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九合一,中午十二點有二更)
第20章 (九合一,中午十二點有二更)
到目前為止,魔芋爽工作室産出的游戲都很讓人入迷。
前兩款游戲相當不錯的口碑直接讓這個在今年的仙舟游戲界看成頂流的工作室獲得了大量玩家的無條件信任(雖然只是暫時的)。
星已經算是第一時間得知一測玩家招募開始這個消息的了。
原本的她是打算直接去問霧青要個一測資格的,但是轉念一想後,她決定自己試試看能不能走普通玩家的途徑獲得資格。
試試又不違法,況且到時候真的搶到了的話還可以給霧青一個“驚喜”。
她點開網址,看到了她都沒能看到偷跑物料的官網預約頁。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開屏大圖,上頭……塞着好多人。
基本上都是帥哥,而且花樣繁多、風格豐富,看起來能夠滿足市面上絕大多數人對于美男的要求。
哪怕是星這個非常确定自己從來就沒什麽談戀愛心思、對于長得好看的人最多也就是吹吹口哨,基本不會生出什麽想談戀愛情緒的情愛絕緣體都被其中的幾張臉打動了片刻。
但是……
她轉念一想,想起來了這款游戲的核心到底是什麽。
這款游戲的男主,不說百分百有毒,至少也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含毒的吧?
到時候會不會有被這些男主的臉勾引進來的玩家,夢想着什麽甜甜的戀愛被騙進來,然後被一個上勾拳殺得心态爆炸?
星想了想這種情況,覺得也不是完全沒有發生可能。
但做為一個頗有樂子人精神,或許早晚哪天就會被阿哈收編的吃瓜群衆,哪怕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她也只能拍手叫好:騙得好,再多騙兩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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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了半分鐘的時間填寫了一些很基礎的身份信息,完成了這次一測預約,在退出填報頁面後,她的餘光在不經意間瞥到了個數字。
27544。
後面跟着的仙舟文字翻譯過來的意思是:人次已預約。
什麽?才這會兒時間就已經有這麽多人了嗎?!
天殺的仙舟人……呸,不對,應該是天殺的壽瘟禍祖!
搞什麽長生的賜福,這下好了,仙舟上人口那麽多!
星一下子的震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畢竟,預約測試資格這件事可不是比誰手速快,這是要在截止預約之後,從全部預約人當中随即抽取出幸運玩家發放測試資格的。
而《這個戀愛是非談不可嗎》的一測名額數量肯定是早早就設置了限額的。
這也就意味着,預約的人數越多,每個人被抽中的概率越低。
星看着那個在她随手刷新了下網頁後直接蹿到了四萬多的預約人數,一時間險些把牙齒咬碎。
距離工作室發布一測資格預約才三分鐘啊!
三分鐘四萬多人!
天殺的壽瘟禍祖,老子要報警抓你!
于是,當看到了這樣的數字後,她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去一旁正在泡咖啡的姬子身邊。
“姬子姐,你手機借我用一下嘛。”
姬子将手上的這一條速溶咖啡粉倒進杯子裏,這才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幫星解鎖了屏幕後遞給她,一邊又拿起一條速溶咖啡粉往杯子裏倒,一邊問:“你借我的手機是打算幹什麽?”
一句話的時間裏,星已經完成了一次預約。
她放下姬子的手機,感謝對方為自己能靠着自己的力量預約上這款游戲做出的貢獻,随後就轉身去找一旁的□□·楊了。
繼續預約!
“哦,對了姬子,你确定還要再加速溶咖啡粉嗎?再加下去就是丹恒都無法用它來磨練意志的濃度了。”
姬子:“……”
姬子:“是我喝呢。”
楊叔、三月七、丹恒。
甚至還有車廂角落裏那個流光憶庭的憶者,在發現對方其實也能掏出手機之後星就露出了非常滿意的微笑,并且借用了對方的手機。
要不是帕姆沒有星網賬號,她高低還得用帕姆的賬號來預約一個。
就這樣,她拿着六個預約名額,坐回了列車觀景車廂的柔軟沙發上,表情驕傲,自信得像是只開屏的孔雀。
六個預約名額還能抽不到她?
于是,當霧青發消息過來問她要不要一測名額的時候,她發了個豪橫的擺手表情包。
星:不用!
星:我已經動員全列車為我預約了!
星:我穩得很
霧青:……
霧青:那好吧,總之我給你留一個預約名額
星:總感覺你在嘲諷我運氣不好
星:但我沒抓到證據
霧青:沒有啦,這個預約名額是給三月七小姐的
霧青:如果她有需要的話
她和星穹列車上的開拓者們接觸不算很多,認識的只有兩個,熟識的更是只有星一個。
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對列車組的印象很好,很想和列車組交朋友。
當然,她也從星那邊得知了不少關于三月七的事情,大概知道她是個古靈精怪的少女,喜歡拍照也挺愛美,腦回路帶着幾分清奇,甚至還有一點點網瘾,雖然和星比起來壓根就算不得什麽——看起來就像是這款游戲的潛在受衆。
星想了想,回複了個點頭表情包過去。
星:好呀
她這才不是給自己留一條萬一沒有被抽中的後路。
*
“嗚嗚嗚嗚三月——這游戲我們一起玩吧——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一測!”
觀景車廂內,星噗通一聲跪在了國際象棋桌邊的紅色地毯上。
她垂着頭,灰發從臉頰兩邊落下,陰影将她的整張臉龐覆蓋。
此時的她,整個人全身上下就像是寫着兩個大寫的字:
失意。
魔芋爽工作室永遠都是很雷厲風行的。
推出游戲是這樣,制作游戲是這樣,在一測資格預約方面也是這樣。
預約的時間僅僅只有三天,然後工作室方面就宣布在已經預約了的七百多萬人裏面抽選一萬人參加一測。
七百進一,這可是七百進一啊。
星在刷羅浮論壇的時候幾乎每動兩下手指就會刷到一條關于這個比例的吐槽:
【灌水】就連仙舟公務員資格考試的錄取資格都不一定有抽這個該死的一測資格名額來得難吧?
【李濤】我當年過太蔔司面試的時候,錄取比例是五比一,之前的筆試部分總共報名的有三千來個人,但是進面試的名額也有五十出頭
……
對此,魔芋爽工作室并不做出任何回應。
星一路看着預訂人數蹿升,心裏逐漸變得沒底。
她繼續每日一罵壽瘟禍祖。
如果不是豐饒的賜福,仙舟上絕對不會有現在這麽多的人口,像是當年仙舟還沒有轉入巡獵命途的時候,那艘撞入紅巨星而失蹤的仙舟圓峤上就有着一千三百億的仙舟人。
哪怕在各種劫難過後,仙舟的人口比起從前跌了很多,但羅浮上的話,幾百億人還是有的。
……嗯,七百萬還只是因為時間太短、很多人還沒來得及得到消息預約就已經結束了之下的數字。
到了發郵件、安裝包以及測試身份碼的這一天,星等了許久,從白天等到天黑,等到帕姆吃完了最後一塊香香酥酥脆脆帕姆帕姆派,等到三月七打着哈欠将臉上的那張面膜揭了下來,她都沒能等到這封她想要的郵件。
星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然後她湊過去,問因為喝了咖啡所以現在仍然非常精神的姬子能不能把手機給自己看看。
姬子的手機上也沒有。
之前就已經把手機密碼非常大方地告訴了他,并且還把手機留在了車廂裏的楊叔的郵箱裏面同樣沒有。
敲開智庫的門,丹恒搖頭表示沒有——“說起來,既然你和那位霧青姑娘的關系那麽好,你為什麽不直接去問她要一個測試資格呢?”
星又不好說是為了自己那點特別的倔強。
她搖搖頭,轉身去了三月七的房間,三月七正在做最後的皮膚保濕,讓她自己解鎖,然後問她要不要也來一點皮膚保養。
三月七:“我們這些在太空裏旅行的,特別需要注意對自己的保養!”
星:“這時候你可以把我當成個未滿一歲的孩子——啊,果然也沒有。”
先前的接連暴擊讓她的內心其實已經逐漸接受了自己沒能搖到一測資格這件事。
她對三月七說了句晚安,回到車廂裏問了下憶者。
“沒有哦,我已經幫你看過郵箱了。”
星努力掙紮了一下:“會不會被智障ai扔進垃圾箱裏了呢?”
“沒有哦,我也檢查過垃圾箱了。”
——于是,就出現了星如今跪在地毯上,非常痛苦地對三月七說,咱們兩個能不能一起玩,賬號昵稱填你的這樣的情形。
三月七點頭:“沒問題啊,那就一起玩呗,我們還可以讓楊叔搓個投影出來,這種游戲放在大屏上玩才有意思嘛。”
星:“能全息的。”
三月七:“哦哦。”
随即她好奇起來:“人家和我不熟,尚且給了我一個測試資格,你和魔芋爽工作室的制作人關系多好啊,她沒給你嗎?”
星痛苦地捂住了臉。
“因為先前霧青問我要不要黑箱給我一個資格的時候,我說我不用,我說我靠着列車上的大家幫我預約,怎麽着也能預約上一個吧。”
臉疼。
真的疼。
“那你現在去問她要呗,應該還來得及?”
