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随機殺人案（10）
随機殺人案（10）
大家都到了會議室。周媛開了燈，冷白的光芒落在整個會議室，讓這塊不大的地方多了些肅穆之色。
徐溪在宋道桂對面坐下，娓娓道來。“宋院長，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杜三禮這個人？”
聽到這個名字，宋道桂微微驚訝，渾濁的雙眼裏，眼神明顯起伏很大。而坐在宋道桂左邊的趙左蘭在聽到這個名字後，情緒更是激動，伸手使勁的拽了拽宋道桂的袖子。
宋道桂扭頭，瞪了趙左蘭一眼。趙左蘭這才悻悻松手。
徐溪将二人的神情與動作盡收眼底。
可偏偏，宋道桂看向徐溪，卻開口否認了：“徐副支隊長，我不認識杜三禮這個人。”
徐溪有些驚訝，但他也沒當面戳穿宋道桂，又問了一句：“宋院長，那你知道你兒子有沒有杜三禮這個朋友呢？”
宋道桂搖頭，“山慶他交朋友我一般都不幹涉，至于他有沒有杜三禮這個朋友，我也不清楚。徐副支隊長，你們讓我們夫妻倆大老遠的從郊區過來，不會就是為了問這麽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吧？”
徐溪面容嚴肅，“宋院長，這可不是無關緊要的問題。這麽跟您說把，昨天，在南松河西畔發現了一具男屍，經查，死者是杜三禮。杜三禮曾經是宏宇飯店的老板，而您兒子又被人抛屍在宏宇飯店，兩起案子因為宏宇飯店而聯系起來了。我們現在必須掌握有關宋山慶和杜三禮之間的一切關系，才好從中尋找突破口。宋院長，此中的厲害關系想必你也明白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隐瞞，如果有知道什麽事情，還請如實告知警方。”
宋道桂冷哼一聲，漠然的看着徐溪，“我沒有隐瞞，我不認識杜三禮，我也不知道我兒子認不認杜三禮。我大老遠的從郊區趕到你們警局來，被你們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真是晦氣。”
宋道桂态度十分堅決，對宋山慶和杜三禮的關系緘口不言。
他說完，直直地站起身來，見趙左蘭還沒有動靜，他又使勁扯了一把趙左蘭，讓她從沙發上站起來。之後，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會議室。
徐溪覺得這樣不行，又跑出會議室繞到宋道桂跟前，試圖再次詢問。
可宋道桂卻十分不客氣，他瞪着徐溪，威脅說：“徐副支隊長，你攔着我是怎麽回事？難不成，警察局還要對我這個被害者的家屬動粗？”
徐溪被氣笑了，跟出來的葉子為更是呲牙咧嘴，恨不得破口大罵。
葉子為心道：好家夥，好歹還是一個院長呢，怎麽這麽不配合警方的工作？
見宋道桂實在是不願意談論，徐溪也不阻攔，任由夫妻二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警局。
等人一走，葉子為第一個替徐溪打抱不平：“徐副支隊，這宋道桂簡直是個老頑固！”
侯齊也附和一聲：“剛剛隊長提起杜三禮的時候，從宋道桂和趙左蘭臉上的神情都不難看出，他們都認識杜三禮，可宋道桂明卻否認了。他肯定在隐瞞很重要的事情。他還做過院長，怎麽會在大事上這麽糊塗？”
徐溪說：“或許，他正是因為做過院長，才知道什麽該瞞着，警方沒查出來之前，就絕對不要說。”
徐溪的一番話，讓衆人更覺得案子不簡單了。
雖然宋道桂并不配合警方的工作，但因為劉文麗提供的線索，警方很快就找到了2020年冬季女子跳河之事的相關案卷。
2020年12月3日，一名女子于淩晨1點在市政府對面的南松河西畔跳河，因搶救無效死亡。
經查，死者于茵茵，1998年4月出生，7歲時因父母雙亡且無人照看，由南淮市兒童福利院撫養。15歲初中畢業後，因為成績優異，考入南淮市高等專科學院，學的專業是護理。讀了五年的書之後，20歲進入南淮市同善醫院，做了一名護士。
實習期間，于茵茵一直表現優異。但不知何緣故，2020年11月28日，于茵茵跳了河。
當時，警方多方查證，詢問了南淮市福利院和南淮市同善醫院，調查了于茵茵的社會關系，排除他殺嫌疑，以自殺結案。
因為于茵茵一直由南淮市兒童福利院撫養長大，在實體無人認領的情況下，警察局聯系了南淮市兒童福利院，經雙方達成協議，于茵茵的屍體火化。
