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受傷
第55章 受傷
千嶼黑眸沉沉地看着笑容惡劣的孟時,忽然彎唇笑了出來:“怎麽,一個人打不過我,所以找了幫手?”
他知道周圍的五個黑衣人都是為他準備的。
孟時臉色一沉,聲音譏諷:“千少爺,過于自信,可就是自負了。”
千嶼看向身後驚疑不定的今安,溫聲安撫:“乖,走遠一點,很快就結束。”
今安不由得抓住他的衣袖,眼睛裏滿是擔憂:“你……你要小心點。”
她知道她阻止不了他們,他們之間的恩怨也許是她想象不到的沉重黑暗。
他見她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着自己,心一軟,沒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說道:“嗯,我會的。”
孟時冷眼看着他們,忍着沒有發作。
他也不想誤傷今安,心想待會兒一定要在今安面前把千嶼的臉打腫,叫他裝。
今安走到一個空曠的位置,心情沉重。
她知道現在是她離開的最好時機。可是孟時帶着五個大漢圍毆千嶼一個人,她沒有辦法留下千嶼一個人離開。
他是為了她才一個人過來的。
今安腦袋蒙蒙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孟時打了個響指,五個黑衣人沖着千嶼揮着拳頭打了過去。
身材修長的少年在五個大漢的圍毆中卻顯得十分游刃有餘,甚至還能快狠準地用力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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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有熱鬧,哪裏就有圍觀群衆。
酒吧裏面的人很快就被打架的聲音吸引視線,甚至還有人即興開注,賭千嶼打輸的人占了絕大多數。
孟時的名聲在這個酒吧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自己打架就是一個狠角色,更何況他手底下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千嶼來過酒吧,但是來得少,很少惹事,并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看起來溫柔優雅的美少年,實際上打架比誰都兇。
A市千家的繼承人,必須在各個方面都要完美出衆。千嶼十歲那年就被丢在一座孤島,魔鬼訓練了三年才出來。
孟時以為千嶼只是一個身手還不錯的富家少爺,并不知道,千嶼所經歷的黑暗,并不比他少,甚至還要更多。
那座島上的教官,可是來自各個國家的亡命之徒,比普通的亡命之徒要可怕危險得多。
孟時走到今安身邊,漫不經心地笑道:“猜猜千嶼能不能從他們手裏安然無恙地站着出來?”
今安冷靜地反問道:“你很讨厭千嶼,為什麽?”
她不太能理解兩個同齡的人之間能有什麽苦大深仇,孟時看起來極為厭惡千嶼。
孟時糾正她:“不是讨厭,是恨。”
他看着被五個人包圍的千嶼,幽深的黑眸裏面是讓人心驚的濃烈恨意。
他恨極了千嶼那副完美高貴的模樣,就好像所有美好的詞彙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到。千嶼是天之驕子,而他什麽也不是。
五個黑衣人聽從孟時的命令,可以下死手地打千嶼。
一開始他們還有些掉以輕心,因為只是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卻不曾想,他的力氣大的離譜,攻勢更是快狠準,讓他們難以抵擋。
眼看着他們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千嶼卻還是優雅漂亮的姿态,他們怒了,拿起桌上的東西就往千嶼身上砸。
酒瓶酒杯水果刀,他們一人拿着一個“武器”,紅着眼睛只想把千嶼打的頭破血流。
今安瞳孔一縮,下意識沖了上去:“千嶼,小心!”
酒瓶狠狠地砸中她的後腦勺,劇烈的疼痛過後,她的視線模糊,隐約看到千嶼的臉色極為慌亂和難看。
她想說什麽,但是沒有力氣,眼睛不受控制地閉了上去。
再次醒來,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周圍是陌生的環境,并不是醫院病房。
今安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的腦袋綁着繃帶,傷口還有些疼痛,但是感覺也不是太難受。
她掀開被子,剛要下床穿鞋,門打開了,一個菲傭端着藥快步走了進來。
“小姐,你還不能下床。”
今安看着這個長得不太像國人的女人,有些怔愣:“你是誰?我在哪裏?”
女人的普通話十分标準:“我是菲傭露西,這裏是少爺的私人別墅。”
“少爺?”