星痛苦地搖頭。
如果現在回去問霧青還有沒有剩下的測試資格可以塞給她的話,星覺得她的臉就不是被打得疼不疼的問題了。
是今後她還能不能出門、能不能和以前一樣毫無芥蒂地和霧青面對面的問題。
她抹了把臉。
“總之,我決定逃避這個問題。”
逃避可恥但是有效。
《論一個能臉接大招的堅強女人是如何破防的》
*
因為星的聲聲催促,三月七和她一起戴上了全息頭盔。
現如今,星際的科技發展已經到了能夠讓所有不在t0行列的文明感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了。
仙舟早在數百年前就考慮到了有些人特別喜歡和朋友一起體驗,不管是小說、漫畫還是幻戲,因此在整全息系統的時候,仙舟人也在系統中添加了一個同步的功能。
雖然一開始比較麻煩,尤其是在操控角色的時候,會讓全息世界裏的身體裏面塞着兩個獨立的靈魂,以至于雙手雙腳的配合堪稱剛剛擁有四肢,但只要習慣了就還好。
這會兒,星就在适應着這種和別人擠同一個身體的感覺。
而三月七則在填寫玩家初始資料。
填寫姓名這一欄,她一如既往地填上了自己的網絡唯一大名——趙相機。
接下來。
她搓搓手,聲音中的興奮完全壓不下來。
“此即,捏臉時刻!”
很少有人能拒絕捏臉這個環節吧?
至少三月七無法拒絕,她甚至在到底是點淚痣還是在鼻尖上點痣這個問題上糾結了三分鐘,最後不得不向星求助:“你覺得哪種更好看?”
星老老實實:“我覺得差不多,我其實沒那麽愛捏臉。”
三月七:“……”
三月七:出現了,能夠拒絕捏臉環節的恐怖怪物。
不過她還是非常貼心地快速完成了捏臉環節,點擊進入游戲。
一陣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将這具身體淹沒,随後,光芒逐漸消散,她們看到空間在眼前展開——這是一個天花板為穹頂,而穹頂本身則是夜空以及無數明暗閃爍的星辰的房間。
她們站在一張高腳小圓桌前,而在這張圓桌上,端坐着……
一只布偶貓。
貓貓垂下柔軟的大尾巴,尾巴尖在空中搖搖晃晃,聽到有人進入了這處空間,它那嫩粉色的舌尖從爪子上離開,很是驕矜地挺起了胸膛。
胸口的毛、臉頰上的毛、還有耳朵上的毛都很蓬松幹淨。
尤其是那雙眼睛格外漂亮,是霧蒙蒙的藍色,純粹如同寶石一般。
三月七在腦海中小聲尖叫:“天哪!它真漂亮!”
星雖然沒有尖叫,但她也确實被貓貓的美貌吸引,她問三月七:“要怎麽截屏?你可以操作嗎?”
三月七:“你等等你等等。”
她操控着這具身體的左手在口袋裏一陣亂摸,然後掏出了手機,對着貓貓就是就是連拍十幾張。
雅利洛六號和仙舟羅浮都很好,但是雅利洛六號沒有貓貓,而羅浮上的貓科動物體型都很大,三月七甚至聽星說起過景元的八卦,說他從前尚且年輕的時候曾經在街上看中了一只小白貓,稀罕得不行,買回去之後發現這貓長得夠快,而且特別愛吃肉,一頓能吃神策府一個星期的肉類儲備——小白貓竟成獅子,仙舟聯盟六将軍中知名的智将竟然被小販騙了而且還無法維護自己的消費者權益,簡直是仙舟人看了會沉默,豐饒民看了會流淚。
咳,說多了。
總之,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一只“真實”的貓咪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一時間有些過分激動也是很正常的。
貓貓安安靜靜地等她們拍照片,甚至還很配合地擺了兩個能夠拍出可以不用任何修改ps直接扔去朋友圈的照片。
等三月七和星一人操控着一只手地放下手機,它這才脾氣很好地開口:“往生的靈魂喵,我乃是無盡寰宇的唯一主神喵~這裏是主神空間,你們往生前的最後一站喵”
“因為你在上輩子行善積德,做了很多好事,攢了很多功德喵~”
“所以在你的靈魂往生去下一個世界之前,可以先對你将要去往的世界進行挑選喵~”
粉嫩的小鼻子随着貓貓主神的張嘴閉嘴而一抖一抖,更可愛了。
三月七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化了,她操控着這具身體的左手按在心髒上,噗通、噗通。
跳得好快。
雖然這種主神什麽的設定放在當代網絡小說中确實有一些俗套了,但是小說裏面可從來沒有過這種能夠伸手去觸摸的貓貓主神啊!
三月七小聲:“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嗎?”
布偶貓貓的耳朵抖了抖,然後貓貓低下腦袋:“那好吧你摸吧喵~”
貓貓主神一邊被摸耳朵撸下巴,一邊呼嚕呼嚕地說起了轉生可以選擇的世界:
“純愛的世界、陰差陽錯的世界、絕處逢生的世界、起起落落落落落的世界……”
貓貓主神擡起頭,一雙明亮得仿佛琉璃珠一般的眼睛看向三月七和星公用的這個身體。
“你要怎麽選呢喵?”
*
“我能選擇留在主神空間嗎?”
貓貓主神的內核其實是一段代碼——它是個ai,而且是個非常好的ai,它熱愛這份歡迎玩家的工作,但是也會有自己的思考。
比如說現在,貓貓主神的腦袋裏就在想:
哇,這個小姐姐長得好英氣但是好漂亮喵!
但是等等,為什麽會有人選擇要留在主神空間啊喵?
主神空間裏面出了它之外什麽都沒有喵,到這裏來的人類難道不都是想要通過主神空間去往游戲世界嗎喵?
貓貓主神的本體是一只布偶貓。
而布偶貓……在人類當中經常會收到“長的好看,但是美貌都是用智商換的”這樣的評價。
所以貓貓主神在想這些問題的時候,理所當然地宕了會兒機——不是程序故障哦,只是貓貓主神有些想不明白。
想了半分鐘後,貓貓主神發現自己大概是沒可能想明白了,于是它甩甩尾巴,沒有先說可以還是不可以,而是對着對面那個将一頭略卷的白色長發紮了個高馬尾,眼角還有一顆位置非常nice的小淚痣的高挑禦姐大美女說:“你為什麽想要留在主神空間裏呀喵?”
在貓貓主神的視野中,大美女頭上頂着“lv.1 【實名上網】”的白色字樣,而現在,“她”笑着蹲了下來,讓自己以微微仰視的姿态擡頭看向蹲坐在桌面高處、蓬松的像是蒲公英一般的尾巴貼在桌柱上頭,勾人得簡直能夠用上“純欲”這個形容詞的布偶貓貓主神。
“因為我喜歡貍奴啊。”
【實名上網】:“介意我摸摸你嗎?”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點慵懶的風情,其實和那些喜歡躺在開了地暖的地板上當睡美人的貓貓也沒什麽區別。
至少貓貓主神自己很喜歡。
今天,是游戲開門迎客的第一天。
然而貓貓主神已經被很多人提出了能不能摸一摸的要求。
貓貓主神是脾氣很好的一只貓貓,在粘人乖巧方面和現實中的布偶貓沒有任何區別,任何要撸撸摸摸的行為它都不會拒絕,于是這會兒它也低下頭。
“好吧,但是你要輕一點,如果勾到了我的毛,我可能會痛哦喵~”
【實名上網】搖頭:“我保證,絕對不會的。”
“她”伸手在貓貓主神的下巴上撓了撓,然後問:“你能給這裏添把椅子嗎?正好讓我坐坐。”
貓貓主神還沒有被這樣要求過。
但是,寫在程序裏的設定讓貓貓主神擁有在這片空間中為所欲為的能力——只要它為所欲為的目的不會對玩家造成傷害、不會對它自己造成傷害,以及,不會讓玩家之間互相傷害。
所以,一把椅子而已,貓貓主神當即實現了【實名上網】的願望。
它甚至還将這把椅子設置成了一把寬大的、有扶手的、坐上去一定特別舒服的豪華椅子。
【實名上網】坐在了椅子上,“她”露出了非常放松惬意的表情,貓貓主神被“她”抱在了膝蓋上,手指修長、指節分明,總之就是非常好看的一雙手在長長的、柔軟的、溫暖的絨毛上撫摸着。
別說,技術手法是真的很好,貓貓主神輕而易舉地就被“她”撸出了表達喜歡的呼嚕呼嚕聲。
【實名上網】閉着眼睛,嘴角微微上翹。
“喜歡嗎?喜歡的話,不如就把我留在這裏,專門為你撸毛吧?”
貓貓主神:“這個喵……這個喵……”
它想說自己還有工作要做。
但是被撸的感覺确實好好啊!
貓貓好喜歡。
貓貓還想要。
“那、那好喵,那本主神宣布,你從今往後就是本主神最好的朋友喵,你是被邀請到主神空間來做客的喵~”
貓貓主神說完這段話,迫不及待地将尾巴也貼進了【實名上網】的掌心。
這邊也撸撸,貓貓主神不是真正的貓咪,貓貓主神被撸哪裏都很喜歡!
同游戲主神空間中的模樣相似,現實中的【實名上網】也跟着惬意地閉着眼睛,嘴角往上揚起一個代表着美夢的弧度,享受着這上班午休時間難得的閑暇放松。
雖然因為朔雪的緣故,景元并未再養除了那些自己黏上來的團雀之外的寵物,但是在有貓可以撸的情況下,這豈有不撸之理。
更何況,這還是仙舟上已經多少年不見的正經貍奴——不會長大成獅子還搶走主人原本的葷菜份額的那種。
貓這種東西,就像是來自星穹列車的奇兵,有了就用,見了就撸,絕不嫌多。
他保持着這樣愉快的放松狀态,一直到午休快要結束,青镞從外面走進來。
青镞:“喲,還戴着全息頭盔呢?這是玩上了?”
青镞看了看景元面前的長案:“往日午休的時候,将軍都在抓緊時間處理公務,今天怎麽變得有閑起來了?”
主神空間內的【實名上網】将貓貓主神放回桌上:“抱歉,我在現實中還有事做,只能等下班之後再來找你。”
貓貓主神認為,既然它并不是個會寂寞的貓貓,那麽這位玩家來不來主神空間其實對它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但是,服務玩家是游戲世界的根本底層邏輯喵!
