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42天
42天
除夕将近,往年這一天關情都是和陸文也去陸家老宅一起過得,或者是他自己在陸文也的房子裏,等着初一再過去拜年,今年這種情況,倒是關情沒有預料的。
他坐在亮堂的落地窗前,像今天這樣天氣好的時候,他能一直看到京大校園裏邊,以往熱熱鬧鬧的校園裏已經沒什麽人了,就連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們都趁着寒假回了家,關情的舍友早早就到家還給他寄來了一波特産,三四個大箱子堆在廚房,足足夠他吃上半年。
近幾年溫室效應變強,為了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和保護環境,已經很久沒有放過煙花爆竹了,不知道是他長大了,還是年味确實淡了,關情總覺得今年這個年過得實在寡淡。
他購置年貨的時候,走在大街小巷裏頭能聽見幾聲零星的摔小炮竹的聲音,其餘的都是音樂,熱熱鬧鬧的恭喜發財和好運來響徹在各個商場,關情提着一袋子食材擠出來的時候心情說不出的落寞。
他想爺爺了。
立在西山上的爺爺應該也想念他了。
關情趁着天色還亮堂着,背了瓶酒抱了束花,打車直到西山墓園。上了車司機大叔也不嫌他晦氣,大過年的還往那邊走,非常健談的跟他聊了一路,揮手告別的時候,特別不放心的叮囑他, “孩子,沒什麽事兒是過不去的,馬上新的一年了,想開點!”
關情噗嗤一笑, “放心吧您,我沒事兒!”
陽光金燦燦的,灑在關情臉上,給他帶來了無限的生機,他就好比春天鑽出來的第一株嫩芽,看着脆弱,其實堅韌頑強。
西山墓園的價格不便宜,所以服務也很好,大概知道過年了要有人來祭拜,每一個墓碑前後左右都是幹幹淨淨的,關情一眼掃過去,好幾個墓碑前邊都擺了鮮花貢酒,關情快走幾步,邊走邊念叨, “幸虧我來了,要不您這大年夜得多孤單啊。”
小老頭的照片風吹雨淋也沒變色,不知道是什麽工藝,關情喜歡得不得了,他自己沒留照片,就想自己想爺爺了多來看看,別忘了這條路怎麽走,別忘了他在這兒還有一位親人。
他摸了摸照片裏的人,冰涼涼的觸感讓他一下子湧上了眼淚,這張照片再清晰也是冷冰冰的,他摸得着對方也不能再跟他說話了。
“爺爺,我大學上了半年了,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好多事,我都沒來得及跟您說,我從陸家分出來了,除了人情不好還,大概是不欠什麽了,可就是剩下的這一點人情最難還,他們有錢人真是會做生意……不過也謝謝他們啦,要不是他們,我也很難走出那片山吧。”
“生活的話,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不太能感覺出來……”
“我身體不錯,每次都有按時體檢,等這個年過了,開學前我再體檢一次,一定把您的話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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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瓶酒是章教授,就是對我挺好的一個老師,我之前參加了他手裏一個資産評估的活兒,其實也沒做什麽就是跟着章教授跑了跑,事後他給我們的小禮物,我拿給您嘗嘗,聽說味道不錯的。”
冬天的太陽下山早,剛四點出頭,太陽就懸在天邊變得灰蒙蒙了,墓園的溫度也在降低,關情靠在石碑上,突然被凍得一哆嗦。
“今天咱們爺倆就絮叨到這兒吧,下次我再來看您。”關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彎下腰親昵的摸了摸的石碑的頂部, “新年快樂爺爺。”
墓園裏起了風,呼呼的打着旋,關情伸手拽緊了領口,腳步匆匆往山下走。
山腳下卻有個出乎他意料的人,關情揉了揉眼睛,發現還真是陸文也。
寬大的suv在他身後,直直的擋在關情下山的路口,關情鬧不明白陸文也是來哪一出,他拐了個彎想從旁邊走過去。
“關情!”陸文也已經知道主動出擊的重要性了,他今天敢在這裏表演深沉,關情就能頭也不回的打車回家,為了不被關情丢下,陸文也快步攔到關情身前, “冷了吧,我來接你回家。”
關情雙手縮在口袋裏,杜絕了陸文也要拉他的念頭,他聽着陸文也的話微微擡頭,因為帽子蓋住了大部分視線,只有擡頭才能看到陸文也的臉, “我自己能回去。”
“關情,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家。”陸文也扶着關情的肩膀, “那間公寓是給你上學用的,放假了你就該回家了,再說今天就是大年夜,你怎麽能缺席呢,我媽媽還在家等你呢,你都好久沒去看她了。”
陸文也垂着眼簾,口吻很是可憐,好像關情不回去見見他媽媽就是辜負了一顆真心。
