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宗門比試7
第19章 宗門比試7
在這些個月來,系統已有段時日沒有發布要他針對聶雲帆的任務,他和聶雲帆、巽墨一派師徒友好地相處,或多或少培養了些許師徒之情,也讓葉天玑漸漸有些淡薄了自己是個反派的認知。
現在一下子來那麽多有“針對性”的連續任務,仿佛是在提醒葉天玑注意自己的反派身份。縱然內心郁悶,但葉天玑還是迅速調節好自己的情緒。
在這裏,他只能是一個演員。
深吸一口氣,葉天玑展開玄機變,纖長如玉的手指舞動扇面劃出一道漂亮的圓弧,一道蘊含元嬰威壓的靈擊就直直地打在了聶雲帆腳邊,讓本就殘破不堪的精武臺霎時粉碎一地。
這下,衆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葉天玑所吸引。
緩慢地折合玄機變,葉天玑以扇直指聶雲帆,盡力讓自己用最冰冷的語氣道:“聶雲帆,你竟敢修魔?”
葉天玑的那一擊并沒有打到聶雲帆身上,因而聶雲帆現下依然能在精武臺的殘垣敗瓦中挺立,只是眼中瘋狂的赤紅已漸漸褪去,環繞在身周的黑氣也盡然散去。
“師祖!我把那條臭蛇打趴下了!……師祖?”
塵煙過後,還沒來得及将打敗相柳的喜悅傳遞給最想傳達的人,聶雲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葉天玑望向自己的嚴厲眼神,以及一衆玄宗門人的持劍嚴陣以待。
聶雲帆臉上的表情霎時從欣喜轉為惶惑。
葉天玑:“目色赤紅,凝聚的真氣泛黑,此乃世人皆知的魔修象征,聶雲帆,你可還有遺言?”
聶雲帆看着葉天玑瞬間像變了個人似的态度,眼裏浮現明顯的委屈和不解之意:“師祖,我沒有修魔!我真的沒有!”他實在不明白,只是那短短的擊倒相柳的時間,為什麽師祖就忽然質疑他修魔了呢?那谪仙般出塵的臉上,是聶雲帆從未見過的冷冰,只一眼都讓他覺得寒骨錐心。
葉天玑神色冷漠地看着聶雲帆道:“沒有?那你要如何解釋方才在你身上出現的魔修象征!”
這也是最讓葉天玑感到腦殼痛的地方,按照原著走向應該是他以元嬰威壓逼迫聶雲帆激活天魔之血,暴露魔修身份,然而現在居然是不知打哪來的魔獸相柳把聶雲帆的天魔之血給逼出來了,這被擾亂的劇情走向,明顯是穿越者搞的鬼。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心想着要打敗相柳,師祖,我真的沒有修魔!請您相信我!”此刻的聶雲帆倍感不知所措、惶惑不已,只能以渴求信任的目光哀求般看着葉天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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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聶雲帆的表現,葉天玑不禁感到些許疑惑,主角這個樣子,倒真的像是不知自身乃天生魔體,故無論修習哪種心法都只能成魔不能成仙,可《五靈歸一》他早已還給了聶雲帆,難道書靈殊膺并沒有告訴聶雲帆其天魔體質?還是聶雲帆此刻是影帝上身在演戲呢?
無論是哪種可能,葉天玑都必須把大反派演下去,故而繼續冷冷地盯着聶雲帆道:“玄機宗自開宗以來就與魔修勢不兩立,你要如何自證清白?”
見事情有轉機,聶雲帆用帶着希冀的眼神望着葉天玑,情真意切道:“弟子修為低下,不知該以何種方法自證清白,但只要是師祖說到的,雲帆都願意去嘗試!”
葉天玑不由得下意識地緊握玄機變,修長的手指甚至在大力緊握之下被玄機變鋒利的扇骨所劃傷,一絲鮮血順着扇骨流淌而下,但他卻絲毫沒有覺察:“倘若本宗要你當衆自剖內丹以證清白呢?”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玄宗修士都不禁倒吸一口氣!
但凡修仙的都知道,正統道修的內丹都是清澈且瑩白的,只有魔修、鬼修的內丹是墨黑的。
撇開什麽魍魉之玉,什麽紅眼睛不談,試問還有什麽證據,比一顆一眼便能分辨修士屬性的內丹,更來得有說服力呢?
但修士內丹對于一個修真者來說,又是何等的貴重!不經過嚴密的事前準備就貿然剖丹,先不論活體剖丹對修士帶來的疼痛宛如将軀體內髒碎作齑粉,稍有不慎者,更是輕易就能造成丹毀人亡,縱然被剖丹者幸運地保住了性命,修為也會大跌數十境界,徹底淪為病弱凡人,再度踏入修道仙途的機會可謂萬分渺茫。
在場的衆人都不禁暗自心驚于玄機宗宗主的陰毒狠辣,葉天玑的這番要求,往輕點來說就是斷絕聶雲帆的修道前程,往重的方向來說,那就是要逼死聶雲帆啊!
