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尹家元氣瘋了, 他一直是知道自家兒子早就把自己這個便宜姨侄女給收房了。
本着有便宜為何不占的道理，尹家元對兒子收房這個遠房姨侄女兒的事兒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反正即便兒子日後娶了裴家姑娘，該納妾還是要納妾的, 收誰不是收？
但那得是私下裏, 至少得把有身份的兒媳婦娶進門之後才能拿到明面上的。
可現在, 自家那不成器的兒子竟然給他來了這一出？
大庭廣衆之下出醜。相看已久的兒媳婦飛了不說, 也使得他們家本就不大好的名聲更加敗壞了。
想想他費勁巴拉的想找高門媳婦為的是啥？為的不就是轉換門庭洗白名聲好上岸嘛。現在可好，真是雞飛蛋打，一樣沒撈着還丢臉至極。真真兒可惱。
尹家元直接請出家法對着尹洪林亂打一氣, 只把尹洪林打得嚎叫不已。
聽到兒子慘叫，田氏趕忙拖着病體氣喘籲籲的過來阻攔：“別打了。他一個小孩家家的懂什麽？都是高蘭芝這賤婢勾引我兒, 你不打這個賤婢, 打我兒作甚？”
尹家元怒瞪自家老婆：“就怪你這婆娘不會教娃, 把好好的一個娃教成這樣子，到處丢人現眼。你不會教，老子來教。這裏沒你的事，趕緊滾一邊去。”
田氏當即捂住胸口怒罵：“好你個尹家元, 要不是我家你能有今天？你現在翅膀硬了，敢跟老娘這樣說話，看老娘饒不饒你？”
田氏一邊罵一邊撲過來要撕扯尹家元。
看着自家粗黑胖得跟座山一樣的老婆眼歪嘴斜的沖過來，尹家元毫不憐惜的就是一腳踹了過去：“你這惡婆娘, 不好好呆在你屋裏, 跑出來作甚妖。”
尹家元這一腳毫不留情，本就有病在身的田氏哪裏受得住他這一腳, 當即暈了過去。
尹洪林大叫一聲趕緊撲了過去慘嚎：“娘, 娘，娘你沒事吧？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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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洪林撲在他娘身上哭得如喪考妣, 他很清楚，在這個家他最大的保護傘就是他娘，他娘要是有個好歹，他就慘了。他爹對他可早就很不滿意了，還沒有對尹玉華那個谄媚的家夥用心。
尹家元被尹洪林嚎的額角青筋只蹦，又是一腳踹了過去：“你閉嘴。”
見他爹一副兇神惡煞仿佛要吃人的模樣，尹洪林不敢哭嚎了，立馬慫的閉上了嘴。
尹家元打完妻兒，自是不會放過此事的另一個主角高蘭芝的。
尹家元滿含血絲的瞪着高蘭芝：“你這賤婢，竟敢大庭廣衆之下胡言亂語，敗壞我家名聲，今日真是饒你不得。來人，給我打。“
高蘭芝滿含哀求的看向尹洪林：“尹郎救我。”
看着柔柔弱弱的高蘭芝，尹洪林陡然想起昔日的恩愛，心下頗是不舍，忍不住給他爹求情：“爹，蘭芝身子骨弱，爹，你就饒了她吧。”
尹家元氣得又是一腳将尹洪林踹翻在地：“你還敢為她說話？也不看看她把我們家禍害成什麽樣了？”
尹家元一邊說一邊直接拿起了竹鞭對高蘭芝抽了過去：“今日老子就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婢 。”
高蘭芝哀哀叫着：“姨父饒命，我真懷了你家骨肉。”
高蘭芝不說這話還好，一聽完這話尹家元當即滿臉獰笑：“差點忘記了這孽種。日後我兒定會娶名門之女延續子嗣，哪裏需要你這賤婢肚子裏的孽種？”
尹家元重重的又是一鞭抽下去，直将高蘭芝抽得半天沒緩過氣來。
見高蘭芝一副快死的模樣，尹家元不敢再打，以免真把人打死了不好交代，遂住了手，喝命人趕緊拿湯藥過來給這賤婢灌下去，把孩子給打了，以絕後患。
