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可以
不可以
湯檸滿腦子都是顧梨交代要完成的“任務”。
——盡可能拖住顧遇, 不要讓他發現任何端倪。
眼看着顧遇沒追問她顧梨的下落也沒懷疑她，忙不疊點頭：“嗯嗯，好！”
只是兩個人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湯檸一下子看到這麽多人沒反應過來。
除了已經認識的陳卓幾個和兩個不認識的女生, 她還看到了一身休閑打扮的淩厲, 腦子裏飛速想了一下他會來的可能, 感覺CPU都要被燒幹了。
對方看到她的表情倒是沒怎麽驚訝, 和她用眼神示了個好。
陳卓看到湯檸先是激動地喊出來：“喲，湯檸妹妹也來了啊？！是顧遇把你帶來的嗎？”
顧遇走到還空着的兩個位置旁, 幫湯檸把椅子拉開，解釋道：“不是, 她是和我妹一起來的，我在餐廳偶遇的他們。”
“這麽巧啊？”陳卓突然想到了什麽說, “也對, 我記得你妹和陳碩也認識, 估計她也被邀請了。”
陳卓真心覺得這一切都是緣分, 還肘擊了一邊通過一個下午的了解已經很熟絡的淩厲：“诶，你是不是也認識陳碩啊？”
“那是誰？”淩厲一臉茫然。
陳卓說：“就是這個店的老板啊, 我還以為你認識呢。”
淩厲搖頭：“不認識啊, 我就是網上随便刷到這裏開業，就來玩玩了。”
“一個人啊。”一邊的尹衫感嘆，“那你可真是還挺會享受生活的哦。”
淩厲看了一眼陳卓, 又看了一眼顧遇，發出酸酸的聲音：“哎沒辦法，我也想和女朋友一起來, 可惜沒有呢……”
“好，不多扯了, ”陳卓馬上轉移話題，“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來玩游戲吧，先來個簡單點的，BlackJack吧。”
陳卓簡單介紹了Black Jack的規則。
其實就是21點，每個人抽牌，标準是兩張牌，如果數字不夠可以要求加牌，最接近21點的就算贏，超過21點的算爆。
10，J，Q，K都算10但，A可以算11也可以算1點。
其實就是稍微要動點腦子看點運氣的比大小而已。
輸的那個人選擇真心話或是大冒險，如果都不願意就喝酒。
贏的那個人給輸的那個人出題。
湯檸之前沒怎麽玩過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但她看小說和電視裏經常會出現類似的橋段。
基本就是男女主人公增進感情必須的劇情。
湯檸環顧了一下桌上那些人，除了兩個女生以外，其他人都認識。
大家都不是太熟的關系，而且之前的接觸下來覺得幾個人都不錯，應該都會手下留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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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的第一局，淩厲輸了，贏的人的陳卓。
陳卓搓了搓手問：“帥哥，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先真心話吧。”淩厲說，“随便問，別客氣，知無不言，我這個人就是一個坦蕩。”
“那第一輪我們就先客氣一點，你剛說你沒女朋友，那……有喜歡的人嗎？”陳卓問道。
淩厲非常果斷地回答：“有啊，我其實一直還對我初戀有點念念不忘。”
這個話題好像一下子就打開了男人的話題，尹衫問道：“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是男人就該放下！”
“哎，你不知道，我和初戀是因為大學畢業我要出國讀書，就和她異地戀了半年實在受不了就分手了，其實現在想想還是挺可惜的。”淩厲說着嘆了口氣。
“那人家現在有男朋友了嗎？”尹衫問。
淩厲表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半年前找大學同學問過一次，說是單身，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陳卓摩拳擦掌一臉龇牙咧嘴：“我突然知道一會兒你選大冒險該怎麽玩了。”
