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倒v開始】
第18章 第 18 章【倒v開始】
“昨晚後院的人是你?”他語氣淡然。
“嗯。”
“你昨晚去後院做什麽?”
白茶一愣, 落寞道:“昨晚藍秘書他們很忙,我給您送完酒水就回房間了,過一會想不太妥想折回去門口候着, 方便您吩咐, 但是……我進去的時候門開了, 您不在房間。”
聽到這, 孟策舟狹長的眼眸隐忍着半眯, 壓下心頭狠戾。
白茶後背突如其來的一陣懼怕, 吓得立馬噤了聲。
孟策舟手指捏的咯吱響, 咬牙道:“繼續說!”
千防萬防,可還是沒防住!
他倒要看看是誰……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這麽大的能耐, 能當着他與衆多人的眼皮子地下對他下手!
“我、我, 我以為您去找林助理了呢, 可藍秘書回來卻說宴會沒見林助理, 宴會是商大少帶人來故意攪局的,我就覺得事情不對自作主張的去找了您,第一個就先去的後院, 卻歪打正着,剛好看見……看見、”
白茶看着他的臉色,猶豫道:“看見您被推進水裏,有一個人影從、從側門離開了。”
“看清臉了?”
“燈光太暗,那個人走得很急, 不過——”他低頭, 摘下身上那枚精貴的胸針雙手呈上;
“走之前他掉了這個,當時我覺得不太對就收起來了。”
他沒接, 就着伸來的掌心掃了一眼,聲音冷冽:“很普通。你怎麽帶上了?”
白茶慌忙解釋:“我、想着既然是兇手落下的東西, 而且價格不菲,他必定會回來找,所以就帶着故意出去逛了一圈。這個法子太蠢了,我本以為不會有什麽收獲,沒成想在門口碰到江總監,他說……這東西很眼熟,他前段時間買過枚一模一樣的。”
“一模一樣?”
他忍着強烈的失重從床上下來,伸手脫了襯衣扔進垃圾簍,從衣架拿了條新的換上。
晦暗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眼底似乎深不見底,卻肉眼可見的冷笑一閃而過。
他身材塑性近乎完美,該有的一樣不缺,恰到好處的肌肉又不會顯得太笨重,換衣服的動作很快,眨眼間,他已經在單手扣腹部紐扣了。
白茶擡手摸向嫣紅的耳垂。
“品色平平,上頭的寶石在斯裏蘭卡泛濫成災,江眠不會喜歡這種東西的。”
上流社會,精英階層,彰顯身份要麽用全球知名大牌包年vip會員特供,要麽是不常見的寶貝玩意,再不濟帶個喜馬拉雅birkin,或者蒂芙尼藍這些也不算太掉價。
這種中等的飾品,很少會有人帶着來孟家這種宴會。
“是這樣的孟總,後來我問江總監,他說是買來送給林助理的,當我再往下問,江總監并沒有告訴我。孟總您說……這胸針有沒有可能是林助理的?昨晚上,推您的是他?”
“你說什麽?送給林景年的!”
一聲壓抑的怒喝,伴随着茶杯砸向地面碎裂的炸裂聲,白茶吓得渾身發抖,大驚失色地後撤幾步“噗通”跪下了。
“孟總,我不敢撒謊,您要是不信……随時可以叫江總監問話!”
“孟總……”白茶臉色煞白,膽戰心驚地顫抖擡頭:“有沒有可能,昨天要推您的人就是林助理啊,他讓我送酒……那杯酒有問題,您喝了就昏迷裏面一定是有不幹淨的東西啊孟總!”
他跪得倒是流暢,絲毫沒看到孟策舟眸中迸發的怒火,與幾分駭人的暴戾。
“你倒是懂得不少。”
白茶被渾身一抖,頓時什麽話也不敢說了。
霎時間氣氛死寂得可怕。
“滾出去!”
