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第30章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戚葭也不知道怎麽一碗補藥就會鬧出這麽大的風波, 憶起昨天夜裏他去找藥王詢問時的對話,他也說不好這事該怪誰。
藥王說:“那補藥劑量是大了,但用勁雖猛,陛下會有那麽嚴重的反應, 主要還是因為陛下是龍。”
“龍又如何?”當時戚葭不解地問。
“……”
藥王見他不知, 便隐晦地舉了個例子:“史料記載, 龍族一旦進入交.配期, 通常會閉關三十到七十日。”
戚葭:……???
“三、三十到七十天?”戚葭不禁瞪大雙眸:“期、期間都在做嗎?”
那他跟虞白溪的交尾究竟是怎麽發生的噢……
這不得把啾累死?
“咳……”藥王:“關鍵是陛下如今已經萬餘歲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而且龍族大多三千歲步入成熟期, 可發情。但陛下自步入成熟期到現在, 已經過了近一萬年, 在遇見君上您之前, 期間始終都未有……而陛下愛惜君上, 想來與君上同房時也從未有放縱之時。”
戚葭:……
何止是沒放縱過, 是根本就沒有過好麽。
“你的意思是,他正值壯年,又憋了太久,所以喝了藥後才……”戚葭當時瞪大了眼睛, 半晌才想到詞去形容:“一發不可收拾?”
“正是。”藥王:“藥物只是催化, 真正幹系重大的還是陛下的體質。”
“那他……”
戚葭更吃驚了。
他不理解虞白溪都這麽憋了,為何先前還不與自己交尾。
那交尾不就不會這麽難受了麽?
而且對方平時看上去倒是挺清心寡欲的啊。
他們一張床睡了這麽久,自己竟然都沒發覺對方原來一直是憋着的!
這事情弄的……真的, 怎麽想都解釋不通。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一個人看上去行, 但其實他又不行, 所以才會看着是寧願憋着也不纾解出來?”
戚葭記得他看的醫書裏,有一種陽.痿之症就是如此, 多由于精怪們精氣不足所致……
通俗講就是身寸不出來。
雖然虞白溪是為了四界才戰損的。
這麽想他很對不起人家。
但本着醫者實事求是的原則,戚葭也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而他問的比較委婉,藥王竟單純以為他是如往常一般請教問題,根本沒聯想到是說的他們陛下。
在感慨君上思緒之活躍以及好學之時,便對着戚葭猛講了一通此種情況的表征。
戚葭怎麽聽,都感覺對方說的情況也同樣不符合虞白溪……
就天帝在池中那克制隐忍、跟自己尾巴打架的反應,真的不像是精氣不足……
由于關系天帝尊嚴與隐私,戚葭之後便與藥王商定,直到陛下出關之前此事都暫時保密,對外都不要透露實情。
所以才出現了外界衆說紛纭的狀況。
像這種天帝出關就會不攻自破的言論戚葭是懶得理會的。
他只是沒想到虞白溪竟然一閉關就是一整天……
戚葭起初不解,也有些擔心。
但一想到龍發情最少都要一個月……他便不急了,琢磨着虞白溪這次“閉關”或許還要好久。
就是偶爾有時候,戚葭會忽然好奇,閉關期間虞白溪究竟在做什麽……
是在自己纾解,還是……憋回去?
夜裏,臨睡前,戚葭還是跑了一趟鴻蒙宮。
因為此次帝後不合的謠言始于天将們對天帝率先離開未央宮、天後緊随其後跟到鴻蒙宮、之後又被天帝“趕”出的所見所聞,知道這玉京的仙官們都不是一般的八卦且嘴巴不嚴,故而這次去鴻蒙宮,戚葭便故意用了他新學的隐身法。
他可不想虞白溪那邊還沒好、自己徒勞而返的畫面再被人看到。
要不然估計明日謠言就成了“天後趁夜跑去鴻蒙宮祈求陛下原諒,天帝仍舊閉門不出,疑帝後感情徹底破裂”。
主要是有天帝天後雙令牌在身,戚葭在玉京根本便是暢行無阻,暴露不暴露都一樣。
——小胖啾仍舊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一路撲扇着翅膀來到了鴻蒙宮上方。
朔靈說傳說中的仙品法寶“玉照”可以隔絕內部的所有影像、聲音、氣味等,外界皆無法窺探。
但戚葭立在上方,還是依稀看見了裏面的情形。
他看見了在藥池中阖眼打坐的天帝身影。
……這樣子是好了還是沒好?
