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随機殺人案（12）
随機殺人案（12）
會議室一下子就熱鬧起來。葉子為趁熱打鐵，又拿出從福利院帶回來的照片，望着崔明海問道：“老崔，蘇所長那裏有沒有李小圓的照片？我們從福利院弄到了李小圓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老崔也拿出手機，“因為那個時候李小圓特別難纏，蘇所長特意記下了李小圓的身份證。我打印了一份。”
老崔又從筆記本裏拿出夾着的關于李小圓的身份證紙，走到葉子為身邊和葉子為手裏的照片對。
“徐副支隊！”葉子為高興的沖徐溪喊，“是同一個人。”
徐溪快步上前，看着從福利院弄來的照片以及身份證複印件，臉上難得有一絲放松的神态。
周媛察覺到徐溪臉上放松的神情，她的心裏也跟着松了一口氣，總算啊總算，兩起案子似乎有了一線轉機。
徐溪在白色書寫板上寫下“李小圓”三個字，又問一直沒有彙報工作的侯齊，“你的監控調查結果怎麽樣了？”
問這話時，徐溪的語氣明顯輕松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緊繃。
侯齊搖頭：“暫時還是沒有進展。”
徐溪說：“目前，咱們可以合理懷疑，是李小圓為了給于茵茵報仇，殺了宋山慶和杜三禮。但是，我們目前無法得知當年宋山慶請于茵茵吃的那頓飯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新的線索。”
崔明海同意的說：“照李小圓一天殺一個的速度，若還有別的人選，只怕她今天晚上又會動手。而且，她生病了，只怕也知道自己沒有多長的時間了，她作案的速度只會快，不會慢，咱們必須盡快行動。”
“徐副支隊，那咱們現在怎麽做？”葉子為問。
徐溪沉思片刻，說道：“或許，宋道桂知道些什麽，才會對我們撒謊。我們現在只能寄希望在他身上。我要去見一見他。老崔，你和老丁聯系下醫院，看能不能找到李小圓近段時間的就診記錄，我們也好找到她如今的聯系方式。”
徐溪說完，和剩下的人坐車出了刑偵支隊的院子，駛向北面城郊的錦山別墅區。
宋道桂做院長多年，他老婆趙左蘭又在家具廠有股份，住別墅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難事。車子駛過市區，一直往北開。
此時，黑夜已經籠罩整個南淮市，車上的人都緊繃着一根弦，他們不知道李小圓潛伏在哪裏，她是不是在等待下一個目标。
車裏寂靜極了，誰都沒有說話，就盼着當年宋山慶只和于茵茵單獨吃了飯，飯局裏沒有其他人。
一個小時後，警車到了錦山別墅區。
初春，春寒料峭，別墅區位于城郊，溫度更是比城裏低。別墅區的保安亭裏，四個保安正坐在烤火桌的四側，烤火取暖，見有警車在門口停下，其中一個保安從亭子裏出來，詢問情況。
徐溪搖下車窗，對他說：“我是南淮市刑偵支隊的隊長，我要找住在這裏的宋道桂院長。”
那人見是警察來找宋院長，也不耽誤，一邊招呼人把欄杆搖上去，一邊說：“宋院長的家在第6號別墅。你進去往裏開，200米左右就到了。”
徐溪道謝，警車重新啓動進入別墅區。
幹淨的柏油路兩旁，高大的玉蘭樹挺立着。寬大的綠葉被前不久的雨水洗刷過，綠得刺眼。
抵達第6號別墅，徐溪将車停好，幾人下車。
眼前是有三層樓高的獨棟別墅，淡黃色的外牆上鑲嵌着大小相同的深青色大玻璃。尤其是二樓的客廳，巨大的透明落地窗還大開着。
葉子為按了門鈴，隔了很久，別墅的門開了。
站在門口的宋道桂隔着院子，見到站在院門口的是徐溪等人，本就疲憊的臉上面露不悅。
“宋院長，關于你兒子的命案，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聊聊，還希望你可以讓我們進來。”徐溪說，臉上盡量帶着和善的笑意。
宋道桂沉默着，可為了兒子的命案能早點破，他還是選擇穿過院子，走到鐵門邊，給徐溪他們開了門。
幾人走進屋。
屋裏開着暖氣，沙發上放着一個手機，手機在播放視頻，視頻中的男人正是宋山慶。兒子死了，做父親的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見一見他。
失去獨子，男人瞬間蒼老了數十歲。今天早晨見面時，宋道桂還只是雙眼紅腫面色慘白，可晚上再看他時，周媛感覺宋道桂兩鬓的白發全都冒出來了。
“徐副支隊長，你們請坐。”宋道桂伸手，示意徐溪等人就坐。
徐溪在宋道桂對面坐下，周媛、葉子為和候齊則在另一側的沙發坐下。周媛拿着紙筆，準備随時做記載。她掃了一圈，沒有看到趙左蘭的身影，就問了句：“宋院長，你夫人呢？”
宋道桂嘆氣，“她悲傷過度，現在正在房裏休息。”又看向徐溪，“徐副支隊長，沒記錯的話，我今天下午才見過你。你晚上又來，是準備又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嗎？”
宋道桂的語氣裏有嘲諷，他對這些警察顯然已經沒了耐心，對他們的工作能力更是十分懷疑。
