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夜蛾正道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只看到結果——五條悟滿臉殺氣地追着卿鳥。于是賞了五條悟一記頭槌。
他可不管對方是百年一遇的六眼還是禦三家之一五條家的小少爺。進了咒術高專的校門，那就是學生。不聽話的學生，就應該受罰。
五條悟：……
額頭一個包, 下巴貼了交叉創口貼的五條悟, 一臉不爽地盤腿坐在單杠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己原本光明燦爛，随心所欲的人生……好像突然有了挫折！
五條悟垂眸看向自己的“挫折”。
對方也正好在不遠處的沙坑邊看向他。目光相撞的瞬間，卿鳥微微一笑。
糟了！
五條悟下意識開啓無下限。但為時已晚。
夜蛾正道評定完女孩的大概情況, 轉頭去找夏油傑和五條悟。卻見五條悟毅然跳下單杠，頭也不回地往校舍的方向跑去。
“五條悟！喂！五條悟你去哪裏！？”
夜蛾正道的吶喊聲被五條悟抛在身後。
他馬不停蹄跑到校舍邊的自動販售機前，一個急停，帶起煙塵滾滾。然後掏出硬幣哐哐往裏投, 最後拿起掉落的冰鎮可樂一個轉身，又往操場的方向跑去。
直到把可樂交到卿鳥手裏, 術式襲擊才算完成。
“給我的嗎？那怎麽好意思呢，五條同學。”
五條悟仿佛可以看到卿鳥背後有一根狐貍尾巴在得意地搖晃。白毛摔了手中不存在的碗, 準備和卿鳥單挑，結果被夜蛾正道揪着耳朵去體測。
卿鳥仰天大笑。
「您好宿主，這樣下去您會孤獨終老哦。」
卿鳥拉開手中的易拉罐，喝一口, 惆悵地看向遠方：人生嘛，總是有得有失的。
「系統不明白。」
卿鳥：我雖然失去了好感度和愛情，但收獲了快樂和可樂啊！
系統：……
第一階段的體能評測結果，夜蛾正道倒是有點意外。撇開那兩位少年不談, 卿鳥和家入硝子也完全可以算是優異。就是那種, 就讀非術師學校也能在運動會上一騎絕塵的存在。
剃着和尚頭的中年男子看向四位新生, 有一些教育者的熱忱被激發。
兩天未見的二年級生, 冥冥，在任務中遇到一些意外。傷的不算嚴重，但在二年級負責人的強烈要求下，家入硝子去醫務室替學姐治療。
與其說治療，不如說是圍觀可以治療別人的反轉術式。
夜蛾正道把剩下三人帶去昨日罰跪過的體術道場。
對于咒術師而言，術式是拉開人與人之間差距的，體術則是後天可以用來追趕和彌補這種差異的。并且，沒有性別之分。學習過程中也不會因為性別問題報以有色眼鏡看待。
空曠道場，擦得噌亮的地板隐約反射着兩位少年偉岸的身影。
五條悟昨日與夏油傑“切磋”過，知道眼前這位類似召喚師的家夥，身手并不弱。敵方要是貿然小看他的近戰，是會吃大虧的。
卿鳥沒有看人打架的愛好，于是坐在一邊剝橘子。
夜蛾正道：……
飛出一只咒骸，阿達——
踹飛卿鳥手裏的食物。
卿鳥：……
很貴诶！這裏的水果很貴诶老師！
身前一黑一白兩個家夥身手極快，打得眼花缭亂。卿鳥還在回味上一招，他們都已經過了三個回合。
道場的地面仿佛都要撐不住，随着他們魔鬼的步伐震動起來。
這個年紀的少年哪裏會認輸。哪裏吃虧就從哪裏找補回來，時間過去二十分鐘，兩人打得難舍難分。
直到一只胸口挂了正義二字的咒骸，阿達——
出現在兩人中間。把他們分開。
卿鳥：……
這個特效音是一定要出現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後退三步，站定腳步。
初春的天，汗水沿着兩人線條流暢的臉頰滑落。少年大口大口喘着氣，顯然還沒有過瘾。
夜蛾正道的直覺告訴他，如果再讓少年們繼續下去，就不會是“切磋”的狀态了。
「我能打敗他嗎？」
類似這樣的執念會紮根。
五條悟用袖子抹去下巴上的汗水，回眸看向坐在一邊的卿鳥。又不屑地把頭轉回去。
卿鳥：？
“下一局，卿鳥和五條悟。”
即便五條悟好像看不起和卿鳥的對弈，夜蛾正道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學生們。
卿鳥從容不迫地從地上起身。
五條悟立刻開啓無下限。戒備心甚至讓他原來随心的大口呼吸都變成了謹慎吸氣。
夜蛾正道仔細觀察卿鳥的動向。在開局前，誰也不能擅自定義少女的實力。
“老師！”卿鳥忽然舉手。
夜蛾正道：？
“那個……我可以去操場上和五條同學對戰嗎？”
這是什麽奇怪的要求？三人齊刷刷看向卿鳥。
“主要道場太小，會影響發揮。”卿鳥對戳一下手指，笑得一臉純真無辜。“昨天已經破壞過校園了，今天不能再有維修的事件發生了！”