戚葭收着翅膀立在法寶上方,愣了好一會兒。
而就當小胖啾打算催動“傳信仙鶴”繼續給天帝寫信問他行不行的時候,卻發現藥池中那個堅如磐石的身影消失了。
戚葭:?
小胖啾趴在防護罩上,抻起脖子來,仔仔細細來來回回地看了半天。
确定虞白溪真的不在裏面了。
……能出水了,是不是就是好了的意思?
可是籠罩整座宮殿的防護罩并沒有撤去……
戚葭想了想,便蹲在法寶“玉照”上,伸出小翅膀在上面敲了敲。
“铛铛铛。”
如同禮貌敲門一樣。
之後他蹲在上面耐心等待。
夜風凄清,冷月高懸。
戚葭掐着翅膀尖尖數數,待數到三十的時候不由嘆了口氣。
唉。
估計虞白溪現在還并不想見自己。
打算把傳信紙鶴放出去便回去了,不想這時,他面前的結界驟然略顯松動——那裏忽然出現了一個人拳頭大小、也就是差不多一只啾啾那麽大的豁口。
“啾?”
戚葭一歪頭。
然後沒做多想地直接躍了進去。
鴻蒙宮內,身長玉立的天帝已經重新來到院中。
白色暗紋裰衣配金色條紋腰帶,外披一件同樣金絲條紋的大氅,戚葭看了便知原來剛才虞白溪是去換了衣服。
他也解了自身隐身的法術,撲扇着翅膀來到天帝面前:“你好了?”
“嗯。”
虞白溪聲音低低地一應。
戚葭打量着對面的天帝。只覺得這位與昨日以前的人類形态的他沒有任何區別,身如玉樹,劍眉星目。
若說不一樣的地方,大概是對方身上的藥味變重了一些……應當是整日泡湯的緣故。
而這氣息也讓對方整個人變得愈加清冷難測了。
戚葭不由想起自己第一天到玉京的那日。
那時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這位天帝,當時對渣龍的憤怒譴責完全大于對邪天帝的忌憚,是以他也未曾覺得過恐懼,只覺得這個人難以捉摸,讓啾不安。
如今看着,那樣的距離感又出現了。
“……那,有沒有還不舒服的?”戚葭盡量忽視那種感覺,就正常地跟對方對話聊天。
他首先還是很在意對方的情況,畢竟那碗補藥是他端的。
客觀講,這要是放在話本《宮鬥日常》裏,那自己這個端藥的人是無論如何都要背鍋的!——甭管陛下是因為什麽原因才這樣的,既然他端的藥,那就是他蓄意謀害皇上,都可能會被誅九族。
不過在天界……至少虞白溪這兒似乎是沒有這樣的規矩的。
“沒有。”天帝只是說。
只是說完後虞白溪重新頓住,他們互相凝視着對方,戚葭從對方如玉般的面孔上看到了一些些的不自然……
但是片刻後,是虞白溪先開口:“進來說吧。”
他說着便轉身。
戚葭自然拍動翅膀跟在後面。
“你現在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不必。”虞白溪說。
“那喝水麽?雖然沒有桃露,但我找到了可以替代的……啊,你放心,這次不是我熬的……”
“戚葭。”虞白溪忽然停住腳步,并開口叫住他。
“?”
小圓啾猛猛收住翅膀:“嗯?”
“不必為我做些什麽。”
天帝依然背對着他,高大的身影在月色裏投下一整片陰影,聲音淡漠:
“本座已經徹底好了,而且這件事本座也有責任,你并沒有做錯什麽。我們就當……”
虞白溪話沒說完,肥啾已經撲扇翅膀繞至他的前面。
嫩黃色小鳥重新出現在視野中的剎那,天帝下意識閉上了嘴巴。
戚葭不喜歡看着對方的背影,尤其是只是看着。
“就當什麽?”他在半空中歪頭追問。
“就當無事發生過。”虞白溪聲音冷肅地說。
說完,竟然未看戚葭一眼,他重新擡步步入屋內。
戚葭:……?