尹洪林看着又是疼惜又是猶豫，想攔又不敢攔，糾結的不行，但到底還是看着人把湯藥灌進高蘭芝肚子裏。
看着高蘭芝痛得在地上打滾，一旁的尹玉華滿口血腥，幾次都想沖過去，卻都被高蘭芝哀求阻攔的目光給勸阻了回去。
是啊，忍住，今日他的關口還沒過呢。事已至此不能前功盡棄。忍住。
看着高蘭芝身下流血濕透了衣裳過後，尹家元方才揮手讓人将高蘭芝拖下去。
然後尹家元看看尹玉華，再看看一旁愣愣發呆的尹洪林，思索幾息過後，到底讓尹洪林退下，方才找尹玉華說話：“玉華，說說今日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今日他們趕到時，就聽說了仿佛是尹洪林尹玉華他們兄弟争美？
尹玉華趕緊噗通一聲跪下：“伯父，絕無此事，我不過是因着姨媽的緣故對蘭芝表妹多有憐惜，絕對沒有要跟洪林兄弟相争的意思。還請伯父明鑒。”
尹家元目光複雜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這個跟自己長相頗為相似的青年，當年，他跟他娘也是有過一段恩愛時光，可惜啊，再是恩愛，事關利益也只能舍棄了。
不過聽說尹玉華在合泰書院讀書尚算不錯，日後說不得前程不錯。如此，當是要籠絡一番才是，既如此，區區一個女人嘛，實不必太過較真。
尤其是現在尹洪林這個無用的東西已經被書院開除不說，眼下又惹出這一番醜事兒，這要不是親生的，他都想直接打死了事。
唉，自家臺面上的兒子不争氣，日後說不得還要靠玉華了。只待田氏那婆娘一命嗚呼後，他必讓玉華認祖歸宗。
眼下田氏橫在眼前，諸事不便，只能先委屈委屈玉華了。
心裏這一番想，尹玉華神色更為溫和了，嘆口氣頗為慈和的把尹玉華扶起來：“我一向待你如子，你我之間實不必如此生分。”
“此事我不過問問而已，別說我知道你們沒什麽，即便有什麽也實不算什麽事兒，不過一女子爾，還當不得你如此誠惶誠恐的。趕緊起來吧。”
尹家元一副慈父柔情，尹玉華心頭滴血面上孺慕的趕緊道：“多謝伯父體恤，玉華感激不盡。”
說完，尹玉華又一臉推心置腹的跟尹家元獻計策：“伯父，出了這檔子事兒，那高家表妹恐怕是不好再留在這裏的了。侄兒以為還是趕緊把她遣走的好。”
尹家元深以為然：“我兒所言甚是，但，眼下要把她遣往何處才好呢。”
照尹家元原先的打算，最好是能讓這高蘭芝直接病故一命嗚呼的好，但是，眼下他家裏還正有個婆娘要等着病故。如果一下去掉兩個，太打眼了些，所以，暫時還真不好動高蘭芝這賤婢的。
尹玉華趕緊道：“我娘是高家表妹的親姨媽，送往我家也就是了。”
尹家元緊緊盯着尹玉華，尹玉華趕緊解釋：“我知伯父還為今日之事疑心于我，但伯父且想，我要真跟高家表妹有首尾，現在我恐怕惟恐避之而不及才是吧？”
“正因為我沒有，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才敢如此提議。此事伯父不必思慮太多，就當是我為洪林兄弟盡一份心而已。”
尹家元連連嘆息：“我兒能作如此想，我很欣慰。可要真送往你家，你不怕你日後名聲有損？今日畢竟也将你卷入其中了。”
尹玉華一臉堅毅：“玉華不怕，伯父對我恩重如山，我為伯父做這些許事兒算得什麽？玉華對伯父一片感恩敬慕，願意為伯父赴湯蹈火。”
尹家元頗是感動的一把扯起了尹玉華：“好好，我兒願意為我分憂，我心甚慰，那就讓人把高蘭芝送往你家去吧。”
尹玉華心下大松，滿嘴鐵鏽的對着尹家元道謝。
尹家元更是欣慰的拍着尹玉華的肩膀連連安慰放寬心。
一時間，尹家堂上一派親意融融。
這邊府學大街登桂巷裴家也是一片和樂，裴立榮一家三口看完裴逾明家的宅子後，當即表示即刻安排人手幫他們規制。