葉天玑袖袍一揮,負手背過身去,看似大義凜然,實則是不忍再看到聶雲帆臉上的神情,語氣卻依舊保持着冷似冰窟的溫度:“如果你有這個決心能做到這個份上,本宗就相信你。”
惶惑的神色已經從聶雲帆的臉上退下,他看着葉天玑的背影,眼睛裏閃爍着名為堅定的光:“——好!”
一直在旁邊忍着不作聲的巽墨終是忍不住着急喊道:“雲帆!”繼而又轉過頭像是克制着自己的焦急和不解地向葉天玑作揖道:“師尊,要證明雲帆的清白有很多種方法,為何非要選擇如此之法?”
葉天玑藏匿于長袍之下的手緊握成拳,下意識地斂下雙目避開巽墨的探究視線,道:“巽墨,你可是在質疑為師的命令?”
“……弟子不敢。”巽墨黯然退到一邊,場上再無人敢說話。
葉天玑就以負手背對着聶雲帆的姿态,閉上雙眼,道:“開始吧。”
可以的話,葉天玑其實是想連耳朵也蓋上的。
剖丹的疼痛,不亞于将一個人的內髒活生生地挖出來,然後在內髒還未完全脫離軀體尚有痛感之前碎作齑粉,且內丹是鏈接修真者體內真氣的經脈周天回轉之地,相當于真氣的核心發源地,沒有了內丹,一身修為頓時化為烏有。
“啊啊啊——!”聶雲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從身後傳來,不禁讓葉天玑內心一震,緊握着玄機變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慘叫聲很快就消失了,葉天玑緩緩轉過身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佝偻着身子的聶雲帆以劍撐地,腹部染着駭人的血色,右手緊握着一顆黑色的內丹。
虛弱的聶雲帆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黑色內丹:“怎麽可能……!”
內丹被剖出的一瞬,圍觀的宗門修士們也開始嗡嗡地開始群情洶湧了起來:
“區區築基修為,緣何能越階斬殺金丹魔獸?原來竟是魔修!。”
“啧,魔修餘孽!理應斬盡殺絕!”
“我們居然被個魔修騙了那麽久!可恨!絕對要把他千刀萬剮!”
被宗門衆修士辱罵的聶雲帆頹然跪地,直教葉天玑看得內心酸楚,他一個看慣爽文的人,實在不忍心看主角這般凄慘,尤其這慘狀還是由他一手導演而成的。
“咳——!”聶雲帆咳出一口血,以不解和委屈的神情看着葉天玑和巽墨,喘着氣兒道:“師祖,師尊!咳咳……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雲帆真的沒有修魔!真的沒有!”
雖然聶雲帆說自己沒有修魔,但黑色的內丹卻是證據确鑿的修魔實錘,就是一開始想要維護聶雲帆的巽墨,此刻也只是以一種複雜的神情看着他,沉默不語。
葉天玑露出厭惡的表情看着聶雲帆道:“事到如今,你竟還想狡辯?”接着,葉天玑便祭出玄機變:“本宗原不欲趕盡殺絕,但魔修餘孽毫無悔過之心,現唯有毀其靈根方能滅絕其東山再起之能。”
葉天玑可沒有忘記,辣雞系統可是要他把聶雲帆的靈根也給廢了的,而現在正是出手廢掉聶雲帆靈根的好時機。
在葉天玑祭出玄機變之時,巽墨就注意到葉天玑握着扇面的手染有血色,立時神色一凝,再次站出來道:“師尊,徒弟愚鈍,辱沒了師門,才會收此等魔修為門下弟子,故弟子請求親自手刃聶雲帆,将功抵過,一雪師門恥辱!”
巽墨這是要把苦差事往自己身上攬啊,而且巽墨此番話在情在理,葉天玑也找不到什麽理由拒絕,不如說葉天玑巴不得不做這得罪主角的苦差事,正打算順水推舟把這破差事扔出去的時候,系統卻忽然響起警報。
【系統:警告!警告!用戶必須親手完成任務,否則将視為任務失敗!】
葉天玑:……。辣雞系統!
為了讓系統那煩人的警報聲停下,葉天玑只得對巽墨道:“收徒之事錯不在你,乃為師薦其之故,而今此子執迷不悔墜入魔道,始緣者,終緣者,為師須親手抹殺污點以證清明!”雖然他是真的想把這破差事丢給巽墨。
巽墨本欲再言一二,但見葉天玑那不容異議的神色,只得無奈退下。
葉天玑緩步走向遭受精神和身體雙重打擊後已然出氣多入氣少的聶雲帆,只見他雙膝跪在一大灘血液中雙眼漸趨向無神。
葉天玑暗自咬了咬牙,右手閃電般直襲聶雲帆的天靈蓋。
“啊啊啊啊——!!!”
如果說剖丹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內髒碎作齑粉之痛,那摧毀靈根就可以說是撕裂靈魂一般的痛,已然超越一般修士能承受的範圍。因而被毀靈根之人,幸存者大多癡傻,自此再也無緣仙途,前程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