門頁開關,白茶連滾帶爬地慌張跑出去。
淡色陽光鋪在窗外凋零的枝葉,逐漸拉遠,在孟策舟冷峻的側臉後被光線虛化。
不知是不是陽光照不到的原因,那雙原本盛怒中的眸子在陰涼中冷卻,帶着審判,瞥了床鋪的胸針一眼。
那一眼澆息了他眸中僅存的幾分怒意,變得極為惆悵。
不知怎地,昨晚那杯淺色琥珀之月在腦中一閃而過。
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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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事情鬧得不小,不僅爆出孟家逼婚的那些陳年往事,連孟坤初戀的死都被打了個問號。
其實當場宋憐懷孟策舟不久,孟坤便已經得知初戀的死有蹊跷,只是當年礙于沒有證據才按下不提,如今有了證據,孟坤當場跟宋憐鬧翻了臉,揚言要把她送進監獄。
其實這件事還有孟老爺子的參與,只是老爺子現在骨灰都沒了,債無主,便全都落到了宋憐頭上。
商知許有備而來,偷拍昨晚宴會上傳網上,現在估計報紙都飛的鋪天蓋地了。
整個孟家真的亂成了一鍋粥,
林景年坐在□□院門口階梯,清閑的與庭院內行色匆匆的傭人顯得格格不入。
枯黃的殘葉洋洋灑灑落下,輕輕一刮,跟其他殘葉打個風旋落在他腳下。
面對滿園毫無生氣的秋景,他非常郁悶地嘆口氣,雙手托腮,哼哼唧唧的:“孟策舟怎麽還不來找我啊……”
“找你?為什麽找你啊。”車太田捧着把瓜子坐下。
“昨晚上他落水了,我救了他啊,還照顧到半夜,幸好我發現的及時,不讓鐵定得叫醫生了。”林景年看了眼天色:
“這都快到晚上了,我都等了他一天了,信息也不回,他怎麽還不來找我說昨晚的事啊?他是不是忘了?”
“落水……”車太田仔細回憶這段劇情。
沒回想起來。
“說不定忘了,今天孟家不是挺忙的嗎,估計撤熱搜去了。”
“怎麽可能,再忙難也能找人來帶一句話吧。”林景年心底一沉,難受得別過頭。
孟策舟一整天都沒露面了,他沒有藍煙的聯系方式,胸針也找不到了。
這都是什麽事啊……
“他該不會不喜歡我了吧?”
林景年像是後怕般忍不住瞎猜。
“你不是他生活助理嗎,直接去找他呗,在這胡思亂想只會變成怨婦啊福福。”車太田起身,臨走前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嘁,我才不去找他!”林景年難得硬氣一回。
從前都是他當狗腿子處處低頭讨好孟策舟,可現在他們倆……都、都睡了,關系都不一樣了,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今天的硬氣嗎。
一側臉頰被壓得有些疼了,他轉頭換了一側,露出的白皙臉頰淺淺印着一道紅印。
誰愛去誰去!
【叮~】
他掏出手機。
【商戰哥:明晚,來金馬街。】
【商戰哥:有事商議。】
【福福袋:我在孟家,出不去。】
孟策舟還沒解開對他的軟.禁,即便他的胳膊已經結痂修養好了。
林景年兀自坐在秋黃的院落裏,身上只套了一件單薄的長袖,露在外的指尖被冷風吹得失溫。
他抱着手機,忿忿地怒罵林少川三百條。
“林景年。”
溫潤嗓音傳來,眼前多了一雙白鞋,簌簌踩碎了枯黃的落葉。
許執冷臉,站在他面前。
林景年仰着臉,不明所以。
“爺爺今天出院了,我偷了他的手機進來的,現在來問你話。”許執看着他那張無辜的臉,攥緊了拳頭:
“那天景林園,是不是你幹的。”
“不是我。”林景年想也沒想:“怎麽會是我呢?我跟何老素來無仇,那天也不過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我有什麽理由害他?害孟小姐?”
許執冷眼與他對峙:“你哥哥是林少川。”
林景年皺眉:“可我是林景年啊,我跟他沒關系。”
“沒關系?那你說說看,這一切如果是孟小姐所為,我爺爺為什麽要偏袒她?孟小姐與我爺爺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
“……”他為難地咬了下唇,片刻,又卸力松口:“他們兩個謀劃的也說不定……”
“林景年!”
