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038章 第 38 章
“嗨, 惠。”桐原司擡手招呼。
伏黑惠又見到了這個曾經對自己散發善意的哥哥。
還有他身邊的黑發哥哥。
伏黑惠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大病初愈,迷迷糊糊的把對方好錯認作了媽媽,小臉上頓時浮上羞澀的紅暈。
他禮貌地向幾個哥哥都打了個招呼,完全忽視了伏黑甚爾的話, 邀請幾人去家裏做客。
伏黑甚爾:“不行。”
原本臉上還挂着笑的伏黑惠瞬間不高興了:“為什麽”
他不知道, 伏黑甚爾此刻的警惕心, 比他做任務時還要高。
面前這個人和咒靈、咒術師不同,這人的危險性是另一種層面。
對付後者, 伏黑甚爾只要一把噬魂刀,對付前者……
——奸商, 離我兒子遠點。
伏黑甚爾眯了眯眼, 抱着懷裏的伏黑惠後撤一步,不等對方回答, 決定掉頭就走。
突然被父親抱在懷裏的伏黑惠,眼見離他想見的人越來越遠,“你、你放我下去!”
伏黑惠不太願意叫爸爸。
雖然津美紀一直說這只是個稱呼而已,但他就是不願意。
在伏黑惠的記憶裏,伏黑甚爾出現的次數可以用貧瘠來形容。
他和津美紀出門, 會因“父親”這個詞, 頻繁收獲到人們帶着同情或者鄙夷的視線。
還處在懵懂年齡的伏黑惠沒辦法對“父親”這個角色不産生惡感。
也就這段時間, 伏黑甚爾堪稱詭異地,在伏黑家斷斷續續停留了幾天。
津美紀很高興。
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孩子。
即便不知道伏黑甚爾是抽什麽風,行為反常,也歡迎他的到來。
并且私底下勸說冷臉的幼弟,讓他至少要對父親柔和一些。
伏黑惠不情不願。
但津美紀的請求, 他會努力做到。
除了……那個稱呼。
就像是一道無形且高大的坎,伏黑惠沒辦法毫無負擔地叫出聲。
懷裏的小東西開始扭動掙紮, 力氣很小,伏黑甚爾輕易就能制服。
男人把人夾在胳膊下,動作随意,像是夾着一袋面粉。
“嘩啦——”
随着伏黑惠的扭動,他手中袋子裏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伏黑甚爾“啧”了一聲,裏面有伏黑甚爾愛吃的章魚小丸子,專門跑了兩個地方買的。
想了想,還是不想丢。
男人招呼肩頭上趴着的蟲型咒靈,指着地面上的東西,說:“你,把那些東西吞了。”
【媽、媽……】擁有人類面容儲物類型咒靈頂着一張腫脹的臉,蠕動着唇部,吐出單音節的詞。
随即用尾部勾着男人腰部,上半身俯趴下去,張開嘴,勤勤懇懇地充當掃地機。
動作快速,一點不漏。
伏黑甚爾滿意點頭,拍了拍名叫醜寶的儲物咒靈的頭,繼續大步向前。
被夾住的伏黑惠:“!”
黑色海膽頭的小孩臉上充斥着震驚和不理解。
連掙紮都弱了。
他不可置信,翛然擡頭望向那個嘴角有疤的男人。
伏黑惠驚愕且不解:“你、你明明可以讓咒靈吞掉那些東西,為什麽塞給我拿!”
剛才在便利店,伏黑甚爾結完賬,把那一兜東西塞給不足成人腰部高的伏黑惠提着時,店員的譴責的表情幾乎擺在了明面上。
當時伏黑惠也愣住了。
伏黑甚爾一臉理所當然。
可是袋子裏面還有伏黑惠特意選給津美紀的零食,伏黑惠也就稀裏糊塗地就提了一路,手心都被勒紅了。
伏黑惠現在才反應過來——
明明有那種咒靈來着……所以這人純粹就是懶吧!