所以貓貓主神歪了歪腦袋:“好呀喵,你随時來玩喵~”
景元摘下了全息頭盔。
他開了聲音外放屏蔽,但是架不住全息頭盔最底部有一些透明的區域。
所以青镞勉強靠着讀了點嘴唇動作,判斷出了“主神空間”這幾個字。
青镞震驚:“你居然還在主神空間裏?那不就是個游戲開頭的過場動畫加選擇嗎?”
而且就算選擇了不同的世界不也還能在做完了一個世界的劇情之後跑到另一個世界去體驗不一樣的世界觀嗎?
就算選擇困難症也不至于在主神空間困那麽久——啊,等等。
“你該不會是沉迷撸貓了吧?”
景元還能有些什麽愛好,青镞甚至不用腦子就能想到,而且景元這人從來對不走平凡路這一點不甚在意,所以說如果他進入一款全息乙女游戲的目的是為了撸貓的話……
如果是景元的話,這倒也還算正常。
青镞:“……行吧。”
景元将全息頭盔放在一旁:“符卿總是覺得我這個年齡的老人應當退位讓賢,頂多被返聘成雲騎軍教習,讓我退休後仍然可以拿一筆能過上舒坦生活的薪資。”
他嘴角那種讓人看了就下意識覺得安心的笑始終沒有放下:“……建木災禍已除,幻胧也已然逃竄,聯盟必然會對反物質軍團做出報複,但這也還需要時間籌備。這段時間仙舟上的重建工作交給她多多歷練也沒什麽不好,說不定哪日,我就真的退位讓賢了呢?”
“況且,丹鼎司不是也還說,我的身體尚未完全恢複,能少勞動就少勞動些,我這可是在遵循醫囑,謀求可持續發展。”
景元說話總是很好聽的。
但是這話翻譯過來其實挺流氓的,大概意思是:不算那麽重要的瑣碎事情都讓符玄去幹,我擺爛。
景元:“——如此,我可不就有時間休息休息了?再說,這游戲還是青镞你推薦給我的。”
青镞:“是啊,所以我現在有點後悔。”
但其實也沒有那麽後悔。
“那只貍奴是挺可愛的,我也喜歡。”
青镞:“不過我給你推薦這款游戲,其實是因為我在上班的路上過了段劇情,我覺得我玩得很爽,你應該也會有點興趣。”
現在距離午休時間正式結束還有一會兒,神策府侍衛們都還在外頭的恒星光芒下散步消食,青镞也不想加班,于是從旁邊搬了把椅子過來之後就開始慢慢說她的游戲體驗。
“我選擇的是一個陰差陽錯的世界。”
青镞回想了一下,然後開始簡潔地概括起她體驗到那個世界來。
“那個世界的背景,差不多就是仙舟沒有啓航的古國年代。哦,對,也和古國一樣,都是短生種。”
仙舟上的持明族同仙舟人已經一起居住了太長的時間,以至于仙舟的持明族人對古國的歷史也頗為了解。
因此,青镞雖然是持明族,但在代入這個背景的時候意外完全沒有代入不進去的問題。
“我的身份是一個曾經很鼎盛的将門的後代,祖父和父輩都是抗擊敵國的英雄,但因為常年戰争,你也懂的,總之現在我就是個孤女,除了滿門英烈、對我家忠心耿耿的十萬大軍以及府庫裏面的海量金銀珠寶之外什麽都沒有。”
景元:“……”
景元:“這怎麽能叫什麽都沒有呢?”
景元露出了震撼的表情,雖然對于仙舟這種龐然大物來說,十萬人口算不得什麽大數目——畢竟光是個游戲預約就有多少人了。
但有點常識的都知道,十萬這樣的數量,不管放在什麽時候都是能起到相當大作用的一股力量。
景元:“就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一個不會游泳的短生種吧?”
青镞聳了聳肩。
“總之開局的時候,我正在被人欺負。”
——青镞的意識睜開雙眼。
她看到面前比起當下講求風格複古的仙舟更傳統的花園,還沒來得及就這很有美感的園林搭配做出些什麽感慨,就聽到很是嬌縱的聲音響起:“你看她呀,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是陳年的舊款式,頭面也是舊的,哪有什麽世家小姐的樣子?”
青镞:“……”
說實話,在神策府當策士長那麽多年,她也從一開始的會認真打扮自己,務必力求讓自己看起來也像是個精英變成了想怎麽穿怎麽穿。
有實力的情況下不會有人過度評判你的衣着的,如果有,那就送對方一發粒子流。
只要能從物理層面上消滅那個對她評頭論足的人,那麽評頭論足的聲音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但青镞其實也不是較真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玩游戲,而且這款游戲甚至就連打的廣告上都标注了:有些劇情線畫風古早,不喜歡相關風格的建議避雷。
——事實上,魔芋爽工作室非常認真地貼出了很多避雷,他們這一次是真的玩得很花。
青镞不在意古早,她是仙舟隐性樂子人,有什麽東西都能吃一口。
這會兒在聽到這句話後沒有立刻做出反應是因為她,她被這游戲文案在古早方面下的功夫給震驚了。
這味真的很沖。
很有她小時候,大概十三四歲吧,年少無知地偷偷摸摸縮在被子裏看的那種小說味。
當年她被這種小說騙了很多眼淚,甚至還想過如果自己是這些虐戀小說中的主角又會如何如何,現在的她只想一鍵删除過去的自己。
正當青镞因為被喚醒了古早的回憶而羞恥得腳趾扣地的時候,對面又開始嘲笑她的頭面。
青镞:“……”
對面:“就你這個樣子,也配當太子哥哥的未婚妻?我要是你啊,自己也就羞死了。你要是現在去向皇上請求,說自己配不上太子哥哥,自降為妾的話,還能給你們國公府保留幾分顏面——”
景元咳嗽了一聲。
“你模仿反派說話的樣子過于形象了。”
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的這位策士長從前到底吃了幾斤這種她口中的古早小說。
青镞:“不要打斷我,讓我說完。”
她接着講述了太子是怎樣在那些穿着打扮确實不錯的貴女們一句接着一句嘲諷她的時候站在遠處,等那些人離開之後才走過來,輕聲對他說他最愛的人是她,但是現在他的太子之位并不穩固,所以為了防止他奪嫡上的老對手大皇子對他的弱點下手,只能裝作對她沒什麽愛意。
太子深情款款,垂眸隐忍,說在他登基之前只能苦了她。
青镞:“話都說到這兒了,我都能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會怎麽發展,在娶了我之後還要娶別的側妃過門以利用她們家中的力量,一邊說着愛一邊臨幸其他妃嫔還放縱他人欺負太子妃,哪怕成了皇帝也還是這副軟弱的樣子,甚至還會逐漸愛上別人一直到人死了或者假死跑路了才終于五雷轟頂地意識到天哪原來我這麽愛。”
景元:“……”
景元沉吟:“我記得你曾經對開拓者造過謠,說我、彥卿都是說相聲的對吧?要不今年神策府年會上,你去說個相聲吧,口條當真不錯。”
青镞:“。”
青镞用死亡的眼神看着景元。
景元笑笑,将蹦到他肩膀上來的一只小團雀托在掌心:“然後呢?我不信你會按照原本的劇情來。”
青镞在說起這些套路的時候簡直是在咬牙切齒。
讓她按部就班地将這套劇情跑一遍,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青镞:“然後我就對他說,殿下您現在之所以會儲君之位不穩,完全是因為您在朝堂中勢力不大,所以您需要擁有更大的力量去和大皇子抗争。”
“但是同時,做為一名太子,儲君的地位永遠都是朝堂之上最難拿捏的,因為太子未來會成為皇帝,所以為了江山永固,太子手裏必須有一套官員班底,好熟悉未來當上皇帝後要怎樣操作;但是這一套班子确确實實是在分掉皇權,太子越強,就越是會被皇上警惕,因此勢力不強也可以算是一個優點。”
“然後我就建議他和我退婚,我回到軍中,接管十萬大軍,負責守衛邊疆、開疆拓土提升聲望。表面上看起來我們已經沒有了瓜葛,不會引起皇帝的猜忌;但是背地裏這支軍隊就是屬于太子的,他完全可以放心。”
“他信了嗎?”
“他信了。”
青镞:“他不僅信了,還興沖沖地當場幫我說好話去了。”
景元笑出了聲:“這算是什麽,放虎歸山,縱龍入淵?”
青镞:“些許嘴上功夫,不足挂齒。”
這種看人說人話,看鬼說鬼話,把對面給蒙得跟着自己賺,被賣了還要幫她數錢的能力,其實是從景元這兒來的。
畢竟景元的嘴皮子才是真的溜,如今十王司關押的那些最為罪大惡極的囚犯中,還有一個是被景元用武力手段之外的辦法弄進去的,直到現在都還對“景元”這兩個字有着很強的ptsd。
——說回青镞這邊。
老皇帝大概是覺得區區一個弱女子成不了事,于是倒也沒有拒絕。
她靠着太子的背書,一路安然無阻地來到了軍中。
如果是普通的孤女,那麽在一路往上爬的過程中肯定充滿了艱難險阻,諸多挑戰。
在古早文中,這或許就是女主和其他男二男三男四們發生糾纏的導火索了。
但是青镞是誰?
