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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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賊很輕易的拿下, 郭素砍了水賊幾個頭子的腦袋，蒙着面紗去蓬定縣領了賞銀。
衙役裏的人吃驚的看着她小小年紀滅了衙門都一時束手無策的水賊，猜測她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居然小小年紀就這麽厲害。
郭素不敢多做停留, 拿了賞銀就速速離開了, 這一票足足有一百兩銀子呢。
北山上的積雪沒過了小腿肚子, 謝清扛着掃把艱難的跟在郭素身後，這裏已經是北山山後, 山後是一處斷崖，斷崖對面又連着山脈, 山崖兩壁長滿藤蔓和意外生長起來的樹木, 将崖底遮擋起來。
崖邊有很大一塊空地, 這裏位于山頂, 山崖那一片沒有樹木遮擋, 日光照射充足，站在這裏一會兒就能感覺到陽光暖洋洋的溫度。
郭素相中的正是這裏, 她踩了踩地面，身前是視野寬闊的崖邊空地，身後是枝繁葉茂的山林，夏天進山打獵的時候她來過這裏，這裏長滿了茂盛的草叢, 說明土層的養分沒有問題，雖然奇怪為什麽這裏不長樹，但沒有樹木也省了郭素清理的麻煩。
撥開雪層, 地表覆蓋了一層枯黃的草杆, 謝清已經拿着掃把開始掃雪了，這裏因為日照充足, 雪沒有山裏厚，掃起來也沒那麽困難，但是他身上穿着棉衣，笨重極了，掃了一會兒就滿身大汗，謝清難受的拉拉領口，問郭素：“這就是我們以後的田？”
郭素也拿起掃把掃雪：“是啊，這麽大一片地，估計能整出四畝肥田。”
謝清看着一大片無痕白雪腦袋疼：“這麽大一片地得掃到什麽時候啊，還有這土層，硬邦邦的，挖都挖不開。”
“不用都掃幹淨，我們先掃出一畝地再說。”他們今天能整理出來一畝地就非常不錯了。
謝清吸吸凍紅的鼻子，看着掃雪的郭素，深吸一口氣接着掃雪，倆人一邊一個向中間掃過來，用了一個時辰就将清理出來一畝地，雪層下覆蓋着上個秋季留下來的草杆，土地裏留下了大量的草種，等來年開春，雪融化以後，草種就會在濕潤的土地中發芽成長，形成一片新的草叢。
郭素蹲下身，手掌蓋在冷硬的土地上，她讓謝清站到一邊，以免誤傷，手掌發出絲絲寒氣，寒氣鑽入地下滲透土層的每一處，這個過程略微緩慢，郭素額頭慢慢滲出汗水，謝清在一旁用手帕為她擦拭，他隐約猜到郭素要幹什麽了。
過了一會兒，冷硬的土地從內部發出崩裂一般的脆響，“嘎嘣，嘎嘣”，越來越緊湊，越來越聲響，地表也開始出現裂痕，草杆全都微微顫抖起來。
郭素咬牙，雙手用力按向地面，有眼可見的寒霧從地底兇猛的湧出，瞬間消散在空氣中，再看地面發現，那冷硬凍實的地面居然變得濕潤柔軟起來。
謝清驚奇的上前摸了摸土t地，感覺不到一絲寒氣，抓起一把土，土壤濕潤松軟，裏面還夾雜着草杆，他驚喜的看向郭素：“素兒，你太厲害了。”
郭素起身擦擦汗，對他笑了笑，想要控制自然冰氣還是很有難度的，她也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能成功，現在她身體就覺得很疲憊，再難做第二次了。
解凍的土地還需要除掉草根，撿出石子，至于草杆可以留在土層裏當做可以分解的肥料。
整地以後，謝清看向郭素，他覺得事情還沒完，雖然土地解凍了，但是這樣的天氣是根本種不出東西的，郭素之前說的扣大棚才是關鍵，但是他們除了兩把掃把，根本就沒有拿其他的東西上山，大棚到底要怎麽扣？
謝清疑惑的看着郭素，然後就被眼前看到的情景震撼傻了。
只見四面冰牆圍繞剛整理好的土地四周拔地而起，郭素身上寒氣将四面冰牆完全籠罩，冰牆越起越高，快到四米的時候開始人字形封頂，并在頂棚一角開了個小窗，面朝山林這邊的冰牆也留了個可以開合的冰門。
郭素控制着冰晶子調整折射，确保照射在冰牆上的日光可以以最完美的角度折射進這間冰棚中，使得棚內的溫度保持在适宜植物生長的溫度。
謝清都看傻了，都不知道怎麽說話了。
郭素拉着他進入冰棚，冰棚裏此時還是冷的，要連續日照兩個時辰才能驅散冰棚中的寒意，謝清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把冰牆，冰牆摸起來是冷的，但是沒有寒氣溢出，随着時間的推移，冰棚裏也漸漸暖合起來，謝清不敢置信的疑惑道：“明明我們再冰裏，可為什麽會熱啊。”