伏黑惠臉都憋紅了。
“這是鍛煉你。”伏黑甚爾理直氣壯,掂了掂往下滑的兒子。
黑發男人一點都不帶心虛的,而且有着自己的一套解釋邏輯:“啧,一般人自從覺醒術式後就要開始鍛煉體術、修煉咒力,哪像你一樣天天在家吃喝玩樂,她們實在是太溺愛你了,荒廢天賦。”
伏黑甚爾出身禪院,禪院家以實力為尊,但凡是覺醒了咒力的家族子弟都會刻苦訓練。
他們所拿到的資源和自己的努力程度和天賦挂鈎。
一旦落後,地位不保。
當然,禪院家也鼓勵這樣的氛圍。
沒有最卷,只有更卷!
有對比和壓力絕對會前進的更快。
禪院刻意培養這種你争我趕的氛圍,等同于公司中的狼性文化。
經過多年的傳承,禪院家的子弟已經習慣了這一種制度。
伏黑甚爾也是。
練不死,就往死裏練——
伏黑甚爾從他小的時候就深刻貫徹落實了這句話。
雖然他讨厭這種制度,但不得不說确實在一定程度上激發了人的潛力。
在沒把小孩當小孩看的禪院家待了二十年的伏黑甚爾,也并不覺得這點重量對兒子來說是負擔。
甚至連負重都算不上,伏黑甚爾根本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
況且據他所知,咒力會強化身體。伏黑惠又是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十影術士……
好吧,不找理由了。
其實歸根到底還是伏黑甚爾順手就塞給了兒子,他懶得提。
被評價為“被溺愛,荒廢天賦”的伏黑惠,瞬間氣到臉紅成了一顆番茄。
伏黑甚爾完全踩到了他的雷點。
……這個男人太過分了。
津美紀和媽媽是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伏黑甚爾不允許他這樣說她們。
“玉犬!”黑發孩童短細的手指合上,擺出一個手勢,召喚出兩只一黑一白的玉犬。
它們從影子裏竄出來,朝着伏黑甚爾肌肉虬結的手臂就“嗷嗚”下口。
“汪!”
“汪!”
伏黑甚爾表情缺缺,他對這種跟蚊子叮咬的程度沒什麽區別的攻擊沒興趣。
躲都不帶躲的。
就當是玩了。
“嗡——”
犬牙碰撞上男人的手臂,發出了類似兵刃相接的嗡鳴聲,仿佛玉犬咬到的不是人類,而是一塊由堅硬的金屬鑄成的鐵板。
在不遠處看着父子打架的熱鬧的三人組發出了驚呼。
桐原司:“哦吼。”
夏油傑:“哇噢。”
五條悟:“嗚呼!!”
之前在去找孔時雨要賬時,伏黑甚爾的身份是對方的保镖。
雖然沒看到對方出手,但他是個不被六眼察覺的人,因此五條悟對這人印象深刻。
“肉.體強悍到這種程度,實在讓人驚嘆。”桐原司摸着下巴道。
“天與咒縛嘛,是這樣的。”五條悟長臂一伸,又趴在了桐原司肩膀上。
夏油傑看他那動作,眼皮一跳,好歹忍住了某種沖動:“天與…咒縛,是什麽”
“是天生就有的束縛!”五條悟自信滿滿的說了出來。
夏油傑:“……”
這說了等于沒說。
黑發少年轉頭看向桐原司,投去詢問的眼神:“桐原”
“天與咒縛也是束縛的一種。”
和普通束縛不同的是,它并不是咒術師自行立下的束縛。
桐原司:“是從出生起就被上天強制施加在某人身上的一種束縛,犧牲某種東西,得到某種東西。”
他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伏黑甚爾,“那一位,應該就是犧牲掉了所有咒力,置換到了頂尖的身體條件。”
絕對的天與咒縛,用零咒力換取了天花板級別的身體素質。
“原來如此,還有其他類型的天與咒縛嗎”夏油傑好奇道。
桐原司點頭:“當然。也可以用身體條件置換咒力。”
咒回漫畫裏的與幸吉,也就是究極機械丸,就是和伏黑甚爾相對的天與咒縛。
他的身體很脆弱,脆弱到連月光都會灼傷他。
但以此作為交換,他得到了範圍廣大的術式以及強大的咒力輸出。
“我曾經想過,這種本質為犧牲+換取的束縛,是否後天也能做到”桐原司說,“比如說對自己設下束縛。”
“犧牲一條手臂,換取翻倍的咒力量”
