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遺骸案（7）
遺骸案（7）
“你們忙了一個下午，現在都快到下午四點了，你們可是連午飯都沒有吃啊，我可看不下去。來來來，我讓人從鎮上的館子裏打包了盒飯，順便又在鎮上的超市買了一點兒零嘴，大家都來湊合吃一點兒。”李所長大大咧咧的說着，招呼大家趕緊過來。
徐溪望着李所長，“這怎麽好意思？破案是我們應該做的，李所長，你不必要這麽麻煩。”
李所長說：“破案也要吃飯啊。我這都讓人打包了，不吃可就浪費了。快來。”
李所長一邊招呼衆人，一邊将幾份盒飯從袋子裏拿出來，在茶幾上一一擺好。
見人都打包回來了，不吃也确實是生分了。
于是，徐溪只好起身走到茶幾邊，拿起一份盒飯說道：“那就謝謝李所長了。”
“客氣了客氣了。你們快來吃啊。”李所長又招呼其他人上前。
周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拿了一份盒飯。盒飯裏裝着家常小菜：辣椒炒肉，煎蛋，胡蘿蔔絲，藕片。
周媛吃了藕片，味道清淡可口，她說道：“這廚子廚藝不錯啊。”
李所長笑，“那是，咱們崇北鎮可還是有些會做農家菜的廚子的。”
說完，他又從塑料袋裏拿出兩瓶飲料，一瓶是大瓶裝的阿薩姆，一瓶是大瓶裝的雪碧，他問：“你們要喝什麽飲料？”
周媛說：“哎呀，李所長，哪裏要你來服務我們，沒關系，我們自己倒。而且，你也和我們一起搞了調查，你也趕緊吃東西。”
說完，她想将盒飯放下倒飲料，李所長推辭說：“哎呀，周警官，你吃飯，倒個飲料而已，不礙事。”
李所長又給大家倒好飲料，然後才開始吃飯。
美食雖然可口，卻也不能讓周媛暫時忘卻還沒有破案的苦惱，她坐在椅子上，邊吃邊想，吃得噎了，就喝一口雪碧，那帶着沖勁的飲料一進入嘴裏，仿佛沒有經過食管，直接爽到心口。
“嘶——”
喝完一口雪碧，周媛倒吸好幾口氣，繼續吃飯。
這頓到下午四點才吃的午飯，足足撐飽了周媛的胃。她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将盒飯扔到塑料袋裏後，靠牆站着。
李所長是個男人，吃飯吃得快，早就吃完了，他熱情的招呼周媛，“周警官，來來來，這裏還有一些年輕人愛吃的零嘴，什麽辣條啊，泡椒鳳爪啊，都有。你來嘗嘗。”
周媛笑，擺擺手，“李所長，你真的客氣了，可是我就一個胃，真的吃不下了。”
李所長見人拒絕，也就不強制推銷，自己出門去泡茶喝。
周媛繼續站着，思索兇手究竟是如何與受害者聯絡的。
侯齊胃口大，吃了飯還不過瘾，拿了一包鳳爪吃，一邊吃一邊說：“哎，還別說，這雞爪還挺辣的。”
崔明海笑他，“怎麽，不能吃辣？”
候齊一口吃完，“能吃，就是不能吃太多。”
周媛也看着候齊，他将雞爪吃完，又在塑料袋裏翻看，似乎是沒有找到他想要的零嘴，他也不煩了，坐下繼續看卷宗。
周媛盯着那袋零食出神，然後，她的嘴角慢慢露出了笑容。
她剛要開口，徐溪卻大聲說了一句：“我好像知道兇手是怎麽聯系四名受害者的了。”
周媛看向他，“徐副支隊，我好像也知道了。”
侯齊來了興致，看向徐溪，“徐副支隊，你快說說看。”
徐溪說：“這還得感謝李所長給我們買來了這一堆吃的。”
侯齊看向那堆吃的，有些不明所以，還沒有想通其中有什麽聯系。倒是崔明海和老丁，也明白了。
徐溪在這時開口，“玉河村是個大村，居民多，這些人常用的生活用品啊，不可能全都去鎮上買，所以，村裏肯定也有商鋪。四個受害者都是男人，或許有抽煙啊喝酒啊嚼槟榔之類的習慣，那他們去商鋪買東西的可能性很大。兇手如果就是在商鋪工作的人，就能有很多與受害者見面的機會，而且，正是因為這麽平常的關系，才會沒有人會在意。”
崔明海點頭：“兇手與受害者直接面對面聯系，兇手殺人後，又死無對證，更是沒有任何證據留下了，這也才導致前面三個案子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徐溪說：“是啊，所以，我們現在查一查玉河村的商鋪，或許會有收獲。”
說完，他看向屋外，叫了聲：“李所長，我又有事情要麻煩你了——”
“來了啊。”外面，李所長遙遙的喊了聲。
李所長很快就進了屋。
“徐副支隊長，什麽事情？”