小圓啾在半空中愣了半晌。
……如果換一個人在這裏,大概從天帝淡漠地說不必時開始,便已經打怵踯躅了,可戚葭不一樣。
即便是重新産生了距離感,可這種感覺對戚葭來說,唯一的困擾便是他不喜歡這種距離感。
他默認他們是要結缡的關系,于是不接受二人之間忽然變得陌生。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戚葭并沒有關于天帝如何恐怖如何陰晴不定的記憶,一切都只是道聽途說。
可聽來的傳說又不足以讓他懼怕這個人,從始至終,他都覺得他與虞白溪是平等的。
所以,與天帝站在一個高度考慮問題的戚葭,自然能看見一些別人觀察不到的。
比如他發現,虞白溪眼下并不是冷漠,而是……類似于害羞的情緒?……
盡管對方掩飾得非常好。
但他們畢竟相處了這麽久。
甚至戚葭好歹也是見過對方尾巴的鳥,還見過兩次!
是以他也說不上為什麽,但卻已經非常可以感知對方的情緒了。
對了,戚葭也是今日問了朔靈仙子才知道,原來龍會露出尾巴一般只有幾個原因,一種極端的可能是其受傷、靈力損耗嚴重到再也無法穩定人身。
而如果不是這種情況,那更多的可能就是動情發情,想交尾……
所以歷來才會有龍的真身很難見的說法。
因為龍雖性.淫,但卻又浪漫純情。
他們或許多情,但對每段感情都必定認真且深情,不會随便對什麽人都露尾巴。
甚至對于天真純情的龍族來說,除了交尾以外,輕易露出尾巴還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所以虞白溪才會害羞吧。
畢竟不像是鳥,尾巴一直都是露着的,有一層小絨毛和漂亮羽毛覆蓋着,戚葭從不覺得露尾巴有什麽。
想清楚虞白溪為何突然變成這樣後,戚葭又撲扇着翅膀跟着進了屋,這裏是書房,屋內銀燭高燒,而虞白溪已經坐到了書案前方。
戚葭:“?……你不會現在還要辦公吧?”
“有幾件事需要處理。”虞白溪說着擡眸問他:“怎麽?”
“……沒什麽。”
戚葭眼珠一轉,道:“只是我害你閉關了一日,心裏過意不去,又擔心陛下身體因此出現什麽差錯,所以……這是我去藥王那裏求來的藥。”
說着,小胖啾忽然擡起小翅膀,神秘兮兮地變出了一瓶丹藥。
虞白溪:“……”
天帝撩開眼皮看了看那瓶丹藥,沒伸手去接。
戚葭則專注望着他,杳亮的圓眼睛裏充滿真誠和坦誠:“專治精血虛虧,遺.精過甚的。”
“……什麽?”
虞白溪這次重重皺了下眉頭。
“啊,你放心。”戚葭又連忙解釋:“這個雖然也是補藥,但劑量降低了不少,我保證!”
“誰跟你說……本座……需要這個的?”虞白溪深吸口氣。
“啊就……”
渾圓的小鳥也面露疑惑,反打量起天帝:“主要是藥王跟我說,你一旦發情就要閉關三十天到七十天!我尋思幾十天啊,那得遺失多少精血,這不得好好補補?……唉,說起來你的龍精還在嗎?怎麽這麽快就出關了,究竟是什麽情況?”
“……”
眼皮再度重重向下一耷,天帝以手指點了點自己抽痛的太陽穴。
這麽多的問題,他一個都不打算回答。
但準天後君上卻不打算就此放棄,戚葭還在自顧自地嘟囔:“你不會是自己弄出來了吧?唉……那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你給我多好啊!”
虞白溪:“…………”
天帝發覺若自己再不開口說些什麽,這只鳥勢必還會說出什麽更加令人膽裂魂飛的話。
于是重新撩開眼皮,虞白溪:“還得多謝天後,考慮得如此周到,連本座可能損失的精血都顧及到了。”
“應該的啊。”戚葭說:“你不是本君的夫君麽!”
虞白溪:“……”
天帝幹脆擡手拿過戚葭掏出的小藥瓶。
拔開塞子隔空嗅了嗅,之後修長的指尖又撚着玉塞将瓶口塞得嚴嚴實實,虞白溪:“鹿茸,肉苁蓉,鎖陽、蛤蚧、杜仲,熟地黃,當歸……還當真都是補精氣血的良藥。”
“那是。”嫩黃小鳥當即一挺小胸膛,“本君這段時間也不是白學!”
“……”
天帝卻學着戚葭慣常思索時的模樣,眯了眯眼睛:“這次每一味的劑量确實都有所降低,但四界的天材地寶,但凡是有壯陽功效的你都加進去了吧?”