淩厲看穿了他的不懷好意：“那我可不給你機會大冒險。”
“不行不行，那我們要改一下規則，真心話不能超過三輪，三輪真心話之後一定要大冒險！”因為聽上去有點像是在針對淩厲，所以其他人也沒什麽異議。
兩個人這就算是杠上了，好巧不巧，下一輪就是陳卓輸了，輪到淩厲出題。
淩厲算是稍稍放了放水，看了一眼他左右兩邊的兩個美女問陳卓道：“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陳卓其實還算挺坦蕩的，今天帶來的兩個女生本來就說好都是以交朋友為前提接觸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沒有必要太藏着掖着，有火花就繼續接觸，沒火花就當做個朋友，而現在陳卓确實對兩個人都稱不上有心動的感覺，所以直白地回答：“暫時沒有特別有感覺的吧，不過我對初戀可沒有念念不忘，後面這個問題算是白送你的。”
“我謝謝你，”淩厲忍不住吐槽，“并沒有很想知道。”
因為淩厲和陳卓屬于那種比較會調節氣氛的人，所以整個場子都被他們給炒熱了。
大概又玩了幾輪，湯檸每次都不是贏家也不是輸家。
不過随着時間的遞進，問的問題也開始越來越刁鑽。
她內心一直期待着不要是自己，但始終還是輸給了概率學。
終于輪到她輸了。
不過贏的人是錢思洲。
湯檸和錢思洲印象裏說過的話沒超過三句，他也是顧遇那些朋友裏看上去最收斂的一個。
湯檸覺得他應該會很克制，選擇真心話，果然他問了一個比較中規中矩的問題：“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嗎？”
剛問完，就聽到陳卓發出了一陣“切”的聲音。
似乎是嫌他問的問題太不勁爆了。
湯檸想了想點頭道：“嗯，應該算挺喜歡的，至少現在工作并沒有讓我覺得很累。”
回答完問題，湯檸給錢思洲遞了個“謝謝”的表情。
本以為度過危險了，哪知道梅開二度，下一輪又是湯檸輸了。
依然是真心話，只是這次出題的人變成了淩厲。
他狀似在看着湯檸，其實是在觀察湯檸身邊的顧遇。
淩厲想了想，也沒太下狠手，問道：“那我也就一視同仁，問問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湯檸剛幹脆地回答完，突然腦子裏想起了顧梨，想起了顧梨和顧遇說過自己喜歡陳碩的事情。
這畢竟是在玩真心話，就應該要說“真心話”，哪怕這個“真心話”其實并不是真心話。
而現在說“沒有喜歡的人”，在顧遇眼裏要不就是承認自己撒謊，要不就是賣了顧梨。
所以她飛速改口：“哦不對，還不算喜歡……算……有好感的人吧。”
她剛回答完，就聽到了大家傳來了吹口哨起哄的聲音。
湯檸的餘光能感受到顧遇一直緊緊盯着自己。
似乎是在一種想要戳穿自己真實內心的審視的态度。
淩厲馬上追問：“哦？是誰啊？我認識嗎？”
湯檸馬上反應很快地回：“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哪知道，命運就是如此捉弄她。
下一把湯檸又輸了。
梅開三度。
這次贏的人是陳卓，他自然是不會客氣的。
把剛才那個話題接着問了下去：“你有好感那個人，我認識嗎？”
“這……”湯檸頓時就後悔了。
還不如剛才淩厲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回答了呢。
因為淩厲不認識陳碩，她那時候回答“不認識”的話還能理直氣壯。
而偏偏，偏偏這個桌子上只有陳卓是認識陳碩的。
湯檸覺得這一定是上天故意在捉弄她。
是一種讓她不要随便撒謊的警告。
湯檸視死如歸地看了陳卓一眼後說：“認識……”
或許是沒想到這個妹妹這麽直接敢說，直接氣氛一下子就被調動了起來。
陳卓看了一圈房間裏除了淩厲之外的男人：“我們共同認識的男人，好像就我們三吧，難道你……”說着最後視線落到了顧遇身上。
淩厲馬上打了個圓場：“對了，忘記介紹了，湯檸在我公司做過我下屬，我和她也認識。”