聽說家具什麽的，裴逾明想自己打制，而且知道裴逾盛就是他請來的大師傅後，裴立榮立即熱情的表示幫他們找作坊、木材以及人手什麽的，連時間都給定下來了：“我知道有一處現成的空房子，最是寬敞，用來做木坊再好不過的。”
“過會子你們有時間我帶你們去看，要是看上了，直接就可定下的。”裴立榮很是細心的跟裴逾明幾人說着，再三表示，要是他們想要現成的家具，他也可以幫他們很快訂就的。
因着裴逾明一心想要做木坊生意，想要借此機會好好實驗一番，趕緊再三婉拒現成的，表示想要自己打造。
對此，裴立榮很是理解，果真也不再勸，而是約着過後就去看作坊地址。
對此，裴逾明真是大為感激，這布置家宅真是一件很費心費力的事兒，有人總攬，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了。何況，作坊的事情說不得還能一起置辦停當，真是一舉兩得。
裴逾明當即爽快全權托付，并要預付銀子。
但卻被裴立榮給拒絕了：“銀子待日後全部規整好了，我再跟你一總算來。現在倒是不必先付的。”
諸事商量好後，裴立榮立時就要帶着他們去看作坊。
因着天色不算早了，裴逾明還要趕回書院。于是，最後決定裴逾明跟陳家倆表哥先出城回書院。
這邊裴立榮帶着裴逾海跟裴逾盛兄弟倆看場子去了。
裴逾盛兄弟倆高興的不得了，初來乍到一個生地方有人帶着做事可真是能省不少事兒的。
兄弟倆千恩萬謝的跟着去看了，一看，果真地方不錯，當即立了契定了下來。
如此，木坊生意終是可以慢慢做起來了。
裴逾盛心情大好，豪情萬丈的趕緊又跟裴立榮問了好一陣子這城裏何處買生絲比較便宜，哪裏能買到大批量的鴨絨羽絨等等事宜。
裴逾海則是趕緊拿出先前已經丈量好的登桂巷的家具圖紙，得要抓緊，最好是能趕在臘月回永壽前把這些都做好。明年開年說不得四叔、四嬸他們就要過來住了。得要趕緊。
裴逾海兄弟倆快活的忙着，這邊裴逾明也回到了書院。
回到寝室，裴逾明觀察了下，除了尹玉華，室友們都在了。
看來，尹玉華今日說不得是被絆住了，不知道能不能趕回書院。
尹玉華自是沒能趕回來。
第二天上課裴逾明仍然沒見到尹玉華的身影。
裴逾明不禁暗忖，看來這次尹玉華真是碰到事兒了。
裴逾明所料不錯，現在尹家不光尹玉華有事兒，尹家元事兒也不少。
今日一大早，裴立榮就帶着幾個中人族老登門拜訪。
一通寒暄過後，裴立榮直接将自己帶過來的箱子打開——一箱白花/花的銀子。
裴立榮指着這箱銀子笑眯眯的道：“這裏是紋銀一千兩。當日尹兄借我五百兩解我燃眉之急，我感激不盡，之前我本數次要還的，俱是被尹兄好意推拒，尹兄高義裴某慚愧至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借了錢自該要還的。這一千兩銀子，五百本金，五百利息，還請尹兄收下。”
自家兒子鬧出了那一檔子事兒，尹家元現在也不好再表演自家對裴家姑娘的情深義重了。
現如今這情勢，再想挾恩以報，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他是想通過跟有爵之家結親提升身份，不是想結仇的。
大勢已去，尹家元也不得不認命。客氣一陣後，尹家元終是接了銀子，并當場拿出當年借銀的契書銷毀，同時又立了銀子已還清的契書說明。如此，裴家跟尹家的這一筆強作恩義的銀子買賣終是畫下了句號。
裴立榮一行人走後，尹家元到底沒忍住砸了一個茶碗。多年籌謀毀于一旦，心情頗為不快。
此時，尹玉華看着床上昏迷許久的人兒醒來，倒是心情松快了許多了。
見到高蘭芝醒來，尹玉華溫柔笑着連忙送上一碗雞湯：“這雞湯一直溫着的，現在喝正好，來，蘭芝趕緊喝下暖暖身子。”
高蘭芝看到他眼淚唰唰的下來：“表哥，我怎麽在這裏？”