徐溪也不拖拉，開門見山的問：“宋院長，于茵茵這個人，你知道嗎？”
宋道桂臉色當即就變了。
徐溪說：“我們調查過，于茵茵是市同善醫院的護士。不過，宋院長當時可能很忙，記不得一個小護士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和你兒子關系匪淺。”
“沒有的事情，我兒子和她沒有任何關系。”然後，宋道桂起身，直接開口要轟徐溪他們出去，“你們都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
徐溪平靜的解釋：“殺害你兒子的兇手，和于茵茵有聯系。她在為于茵茵報仇。宋院長，我知道你是想替你兒子隐瞞他當年做過的事情，可是，隐瞞已經不起作用了，我們現在必須直面當年的事情。”
宋道桂還是不肯聊，“那個人為什麽要替于茵茵報仇？當年警方的通報想必你們也查到了，于茵茵是自己跳河自殺的，和我兒子沒有關系啊。”
“可要不是宋山慶對于茵茵實施了猥亵甚至是強.奸，于茵茵也不會跳河。”
“你......”宋道桂看着徐溪，過了很久，他才終于開口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宋山慶經常去“蓬萊閣”，據之前的員工反應，那是子母閣，宋山慶會在子閣裏和女人睡覺。大多數女人都是情願的，畢竟宋山慶有錢，和他睡覺不虧，可也有不願意和他睡的女人，比如于茵茵。”徐溪盯着宋道桂，“宋山慶傷害了于茵茵，于茵茵最終被他逼得跳河。若不是這樣，你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跟我們說實話呢？”
宋道桂雙腳哆嗦起來，頭疼的很，胸口劇烈起伏後，還是徐溪眼疾手快，起身将他扶好，又慢慢的将他送到沙發邊坐下。
宋道桂備靠在沙發上，緩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徐副支隊長，既然......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兒子當年做的這些，你還有什麽必要來問我呢？”
徐溪說：“宋山慶做的事情暴露後，他肯定和你說過，不然，你們醫院的人也不會守口如瓶。當年他和于茵茵一起吃的那頓飯，除了他，除了杜三禮，還有沒有第三個人？他有沒有跟你提過？”
宋道桂板着一張臉，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終究是沒有說一個字。
徐溪耐心勸解：“宋院長，你是醫生，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只要你現在跟我們說，當年的那頓飯沒有第三個人參與，我們立刻就走，絕不再打擾你。可如果當年的那頓飯還有第三個人甚至還有第四個人再，你現在告訴我們，就是在替這些人尋一線生機。他們的命，現在都在你口中了。就看你願不願意救他們了。”
宋道桂哪裏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
他眼眶濕潤，一滴淚從他渾濁的右眼裏流了出來。他終于是松了口：“還有一個人，他叫劉曉峰，我記得，他當時是住在普安區的久利花園的，不知道三年過去了，他有沒有搬家。”
徐溪道謝。
周媛掏出手機，點開地圖，興奮的說：“搜到了，久利花園位于永林區的遂雲街道。”
徐溪一邊往屋外走，一邊電話聯系永林區遂雲街道派出所的所長，讓他務必安排人手前往久利花園，找到劉曉峰。
剛好，崔明海也打來電話，他和老丁在南淮市各個醫院都查過了，只有普安區的中醫院有李小圓的拿藥記錄，但那已經是三個月之前了，他打過那號碼，現在已經是空號了。
徐溪說：“我們已經找到了當年那頓飯局的第三個人，他叫劉曉峰，之前居住在永林區遂雲街道的久利花園。你讓局裏的同志趕緊查一下，調查他的親屬關系，順便趕過去。”
話畢，徐溪挂了電話。
崔明海也不耽誤，立刻着手調查劉曉峰的個人信息。
晚上七點半，久利花園六單元樓602號樓門外，物業人員正在敲門。崔明海和侯齊比徐溪他們先來一步，此刻正在門邊站着。
物業人員敲了半天，門始終沒有打開。
物業人員扭頭看着崔明海，“崔警官，屋裏始終沒有人開門，估摸着人不在？”
崔明海又掏出手機，給劉曉峰的媽媽打了電話，得知家裏一直沒有人開門時，電話那頭，劉曉峰媽媽很着急，并說：“警察同志，這可怎麽辦呀，自從接了你們的來電後，我就一直在給我兒子打電話，可他也一直不接啊......警察同志，你們說，他會不會出事了。”
女人哭着問，心中已經升起了十分不好的念頭。她此刻又在外地出差，幾個小時內又趕不回來。
崔明海邊冷靜的安慰劉母，邊做安排，“劉經理，麻煩你們帶我去看監控，看劉曉峰今天是否出去過。對了，還麻煩安排一個人在這兒等着，萬一劉曉峰開門了，或是從外面回來了，也好及時通知我們。”
劉經理點頭，安排一人守在門邊後，帶着崔明海和侯齊去看小區的監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