關情被陸文也這不要臉的姿态震懾住了。
“我明天過去拜年也是一樣的,今晚都是你們家的親戚,我過去別扭。”
關情說的是大實話,以前過年的時候他就別扭,但他寄人籬下不敢說,好不容易不用考慮這考慮那了,關情只想今晚看了春晚再睡個好覺,一點也不想摻和進陸家的家事裏。
陸文也臉色一僵,他感覺自己又做錯了一件事,以前他想帶關情回家就回家,不想帶就讓他在自己家待着,總之很少會考慮關情的感受,至于關情在老宅有沒有被人怠慢,有沒有被人欺負,他更是鮮少問詢,只在那次有關少爺的稱呼上,好好替關情出了口氣,他默默松開了撐在關情肩膀的手。
“沒關系,不想去就不去,我送你回公寓。這就別拒絕了吧,這邊不好打車的,再待一會兒就更冷了,冬天感冒夠你難受的。”陸文也率先側過半身捏了捏酸澀的鼻梁,走到駕駛位旁等了一會兒還不見關情過來,慌忙轉身去找。
關情依舊站在原地,靜靜地看他。
他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陸文也泛紅的眼眶和鼻頭,美男傷心是很好看的,關情為了這美色,多看了兩眼。
“我保證,只把你送回家。”
溫度确實一直在下降,陸文也說話的時候都能呼出白氣了,關情跺了跺腳走到另一邊,開門坐到了後座。
陸文也只是看了一眼,沒敢說什麽,他怕自己說一句關情立刻下車,現在他不說話,關情還能由他送回去。
上路之後,陸文也幾次三番從後視鏡裏看關情,最後一次被關情的白眼翻了回來, “你能不能好好開車”
陸文也不敢再看了,但關情說話了,他也能找點話頭聊一聊, “我車技還不錯,你放心坐吧。你現在出行方便嗎,那間公寓離學校還有段距離,平時上學或者出去玩還是開車更方便一點。這輛車本來就是你用的,一會兒我給你放樓下停車位,給你當個代步車。”
“不用,我平時不出去玩,去學校走走也能鍛煉。”關情不想欠陸文也更多,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陸文也被堵得難受,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麽吃軟不吃硬,關情他就是軟硬不吃,陸文也在扶手箱裏找煙,都摸到手了才想起關情不喜歡這個味道,他咬了咬後槽牙,憑借着巨大的毅力把煙盒扔到了副駕駛座上。
關情把陸文也的煩躁看在眼裏,他覺得沒有必要, “你想抽就抽吧,我沒關系的。”
“沒,關,系。”陸文也一字一頓,他掃了眼後視鏡,猛打一把方向盤把車停在了郊區路邊,三兩下解了安全帶,從前座繞到後邊,趁關情出去之前把車鎖死了。
“沒關系,你對我說沒關系,怎麽能沒關系呢,我是死是活過得好不好你都不在乎了是不是!!”陸文也拽着關情壓倒在後座上,不顧關情的掙紮親了上去,堵着關情那張嘴,把關情一切抗拒的聲音都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他雙眼赤紅,大手把着關情的後頸,叫他躲也躲不開,避也不能避。
陸文也不能接受關情不在乎他這件事,他可以從頭開始追求關情,他可以耐下心一點點軟化對方,但他不能接受關情對他沒有一絲絲的在乎,那種不管他做什麽,關情都置身事外的表現就像一把刀,淩遲着他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他又痛又急的吻着關情,把着當做最後一次,他甚至想一會兒被關情打了臉他要怎麽跟家裏解釋。
關情閉着眼睛,合攏不能的口腔裏涎水四溢,陸文也極富技巧的吻技喚醒了身體的記憶,那些快樂的瞬間在腦海裏炸成煙花,讓他推拒的動作都帶上了欲拒還迎的味道。
兩人在寬大的後座裏吻着,直到陸文也放緩了攻勢,關情才分出心神猛地咬住了陸文也的下唇,滴滴答答的血液順着牙齒流進關情的口中,舌尖嘗到鐵鏽味,關情瞬間皺緊了眉頭,牙齒也放過了那塊可憐的唇肉。
陸文也被他咬得痛到閉眼,他雙手依舊撐在關情身側,滴血的唇瓣紅的鮮豔,配上他漆黑的發,竟然十分養眼。關情咽了咽口水,不承認這一瞬間他被誘惑到了。
他把陸文也推到一邊,自己坐起來,本想大罵陸文也的話,因為咬傷了對方,關情有點說不出口了。
那慘兮兮的一塊唇肉不停地流血,關情看着都疼, “對不起啊。”
陸文也沒想到自己不僅沒挨打還得了道歉,他竟然也跟着蠢兮兮的接受了, “沒關系,是我氣昏了頭先下手的。”
“那今天這件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關情眼觀鼻鼻觀心, “大不了,我再賠你點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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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果然不要臉才能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