尹玉華擦掉她的眼淚溫聲道：“我跟伯父求情，他答應把你送到我家來，日後你就在我家好好修養，其它的一概不要操心。”
高蘭芝閉眼躺了回去：“表哥，你不該把我接回來的，我這破敗身子不能拖累了你。”
尹玉華再是溫笑不下去了，沉默良久方才嘆息出聲：“蘭芝，都是我無用，讓你受苦了。日後，日後，我定不會再讓你受苦的。”
看着一臉堅毅的表哥，高蘭芝倏的失聲痛哭了起來：“表哥，你實不必如此苦自己的。我這髒污身子你不該救的，本來我昨日就沒想着能活的。”
尹玉華看着她沉沉出聲：“蘭芝，你不必自輕。先前是我糊塗，急功近利，害你傷心，日後我是再不會負你的。”
高蘭芝哭得更厲害了。
尹玉華嘆息着一轉話鋒：“蘭芝，昨日你不該去裴府的。你明知道是陷阱，為何還要去？”
高蘭芝收住了哭聲，沉默一陣後，終是開口：“我自己心甘情願去的。我不想要肚子裏這孽種，抑或是我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自從懷了這孽種之後，我就知道，要麽我生下這孽種不明不白的死了，要麽我跟這孽種一屍兩命一起死。兩種我都不願，我想活着，想看着表哥成功，看着尹洪林這畜生不得好死。”
“所以，來人跟我說了之後，我就答應去了。他們對我們的事情一清二楚，但是，他們并未有逼迫，而是讓我自行選擇去與不去。”
尹玉華眉頭狂跳：“他們是誰？他們想幹什麽？”
高蘭芝難掩豔羨：“我猜可能是裴高芬裴小姐的親屬。因為這次他們讓我去裴家的主要目的，不過就是讓裴家小姐發現你不可靠。”
說着高蘭芝忍不住嘆息：“說來，此事還真是我們對不起裴小姐。”算起來，她也是幫兇，所以，昨日那劫數她覺得是自己該得的。
尹玉華低下了頭，心裏的隐秘瞬時被揭了開來，是啊，他對不起裴高芬。他不該欺騙的她的。
但其實，他也不算完全騙的。雖然他接近裴高芬的目的不純，但他之前确實想着妻子就該是裴高芬這般的高門女子，而不是表妹這般早已失身于人的女子。
想到這裏，尹玉華忍不住甩了自己一耳光，他太卑鄙 了，他這就是欺騙。他不光是欺騙了裴高芬，他也欺騙了表妹。
他原來辜負了兩個美好的女子。
日後，他定不能再辜負表妹了。
尹玉華深深的吐了口氣，扯過高蘭芝的手鄭重的說道：“蘭芝，你趕緊養好身子，我也盡快做好我的事情。待事情了了之後，我定會八擡大轎娶你回家。”
高蘭芝看着他激動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嗚嗚的撲到他懷裏哭個不停。
尹玉華跟高蘭芝兩人山盟海誓深情蜜意過後又回到了書院。
這次裴逾明沒怎麽再關注他了。
總歸芬姑姑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會再犯傻了，他也懶得過多的關注這尹玉華了。
反正這尹玉華又不像尹洪林那傻瓜，有事情自己撸袖子上，即便有事他也是在背後迂回而進，而且手段也并不十分高明，實在不必過多分散精力的。
可裴逾明不關注了，那尹玉華卻是主動找上了他：“逾明窗友現在可有空閑？”
裴逾明定定地盯着他：“你想跟我說什麽？”
尹玉華道：“我知逾明窗友找人打聽過我。”
裴逾明看着他：“你是想跟我說，先前尹洪林一再的找我麻煩就是你挑唆的嗎？”
尹玉華頓時渾身緊繃，再是沒想道裴逾明竟然如此的毫不客氣。
裴逾明涼涼笑道：“玉華兄，求人辦事還是要坦誠些為好。”
尹玉華再是沒有僥幸，這裴逾明居然什麽都知道，他竟然什麽都知道！
尹玉華只覺自己就像赤/身裸/體被晾在了太陽下一般，怔愣半晌過後，狼狽的對着裴逾明拱手作揖：“逾明窗友大人大量，當日是我多有得罪，萬望恕罪。”