“李所長，麻煩你安排下人手，帶我們去找一找玉河村的商鋪。朱登元和前面的三個死者都集中在玉河村的5組至7組，我想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商鋪。”
李所長說：“行，我給你安排，你們都去嗎？”
徐溪搖頭，“兇手心思缜密，全部都去可能過于招搖，而且，其他的商鋪或許也有線索。這樣，我和周媛去5組至7組的商鋪做調查。老丁，你領着林凱成去其他的商鋪轉一轉。崔明海，你和候齊再去問一問範玉華，問問她，最近這段時間，朱登元是不是去商店挺頻繁的。”
崔明海和老丁都點頭。
大家出門，分別上車。一切就緒後，三輛警車相繼駛出院子。
雨後，天澄澈無比，剛剛還出現的太陽此刻又不知去了何處。一只孤飛的鳥徘徊在寂靜的雲層之下，好似一葉孤舟漂泊在無邊的浪濤中。
商鋪一般都沿街而立，有些大型的商鋪外面更是搭着農村常見的那種藍色鐵棚，鐵棚之下是寬闊的水泥地面，但因為天氣才剛剛回暖，屋外并沒有什麽人，只要屋裏才有人。
到了玉河村5組，徐溪讓人先停車，他下車查看路況。
眼前是一個十字交叉口，往左走，是玉河村4組，往上走，是玉河村7組，往右走是玉河村的6組，而這附近，是玉河村的5組。
在這個十字交叉路口的南邊，有一棟三層樓高的自建房，外面挂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老蔡小超市”，店裏隐約傳來吆喝的聲音，店裏估計有客人。
“這個地理位置可真是好。”周媛在車上，看着車外的徐溪說。
徐溪點頭，揮手招呼大家都下車。周媛和随同的李所長站在車外，小聲商量了會兒，進了店。
店裏很大，整個第一層都沒有屋子，特別空曠，全用來做生意了。一進門，就可以看到一個監控正對着整個大廳。
左手邊擺着四張貨架，裏面放着零食、醬醋、蠟燭、洗發用品等各種各樣的雜物。
進大門的地方放着一個玻璃展示櫃，裏頭擺着香煙，煙的底部有标示價格；玻璃展示櫃上面則擺着各種槟榔，吸引着客人的目光。
右手邊擺着兩張麻将機，機子正嘩啦啦的響着，打麻将的人或是在抽煙，或是盯着牌桌，或是在和站在他們身後的人交談，屋裏才會這麽吵鬧。
“這店生意還不錯啊。”周媛說。
徐溪掃了一眼，問道：“誰是老板啊？”
屋裏的人這才注意到來了人，坐在麻将桌邊的一個女人站起身，瞧徐溪他們眼生，笑吟吟的說道：“我是。你們要買點什麽？”
周媛打量着這位女老板。
她穿着一件淡黃色的外套，頭發紮着丸子頭，臉上化着淡妝，耳上戴着金色的蝴蝶式樣的耳飾，整個人的氣質在這鄉野之中很出衆。
徐溪說：“蔡老板，我們要三瓶水。”
女人笑，邊走邊說：“我不姓蔡，我老公姓蔡。”
徐溪問：“那老板怎麽稱呼？”
女人又笑：“叫我方姐就好。”
方慧給他們拿了水，見他們都很眼生，就問：“你們好像不是本地人。”
徐溪點頭，“河邊不是出了一個案子嗎？我們是過來查案的。”
方慧問：“那都到下午了，你們查出了什麽沒有？那老朱是不是自殺的啊？”
徐溪笑，“還沒結案，我們得保密。方老板，你家這店鋪還真大。”
方慧環視一周，擺擺手，“哎呀，也就那樣，在農村開這樣一個小超市，就只當是不為自個兒餓着了。”
這時，圍觀看麻将的人群中，一個男人回頭笑了笑，“方慧，你可別這麽謙虛啊，你一個人，這麽多年，又是重新修屋又是和下面村裏的老毛頭投資了一個農村淘寶，哪裏只是不餓着自個兒啊？”
“就是就是。”人群裏傳來附和聲。
方慧抿唇，沒搭腔。
徐溪好奇，看着方慧，露出十分佩服的神情，“喲，想不到方老板這麽厲害，我看你家正好在十字交叉路口，豈不是可以招攬玉河村好幾個組的生意？”
那個男人繼續搭腔，“哎呀，警察同志，你可說錯了，方慧這店，不光可以招攬這附近幾個組的生意，有的時候，隔壁村的縫什麽紅白喜事，要準備煙酒飲料啥的，可都來找方慧呢！方慧的生意做得可大了。”
徐溪贊嘆的看着方慧，“方老板，真是令人佩服。那你老公娶了你，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啊。是不是你在家看着店，他在外賺錢？你們一家人，可別把錢都賺了。”
聽到這話，方慧眼裏露出一絲難過，連帶着臉都低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