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聖母和僞白蓮-21
景和帝震驚地看着皇後,本以為她是意圖皇位,但是沒想到做的這麽過分,居然真的毒害妃嫔!如果她繼續存在下去,那麽這後宮還能安寧嗎?太狠毒了!奸妃是真小人,那麽皇後就是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這些瓶瓶罐罐是宮人幫她收着的,就算她不承認,只要拷打宮人,就能得知實情,如此反而讓景和帝對她的印象更壞,如此不如直接承認了,皇後于是趕緊跪下來說道:“皇上,請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下毒害過熙嫔,更沒有指使裘答應做過這種事,請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一定是有人心懷不軌,趁機陷害!”
景和帝看着她的發妻,痛心疾首地說道:“人證物證都擺在眼前,你讓朕如何相信你?不過,多年夫妻,朕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向朕說明為何要收藏這些害人之物,如果有理,朕就選擇相信你。”
丁皇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劉太後見此沉聲說道:“害人之物除了用來害人還能幹什麽?難道是毒老鼠的嗎?那鳳儀宮的老鼠還真是大啊,還通人性呢。”
丁皇後被劉太後暗自諷刺是大老鼠,心裏是憤恨極了,但是現在卻管不了這些,可是她确實沒有辦法把這些毒藥摘除出去……
景和帝見丁皇後如此,在心裏已經給丁皇後定了罪,“傳旨下去,皇後背德逆施,實在不堪為一國之母,即日起……”
還未等景和帝說完,皇後驚了,徑直站了起來,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景和帝,哭着喊道:“皇上!難道忘了是誰替皇上保住江山的嗎?是臣妾啊。臣妾就算有再多不是,臣妾對皇上從來都是一心一意,從無背棄!難道皇上忘了當年那麽多難熬的日子,都是臣妾陪着皇上一點一點熬過來的嗎?皇上曾經對臣妾說過要永遠對臣妾好的,給臣妾最尊貴的一切,但是如今就為了莫須有的罪名,就為了……別的女人,就要廢黜臣妾?臣妾不服!這滿皇宮裏面,有誰沒做過壞事,有誰的手上沒沾染過人血?就連皇上,雙手不也染滿了鮮血嗎?難道就因為皇上是男人,為了權勢可以殺人,可以夷族,作為女人,在權勢面前,就要隐忍,就要退步,就要親眼見着別人奪走臣妾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嗎?臣妾是皇後,臣妾是二皇子的母親,臣妾是個人,臣妾要為自己考慮。除非皇上需要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行屍走肉,否則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沒有不耍弄手段的!不信,你問問太後娘娘,當年為了保住皇後的位置,她難道就沒使過手段,沒害過人?”丁皇後把頭上的鳳冠摘下狠狠地摔在地上,恨聲說道:“臣妾死都不信!”
孟婆聽着皇後最後的掙紮,心裏莫名有種凄涼。
可是皇後如果情有可原,那麽原主呢?難道懷璧其罪,因為過人的身份和家世就要成為她人成功的墊腳石嗎?
何其殘忍的想法啊!
主動害人和被迫自保始終有所區別。更何況身為皇後,她已經得到無數女人所羨慕的一切,地位,尊寵還有太子,只是欲壑難填,才做出種種錯事。
景和帝站起來将皇後推倒在地,厲聲說道:“如果人人都要為了一己之私去算計人去害人,那麽道德何存?法度何在?同那些山林野獸又有何區別?而你身為皇後,卻将法度倫理示為無物,甚至肆意踐踏,簡直是國之恥辱!現在你要和朕論功勳,好,朕保你皇後之位,保你一世榮華,但是你這輩子都不許踏出鳳儀宮半步!”景和帝拜托劉太後處理剩下的事,趕回去拟定聖旨去了。
皇後癱倒在地上,看着孟婆傻笑,随後說道:“你們贏了,你們成功地陷害了本宮,成功地毀了本宮!可是你們別得意,本宮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日!”
孟婆站了起來,說道:“臣妾不會像皇後一樣,整天謀劃算計害別人。放着幾輩子修來的福祿不去好好享受,偏偏要作孽,把福分全部作沒,下輩子怕是就要吃苦了。”
孟婆向劉太後行禮後,似是踏着滿天星輝,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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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失勢,後宮之權本應該落在劉太後手裏,如果是以前的劉太後,定然欣喜若狂的,但是此時劉淑妃犯下大禍,劉太後要避嫌,再加上宮裏也無她需要扶持的人,劉太後便以身體為由推拒了。
于是,這後宮之權便落到了孟婆手中,同時景和帝将孟婆的位分升為熙妃。
頓時,孟婆成了六宮中最熾手可熱的人。皇後被永久禁足,潘德妃被貶為庶人,劉淑妃被幽禁冷宮,孟婆的地位和“皇後”無異了。
包括萊禾的武英殿衆人都很高興,因為她們的地位升了,腰包也鼓了。
孟婆也應該高興,就連景和帝都在床笫間問過她,這種受萬人敬仰的感覺怎麽樣?