桐原司是真想過,畢竟他是鬼,斷臂也沒關系,可以重生。
但在這個世界當中,違背束縛是真的會遭受懲罰。
他并不确定束縛法則能不能讓他鑽空子。
要不回頭……
找只小白鼠吧
做個試驗。
渾然不知同伴想法的夏油傑:“……”
縱然是知道桐原司的瘋,可聽到人這麽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種讓人眼皮直跳的設想,夏油傑還是不免感到頭疼。
他道:“這樣的犧牲還是大了點……桐原,不要有這樣危險的想法,好嗎”
“如果你有危險的話,我絕對會及時趕到的。”夏油傑鄭重做下承諾,“所以,絕對不要有這樣犧牲自己的念頭。”
光是想象一下那樣的畫面,夏油傑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桐原……是自由飛翔的鳥,也是虛無缥缈的風。
捉摸不透,率性自由。
起初,夏油傑還看不慣桐原司的性格,認為他過于激進,對人類沒有認同感,反社會人格預備役。
但現在。
或許是共同經歷了許多事,夏油傑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再是非黑即白。
黑白之間,還有一片灰色地帶。
是非對錯,分的太清楚,反倒徒增煩惱。
桐原,現在這樣就很好……
夏油傑想。
在夏油傑眼中,他寧願桐原永遠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快樂過活。
這是夏油傑希望看到的。
桐原離經叛道也好,不服管教也無所謂。桐原,就是桐原。
和其他人不同,不受外界任何影響,為自己而活。
因為他是他,夏油傑才會追随在他身後。
“嘁,怪劉海真是瞎操心!”白發少年搖頭晃腦,“有老子在,誰敢對小洋蔥下手”
“老子堂堂五條家……唔唔”
桐原司伸手擋住了五條悟的嘴唇。
白發少年在說話時一呼一吸,吐出來的氣息全部撲在了他的脖頸上。
桐原司有點受不了這個:“真的很癢,五條。”
他甚至叫回了‘五條’這個姓氏。
“……”
五條悟眨着眼看了他好幾秒鐘,像是反應遲鈍一樣,嗅了嗅。
“”桐原司抽回手。
“司,你噴香水了嗎”
“沒有。”
“為什麽你聞起來甜甜的”五條悟在思考。
桐原司說出了實話:“因為你用腦過度,需要補充甜分了。”
無下限術式需要配合六眼才能使用,大功率的[蒼]對五條悟的負擔也更大。
更何況在輔助之下,威力加倍,也就更費腦了。
“那你請老子吃甜品!”五條悟說。
“……惠”
名為伏黑绫的女人,牽着女兒伏黑津美紀出現在小路上。
伏黑惠仿佛看到了救星:“媽媽!”
剛剛離開一會兒,就又出幺蛾子,這人還真是不消停,伏黑绫對伏黑甚爾翻了個白眼。
伏黑绫走上前,從伏黑甚爾的手裏解救了掙紮到滿頭汗的伏黑惠。
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替兒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惠,沒事了。”
她安慰着兒子。
伏黑惠點了點頭,乖巧道:“媽媽,他們就是上次送我甜品的哥哥。”
伏黑绫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三個少年,一怔,随即露出一個笑:“非常感謝你們對我兒子的照顧,也快到午飯時間了,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嘗嘗我的手藝吧。”
伏黑甚爾:“喂……”
“你給我閉嘴。”伏黑绫嘴唇輕動。
伏黑甚爾:“……”
倒不是他怕女人,只是伏黑绫最近挺怪的,和他剛入贅時的人設判若兩人。
三年前,妻子因病去世,伏黑甚爾嘗試自己照顧還是嬰孩的伏黑惠。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