“我們少爺叫做千嶼。”
今安不知道什麽是菲傭,但是聽到“少爺”兩個字,大概也知道了菲傭的意思。
露西遞給她一杯溫水和幾粒藥物:“這是歐陽醫生叮囑小姐醒來後要吃的藥。”
今安乖乖地接過,沒有多問,直接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她問:“現在是什麽時候?”
露西說:“現在是下午五點,你昏迷了兩個小時。”
今安出門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半,這麽久沒回去,媽媽該擔心她了。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千嶼呢?”
“少爺暫時有事,說小姐醒來後可以再等一會兒,确定身體沒有其他問題後,司機會送你回家。”
她後腦勺被砸傷,但沒有太大的問題,那他呢?
“他有沒有受傷?”
“沒有。”
今安放心了,她躺在床上,為了自己的身體安全,她決定聽千嶼的話,晚點再回家。
露西就在旁邊安靜地守着她。
今安看了眼四周,覺得這裏像是一個房間,一個人住的房間。
牆壁上雖然沒有多餘的裝飾,但是她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到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和一些文件。
她心微微一驚,這不會是千嶼的房間吧?
……
千嶼正在應付父母的盤問。
三個人打着視頻電話。父親千盛在M國,母親蔣月圓在Y國,他們兩人都得知了千嶼不肯出國的計劃。
千盛盯着屏幕裏和自己有兩分相似的少年。千嶼的容貌很出色,結合了父母的優點并且優化,這是一個從小就跟讓他放心并且驕傲的兒子。
可是這個兒子越長大,似乎越不聽話。
千盛冷聲問道:“千嶼,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棄繼承千家嗎?”
千嶼淡淡道:“不是,我只是有我自己的計劃。”
千盛冷笑:“你能有什麽計劃?在C市那種小地方待久了,你忘了千家有多少人對千氏虎視眈眈了嗎?”
蔣月圓也說:“你那個堂弟已經準備申請M國H大,估計就能直接去念。你不準備出國,準備以後拿什麽跟他争?”
千嶼聽着父母張口閉口都是對千氏的想法,扯了扯嘴角:“我在國內,依舊能夠得到整個千氏。你們看着就好了。”
他第一次主動挂斷了三人的視頻通話,如畫的眉眼有些冷淡的涼薄。
他的兩只手掌都纏上了白色繃帶,然而他生物學上的父母親卻對此視而不見。
好在他對他們也沒有過多的期望,并不會在意他們的漠視态度。
掌心的傷口有些疼痛,新鮮的血液滲透出繃帶,鮮豔的血色在白色的繃帶上仿佛點綴成了一朵紅色妖姬,有種妖異的美感。
今安突然抱住他的後背,替他擋了一個酒瓶,那時候他第一次感受到全身發抖,血液近乎凝固的冰冷感覺。
那五個黑衣人最後打紅了眼睛,還想不管不顧地對着他們兩個砸酒瓶,直接被千嶼一腳一個踹倒,孟時也趕緊上來制止住他們。
千嶼拿起一個酒瓶,狠狠地往五個黑衣人腦袋上砸,把他們砸得頭破血流。他又拿起一個酒瓶,砸中了孟時的腦袋。
他看着這個和自己容貌有一分相似的少年,面無表情:“她有事,你們一個也別想好過。”
孟時呆愣地看着他懷裏昏過去的今安,沒有回應,也沒有反抗。
酒吧裏的鬧劇以今安昏過去為結束的信號。
衆人唏噓,卻不敢說什麽,只能眼睜睜看着千嶼抱着今安離開。
千嶼抱着今安回到自己的別墅,叫來私人醫生給她治傷。千家家大業大,作為千氏第一順位繼承人,千嶼身邊有一個姓歐陽的醫生随時待命。
他守着歐陽醫生給今安看了傷,确定她只是有點腦震蕩并沒有受重傷後,才聽從歐陽醫生的建議,去把手掌裏的玻璃取出來,綁上繃帶。
這一雙手,最近半個月都不能拿重物和過度使用手指。這對他來說也不算是大事,反正他又不用彈鋼琴。
千嶼用聲音控制手機給許幼沅打了個電話。
許幼沅正在和溫少珩在外面浪,看到來電提醒很是驚訝:“喂,千嶼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溫少珩也很驚訝,湊到許幼沅身邊,很好奇好兄弟要背着他跟許幼沅說什麽。
許幼沅看了一眼溫少珩,忍着沒有把他的腦袋推開。
千嶼不知道溫少珩在旁邊偷聽:“我想拜托你幫我照顧今安一段時間。”
許幼沅詫異:“照顧今安?你看我像是一個會照顧別人的人嗎?”