維修兩個字是正确的密碼。
夜蛾正道沒有多加思考，答應了少女的請求。換個地方而已，體術本來也就不局限于狹隘空間內。
幾人又一次回到寬闊的操場上。陽光正好，微風拂面，是一個适合city walk的天氣。
夏油傑站在夜蛾正道身側，好奇地看着眼前兩人。
五條悟脫下校服外套，裏面只穿一件圓領T恤。此刻T恤已經被汗水沾濕，貼着身，露出漂亮的肌肉線條。
和卿鳥的對戰肯定不如夏油傑那般酣暢淋漓，但很累腦，因為五條悟還要開着無下限。
少年擺出對戰的姿勢，心說，來吧，你的術式現在攻擊不到我了！
下一秒，視線裏原地拔起一座四米高的變形金剛……不，高達機體……不，不知道是哪部作品裏的機甲，抽象又醜陋，但無比龐大。
夜蛾正道、夏油傑以及五條悟嘴巴張成“O”字型，擡頭看去。
卿鳥坐在想象出來的駕駛艙裏，驅動機甲兩手握拳，擺出一個紮馬步的姿勢。“好了，來吧！”
……
五條悟：好在哪裏啊！這還來什麽啊！！！
操場上動靜驚動了教學樓裏的師生。冥冥拉下袖口，手臂上的擦傷已經被家入硝子治好。她擡頭，無意間看了一眼窗外……
愣住。
是做夢都不會出現的神奇畫面。
“阿拉，這是什麽？”
家入硝子順着冥冥的視線看向窗外，看到一個四米高的四不像巨型機甲。
“……”
二年級負責人推了推平光鏡，佯裝淡定：“是新同學。”
今天之前，他只對五條家的神子和可以治療別人的家入硝子感興趣，倒是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插班生……如此強勢地刷了存在感。
眼見五條悟不想和自己切磋，卿鳥轉頭看向夏油傑。破爛的機甲擡起手臂，食指對準少年勾了勾。
夏油傑：……
謝邀，不來。
夜蛾正道眉頭連顫幾下。終于是忍不住呵斥：“下來！”
他真是謝謝卿鳥剛才提議到操場上來比試，不然道場的屋頂就要飛了！這到底是個什麽神奇的術式！
脫下铠甲的卿鳥光速白給，對戰還不到三個回合就被身前的白毛一下按在了地上。
五條悟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笑得從卿鳥的角度看去，都能看見他的小舌頭。“哈哈哈哈哈弱爆了啊你！”
得意忘形的少年忘了此刻自己正按着少女，無下限的隔絕處于失效狀态。
于是，在夏油傑又一次張大嘴瞪大眼睛的詫異與期待中，一只巨型鐘擺自五條悟身後擺去。
DUANG~
巨大的回聲響起。
撞飛了少年。
卿鳥翻身起來，揉了揉被五條悟扭疼的肩膀。疼的龇牙咧嘴。
這家夥絲毫不留情。要不是之前和五條老師單獨訓練過體術，稍稍了解他對戰時的習慣，她的手臂估計要遭殃。
卿鳥看向站在一邊看戲的夏油傑，後者露出寬慰的微笑，擡手表示自己棄權。
---
夜蛾正道下午有任務，授課的任務落到東京校輔助監督的身上。還算年輕的輔助監督，在面對學生時一點氣場都沒有。
冗長的文化課時間。
家入硝子趴在課桌上睡着了。
夏油傑帶了筆記本，身體還留有就讀非術師學校的習慣，認真做下筆記。但寫着寫着覺得用處不大，于是放下筆發起呆。
五條悟頂着後腦勺上，被卿鳥術式撞出來的大包，用白紙折紙飛機，加以咒力催動一下飛出去，精準釘在樹幹上。
卿鳥随手翻閱課本，思量着有什麽啓發，讓她之後的想象力生涯更上一層樓。
四個人各有各的開小差方式，倒也沒有破壞課堂。
輔助監督長吐一口氣，擦去額頭上因為緊張流出的汗水，宣布下課。
五條悟在晚飯前和夏油傑對上暗號，溜出學校去找游戲廳。
兩個外貌帥氣，體型高大的少年并肩走進游戲廳，幾乎是一下就吸引了目光。受歡迎這種事，經歷多了也就淡定了。
生性不一定溫和，但至少表面看起來十分好接近的夏油傑，和前來搭話的少女禮貌地閑聊幾句。
五條悟一頭紮進格鬥游戲裏，倒是沒有在意有沒有人和他搭話這件事。就算有，也被他當成了背景板。
一局終了。
五條悟重新投幣。
屏幕上出現的機甲對手，和上午卿鳥想象出來的竟有一絲相像。想起卿鳥，五條悟只覺得後腦勺一陣刺痛。
“那個家夥怎麽回事？我和她有仇嗎？”昨天之前，他壓根就不認識卿鳥啊！
夏油傑本想說他怎麽知道他和卿鳥同學有沒有仇，但腦中忽然有一絲靈光乍現。他放下游戲手柄，若有所思道：“或許……五條同學和卿鳥同學現在狀況，性別反一下就可以理解了？”
五條悟：“啊？”
“不是有那種說法嗎？男孩在面對喜歡的女孩時，會做出欺負她的幼稚行為。”
五條悟：“……啊？”
“可能不是仇，而是卿鳥同學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