她可是神策府的策士長,手上的功夫雖然在雲騎軍中或許只能算是個中上,但在雲騎軍中中上的水平搭配上頂級的謀算能力,她想要讓十萬人的軍隊對她俯首貼耳那都不是事。
甚至一兩場廟算千裏的戰打完之後,她在軍隊中直接就有了巾帼賽過英雄,此女更勝其爺的說法。
外寇入侵,她就揍外寇;邊城窮苦,她就大力發展基建……當京城中正在九死一生地奪嫡時,青镞已經完成了對邊關的建設——當太子好不容易從一衆不好惹的兄弟中拼死殺出,虛弱地登上皇位時,她已經在自己腦袋上寫了九個大字以表明态度: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再往後就是些很常見的争霸天下的戲份。
她按照古早文中的男主套路,在外公布了一份檄文,上面歷數那位現在高坐在皇帝寶座上的男主當初還是太子的時候,為了坐穩這個太子的位置都是怎樣對他的手足下手的。
這份檄文不說十分真實,至少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胡編亂造。
但是,剩下那百分之五的真實——也就是新帝的兄弟們确實被他殺了個落花流水一幹二淨斬草除根,以及他的爹的死背後都有他的影子,就已經足夠讓這份檄文傳遍天下了。
青镞:“頂着他前未婚妻的名頭,意味着我知道足夠多關于他的秘密;多年來一直保家衛國、而且當初還主動和他解散了婚約,這證明我和他不是一路人,當時還是因為看不下去他的行為才離開;這會兒揭露這些則是心中正義終于讓我看不下去。”
名正言順這四個字,被她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輿論影響、順應民心這個把戲,也被她玩得爐火純青。
總之,等她将劇情推進到這裏的時候,古早味這時候已經消除得差不多了。
頂多就是她那前未婚夫,如今的前朝末帝後宮中的幾個姑娘尚且沒能看明白人世間的情情愛愛。
景元鼓掌:“不錯,這的确是你的風格。後來呢?”
青镞:“我現在玩到登基的劇情,後面治理天下的部分還沒玩呢。”
她打算等政通人和了,就多找幾個美男入宮來,好歹這也是個戀愛游戲,要是一點感情戲的戲份都沒有那未免也太對不起游戲的分類了。
當然,其實她覺得那個原本的男主……雖然她甚至一時間想不起來對方叫什麽名字了,但是她還記得對方的臉。
單單只看那張臉的話,其實他還是很好看的。
畢竟也是魔芋爽工作室找了特別擅長設計美男的畫家,一點一點磨出來的臉和身材。
她雖然已經将這位前朝皇帝扣押了起來,并準備等到人們已經不再關注這位先帝,就把他弄死以絕後患,但她決定要在民間找兩個樂意入宮的,長相也和這位先帝相似的男子。
主打就是一個:她和先帝,本來也應該是伉俪情深,但先帝被權勢沖昏了頭腦,弑兄殺父,她這才不得已斷情絕愛,為天下正本清流。
青镞點點頭,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想來,屆時游戲裏的歷史中,我應該會有個很好的名聲吧。”
景元:“誠然、誠然。”
神策府這位策士長的水平,一直都是非常在線的。
先前之所以沒能過分彰顯出來,是因為雲騎軍要麽打碾壓的仗,要麽就是去啃計謀未必有用的硬骨頭。
真要是遇到了需要青镞出謀劃策的時候,仙舟其實會更偏向于給帝弓司命他老人家發個坐标,然後迎接光矢從天而降,直接将敵人連帶着他們所在的坐标從宇宙尺度上抹去。
因此很是難得的,這回青镞玩了個爽。
“總之,我現在對這款游戲很滿意。”
青镞挺胸,那雙往日裏總是顯得很平靜的眼睛現在藏着幾分愉悅的笑意。
“否則我怎麽會安利你讓你玩呢?”
今天早上上班到崗的時候,她可是剛放下背包就對景元說起了自己在前來神策府的公交星槎上體驗到了很不錯的劇情。
而現在,她也很想說服景元去體驗一下除了主神空間之外的游戲部分。
青镞:“雖然《這個戀愛是非談不可嗎》名義上是一款戀愛游戲,但我覺得或許你可以把它當成一款用來偶爾放松一下自己的……娛樂?”
景元:“……或許吧。”
青镞皺眉,對于他這副懶懶散散,一看就是敷衍的模樣有些不解:“你不喜歡這樣的劇情發展嗎?我覺得很爽啊——我記得你還說過,你小時候想當巡海游俠,那不就是個爽到家了的工作嗎?”
景元嘆了口氣:“你看,我的工作是什麽。”
青镞:“将軍……嘶。”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景元攤手:“是啊,你看,我平日裏的工作就是将軍,進了游戲還要當将軍,甚至可能還要繼續往上爬,成為元帥或者皇帝——到時候要處理的麻煩事就更多了,我這到底是在玩游戲放松呢,還是在加班?”
青镞:說得很有道理。
至少她選擇點了。
他們聊的這會兒,下午上班的鐘聲也在神策府內外響起。
随着浴鐵他們都回到了崗位上,青镞也開始收拾今天下午自己要幹的那些活。
但她收拾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麽,擡頭:“哦對了将軍,我從二手市場上給你買了個號的事情,你別對外說——總之,你最好別讓人知道你在玩這款游戲。”
景元:“有何不可?”
青镞:“這游戲設定了初始性別,您進去之後不就性轉了嘛。”
青镞:“總歸是有點不太好的。”
到底為什麽不好,青镞沒說。
但其實并不是因為擔心有豐饒民之類的敵人借此侮辱景元。
畢竟景元長得好看,甚至還被傳過靠臉上位這樣離譜的說法,他們神策府上下都已經習慣了,甚至整個仙舟羅浮上的仙舟人都已經能熟練地把這些謠言當笑話看了。
問題其實在于景元的人氣。
從前偷拍的關于他的照片就已經流傳得滿市井街巷了,她曾經在二手市場上看到過一張拍的很好的照片,價格被競拍到了她一個月工資那麽高。
青镞當時都差點想要加入這門偷拍的行業,讓自己在本職工作之外賺點外快。
而現在,她非常清楚,按照景元的習慣,他必然會懶洋洋地選擇直接導入自己日常的形象讓系統生成一張臉。
那麽……性轉後的将軍照片能拍出多高的價格?
一想到這下不僅僅是女性以及部分的男性會參與競拍,應該說或許全仙舟的男男女女只要還沒到快要魔陰身發作的年紀應當都會樂意在競拍中摻合上一腳,青镞就覺得……
不了不了,還是不了。
她的金錢抗性并沒有那麽高。
不要用這樣發財的機會誘惑她,她會當真的。
*
星和三月七進入游戲也已經好一會兒了。
她們兩個合計了一下,決定給自己上上強度,于是直接選擇了傳說中地獄開局,九死一生的世界。
這是個仙俠世界。
不是仙舟聯盟這種,本身有着丹腑這種儲能器官,身體素質能夠和普通豐饒民掰掰腕子,還将科技點到了人均飛升的程度的仙俠世界。
而是那種築基期啊、金丹期啊……甚至元嬰被殺就會死,不能和步離人的巢父似的被砍斷腦袋幾十遍都不死的仙俠世界。
星:“……确實,我感覺到了這具身體突然就變得孱弱了。”
對于一個被正面一槍捅穿,幾秒鐘後還能毫發無損地站起來然後單挑可可利亞的強者,她覺得面前這個甚至還在練氣期的身體多少是有些讓她發虛了。
三月七……
做為列車組上三小只之一,當星和丹恒都被捅過然後現場強化後,她其實也很是擔心自己哪天會被捅,于是已經非常認真地開始練習起了用六相冰給自己制造護心鏡掩心鏡之類的局部铠甲技術。
而現在用不上冰的她,也覺得自己虛弱得一匹。
兩個人合計了一下,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變強。
只是不等她們思考出在這個世界要如何變強,原本安靜的房間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下一秒,外面的人直接推門進來。
那是個五官普通,但因為臉上有很大一塊長着毛的黑斑,所以直接從普通跌到了醜的男人。
他手中提着一盞燭燈,反手把門關上了。
他把蠟燭放在一只木箱子上,搓搓手:“妹子,反正你明天也要被賣去孫府了,活不活得下來還兩說呢,要不在走之前,和堂哥……嘿嘿,就算死了,也好當個知人事的鬼,對不對?”
三月七:“啊?”
純潔的三月七小姐沒聽懂。
星倒是聽懂了。
做為會從霧青那邊進口擦邊乙游的玩家,她對這種相對隐晦的說法敏感得很。
星:“卧槽,一上來就那麽勁爆啊!”
但是有一說一,開局遇敵,用來調動玩家情緒,确實是非常好的一招。
眼看着對方即将伸手碰到她和三月七共享的身體,星來不及回答三月七這到底勁爆在哪裏,在腦內大喊一聲“阿七,身體控制權交給我”,然後擡起一直都由自己都意識負責支配的那條腿,猛地對着這個男人的下身,雙腿中間的某個脆弱部位踹了過去。
雖然身體素質變差了。
從一棒球棍一個擁有物理弱點的繁育蟲變成了只有練氣級的柔弱少女,但是在出招的淩厲、眼界的毒辣等和面板沒有關系的方面,星仍然是非常強的。
笑死。
面板差關我操作乘區什麽事,一級角色,只有一滴血,仍然能夠單殺滿級boss——這就叫操作;
面板差又關模拟宇宙的祝福什麽事,一級強度,行跡沒有,就連光錐也沒帶上,照樣可以靠着一個個強度逆天的祝福成功殺到最後——這就叫模拟宇宙中的你再不強大就廢了。
她一腳踹得穩準狠,對方将蠟燭放在了一旁,黑燈瞎火的沒看太清,并且,就算真的看清了也沒什麽時間閃避。
正中紅心!
三月七此時已經将身體全面放給了星來操控,她在走位以及反應速度上确實比星要慢一點,這種情況的确更适合讓星來輸出。
那個臉上長着帶毛黑斑的男人猛地彎下腰,劇烈的疼痛讓他一開始甚至無法大聲喊出來。
他護着被踹到的部位,倒吸着冷氣,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倒了下去。
星才不管那麽多,她又是一腳踹開房門,對着屋外看了兩眼,尋找着合用的武器。
當然啦,這種晚上不點油燈,就連蠟燭都用得很小心很寶貝的家庭裏,是不可能有什麽對她來說很順手的武器的,這一點星心裏非常有數——
等等。
她的餘光瞥見了放在牆角的東西。
那是,一根拖把。
看起來不怎麽幹淨,但是勝在柄長而且自帶一些魔法攻擊。
另外……說得好像星就很在意髒不髒一樣,她可是可以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毅然決然将手臂伸進垃圾桶中掏掏掏的人啊!