千嶼說:“不需要你多做什麽,只要你幫我給她送這東西就行。”
許幼沅有些奇怪:“那你呢?你要幹嘛去?”
千嶼看了眼綁着繃帶的手掌,淡淡地說道:“最近有事,沒空去學校。”
許幼沅也不是一個好奇心很旺盛的人,沒有多問,答應了千嶼幫他送東西。
挂斷電話後,千嶼打開電腦。別墅裏面到處都有攝像頭,為了能夠看到今安,他在自己卧室也裝了攝像頭。
今安醒來後休息了一會兒,發現身體沒有其他不适反應後,便提出要回家。
走之前,她有些猶豫地跟菲傭露西說道:“我能跟千嶼說一句話嗎?”
露西微笑着拒絕:“抱歉,小姐,我們少爺現在不在別墅裏面。”
實際上千嶼現在就在今安所在的房間隔壁。
今安只好跟着露西離開了房間,來到一樓大廳的時候,一只擁有着蓬松的白色毛發的薩摩耶興奮地向她撲了過來。
“汪汪!”
露西連忙抓住熱情的薩摩耶,不讓它壓倒後腦勺還很痛的今安:“今小姐身上有傷呢,狗蛋你冷靜點。”
今安看着十分熱情的薩摩耶,忍不住笑了:“它的名字真叫狗蛋啊,千嶼沒想過給它改個名字嗎?”
露西也覺得一只這麽漂亮的薩摩耶叫狗蛋不太好,但是千嶼堅持叫這個名字,她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微笑着說道:“我們家少爺說了,賤名好養活。”
薩摩耶:“汪汪!”它在抗議你們聽到了嗎?
她們沒有聽到,還都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
今安對毛茸茸的小動物完全沒有抵抗力,她彎腰對薩摩耶笑着說道:“狗蛋,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呢,我很高興。不過今天沒時間陪你玩了,我要回家了。”
薩摩耶吐着舌頭賣萌,仿佛在說:窩這麽可愛泥真的舍得不跟我玩嗎?
今安當然舍不得,但是現在已經五點半了,她再不回家,她怕她媽媽報警。
露西放下薩摩耶,拿起一袋子的藥遞給今安:“今小姐,這是你要吃的藥。一天三次,一次三粒。”
今安接過,輕聲說道:“我知道了,謝謝。”
露西:“不客氣。如果後面身體有不舒服的反應,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的電話號碼寫在紙條上,一起放在了這個袋子裏面。”
今安心想她真周到,也不好拒絕。
露西打開車門:“今小姐請上車。司機知道你家住址,會快速安全地把你送到家。”
今安第一次被人如此周全地伺候,很不習慣,只能上了車,笑着說道:“謝謝。”
“不客氣。”
坐在車上,今安看着窗戶外面的風景,眼神有些怔愣。
千嶼為什麽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他真的有事嗎?
想到自己是在千嶼的別墅裏面醒來,除了後腦勺,身上沒有其它的傷,她覺得千嶼應該也不會有太過嚴重的傷勢。
可是他為什麽不來找她?
今安出神了一會兒,然後趕緊搖了搖頭,不小心牽扯到後腦勺的傷口,痛的她皺眉輕呼。
她拍了拍臉頰,心想自己不應該這麽想。
他不來找她是一件好事,也許他想通了呢?
就像他不完全了解她一樣,她也不完全了解他。
太陽逐漸西沉,橘黃色的霞光照在大地上,将萬物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的臉龐被晚霞照出瑰麗的顏色,美得像一幅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