“我草，世界這麽小？”陳卓激動得拍大腿。
“是啊，沒準湯檸說的是我呢，”淩厲整理了一下袖子，又用手把頭發往後抄，故意做了個油膩的動作說，“畢竟我在公司還是非常有魅力的。”
淩厲的救場降低了大家對湯檸剛才那個回答的關注度。
雖然是真心話大冒險，但說到底也只是個游戲，有時候為了節目效果而做的回答，答案并不必完全當真。
顧遇從一開始就一直默不作聲，聽到她的回答後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
其實相比較之下，湯檸面t對顧遇的時候還算坦蕩。
就算其他人會亂想，顧遇也不會亂想。
反正她喜歡陳碩這件事情在顧遇面前算不上是什麽秘密。
其他人懷疑她喜歡誰都不重要。
只要顧遇能聽懂就行。
不過有了湯檸打頭陣，之後幾輪大家問問題和回答就更加不畏首畏尾了。
顧遇一晚上都沒輸過。
他雖然打麻将會相公，但是其他紙牌游戲都不在話下。
除非……他自己主動想輸。
整場下來都沒什麽參與感的顧遇，在某次淩厲直接拿到21點确定贏了之後，故意多要牌，爆了。
這還是顧遇第一次輸。
他淡然地看着淩厲說：“我選真心話，問吧，知無不言。”
顧遇想如果落在別人手裏，還不知道會問出什麽上不了臺面的問題。
只有淩厲是有分寸的。
不僅如此，他還是唯一一個知道該問什麽的人。
果然，淩厲馬上明白他的意圖，問道：“顧遇，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顧遇覺得問題的答案，要當事人聽懂，別人聽不懂的程度才有意義，想了想答道：“喜歡心腸像菩薩一樣，跳舞會順拐的，表面看上去很堅強其實也挺柔弱的女孩子。”
顧遇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腦子裏對應了幾個畫面。
他想起最一開始顧梨提到湯檸的時候，自己叫她菩薩妹妹。
想起看到她中午午休的時候以為沒有人在那裏笨拙卻可愛地跳健美操。
想起膝蓋受傷給她上藥的時候嘴上說着不痛其實疼得眼淚都流下來的她。
其實還有很多很多他對于湯檸的特別的描述，但怕說出來太直白，
他的回答果然讓大部分的人都聽得一頭霧水，多半人以為他在開玩笑也沒深究。
一群人在輸了之後都選擇真心話，高潮出現在第一次有人真心話的機會用完，開始要玩大冒險。
而第一個倒黴蛋就是陳卓。
贏的人偏偏是莊莫安。
大家都帶着看好戲的表情看着兩個人。
莊莫安看上去還挺乖巧，沒想到玩起游戲來倒是挺放得開的。
她對陳卓說：“跟在場一個異性深情對視十秒。”
莊莫安分明就是要陳卓當場極限二選一。
陳卓看了看莊莫安，又看了看另一邊的應櫻。
實在沒辦法做出一個決定。
所以最後他一臉求助的表情看着湯檸說：“檸妹，只能犧牲你一下了。”
湯檸沒想到會在這個節骨眼被CUE。
不過看着陳卓眼裏滿滿都是懇求，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還好所謂的深情對視一點都不深情，兩個人對視的時候身邊不停有人聲音在幹擾，所以也沒對視出什麽效果。
這時候已經開始喝酒。
大家玩得也越來越瘋，也越來越有針對性。
——畢竟桌上幾個男人加起來有八百個心眼子。
除了顧遇以外大部分人真心話的限額都用完了，而大冒險的精彩程度也在不停升級。
大冒險的第一個高潮點出現在淩厲被點名要求打電話給初戀女友說“我想你了”。
所有人都期待着看着好戲。
淩厲喝了點酒，加上今天聊到了初戀，倒是真的有點想仗着喝酒和游戲的借口，瘋狂一把。
到時候真的有什麽尴尬的事情發生，也可以以玩游戲為由蒙混過去。
反正是大概率這輩子都不會再聯系的人，索性趁着今天死心也好。
他朝所有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邊嘀咕着說“她手機號可能都換了，也可能把我的號碼删了”一邊手指略微有些發抖，找到了她的名字，按了通話鍵，開了免提。
聽到電話裏傳來有規律的“嘟嘟”聲的時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為他感到緊張。