雙方都已明牌，尹玉華自知再是遮掩也無用。于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跟裴逾明解釋道歉了起來：“當日是我不對。實不相瞞，我當日确有借你之手将尹洪林趕出書院的打算，甚至是打算最好能讓這厮身敗名裂坐大牢更好。”
“可我從始至終沒有傷你性命的打算。你且想想，你我無冤無仇，我也實在沒必要要你性命。尹洪林那晚将你逼上屋頂，我也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裴逾明盯着他半晌，爾後笑道：“我假定相信你的說法。你也許是不想殺我，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①這事兒你應是想到過的吧？”
“你說你沒想過要傷我性命，但內裏實際有多少希望我越倒黴越好，你自是盡知。畢竟，我越倒黴，你那蠢弟弟才會越越倒黴不是？”
雖然心裏早有所準備，尹玉華還是忍不住唰的一下白了臉，裴逾明果然什麽都知道了。他竟然知道尹洪林就是他的弟弟！
話題進行到這裏，尹玉華再是不想僥幸，直接對裴逾明說道：“看來逾明窗友知我甚多，既如此，那我就不必隐瞞了。逾明窗友想必早已經知道我生父實際乃尹家元吧......”
裴逾明靜靜的聽着尹玉華的傾訴，當日他五歲時，外祖父病故，父親要歸宗，母親答應了，但前提是外祖家的家産不準帶走，他這個小兒也仍然歸岳家。
父親表面上答應，但轉頭就将他帶出去送走，回來跟母親說他走丢了，然後母親就傷心過度過世了。
當然，對母親過世這點，尹玉華一直是存疑的。他記得他娘身體一直都很好，哪裏就那麽容易就死了的？可人到底是死了。
母親死後，他也失蹤，尹家元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外祖的家産。
過後就又娶了尹洪林的母親田氏，得了田氏大批嫁妝，從此飛黃騰達。
可惜，尹家元錢財雖多，但子嗣卻不豐。折騰了許多年，也就得了他跟尹洪林兩個兒子。
因此，在尹玉華十二歲時，尹家元接回了他，将他安置在一個族人的名下。
一同前來的還有表妹高蘭芝。
高蘭芝原為先前寄養那家的姨表妹，也是現在養母的親姨侄女，因着寄養的家庭那邊現在已無親人，所以兩人就一同前來了。
他跟高蘭芝倆可謂是相依為命長大的。
尹玉華眼裏淚光只閃：“本以為日後我跟蘭芝可以相依一輩子，可誰知尹洪林那畜生他竟然強......尹家元明明知道也不管。這次，這次，蘭芝差點就死在他們手裏了。我不能再懦弱下去了......”
尹玉華絮絮叨叨的說完，眼睛發紅的看着裴逾明：“逾明窗友，我也是走投無路，當日我真是情非得已，萬望見諒。”
裴逾明看着他深深嘆息：“尹兄，你的所為，我可以理解，如果此事沒跟我扯上關系，今日聽聞尹兄如此慘事，說不得我也會義憤填膺替尹兄出謀劃策，沖鋒陷陣。”
“可，你先前已經将我作為對付尹洪林他們的棋子。沒有人願意做別人的棋子，我自是如此。哪怕你再慘，我也沒有義務做你的棋子。”
“還是那句話，你的所為，我可以理解，但卻難以忘記原諒。”
尹玉華一臉慘敗，沒想到裴逾明竟然冷硬至此？說到這份兒上也沒有絲毫意動嗎？
卻見裴逾明話鋒忽得一轉：“不過，今日尹兄找我說這麽多想必也不僅僅是想求我原諒的？尹兄如有事，不妨說來聽聽？如果不違背原則，說不得也可協作一二。”
尹玉華驚喜的看向裴逾明。
裴逾明笑意朗朗：“做不了朋友也可以暫時做個合作者。”
尹玉華如聞黃鐘大呂，當即大喜：“好。能得逾明窗友此言我就放心了。逾明窗友，我不貪心，我拿到我該得的東西後我會立馬帶着表妹離開東岚，絕對不會再在東岚晃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