他根本照顧不好一個孩子,于是決定找女人入贅。
伏黑绫是他在便利店遇到的。
彼時伏黑绫剛離婚,工作也丢了,臉色非常疲憊難看,但還是撐起笑容,買了糖果安慰女兒。
伏黑甚爾覺得她是個好女人。
那時,伏黑甚爾因為妻子的死亡沉浸在一片虛無的情緒當中,根本沒有心情繞彎子,直接把身上所有的錢拿了出來,開門見山的對伏黑绫說:“我入贅,錢給你,幫我帶孩子。”
伏黑绫同意了。
伏黑甚爾就這樣當着甩手掌櫃,半年後來看過一次伏黑惠,見他被養得很好,也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但是……
現在的伏黑绫讓伏黑甚爾感到陌生。
觑了一眼伏黑甚爾的表情,桐原司的笑容大了一些,道:“您熱情邀請……”
伏黑甚爾臉色黢黑。
桐原司話鋒一轉,指了指身側的白發少年,笑着道:“本來不該推辭的。但這家夥用腦過度,急需補充甜分,實在是抱歉。”
伏黑绫:“沒關系,也是巧了,附近正好開了一家烘焙店,西式面包、和果子都有,色香味俱全。我正打算回家路上買一點給津美紀和惠吃呢。要不一起去吧”
桐原司欣然點頭。
黏在他身側的五條悟發出一聲歡呼,夏油傑無奈一笑。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也都是嗜甜的年齡,腳步都變得雀躍了許多。
唯獨伏黑甚爾:“……”
五分鐘之後,他們找到了那家名為CANDM的烘焙店裏,因為人多的緣故,分開兩桌坐。
五條悟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大堆,店裏面甜度最高的甜點是一個都沒放過。
夏油傑只點了杯飲料。
之後桐原司給伏黑一家點了七八種小巧不占胃的。
最後給伏黑甚爾選了個平平無奇的炒面面包,在伏黑甚爾的注視中,端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其實伏黑甚爾的擔憂沒錯,桐原司确實想零元購來着。而且,該省省該花花,刷好感度的時候就不能手軟,伏黑甚爾除外。
伏黑甚爾:“……我也要吃貴的。”
區別對待的太明顯,伏黑甚爾覺得自己很虧。
旁邊,養女伏黑津美紀善良地分享出了自己的蜜桃白巧蛋糕:“您吃這個吧。”
“津美紀!”伏黑惠不贊同,伸手想把津美紀的蛋糕拿回來。
“啊嗚。”伏黑甚爾根本不帶一點猶豫,大嘴一張,完全沒有什麽吃相,就把整個桃子蛋糕吞了下去。
沒攔住桐原司請客的伏黑绫本就不安,看到名義上的丈夫這樣,更是深感丢人:“……”
伏黑惠:“……”
夏油傑:“……”
怎麽說呢,對這個人的人品有了更具體的認知。
五條悟不甘落後,一口咬掉半個蛋糕。
短短一分鐘,他已經幹掉了五份甜點,甚至店內已經有暗戳戳的讨論聲了。
桐原司半撐着額頭看他,欽佩嘆道:“甜食怪……”
“嗯哼。”五條悟得意。
按照五條悟那吃法,夏油傑光是看着就感覺牙疼,默不作聲的去櫃臺點了一杯牛奶放在五條悟面前。
當然,五條悟沒看一眼。
桐原司摸了摸坐在他身邊,頭發炸起的伏黑惠:“惠,開心嗎”
伏黑惠點頭:“嗯。”
現在的伏黑惠還不是長大之後高冷寡言的黑發酷哥。
桐原司沒忍住,伸手碰了碰他還帶有嬰兒肥的臉頰。
唔,和想象裏一樣軟。
“……”伏黑惠抓住桐原司的手指。
小孩的體溫偏高,這種溫度在桐原司的感受中格外明顯。
桐原司怔了怔,笑了。
“哥哥,你需要發繩嗎”伏黑津美紀走到夏油傑身邊,小聲道。
她很早就注意到了披散着頭發的夏油傑,原本發絲別在耳後,所以還好,但低頭吃東西的時候,就不是很方便了。
夏油傑愣了一瞬,很快綻出一個笑,也不讓小女孩失望:“如果你有多餘的話,可以分一條給我嗎”
“有的。”伏黑津美紀很快低頭,把斜跨在身上的粉色鏈條包打開之後,芭比風格的各種發飾琳琅滿目。
伏黑津美紀在裏面精挑細選了一條墜着水晶的粉色發繩,配一把塑料的粉色梳子,期待地遞給夏油傑。
夏油傑有些呆滞。
