階底端，猶猶豫豫不肯趴下去。
一想到自己，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和直播間數百萬觀衆的注視中，倒立爬上臺階，恨不得立刻換個星球生活。
“……其實，我剛才開玩笑的。”付峥硬着頭皮，給自己找臺階下，“你不會當真吧？”
“哦？”易景臣挑了下眉，露出玩味的表情，“你覺得呢？”
付峥被怼得啞口無言，低頭盯着臺階，猶豫自己要不要倒立着往上爬。
正當他準備舍棄羞恥心，爬上去給易景臣舔凳子之前，耳邊響起輕笑。
“我當然不會當真。”易景臣邁開腿，路過他身邊時，輕飄飄丢下一句，“恭喜你進入B班呦~”
[挑戰A班最菜的我，還沒成功。]
[怎麽不算憑實力進入B班呢！]
“哈哈哈哈哈！”呱呱發出癫狂的瘋笑，“宿主，你好損~你會被魔鬼詛咒的~”
“魔鬼？”易景臣有清晰的自我認知，“那不就是我自己？”
呱呱笑得更瘋了！
易景臣守住A班之後，A班陣容沒有再變動，初舞臺正式落下帷幕。
不等練習生們松一口氣，就聽到導師通知：
“初評級已經塵埃落定，想必很多選手，對自己的等級不滿意吧？”
“現在，你們還有一個逆天改命的機會。”
“明天早晨八點，所有練習生換上對應等級的制服，到錄制樓一層集合。”
“屆時，将會進行公演之前，最後一個靠自己改變命運的環節——”
“主題曲再評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