徐溪找到了關鍵信息，告知衆人：“材料裏說了，于茵茵曾在南淮市同善醫院實習工作，宋山慶又是南淮市同善醫院副院長的兒子，二人有過交集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我們現在又有了方向。”
查案終于有了明晰的方向，對于刑偵支隊的人來說，無疑于已經快要破案了。
這種激動的心情，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周媛問：“可是，于茵茵是孤兒，她如今也死了，究竟是誰殺了宋山慶和杜三禮呢？”
崔明海說：“可能是和于茵茵關系特別好的人，或者是一直深愛于茵茵的人。”
徐溪掃了眼衆人，做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周媛和葉子為，你們去南淮市兒童福利院，詢問在福利院裏，曾經和于茵茵關系特別好的人有哪些，要到那些人的聯系方式，摸清他們的動向；侯齊，你繼續盯監控，找到殺害杜三禮的兇手逃竄的大致方向；老崔，你去找蘇力蘇所長，于茵茵跳河這個案子當時是他們派出所辦的，你去問問，後來有沒有人來了解過這起案子，或者當時對這個案子特別上心的人是誰；我和老丁去同善醫院。”
有了目标，大家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下午五點整，穿過大半個市區，周媛和葉子為驅車到了南淮市兒童福利院。
福利院位于老城區一處僻靜的地方，面積很大，外頭用大鐵門攔着。鐵門早就生鏽了，用常見的鐵鎖鎖着，可見福利院的年歲有多大了。
它的周圍都是低矮的一層門面，再不遠處還是只有六層樓高的步梯房，這裏到處充斥着老舊的氣息。
周媛和葉子為出示了警察證，年過五十的門衛大爺慢悠悠地開了門，放二人進去。來的路上，周媛查了資料，目前的院長姓江。
他們又向門衛大爺詢問了院長的住處，門衛大爺告知二人江院長的辦公室在一樓最西邊。
踩在布滿歲月痕跡的裂痕斑斑的地面上，周媛有些恍惚，透過樹葉落在地面的細碎光影，更是令人忘卻了生活的苦惱與心酸。
到了西頭的辦公室，敲門進去，正在埋頭寫東西的江院長看到二人，有些驚訝。
周媛說：“江院長，您好，我們是市刑偵支隊的，來找您了解一些情況。”
江院長也沒發愣，趕緊起身，快步上前，笑吟吟地接待了他們。
江院長一邊倒茶一邊問：“不知你們來是要問些什麽啊？是不是我們福利院出去的孩子在社會上做了什麽違法的事情？”
周媛搖頭，“您還記得于茵茵嗎？”
聽到這個名字，江院長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輕易可察覺的憂傷，她回憶着，說話的語氣悲傷又無奈，“我是03年到這裏工作的，茵茵那個時候也就幾歲，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她很善良，學習又勤奮刻苦，她進入同善醫院實習後，我們都替她高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做那樣的傻事。她到底經歷了什麽......我現在是無從得知了。”
周媛問：“江院長，你還記得當時福利院裏，和于茵茵關系好的孩子有哪些？”
江院長說：“挺多的，茵茵是個很好的姑娘，孩子們都喜歡她。”
“那如果要您說一個和于茵茵關系最好的人，您覺得是誰？”
江院長不假思索，立刻說：“那只可能是李小圓了。”
周媛看着江院長，“李小圓？男人還是女人？”
江院長說：“李小圓也是個姑娘，比茵茵小3歲，兩個人在孤兒院的時候，李小圓就經常圍着茵茵轉。”
周媛說：“江院長，您怎麽肯定那個和于茵茵關系最好的人，一定是李小圓呢？”
江院長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我聽說，她們兩個人好像.....好像在一起了？”
江院長說的猶猶豫豫，雖然她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但還是大概能理解這種“兩個女人在一起了”究竟是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