她猛地操起這根拖把,回到房間裏,一個秦王掃六合接龍卷風摧毀停車場,将拖把掄出了大擺錘的呼呼風聲。
拖把尾端的布條帶着茅廁裏的污水就這樣甩到了那人臉上,好似無數個濕答答的耳光。
星握住手柄最後一端,前前後後多下捅動,将布條甩得飛起:“好髒一張臉,好臭一張嘴,我給你洗洗幹淨。”
男人或許在先前被踹了一腳的時候,心中還會生出些什麽“臭娘們也敢這樣對我,原本還打算溫柔點,現在你給我等着”之類的想法,但是現在……
他都快被拖把上的布條、污水以及那股來自茅坑中的臭味給弄窒息了。
如果給他一個重來的機會,疼痛持續綿長而呼吸不繼,随時都覺得要吐出來的男子一定會退避三舍并從此繞着這位他口中的“堂妹”走。
他跪了下來。
在星終于收回拖把,像是要給他一個開口忏悔機會的時候,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膝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實實在在。
“姑奶奶,收了神通吧!”
星:“……”
三月七:“噗嗤。”
應該讓負責寫文案的、訓練npc相關ai的游戲制作者們收了神通吧。
男人:“我、我也只是看你明日就要被賣去孫府,說不定要被孫家挖了你的天靈根給他們家那位小姐用,我才、我才想着在你……”
他原本想說的話是“死之前來受用受用,否則就沒機會了”。
但是看到星那雙淩厲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握在手中如同神兵一樣的拖把後,他将這後半句給咽了回去。
星仍然沒什麽表情。
三月七已經在腦海裏罵開了:“什麽玩意啊,把家裏的女孩子賣掉換錢,連孩子死活都不管嗎?”
三月七氣得哇呀哇呀地叫:“你得給這家人點顏色看看!”
“放心,我會的。”星仍然面色平靜。
但她對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說的卻是:“你滾吧,再被我看見你,我打斷你腿——三條全部打斷。”
三月七雖然不明所以,但她對星很信任,重新占據了身體一半的掌控權後,她摸了摸下巴。
“……他說你明天就要去孫家了,這個孫家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們兩個欺負欺負普通人還可以,但是要和真正的修士幹起來應該還差了很多吧?”
“我們要不要逃跑啊?”
星:“我覺得不用。”
星分析說:“他剛才說,孫家或許會挖了我們的天靈根,給孫家小姐用,這句話信息含量還蠻大的。首先是我們現在用的這具身體——好了好了我知道她叫趙相機了,趙相機的天賦很高。”
“其次就是,孫家如果想要天靈根,那麽他們勢必有着能夠培養好天靈根的勢力,或者門路。”
星:“我們不知道要如何利用這份天賦,現在當然要富貴險中求,賭一把我們能夠在孫府撈到足夠多的好處了。”
三月七摩拳擦掌:“不錯诶,我喜歡,這種高難度高挑戰的游戲最有意思了!不愧是九死一生的劇本,好刺激啊!”
不知不覺間,她們倆已經徹底忘記了這原本應當是個乙女游戲,而完全把它當成了一款求生游戲。
她們在這棟屋子裏搜羅了一段時間。
原本是打算找找有沒有有用的東西,搜羅出來之後發現,雖然零零碎碎的東西有很多,但是能派上用場的屈指可數。
于是星從廚房裏拿了把菜刀,別在了腰後,然後又拿起了拖把。
相比起菜刀,她覺得還是拖把更好使。
将幾顆零散的碎銀子以及銅錢裝進口袋後,她們又一次聽到了腳步聲。
這一次是在屋子外頭的,不止一個人,聽起來略有幾分雜亂,期間還混着些許些許咒罵聲:
“叔,那小妮子膽大包天……”
“……嘿,反了天了她,我來教訓她……”
三月七:“看來剛才那個家夥挨了頓打,是一點都沒記住教訓啊。”
星抄起拖把:“沒關系,有我無敵的棒球棍在。”
三月七:“指拖把為棒球棍什麽的你夠了……”
話是這麽說,她還是由着星将拖把扛在肩膀上,就像是先前每一次面對敵人時一樣。
門被踹開了。
外面那幾個一身酒氣,嘴裏罵罵咧咧的男性在剛才被糊了一臉拖把水的“堂哥”的慫恿下,朝着站在房屋中央的少女走來,走近上來後,擡手就是一巴掌要抽到她的臉上。
但是拖把比他的手更快。
後發先至的拖把直接怼在了這人臉上,星一套連招非常熟練且絲滑,她的拖把怼在對方臉上,然後借着那許多的布條帶來的摩擦力,将拖把往旁邊一擺,徑直将這個人抛向了一邊。
他帶着滿頭剛補充的污水砸在了一張椅子上。
三月七:“說起來……聽他的語氣,這人該不會是我們倆這局的爹吧?”
星:“……我覺得你猜得沒錯。”
兩個人齊齊沉默了片刻,都覺得,這一次确實是哄堂大孝了。
果然,在她們将那男人甩出去後,那些堵在門口的人一個個的全都破防似的開口大罵:“孽畜!你怎麽能這樣對你爹,孝義一事大過天——”
星懶得聽他們說話,拖把猶如長槍一般朝着前方刺出:“還有誰想要試試?”
……
“要不是六相冰不在身邊,我就應該把房子給凍起來的。”
拖把戰神扛着自己那帶着附加魔法攻擊的長槍離開了家,而此時,戰神的腦內,三月七發出了心不甘情不願的聲音。
“就這樣只是揍一頓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那幾個傻逼,還堂哥呢,還父親呢。
哪有在堂妹前程無限迫近死亡的時候還想着要自己爽一把的堂哥?
哪有連侄子要黑燈瞎火地猥亵女兒都站在侄子那邊,甚至還要給女兒一巴掌的父親?
三月七:嘿,tui!
他們不配!
“但如果放火燒了房子的話,容易牽連到這條街上的其他人。”
星嘆了口氣。
這也就是為什麽她們只是把那幾個傻逼給揍了一頓就放走的原因。
雖然感覺很憋屈,但……也就只能這麽辦了。
“等我們力量再強大一些,我們就回過頭來好好教訓一下這些家夥。”
三月七終于不再控制着腦袋轉向身後,不再去看那棟外表看起來還有點破破爛爛的茅草屋:“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孫家嗎?”
星:“對,我們去孫家。”
孫家對于這個直接找上門來、甚至連賣身的錢都不要了的天靈根少女表示了歡迎——當然,在背後,孫家的那些仆人們對着“趙相機小姐”指指點點,猜測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孫家又不是什麽好地方,她自己自投羅網上門……該不會是把原本應該長腦子的能量都送去培育靈根了,這才養出來一根天靈根吧?
孫家的劇情其實也很狗血。
一開始,孫家的目标其實和那所謂的“堂兄”說的一樣,是打算挖了玩家的天靈根,去換給自家那個病病怏怏、靈根極差的小姐的。
但是,正當玩家在孫家的招待下吃着“斷頭飯”的時候,她和孫家那位天之驕子的大少爺撞了個四目相對。
因為臉好看,也因為天靈根,總之基礎條件過硬導致了孫家大少爺對這位貧民天才少女一見鐘情。
但是他這種修仙世家的大少爺怎麽可能會認清楚自己的心,和女主發展一段正常且健康的愛戀?
當然不可能。
所以,孫大少爺就只是向父母找了個借口,說天靈根将來必能成大事,與其給好逸惡勞、絕對不可能認真修煉的小妹浪費,不如留在這個天才的身體裏,将來還能成為他的助力——他就這樣将玩家要了過去。
星摸摸下巴:“按照我對小說套路的了解,這應該就是這位孫大少爺給主角人生最初的溫暖和光明——他應該是個男主。”
三月七翻了個白眼:“這還用猜嗎?你看他的建模,這頭發,這睫毛,這不比其他角色的建模來得優秀?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是男主了吧?”
星:“……。”
星很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我這是推理,推理!”
“趙相機”小姐并未拒絕孫大少爺的邀請,畢竟,這是當前情況下她可以獲得的最佳修行條件。
她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孫大少爺的伴讀,享受着幾乎可以說是僅次于孫大少爺的修行條件,甚至在半個月後和他一起被送去了天下最好的五大宗門之首,道門。
道門之前衆生平等,只要過得了招生考核誰都能上,不論身份地位,而星猜測,按照古早虐文套路,這會兒就該是女主念着男主保全了她的靈根之恩,帶着男主一路過五關斬六将,最後還把男主推成了第一名。
傻逼才這樣報恩呢。
她讓三月七暫且讓出身體控制權,努力醞釀出了個感激的表情,握住孫少爺的手:“公子,承蒙公子相救之恩,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讓公子在宗門內一路順遂平安地扶搖直上的。”
十分鐘後,她以道門成立以來最快的速度通過了考核,直接破格被掌門招收為了大弟子,一入山門就有了年輕一輩大師姐的極高聲望。
孫少爺做為吊車尾,勉強進入道門,但也只是個外門弟子。
他非常震驚且不敢置信地看向“趙相機”:“你不是說好、不是說好要幫我的嗎?”
在考核關卡內,他還沒來得及讓她和自己一起走帶帶自己,就眼看着少女的背影一路往前,快速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你這算什麽幫我!”