郭素笑道：“因為日光折射的原因，一個簡單的科學小常識，有了這樣的冰棚，我們就可以種出蔬菜了。”
謝清聽不明白，郭素耐心的解釋了一下，謝清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剛解凍的土地還需要日曬兩天，才能夠翻地播種，這段時間郭素和謝清又整理出兩畝地，分別建了冰棚，他們手裏的種子不多，空留下來的那畝地郭素打算開春以後再弄。
他們圍繞着四畝地建起了籬笆，防止小動物跑過來。
關于種什麽蔬菜，郭素原本準備把番果種了，龍石縣對于番果的接受程度還尚可，而且她手裏也只有這一種種子，但謝清卻又不同看法。
“番果雖然在龍石縣賣過，但是它夏季的時候價錢就賣得比其他蔬菜都貴，而且買它的人也不是特別多，我們當時能賣完是因為番果少，如果番果多了，還能不能在它壞掉錢賣掉就是問題了，它其實在人群裏的接受程度并不高，買它嘗鮮的人更多，我們既然是為了賣反季菜掙錢，我覺得選擇常見常用的蔬菜更可行。”
謝清說完，有些忐忑的看着郭素。
郭素愣了愣，突然拍着謝清的頭道：“聰明啊，你說的很有道理，這我沒考慮到，确實，常見菜要比番果好賣的多，我們需要盡快賣掉種好的菜，常見菜确實比番果更好。”
謝清得了誇獎，心裏美滋滋，更加勤快的跟在郭素身邊忙前忙後，倆人去縣城裏買了菜種，回來将三畝地播種好後，就等着發芽以及除草了。
這段時間他們還要去往書院，冬休前書院有考試，謝清自信滿滿，郭素也不擔心，現在學的東西并不難，就是毛筆字經常被胡先生嫌棄，那些五六歲的小蘿蔔頭都能寫出工整的字體，就她的字還不能入眼，連上書院才開始接觸筆墨的謝清毛筆字都比她寫的好，為此先生給了郭素一大堆字帖，逼迫她必須勤學苦練，不準偷懶。
“見字如見人，你這一手/狗/爬字真真是丢我的臉。練，必須練。”
郭素手腕懸沙袋，筆尖挺懸在宣紙上空，稍有抖動沾滿墨汁的毛筆就會滴下一滴墨跡，就要挨一戒尺，先生的戒尺打在身上疼的很。
尚詩羿嘆了口氣，梳着倆犄角辮子搖頭，小大人的說：“素姐姐你加油，你的字實在太難看了。”
別的孩子都在用功讀書，郭素目前的重要任務，就是在胡先生的監督下将一手爛字練好。
很快，就要冬休了，冰棚裏的菜也長出來了，這個冬季比上個冬季來說好過太多，學堂考完試以後就放了假，謝清在班級裏居然考了第六，成績很是喜人，而郭素因為那手爛字，拉低了分數，停留在了中游階段。
過年的時候，李春花送來了自家炖的肉菜，郭素也送去了兩只母雞，村子裏家家戶戶炊煙不斷，這個年過的很是充裕，相比起去年的死氣沉沉來說，已經走出了災年的陰影。
來年開春，郭素找上了習長鳴說了想買地的事情，但是村子裏的地目前沒有人賣，要買就要去荒田，荒田離村田遠一些，但是靠着北山，郭素去那邊看了一眼，田很整，并不是肥田，種小麥肯定比不過肥田，郭素想了想就打消了買田的念頭，這片荒田還比不上山上的那片田呢。
習長鳴語重心長道：“你也不必着急買田，你和謝清還小，買了也種不過來，先慢慢來，等過幾年你們有了積蓄，也長大了，再買田也不遲。”
郭素點點頭，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說道：“這段時間那幫黑衣人始終沒有來找我，是你們動了手腳？”
習長鳴一愣，驚訝的看了郭素一眼，點頭道：“将軍派人守在你周圍，那幫黑衣人沒機會向你下手。”
郭素了然，怪不得總覺得身邊有人跟着，她為此還警惕了很長一段時間。
郭素：“待我跟他說聲謝謝。”
她領了這份人情了。
等開春到了下種的時候，蓬定書院原本是沒有田假的，但是書院有一些村裏的孩子讀書，為了照顧他們，所以特別為他們放了十五天的田假，讓他們能回家幫忙家裏種田。
郭素他們買了糧種，趁着放假的時間将三畝地和山上的四畝田種滿，還沒休息幾天就又要回到書院中。
謝清的算術在馮先生的教導下越來越好，他也明顯的出現了偏科情況，胡先生恨得牙癢，課堂上謝清要是背不出書必然是一頓手板，每晚回來都坐在郭素身邊紅着眼睛讓她上藥。
“你就不能好好學？那些書本上的東西淺顯的很，你稍微用用心就能背下來了。”郭素忍不住說他，現在的書都背不下來，以後等學的越來越複雜了他要怎麽辦？
謝清揉着眼睛可憐巴巴的說：“背書沒意思，算術才有意思。馮先生比胡先生好多了。”
郭素氣的掐了謝清紅腫的手心一下，疼的他嗷嗷直叫：“讓你偏科，下次再背不出來書，你就別跟我一起上學了。”
謝清大驚：“不要。”
“那就好好背書。”
“……嗯，我背書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