說着,虞白溪又特意打開瓶蓋重新嗅了嗅,随後緩緩道:“這裏面至少有二百餘種。”
戚葭:“……”
直接被發現了,小胖啾驟然有點兒心虛,不禁搓起了自己的翅膀尖尖,解釋:“這個本來我是打算至少一個月後,等你出關的時候再給你的,想來那時候你應該用得上……”
“若到時候本座真用得上這個,那閉關期間,我那後院的藥池估計就不是藥池了。”虞白溪說。
“……那是什麽池?”戚葭沒反應過來,直接歪頭詢問。
天帝又眯了下眼睛。
戚葭:!
已然恍然大悟,又俏咪咪地往前伸了伸鳥頭,探頭探腦地恨不得蹭到陛下耳邊說:“你是說,是變成了……精、精池?”
“……”
天帝再度重重閉了閉眼睛。
即使閉上眼睛,也可以嗅到圓啾身上淡淡的蘭花香,和一些被曬得暖烘烘的,陽光的味道。
再睜眼時,虞白溪聲音恢複冷澀:“總之這東西,本座用不到。”
“……真用不到?”戚葭不死心地問。
虞白溪表情不動,沒打算動搖。
“真的不試一下了麽?”戚葭語氣多了些失望。
虞白溪:“……”
“為何你今日還想要本座吃這種藥?”
他信昨日小胖啾是一時失誤用錯了劑量。但今日戚葭再來遞藥,感覺就……
天帝淡淡垂下眼眸,伸手在圓啾圓鼓鼓的小胸膛上戳了戳,低聲問:“你究竟想做什麽?”
他問得認真,語氣卻多了許多輕柔,且充滿着耐心,讓戚葭想撒謊都做不到。
戚葭其實也不擅長說謊。
幹脆撲扇翅膀向上一躍,自覺飛到天帝掌心之上,再把作為啾啾的小短腿一收,向下一坐,就此擺爛了。
“我想讓你跟我雙修。”戚葭說:
“昨天你不是……那什麽,把持不住了麽,我想今天再試試……”
虞白溪:“……”
天帝看着相當于是在說,想要再給他下一次藥試試的小鹦鹉,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麽。
慣常淡漠的臉上都寫滿了無奈。
然而啾啾卻渾然不覺,圓眼睛再度一轉,他甚至滿臉的僥幸:“萬一能控制藥量,找到一個比較适合的臨界點呢,就是你又能自控,又有興致……”
虞白溪:“……不可以。”
掌心上拖着幹淨柔軟又溫暖的圓啾,天帝的手腕直接一晃,被燙了下似的。
但他還是堅決說:“本座不會對你做那樣的事。”
戚葭并不意外,就像他也毫不意外虞白溪會識破這瓶丹藥的成分、不會吃一樣,壓根就沒抱期望。
小胖啾嘆了口氣,徹底道出原因:“可是你憋的那麽難受都不與我雙修,本君很傷自尊的好麽。”
他說傷自尊就真的把自己團成了個球,圓乎乎的,毛發澎湃蓬松。
虞白溪略微一頓,還是擡手摸了摸圓啾背上柔軟的羽毛,出聲安撫:“我們已經說定,要待你我成婚,才可以……”
戚葭說:“唉,我真的會與你成婚的,你不要想太多。”
他因為對方的撫慰重新舒展了小身體,略微伸頭,以至于虞白溪正好摸到被啾精心養護的幾根頭毛上,戚葭一向十分在乎自己這幾根毛,便趕緊抖了抖脖子,渾身的羽毛瞬間變得更張揚了。
眼見小圓啾一改慵懶,奮力抖動羽毛的動作,天帝也跟着揚了揚唇角,說:“嗯。”
他總是極少會說好與不好,但也極少不理戚葭,每次都會有回應。
就是這回應跟白給也沒什麽區別。
戚葭不禁有些怨念地望向虞白溪:“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嗯。”
“我不太會撥算盤,你說二十萬除掉七十是多少啊?”戚葭問。
虞白溪:“?”
饒是有一些思想準備,虞白溪也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這種籌算的問題。
戚葭說:“聽說陛下積攢了二十多萬天的假日沒有用,而如果按陛下發情一次要閉關七十日算,那二十多萬天,夠發情多少次的呀?”
虞白溪:“……你問這做什麽?”
“我要提前估量下,我體力夠不夠啊!”繼續撲扇下小翅膀,戚葭徹底道出真相:“這藥其實是我給我自己準備噠!”
虞白溪:“…………”
沉默了足足半晌後,天帝難得開口多說了一句,他是反問對方道:“誰說本座的二十多萬假期,他日都要用來……做那個?”