大概響了五下，對面的人接了起來。
聲音很淡，聽上去沒什麽情緒波動：“喂？”
聽到聲音的一瞬間，淩厲似乎是有點意外，咽了咽口水，愣了愣才回：“是我。”
“嗯，我手機沒換。”對面的人聽上去也呼吸不怎麽敢用力，“還有你的號碼。”
“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一句……”淩厲硬着頭皮，閉上眼咬了咬牙義無反顧說，“我想你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對面人的答案。
大概有個三四秒的停頓後，對面的人緩緩開口：“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淩厲頓了一下，訝異地擡頭看着大家，像是在尋求幫助。
他的氣息突然變得沉穩，想盡可能的表現出真心：“大冒險，但也是真心話。”
對面那頭的人聲音突然放柔軟：“那你先玩，有空一起吃個飯吧。”
淩厲非常用力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沒再聊什麽，挂上了電話。
挂上電話後的幾秒，誰都沒有開口。
似乎是因為此時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溫馨。
其實本來做的最壞的打算就是對方根本不接自己的電話，大不了就是被看個笑話一笑了之，但至少心裏有了答案。
但剛才那通電話實在是讓他有太多遐想。
淩厲沒心思再繼續玩下去，借口說要回房打電話就先走了。
大家也都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沒人留他。
不過淩厲走了以後，兄弟幾個覺得沒有外人，玩得更嗨了。
喝了酒什麽十八禁的問題都問出來了。
現場稍微克制沒怎麽喝酒的就只剩下湯檸和顧遇了。
看場上只有顧遇和湯檸都還沒有被大冒險過，幾個人紛紛表示不滿。
陳卓指着兩個人說：“就你們兩個來一把，誰輸了誰來大冒險！我們今天這個局就算結束了。”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是啊是啊，今天只能放過一個人。”
顧遇看了一眼湯檸，然後指着卡牌勾了勾手指：“來吧。”
顧遇這把運氣很好，拿了一張K和一張八，加起來已經十八了，勝算很大。
而湯檸兩張牌加起來才14，其實是非常危險的。
不過顧遇是先手，他可以選擇再加牌。
顧遇看了湯檸一眼說：“如果我再拿一張牌，是三點以內，那說明今天老天也幫不了你。”
顧遇食指關節在桌子上敲了敲，陳卓發了一張牌給他。
顧遇想也沒想直接把牌翻開。
是個4點。
22點，直接爆了。
湯檸贏了。
“夠爺們！”陳卓對着他豎了豎拇指。
“說吧，想我大冒險什麽？”顧遇看着湯檸一臉淡然。
他知道湯檸一定不會為難他。
不過湯檸不怎麽玩這個游戲，想了好幾分鐘都想不出合适的大冒險。
陳卓實在是憋不住了，對湯檸說：“這樣吧，你把機會給我，我來幫你想一個。”
湯檸想也沒想就點頭了。
這種得罪人的功夫有人搶着要做可求之不得呢。
還不等顧遇拒絕，陳卓直接搶着開口：“和現場任何一個人，做一件和前任做過最親密的事！”
不愧是最後一輪。
直接來了個王炸。
這群人，就仗着之後自己不會更倒黴，所以拿別人開涮。
而且如果沒有湯檸和顧梨在的場合，也不會故意提這種要求，因為顧遇大可以老實說沒有過前任。
而現在他們就是仗着湯檸在，故意讓顧遇難為難。
要不是湯檸，顧遇以前可從來沒吃過這種虧。
不過既然是為了湯檸……
顧遇的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到她的臉上。
讓湯檸有種不祥的預感，整個人往後仰了仰。
顧遇不給她機會逃避，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一拽，舉重若輕地對她說：“那麽，冒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