孟婆心裏想笑,能怎麽樣?不過都是虛與委蛇罷了,既然不是真心,如若真的有她失勢的那一天,那麽就會和皇後的境遇一樣,樹倒猢狲散,好不凄涼。如此,又有什麽意思呢?
看着孟婆冷淡的表情,景和帝忽然問了一句,“青銘,你可曾真的喜愛朕?就像……劉淑妃喜歡魏王的那樣?”
孟婆正色地看着景和帝,說道:“敖青銘在這個世上最喜歡的人就是皇上您。”
景和帝欣喜,将孟婆拉入懷中。
可惜,孟婆不是敖青銘,那個願意為景和帝舍去終生福緣、愛景和帝至深的敖青銘早就死了,如今也不知道投胎到哪裏去了。她等了一輩子都沒等到的喜愛讓孟婆等到了,可是孟婆卻一點都不稀罕。
也不知為何,孟婆能感受到景和帝發自真心地喜歡,還有那種随時随地都流露出來的綿綿情意,但是孟婆就是毫無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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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陽光明媚,孟婆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小蒲扇。萊禾好奇問道:“娘娘手裏何時有了這個,而且如此破舊?”
孟婆笑而不答,而是吩咐萊禾備嫁轎,她要去看望在苦刑嬷嬷那裏受刑的裘心瑜。
該是終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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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心瑜此時蓬頭垢面,正在苦刑嬷嬷鞭子的揮舞下努力做工,絲毫不敢偷懶,甚至連傷心哭泣的時間都不敢有。
孟婆來到時,裘心瑜聽到苦刑嬷嬷狠叨叨地對她說:“熙妃來看你了。”
裘心瑜沒注意是誰來看她,但是只要能停下片刻,那就不能遲疑。
待到廂房中,孟婆讓衆人退下。只留下她和裘心瑜。萊禾見裘心瑜的眼神不太對勁,仿佛就像是草原中數月不曾進食的餓狼,如果在黑夜,怕是都要有亮光的那種。
孟婆笑着說道:“本宮是将門虎女,你無需擔心。”
衆人出去後,裘心瑜也不看孟婆,只是抓起桌上的糕點就開始狼吞虎咽,一塊又一塊,就算吃不下,也要努力往嘴裏塞。
裘心瑜舉止無狀,孟婆毫不在意。直等到裘心瑜吃飽喝足,打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嗝後,孟婆才笑着說道:“妹妹近來可安好啊?”
裘心瑜認為孟婆是來奚落她的,可是她現在根本沒資格和她鬥,只能把諷刺當誇贊,把侮辱當欣賞,苦中作樂,糊弄過去。并且期盼她還能來看她,能趁機休息還能順便吃些糕點。所以此時裘心瑜苦笑着說道:“姐姐,如果現在我說,我沒下過毒,你信我嗎?”
“我信,我自然信!”然後孟婆看着裘心瑜的臉,一字一字地說道:“因為那毒是我下的,手镯也是我換的!”
還未等裘心瑜反應過來,孟婆将小蒲扇在裘心瑜頭頂扇了扇,裘心瑜一陣抽搐。抽搐過後見着孟婆,趕緊站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周身,再看看惬意自在的孟婆,裘心瑜趕緊大聲敲門,可是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麽敲門,如何大聲地呼喊,這門打不開,人也沒來半個。
孟婆扇着小扇子,說道:“姐姐,這是都想起來了。”上輩子,敖青銘一直稱呼裘心瑜為姐姐。
裘心瑜轉過身發着狂地撲向孟婆,恨聲說道:“是你這個賤人害我!否則……否則我如今會是當朝的貴妃!怎麽會落魄如此!你是妖怪!我要殺你了!”
孟婆一腳将撲過來的裘心瑜踹倒在地,站起來繞着趴在地上起不來的裘心瑜走起來,說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下場,上輩子我對你那麽好,幫助你,保護你,給你衣衫,給你首飾,可是你是怎麽對我的?下藥!害我毀容,讓我成為殘疾?”孟婆蹲了下來,捏住裘心瑜的下巴說道:“難道這輩子我不該把你五馬分屍然後扔到山間喂狗嗎?”
裘心瑜恨聲說道:“那是你笨,你蠢,你白白地有着傲人的家世,本人卻是個廢物!如果是我……我一定能踩着這登雲梯,成為貴妃,最後乃至皇後!”
“你以為你很厲害嗎?”孟婆甩開裘心瑜的下巴,站起來說道:“你不過是利用別人的善良而已,這是能耐嗎?因為這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根本不屑用的。如若是防備姿态,你算的了什麽?就像這輩子,在我的手段之下,你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就已經敗落的像一只癞蛤.蟆。”
因為近些日子裘心瑜做工太累傷了身體,再加上孟婆那一腳着實厲害,裘心瑜此時無論如何都沒能爬起來。
“毀了我的愛情,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的希望。”孟婆看着繼續掙紮裘心瑜,幽幽地說道:“你知道……你要下地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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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剛離開苦刑嬷嬷那裏,就傳出了裘心瑜暴斃的消息。
此時,在地府的彤言笑着說道:“濃霧好像又少了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