“噢!也是啊!”嫩黃色小鳥不抖落羽毛了,只作出恍然大悟狀。
天帝則再次沉默。
又過了半晌,他神情嚴肅地說:“本座忽然發現,原來你這身毛色不是白長的。”
“啾?”
戚葭剛想說我毛色怎麽了,虞白溪已經擡指一戳他:
“襯你。”
戚葭:!!?……
戚葭反應了一下。
然後看了看自己一身嫩黃色的蓬松羽毛。
直接炸了:“呸呸呸,我警告你別逼我叨你啊!”
為了懲罰天帝竟然暗戳戳內含他璜,戚葭幹脆向上一蹦,當真叨了對方一口——
“啾。”
只是這一口叨在了對方的衣領上,虞白溪不疼不癢,甚至好整以暇地接住落下來的啾啾,還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鋪開在那上面的細密絨毛。
戚葭擡頭,與豐神俊朗的天帝近一步對視。
這個時刻,那種初次見面的疏離感已經徹底消失。
一切還如先前一樣。
于是小胖啾更加傲嬌了,重新坐在天帝手上,繼續道:“你寧願自己忍着也不與我雙修,倒叫我懷疑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們之間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
戚葭的語氣有傲嬌更有怨念。
只是這怨念并不是針對虞白溪的,他是在懷疑自己:“在你看來,我就是個無賴,是騙子對不對?”
用小翅膀摸了摸自己圓潤的肚皮,戚葭神色茫然愣怔:“或許我真的沒有懷孕……”
“別想太多。”虞白溪忽然說。
說完,天帝又是一愣。
戚葭也是一愣,“咕”地一下狐疑地歪了歪頭:“……正常流程不應該是我說我懷了,然後你堅持說我沒懷麽?怎麽反過來了?”
“……你方才才與本座說過,別想太多。”
虞白溪說着,伸出另一只手的指尖揉了揉小胖啾圓潤的下颌。
因為戚葭仰頭幅度過大,天帝做這個動作便很輕易,他低眸,用很低的聲音說:“無論如何,在你恢複記憶前,本座都會看顧你。”
戚葭本來很不喜歡聽對方說這種話,但是虞白溪的嗓音極具磁性,又很低,就很溫柔,就不像是那些話本子裏,渣男以失憶為由推诿的話術了。
他反而覺得虞白溪這麽說,就是因為這些便是他的心中所想。
……
失憶真是一件傷啾腦筋的事情啊。
所以,他們從前的關系究竟是怎樣的呢?
或許是不适合動腦,戚葭竟然打了個哈欠。
第一次被人這般搔下颌,猛猛然還覺得挺舒服,小胖啾眯了眯眼,不由繼續向下趴了趴。
松軟的毛毛全部鋪散開來,暖呼呼地貼着天帝的掌心。
戚葭懶洋洋地示意對方:繼續,不要停。
之後他便困出眼淚來了。
戚葭是真的困了,他本就是深夜乘興而來,連朔靈都以為他早就歇下,而不知道他出來了。
虞白溪繼續揉了揉他,說:“那便回去睡罷。”
戚葭:“太遠了不回去了,今夜本君就在這兒睡了。”
說着徹底癱軟了,在天帝掌心中夯實地一趴。
“……”虞白溪眸光略一閃爍,須臾過後,托着小胖啾來到鴻蒙宮內的寝殿。
熄了燈的寝殿內,忽然響起戚葭迷糊的嘟囔聲:“……但我忘了,你這床小,也不舒服。”
“嗯。”虞白溪說:“睡你一只小鳥,夠了。”
“你不睡……噢,你還有公務要處理。別太累。”
“好。”
重新歸于一片寧靜後,夜風簌簌,寝殿內忽然又響起戚葭困倦懶散的聲音:“對了,你還是沒回答我,這一日你到底是憋着的、憋回去了,還是弄出來了?”
天帝嗓音清冷低沉:“……快睡。”
“不是啊,我就是單純好奇,龍動情一次不是最少三十天麽,那你昨天那算啥情況噢……唔唔唔!虞白溪,大渣龍你放開我!不許捂本君的嘴!”
“……好了,快睡吧。”
低沉的聲音尾音又輕柔了不少,像是哄睡。
“本君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次是非常正經且重要的事情!”
寝殿再度響起啾啾清脆的嗓音,那道低沉的聲音沒有響起,他便兀自啾啾啾:“我再次提議把這床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