就算确實一見鐘情,但這種輕薄的情意能夠讓他在能夠做主的時候輕飄飄地免去對方的死亡,卻不能夠讓他在自己的利益,或者說他預期中自己本該獲得的利益受損的情況下仍然保持着良好的世家子風度。
星和三月七在這個問題上保持了相當的一致。
她們異口同聲——于是“趙相機”小姐的開口也比起其他時候都要更直接,沒有中間那個像是思考一般的停頓:“但現在我是宗門大師姐,有我罩着你,你難道會吃虧嗎?”
不會吧不會吧?
這麽大樹底下好乘涼的事情難道還有人不想要的嗎?
星:“如果您不想要這份優待,一定要在困難中自己奮鬥成長,那我也不好拒絕,畢竟天将降大任于是人嘛,後面懂得都懂。”
三月七:“就是就是。”
——還好她的這句是在腦中說出來的,否則宗門新招的大師姐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心魔或是被人寄生了這樣的猜測大概很快就能傳遍整個修仙界。
“趙相機”小姐就這樣自己成為了龍傲天,并且很快遇到了第二個男主。
該男主出現在道宗後山,出場時呈重傷狀态,衣袍帶血,面容蒼白但五官昳麗。
已然暈了過去。
三月七和星分別從建模以及推理兩方面确定了他男主的身份。
并在看到這個人的第一時間……
一同提高了警惕。
這種劇情裏面,男主能是什麽好東西?
但是一般來說這種男主往往實力還挺強的,如果她們倆想要安全點過了這段劇情的話……
星直接捏碎了從掌門那邊拿到的命牌。
笑死,如果是一般的弟子,或許會連使用宗門內給的信物召喚長輩打手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現在的“趙相機”豈能是一般池中物?
這可是掌門收的第一個弟子,是宗門年輕一代的大師姐,是整個道門從上到下捧在手心裏的不管是天賦還是悟性都絕頂一級的天靈根天才!
這種當做下一任掌門培育的弟子,手裏拿的東西能一般嗎?
當即掌門就被召喚過來了,幾百碎了但還是美少女模樣的掌門看着面前這個躺在地上的花樣美男,露出了個冷冷的笑容:“我說怎麽找不到你,原來你躲在這裏,妖域的少主——仗着自己遁法出衆就來我道門所轄之地偷竊靈脈,你在拿靈脈的時候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到我手裏?”
掌門本來就能按着妖域少主打,只是因為對方天生來的天賦遁術速度太快,以及身上還有很多從妖域帶出來的護身法寶,這才能從她手上逃脫,更別說這會兒他傷勢極其嚴重,而掌門則氣定神閑了。
掌門将妖域少主用捆仙鎖綁了,收進了空間玉佩中,然後拍了拍“趙相機”的肩膀:“不錯,你做得好。”
這次負責控制“趙相機”的嘴的是三月七。
三月七看着掌門那欣慰的表情,怪不好意思:“咱、我也沒做什麽嘛。就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掌門:“運氣好,那也是你的運氣,別忘了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總之,這一次你協助宗門抓住了妖域少主,算是大功一件。”
她臉上露出了個和容貌看起來不太适配的慈祥笑容:“我就知道,你這小姑娘以後一定能成大器。”
于是,原本已經是年輕一代中大師姐的“趙相機”,又被送去了宗門修煉用的秘境,在裏面修為一日千裏,再出來的時候,俨然已經從剛入宗門時的練氣期變成了金丹後期,很快就能變成元嬰老祖了!
而此時,那位本為男主的孫少爺,尚且還在築基初期,算是外門弟子中進展中不溜丢的。
星對這種除了臉之外一無是處的家夥只有一個評價:
這是怎麽當上男主的?就純純吃軟飯嗎?
孫少爺同她見了一面之後,非常清楚地意識到當年自己一見鐘情的少女早已是今非昔比,他從心中怨恨轉而失魂落魄了一段時間,随後,世家子出身的算計天賦讓他開始如同好友一般和“趙相機”相處——不管怎樣,他和對方總有個善緣,将來對方功成名就,對孫家也是一件好事。
就這樣,原本的青梅竹馬男主,以及天降的妖孽風男主,全部就此宣告殺青——屬于他們的感情線到這裏就徹底終結。
“一般來講,我覺得這個故事線裏應該有四到五個男主。”
星搬出了經驗之談,畢竟市面上最火的那幾款乙游的男主數量都在這個區間——當然,不管是超過還是不到,也都很正常。
她預言:“我有種預感,我們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遇到下一個了。”
三月七:“你游戲玩得多,我都聽你的呗。”
果然片刻之後就觸發了新的任務。
掌門師父:“我道宗與其餘四大門派balabala……你天資聰穎,修為也算是不錯,又是年輕一代中的大師姐,這次去大比就由你帶隊吧。”
這是一場全修仙界正道方面少年修士的大比,就像是很多文明都有的那什麽高等學校招生全文明統一考試一樣,只要年齡達标外加水平沒有太差,連築基期都沒有到,就都能參加。
這一次的大比,選在了一處秘境之中,秘境限制進入者到修為在元嬰中期以下。
其實在不到一百歲年輕一輩中還沒有出現元嬰期,之所以留了一定的餘地是因為考慮到了“趙相機”臨場突破的可能性。
總之就是非常嚴謹。
但是再怎麽嚴謹的設計,都不可能就這麽按部就班地走完——這可是游戲!這可是主線劇情!不跌宕起伏那還吸引什麽玩家。
在這群不到一百歲,在整個修仙界就算是新鮮長成小黃瓜的年輕修士中,混着魔族那邊剛剛上位年輕的魔主。
魔主不到兩百歲,勉強算是中等新鮮度的黃瓜刷綠漆,又将自己的修為封在了元嬰初期,再往上添加了一層金蛋初期的僞裝,這才成功混進了這個大比空間。
他一開始就盯上了正道這邊百年難遇的天靈根。
于是,他來到了“趙相機”身邊,經歷了一些事情,成功成為了“趙相機”的隊友。
魔主覺得自己混到天靈根身邊得太容易了,不由得對面前的少女多了幾分輕視。
呵,不過如此。
他想着将對方掠走,帶回魔族去好好研究研究天靈根,順便和正道這邊進行一些談判。
于是,當“趙相機”在越級挑戰整個秘境中最強大的元嬰中期的兇獸時,他出手進行了背刺。
元嬰初期的實力,對上金丹後期本來就是碾壓。
更別說此是金丹後期的那個還是腹背受敵狀态,他又是偷襲。
魔主:穩了。
魔主:一波帶走。
眼看着他的攻擊就要觸及“趙相機”的後心。
但是“趙相機”的實力并不只是字面上的金丹後期。
她還有着可以一心二用的兩個意識!
三月七正在按部就班地用着修仙界的戰鬥方法和面前的魔獸戰鬥,但是星可是一直都在警惕着四周環境的風吹草動呢。
更何況,她從一開始就提防着新男主的出現,先前魔主很是主動地貼上來的行為早就讓她充滿了警惕,只是沒有找到對方漏出的馬腳,這才隐而不發罷了。
此時她借着“趙相機”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從身後沖來的魔主。
星冷冷一笑:“呵,什麽東西,也敢搞偷襲。”
她當即占用了三月七鬥法時用不着的嘴,默念兩句咒語後身形輕輕一晃,登時,随着一道金光閃過,瞬間,“趙相機”的背後就多了一個腦袋,肩膀後也多出了一雙手。
秘技:三頭六臂法門!
雖然在這個已經許久無人飛升的年代,曾經大名鼎鼎的三頭六臂法門也已經有些殘缺,但是靠着天生的優勢——也就是一個身體裏面塞着兩個意識——“趙相機”成為了千年來第一個修成了這門法術的人,雖然她修的是劣化版本。
兩頭四臂。
反正總比一頭二臂來得好些。
魔主只見那少女晃地背後也長了腦袋,還生出了一雙手臂,手中彩光流過,下一刻便出現了……
一根拖把形狀的法器?
這種場景遠遠超過了魔主的預計。
當然,別說他了,就連在秘境之外關注着秘境內部,在看到魔主瞬間将修為提高到了元嬰前期并悍然對“趙相機”出手,已經打算自封修為,如魔主一樣混進秘境之中,在這處不允許進入者擁有過高能力的秘境裏救下唯一弟子的道門掌門都愣了。
這個畫風……
看起來好生清奇。
下一秒,她便看見自己的好徒弟将手中的長條狀武器如槍一樣朝前送出,那些色彩不同的布條齊刷刷地甩在了魔主的臉上。
艹!
這恁爹的還真的是個拖把!
掌門:“……”
比起掌門,其實魔主的心态這會兒才更炸裂,這些布條上被非常認真地添加了各種不同的詛咒,從長期附帶濕漉漉的質感,到自帶只有被糊臉後才能聞得到的來自茅廁的臭氣……
什麽玩意啊!修仙者要麽練劍要麽練法術要麽陣道丹藥,哪有反手掏出一把拖把來的?