桐原司的嘴角已經壓不下去了。
他主動蹲下.身,摸了摸伏黑津美紀的頭,贊揚道:“謝謝津美紀,那個哥哥喜歡的都不會說話了。津美紀給我吧,我來幫他梳頭。”
桐原司怎麽能放過這種好玩的機會呢
“桐原,我總覺得你在打什麽壞主意。”夏油傑感到不妙,“我可以自己弄的,桐原,只是簡單的紮起來而已……”
因為那股不妙的預感,夏油傑語速都加快了許多,他伸手向後摸索,碰到了桐原司的指尖。
溫涼的觸感。
夏油傑感覺熱度又要燒起來了,梳頭在他的觀念裏是個比較私密的行為,發生在異性之間會顯得暧昧,也是升溫感情的促力,但現在發生在兩個男生之間,夏油傑偏偏又不那麽坦蕩。
甚至可以說慌張。
雖然桐原司大概率是為了好玩,或是沒法進食才用來打發時間的玩鬧行為,可夏油傑下意識的繃緊身體。
剛才和對方接觸的指尖仿佛也泛起了漣漪般酥麻。
夏油傑開始糾結。
他緩緩放下了手,不再阻止桐原司。
夏油傑感受着桐原司的手指在他的頭發中穿行,偶爾會觸碰到頭皮。
“……”
夏油傑沒有交過同齡的朋友,并不代表他對同性友誼一無所知,當男生聚在一起的時候,話題很少會脫離女生或者游戲,還有…那方面,甚至可以互幫互助,這也是一種友誼的象征。
而現在,只是梳頭而已……
夏油傑的心髒卻仿佛暴雨天氣下,不斷被水滴砸起漣漪的湖面,波瀾起伏,無法平靜。
朋友之間…會這樣嗎
夏油傑回想着認識之初到今天為止,和桐原司經歷的一切——
第一次見面時的争鋒相對;
第二次見面,主動割開手腕喂食,殷紅的血染紅了桐原的唇瓣,豔麗頹靡;
後來為了追查線索,兩人扮做同性情侶,被保镖攔了下來,桐原那一次的主動貼近,他僵硬地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也擁抱過情緒低谷的桐原,獻祭般的獻出自己;
自己那麽牽挂一個人,不顧形象地跳窗出去,只為了更快站在他面前;
看不慣五條悟對桐原的過分親密,總是想讓他們分開。
夏油傑似乎沒辦法再用朋友這個身份去解釋自己的所思所想。
既然不是朋友,那他對桐原……
“咔嚓!咔嚓!”
快門響起的聲音讓夏油傑回神,面前是一臉壞笑的五條悟,正對着他大拍特拍。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怪劉海的醜照到手!”
夏油傑:“!”
他慢半拍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桐原司已經玩完了,現在他頭上可以用“滿頭珠翠”來形容,雖然珠翠實際上都是芭比粉的塑料發卡。
夏油傑騰得一下站起身去搶五條悟的手機。
五條悟扮了個鬼臉,根本不讓夏油傑搶到,直接把手機扔給了不遠處的桐原司。
桐原司接住了手機,定睛一看:“唔,不算醜照啊”
臉上冒煙,着急忙慌拆着頭上發卡的夏油傑一頓,表情有些錯愕。
五條悟露出一個“你什麽眼神兒”的表情:“司,你眼睛沒事吧”
“确實還好啊。”
桐原司把手機屏幕翻轉過來,照片正好撞進夏油傑眼裏。
照片裏的人梳着桐原偏好的半丸子頭,劉海被幾枚粉色發夾固定住。
臉頰上是幾乎看不見的淺紅,眼眸垂下,眼睫長而直,神情有些澀然,似乎在糾結什麽,又感到羞澀。
而且他今天穿的也不是深色系衣服,淺色衛衣,黑發柔順,襯得人俊秀又漂亮。
粉色發卡更是平添了幾分嬌俏感,而且并不女性化,純粹是依托在夏油傑本人外表産生的一種俊美。
桐原司誠懇評價:“完全不難看,反倒有一種……”
考慮到接下來的形容詞多少有點少兒不宜,桐原司瞬發了個隔音結界。
繼續說道:“讓人撲倒蹂躏的沖動,唔。”
夏油傑飛撲上去,捂住桐原司的嘴,可他的耳垂已經紅到像要滴血一樣。
語調揚高:“桐原!”
桐原司被他捂着嘴,含糊道:“啊,我的形容讓你生氣了嗎”
夏油傑:“……”
他破罐子破摔,紅着臉道:“嗯,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