許執喝道,眼睛怒火噴發,竭力忍耐才沒将眼前人揪來狠狠痛罵一頓。
“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林景年嘴角翕動,似乎有萬語千言,但生生被那一道理智壓回去。
既是老爺子欽點的人,這些年來在孟氏立下戰功赫赫,威望極高。他說的話,哪怕是沒有證據,旁人也是要信七八分的,要說他會為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而胡謅,說出去跟講笑話似的,沒人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因為如此,林景年啞巴吃黃連,只能抗下這口黑鍋。
這些天來,他一直想不通何老為何要這樣,思來想去,也只有一條“他想把自己從孟策舟身邊弄走”的理由。
在原著裏雖然沒細寫,但也能看出孟沁恨孟策舟,因為宋憐和孟坤的冷戰鬧翻,他通通将罪責推在剛出生的孟策舟身上,認為孟策舟的出生導致了父母的決裂。
她既然恨孟策舟,卻拿他無可奈何,所以才将手伸向自己。
這就通了,何老其實根本沒和孟沁商議過,醫院的說辭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理由和許執說的一樣:他是林少川的弟弟。
也正因如此,一個是孟策舟的親姐姐;一個是德高望重的何老,他一個小小助理,說再多也沒用。
他睫毛微顫,透徹的眸子浸着一層水霧,“可事實就是這樣。”
倒是還好孟策舟還算相信自己,出了事之後立刻将他送進孟宅,自己的地盤,是孟坤他們沒允許都不能進入的。
這次宴會一出事,他們便更沒有心情管他了。
許執後退兩步,冷風吹得他目光更冷:“真覺得我會相信嗎?”
他吸了一口吸,望着一旁秋景,眼眶忽然紅了:“我就這麽一個爺爺,他要是有什麽好歹我不會放過你的。”
“……”
“你以後跟我,就不再是朋友了。”
林景年一愣,心底跟被利刃刺了一刀似的,忽然,白茶走來叫了他一聲。
看見他,就跟看見孟策舟了似的,像是被一潑溫泉暖了心尖,在這個冰涼的秋季升騰着陣陣熱氣,可心裏卻沒好多少,因為溫熱過後,便是被涼風冷卻後的寒冷。
一開口,聲音還帶着幹啞的委屈:“孟策舟讓你來的嗎。”
“對,孟總命令。”白茶沖他一笑:“撤了你的職位,你工位上的那些沒用的小玩意已經打包送回你的公寓了,工資明天全部結算。你現在,可以離開孟家了。”
寒意更甚,似乎已經化作苦寒臘月裏的一把尖銳冰刀,從頭到腳刺過一遍。
“哦,對了。”白茶拿出那枚胸針,仍是嶄新的明亮,在寡淡的晝光下卻顯黯色。
被平穩地遞到他面前:“這是你的胸針,還給你。”
林景年接過,确認一遍是自己的那枚,不過卻好奇:“你在哪撿到的?我後半夜去了一趟後院,并沒有看到。”
也就是說,在他走後沒多久,這枚胸針就被撿了,而那個時間點,不都應該在宴會嗎?
“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最清楚。”
白茶上前兩步,府在他耳邊輕聲道:“孟總說,讓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錯在了哪,別再覺得有林少川護你,就在孟家真的無法無天。”
他們挨得極近,白茶要比林景年高一點、壯一點,靠近時幾乎能整個攏住林景年。
從許執那個角度看不到二人表情,只在白茶得意離開後,看到林景年臉色煞白,像是被抽幹了魂魄一般。
方才因為他的話濕潤了的眼眶,此刻輕輕一眨,淚珠像珍珠串成線似的滾落,洇濕了濃密的睫毛。
林景年委屈地撇嘴,不受控地把頭低下,握着胸針的手背蹭了兩邊眼尾。
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手足無措的孩子,被家長訓斥過後獨自瑟縮在角落委屈。
然而林景年卻要比這些再委屈數十倍,他無比清晰,自己是怎樣被冤枉的。
許執垂落的手指緊了又握,握了又緊,終歸還是沒攥起來,眼尾狠狠剜了紅木梁柱邊那個躲起來偷哭的某人。
“自作自受!”
他輕哼一聲從另一側藤蔓纏的木架下離開。
冷風如刃,四周秋色阒寂,偌大的院落在吵鬧的主宅外,倒顯得有些孤寂。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商戰哥:現在能來了?】
【商戰哥:別讓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