魔主被拖把糊臉糊得神志都沒有那麽清醒了,他狂怒了,什麽天靈根不天靈根的,什麽談判不談判,他今天就要——
沖上來的他被星熟練地用拖把棍劈在了脖頸上。
因為現在的修為被壓制在了元嬰前期,這會兒就算想要解開也沒時間解除這層為了避免被發現而蓋得嚴嚴實實的封印,所以,他被一棍子放倒了。
而一直以來對外宣稱自己只有金丹後期,實際上早就已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地步入了元嬰前期,和這會兒的魔主一個修為的“趙相機”則冷冷一笑。
她不演了。
面前的兇獸,幹掉;暈倒的魔主,用捆仙繩捆起來然後直接離開這個秘境空間。
這種行為雖然算是臨時中止考試,但既然……已經把這個考場裏面最困難的一道題連帶着附加題一起解決了,誰也沒辦法說“趙相機”的這種中途退場得直接記零分。
掌門走了上去:“好啊,不到二十歲的元嬰,突破速度還算不錯,哦對,那偷襲你的人不像是我們正道的修士,先讓為師檢查一下。”
魔族新任魔主就此被道門掌門識破僞裝,廢除修為後被關押在了道門鎖靈陣中,同妖域的那位少主成了鄰居。
自此,三位男主中兩位都吃上了牢飯,而剩下一位的家中則在向“趙相機”發出在孫家當個客卿長老的邀請——劇情走了不少,感情線的頭是半點兒都沒冒。
三月七對此表示喜歡,還可以再多來點:情場甚至沒有開場,但是事業方面的運道确實起飛了,先前在和魔主戰鬥中運用上的那把拖把,在經過了整個修仙界正道宗門的圍觀之後,算是徹徹底底地火了。
能當長槍、能當棍子、還能給對方附加不同的精神傷害,拿出去也不會被人懷疑是随身攜帶武器,在特定情況下也不是不能當做拖把用——畢竟這本來就是個真拖把,這樣多功能的武器不比劍什麽的好用?
于是,法器拖把一下子就成了正道中近日來最流行的武器,但凡是見過道門首徒“趙相機”将魔主按着打的場面的人都紛紛表示:雖然拖把本身看着不怎麽帥,但是在有了擒拿魔主的buff之後,現在他們怎麽看拖把覺得怎麽順眼。
三月七看着到賬的一大筆專利費,在高興之餘也不免感嘆,星不愧就是星,在整活方面從來都沒有讓她失望過。
“你一直帶着這把拖把啊?”
星“嗯”了一聲,然後振振有詞:
“這可是我拿到的第一把趁手武器,我怎麽會那麽輕易地扔掉它,你看,我為了加強它的威力,還特地用天材地寶把它祭煉了一遍。”
三月七:“……你是挺戀舊的。”
星握起拖把,又一次如同先前劈魔主的側頸那樣,用力朝着一個斜斜的方向劈砍了下去。
動作和她揮舞棒球棍的樣子并沒什麽區別,都是可以把敵人的腦袋如同棒球一樣擊飛的勢大力沉。
三月七:“不過我确實沒想到,那可是魔主诶,已經算是整個修仙界最強的人之一了吧?居然就這麽輕易被一拖把給砸倒了?”
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離開了修為簡直什麽都不是啊……相比起來,星這種被捅穿了之後還能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毫發無損地重新站起就顯得牛逼多了。
星點頭:“确實。”
她非常認真地對三月七強調:“這就告訴我們,擁有良好的身體素質是多麽的重要,尤其是你,阿七,我、丹恒還有你三個人裏面,就只差你一個還沒有被捅過了。”
三月七:“……”
三月七:“煩吶!”
此時,因為先擒妖域少主,再擒魔族魔主,不到二十歲已經成為元嬰期的逆天戰績,拖把仙人這個名頭也徹底在修仙界內打響。
星對這個稱呼沒有意見,她甚至覺得很有意思,還差一個字就可以和銀河球棒俠成為對仗。
很快,伴随着拖把仙人的聲名鵲起,“趙相機”也收到了一份來自西域無盡佛國的邀請。
據說佛國內曾令釋迦頓悟得成無上妙法的菩提樹前段時間一夜開花,滿樹只見花瓣璀璨,而現在,正是花落果生之時,做為佛國中最好的寶物,佛國設下了菩提果宴,邀請天下英豪前來。
“有點意思诶阿七。”星對這個邀請很感興趣。
“嗯,感覺又有新的事情可以搞了!”三月七那在腦內響起的心音充滿了雀躍,“這就是爽文的快節奏嘛!”
星用力握拳,“那我們就沖着龍傲天劇本出發吧!先定個小目标,成為天下第一!”
三月七心情激蕩,簡直能與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相比。
“對,天下第一!說起來,貓貓主神還說這個世界怎麽怎麽九死一生呢,我怎麽覺得這麽輕松?”
星沉吟片刻,然後說:“或許,這就是我們本來便是龍傲天的證明吧?”
至此,當初三月七想要體驗的地獄開局、九死一生、上上難度,都已經徹底沒有了。
劇情一路朝着炫酷的方向發展,并且表現出了九頭牛也拉不住的沖勁。
不過,雖然一開始是奔着九死一生的刺激感來的,但這種成為大能并且碾壓對手的炸魚也很快樂。
三月七并未在意世界難度上的小小欺詐,她覺得自己能在這個劇情裏再玩一天一夜。
“那我們現在就去和掌門說一聲,然後出發去佛國吧——等等。”
星原本已經準備開始收拾行李了,突然,“趙相機”的右腿沒再往前走,管着左邊那條腿的三月七差點兒被她牽連得摔跤。
三月七正要憤慨地問她在幹嘛,星皺皺眉:“阿七,你有沒有聽到好像有人在喊我們倆。”
她剛才走着走着,突然感覺耳邊傳來不屬于游戲世界的聲音。
三月七側耳傾聽,果然也聽到了,反應了片刻才想起來:“是丹恒的聲音诶。”
她們兩個購買的全息頭盔都附加了降噪的功能,可以讓玩家更好地沉浸在游戲世界中,相對來說會比較适合那些有錢有閑、長時間無人打擾的游戲玩家。
“丹恒叫我們幹什麽……哦,我知道了,大概是為了喊咱倆吃飯。”三月七打了個哈欠,“咱們也已經在游戲裏玩了夠久啦,先出去休息一會兒嗎?”
對于星來說,這樣的游戲強度其實算不了什麽,但是三月七沒有她那麽容易上瘾,所以需要考慮到趙相機這個賬號的號主小姐在游戲方面的體驗。
況且,調出面板來看看時間就會發現,現在也确實該吃飯了,丹恒能拖到現在這個時間再來喊她們,已經證明列車組上的大家,從姬子到丹恒,再從瓦·爾特到帕姆,其實都對她們相當縱容了。
這麽一說,星其實也感覺到腹中有些饑餓。
“走吧,希望今天也有香香酥酥脆脆帕姆帕姆派,列車長的肚子在上,它真的很會吃,每個帕姆愛吃的菜我也都愛吃。”
這游戲玩起來是真的上頭啊……差點就真的廢寝忘食了的說。
*
當三月七和星摘掉全息頭盔的時候,霧青正看着銀狼發過來的數據。
不是要運用進游戲裏的那些數據,而是日活。
每一個朋克洛德人都是天生的黑客、數據高手,也理所當然是最好的程序員;而銀狼是這個年代朋克洛德最厲害的。
靠着她的幫助,在制作《這個戀愛是非談不可嗎》這款游戲的時候,制作組內的其他人才可以一門心思地專注于創作,而不需要為別的事情,諸如配表這類對于很多文明尚且不夠發達的星球上的游戲員工們來說堪比災難一樣的環節操心。
而此時,也正是因為她的存在,工作室內的其他人才能夠享受一個放松的午休——那些線下辦公的,還能順便蹭一頓霧青請客的飯。
好用,而且不管什麽活幹起來都飛快,仿佛在說“就這,也不給我上點難度”的銀狼在霧青拜托她幫忙調出今天,也就是一測第一天的游戲日活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裏,就完成了一份簡明扼要的“報告”。
上面有關于游戲的詳細數字報告,還有很多經過處理後的數據,比如說游玩一小時之後的玩家留存率等等。
銀狼的全息投影:“相關的信息都在這裏了,你自己看就行——哦對,忘記問你了,你看得懂嗎?”
霧青:“……”
霧青:“。”
她現在确實是個在業內名聲挺不錯的制作人了,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在看數據方面相當新手。
她之前又沒做過這方面的游戲,也沒有加入過其他游戲工作室嘛!
銀狼的全息投影吐了個超大的泡泡。
“啪”。
她咬碎了它。
“我就知道。”銀狼說,“所以我已經幫你看好了——我去過庇爾波因特。”
霧青知道這件事。
星從卡芙卡那邊得知的,然後說給了她聽。
說是,當初銀狼一個人對敵兩大天才俱樂部的天才,分別是螺絲咕姆和黑塔,她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對方當然不會毫無準備,他們設下了個“小小的圈套”,拿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東西。
當然,這對于普通人其實不算什麽太大事情的小東西,放在銀狼這邊就是天災了。
她的七十六個游戲賬號,連同裏面的數據,被清空了個徹徹底底。
星:“卡芙卡說,當時銀狼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她差點就哭出來了。”
星:“我原本還想嘲笑她的來着,但是轉念一想,要是我遇到這種事情,我大概就直接毀滅世界了。”
霧青心有餘悸地點點頭,不得不承認,天才俱樂部的成員不愧是被博識尊賞識的天才。
在各自研究的領域有着遠超古往今來的成就就算了,在戳人痛點方面都是如此的一針見血。
真是可怕啊。
随後銀狼就為了奪回這些賬號,去了一趟星際和平公司本部所在的庇爾波因特。
她被挑釁,給所有星際和平娛樂的用戶郵箱裏都發了道具獎勵,讓星際和平娛樂狠狠虧了一波錢,然後并未就此離開。
她還去星際和平娛樂的游戲部門轉了一圈,報複心超強地想着自己能不能在當着他們老大的面黑了他們的系統之後,再來個梅開二度,給那些玩星際和平娛樂産出游戲的玩家人均送上648個抽卡道具。
最後因為公司受不了那一波經濟損失,大喊着“快去請螺絲咕姆”,讓螺絲咕姆臨時、跨越網線地和銀狼再對局了一番——銀狼沒能成功再幫星際和平娛樂撒一波幣。
但這并不妨礙她潛入了星際和平娛樂,并且在他們最賺錢的那個游戲工作室項目組開會的時候,坐在最後一排,如同一位莅臨現場、負責評估項目組未來的大佬一樣,聽完了整場會議。
所以,那些術語啊、恒定一款游戲是好還是需要改進還是幹脆砍項目算了的數值啊……她都還挺懂的。
霧青:“好,那朕現在就冊封你為魔芋爽工作室首席數據分析師!”
銀狼翻了個白眼:“免了啊,我可不想給你打那麽多的工,哦對了,我給你個地址,你們仙舟最近推出了一款據說能夠吹出定制形狀的泡泡的泡泡糖,你幫我買幾盒寄給我,就算我這段時間的工資了——泡泡形狀就定制個……定制個銀狼小人吧!到時候我把建模給你。”
“總之,”銀狼将話題帶了回來,“這次游戲表現不錯,百分之九十五的玩家都在開始游戲後的一個小時保持在線,百分之八十的玩家第一次進入游戲後連續玩了三個小時,這是個非常優秀的成績,星際和平娛樂的那些人會很樂意收購你的工作室的。”
銀狼:“總之繼續保持,我相信這款游戲能大爆,也相信魔芋爽工作室未來能大爆。加油姐妹,等你的游戲做到全銀河第一,我就不用玩星際和平娛樂的游戲,也就不會被黑塔和螺絲咕姆禁用賬號了。”
霧青:“……”
打的就是一個讓她幫忙恢複權限,或者幹脆給她開個特殊權限,讓她自己給自己恢複賬號的主意是吧?
但這樣其實也沒啥不好,首先,銀狼不會失去她的游戲賬號,其次,她和魔芋爽工作室被祝福了能火。
霧青笑了,她說:“那就借你吉言了。”
“除此之外,”銀狼撇了撇嘴,“ai分析跑出了個很有意思的家夥,這人一共在游戲裏一共玩了兩個小時,斷斷續續的,但全部的時間都了留在了那個主神空間。你猜這家夥都做了些什麽?他從頭到尾就只在撸貓。把游戲玩成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霧青也有點驚訝:“這麽……神奇的嗎?”
她扭頭看了看一旁正在寵物角如同一位貴族美人一般趴着,慢吞吞地用粉色的舌頭舔着前腿長毛的布偶貓:“我知道咱們的貓可愛,但居然迷人到了這個地步?”
當初在設計主神的時候,全工作室一致通過了用這只文案組組長送給魔芋爽工作室,成為大家共同的團寵的布偶貓貓當主神的建議。
誰能拒絕一只貓貓呢?尤其是這只貓貓還是文案組組長從外星球經過了重重審批才帶到仙舟上來的。
因為将心比心地知道自己做為玩家也會被布偶貓貓吸引,所以在制作主神空間的時候,整個游戲團隊都非常認真地在這裏添加了大量的細節,甚至那時候負責制作貓貓主神ai的構建師還戲言稱他要讓貓貓主神成為整個游戲最火的角色。
想到過貓貓受歡迎,但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受歡迎。
霧青:“行吧,妙妙牛逼。”
她蹲下去,給這只被起名叫妙妙的布偶貓開了一只魚肉罐頭,随後向銀狼道別——大家都在午休聚餐,她也應該去融入那邊歡慶的氣氛了。
她自己也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呢。
她帶着游戲應該算是爆了的好消息加入聚餐,文案策劃組組長鐘珊當場提起一片上面堆滿了各種肉腸和肉醬的披薩往她嘴裏送:“老大,吃口餅,帶我們繼續做大做強!”
霧青被塞了滿嘴披薩,對這種員工反向pua制作人的行為翻了個白眼。
她努力咽下披薩,從一旁拿起一瓶酒,很牛逼地用拇指将瓶蓋給起了,擡頭噸噸噸狂吹了半瓶:“今天!大家接着奏樂接着舞!明天上午不上班!”
魔芋爽工作室,在線下工作的衆人:“老大牛逼!”
霧青:“但是明天下午還是要接着回來工作的哈,所以不要喝太多酒,宿醉很難受的。”
“……”
片刻後,一名原畫師:“老大,你真的,我哭死,你明明可以不用說最後一句的。”
霧青将剛才鐘珊遞給自己的披薩吃完,随後看到這個剛才還架着手機在那邊錄下工作室內其他人樂呵得快要跳起來用腦袋把天花板開個洞的文案組長退到了一旁。
她仍然那着手機。
霧青走上去:“不玩嗎?”
鐘珊是那種什麽有趣的事情都要湊進去摻和一腳的人,後來她還從星那邊得知:鐘珊曾經做為幕後黑手,一手導演了放生幫的覆滅,甚至還把放生幫的那群卧龍鳳雛給放生了。
總之,這是個特別喜歡玩的人。
這會兒不去融入大家必然有什麽原因。
鐘珊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大大方方地把聊天界面給霧青看:“我有個關系很好的朋友,她問我最近在做什麽,我就說我在羅浮當游戲文案。”
鐘珊出生于仙舟,但在很小的時候就走官方流程離開了,直到最近才回來。
她認識的天南海北的朋友很多,霧青是知道的——否則也弄不來那麽漂亮的一只布偶貓。
霧青看到,她的那位朋友的昵稱是“花火”。
而對方剛剛就給鐘珊發了一條消息:你參加制作的游戲?那一定很有樂子,發來我看看。
鐘珊:“介意我給她發個測試資格嗎?我記得你那邊還放着兩個。”
一個是原本要給星的。
但是星不要,霧青也不好意思硬塞。
另一個是給她自己的,但是對她來說,在工作賬號上體驗,和在玩家賬號上體驗其實沒什麽區別。
她把一串身份碼發給鐘珊:“吶。”
鐘珊:“謝啦老大。”
這邊的對話看起來相當正常。
所以,現在的霧青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家文案組組長的這一轉發,會引起一些……連鎖反應。
此時的她尚且沉浸在和工作室的大家一起嗨起來的狀态中,甚至在他人的慫恿下又開了一瓶酒繼續對着吹。
*
花火收到了來自鐘珊的身份碼。
但是花火大人的生活可是很忙的,所以她并未在收到身份碼的第一時間開始玩,而是一只拖到了第三天。
她終于完成了個籌備了很久的連環樂子,獲得了她想要的歡愉,在去酒館和酒館裏的老家夥們聊天吹水了一會兒後,她回到了住所。
她一邊下載游戲,一邊有些好奇地搜索了一下這款标題就還蠻有意思的游戲在網上的風評。
随後她發現,雖然這款游戲才剛剛開啓第一次測試兩天,但是在星網上已經有了很多關于這個游戲的測評視頻,或者幹脆就是二創。
《論魔芋爽工作室為什麽是神》
《我到底是在玩乙女游戲還是在體驗世界的無限可能》
《關于路人npc是怎樣升咖為男主的》
《一個月,我結了三次婚,殺了三任丈夫》
……
花火的嘴角随着她看過的相關視頻标題增多而逐漸往上揚起更大的角度。
她自言自語:“哇,你們一個個的,都很身懷絕技嘛。”
在這個游戲裏面整花活,好像就顯得有點兒平平無奇了。
這還是花火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游戲的玩家,就仿佛每一個都是假面愚者一樣會找樂子。
不過,說真的,考慮到這個游戲是假面愚者參與制作的,那麽它最終呈現出這個效果倒也正常。
花火感覺到了挑戰。
她想要找樂子,并且樂于從生活的每一個角度找樂子不假,但是她同樣是個有一點追求的假面愚者。
愚者們各自有一套歡愉美學,比如說桑博的美學中就包含着人性的善良和閃光。
這是他們此生都不會背離的信念。
而不整爛俗的樂子就是花火的歡愉美學——之一。
此時,星網上大量高播放量的視頻讓花火覺得,她如果按照平常習慣的思考去整活,那麽很有可能泯然衆人矣。她在因此對這款游戲更感興趣的同時,簡單地進行了一下逆向思考。
如果大家都不走尋常路,那麽在這種情況下,她反倒可以嘗試一下走套路?
花火點開一個正在玩《這個戀愛是非談不可嗎》的up主直播間,在大致了解了這款游戲在不整活情況下的主線是什麽後,她很是輕快地給自己開了個直播間。
《在所有人都不走尋常路的游戲中,選擇走古早游戲套路,這是否也是一種不走尋常路?》
——《關于一句話只要套上了書名號就像輕小說這檔子事》
花火給直播間起好了名字,然後她活動了下手臂和關節,愉快地開始了她的游戲體驗。
以及,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直播。
*
而稍微早一些的時候,在星際和平公司位于庇爾波因特的總部。
被召回了庇爾波因特,等待着和鑽石面談的砂金正坐在他專屬的辦公室中。
星際和平公司掌握着幾乎是整個宇宙的發幣權,除了少數幾個它打不過的勢力外,其餘一切和宇宙有所關聯的文明全都被納入了它的信用點體系。
因此,只要幹到了砂金這個級別,辦公室的裝潢陳設自然是沒得說的高檔且舒适。
而且,在這裏,他提出的幾乎一切要求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滿足。
于是,當他要求一臺全息游戲艙的時候,他手下的員工們很快就搞來了一臺最豪華最高配的。
反正身為石心十人之首的鑽石日理萬機,活比他多,他估計還排在後頭。
砂金躺進了全息游戲艙,調整了下身體讓自己能夠躺得更舒服一些,随後,他閉上了眼睛,再感覺到眼前亮起一片光芒,穿透眼睑被瞳孔感知到的時候,他眼前就不再是全息艙內那黑漆漆的一片,而是一個白色的空間。
他的手機連接着全息艙,很快,系統就檢測到了手機上早就準備好的數據。
一個溫和的女聲開始念起游戲開始前的須知項目來。
“親愛的一測玩家,您好,《這個戀愛是非談不可嗎》是一款……”
砂金跳過了這一段,看向面前的捏臉環節。
他一邊挑選着外表搭配,微調細節,一遍低聲自言自語:“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啊,我可是從你身上看到了……很壯觀的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