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支線任務的獎勵約莫是固定的。
一百冥幣,及一點素質點。
獎勵是少了些,好在任務做起來也比較簡單。
——相對懸賞任務來說。
說到懸賞任務,傅藏舟問起宿桢:“桢哥,您那護心鏡的來源可查到了?”
宿桢穩穩地将少年抱起,答非所問:“廚房炖了八珍烏雞湯,吾令人送過來。”
咦?
其實吃個香蕈包就可以了,人間食物于他已不是必需品。
當然,大冬天的,來一份炖雞湯也不會嫌棄啦!
咳,飽不了肚子暖暖身子總可以嘛!
整天不是吃黑糟餅,要麽是香蕈包……
煩死了都。
什麽時候能豐富一下菜譜啊系統。
整天鬼王鬼王的,叫着好聽,有他這麽寒碜的“王”麽?!
窮到真·揭不開鍋了都。
傅藏舟苦惱着,原本想說的話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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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則誠實地在男人懷裏覓了個舒适的姿勢。
——當他覺得被人抱着走路很丢臉?
想多了。
他正累着呢,連根指頭也懶得動。
有人好心幫忙,不用自個兒走路簡直棒呆!
臉皮什麽的早離家出走了。
更重要的是……
啧,這男人的懷抱真是該死的暖和。
可不是他給裏給氣的,單純在感官上覺着舒服。
不趁機好生享受一把那就是煞筆。
等吞了兩個香蕈包,再将整整一盅的雞湯喝得一滴也不剩,總算覺得胃是自己的了。
懶洋洋地靠躺在紅棺裏,身心舒暢。
宿桢一直安靜地坐着,注視着少年的一舉一動。
“……桢哥您在看什麽?”
被盯得久了,傅藏舟後知後覺地納悶了起來。
男人若無其事地說:“将護心鏡獻于長兄之人,吾已查明。”
哦。
诶?!
反應慢了半拍,少年陡地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麽,好奇心頓時遏制不住:“是什麽人?”
“長兄的第二子。”
傅藏舟聞言眨了眨眼:“您二侄子?”
宿桢微微颔首。
“肯定是有人借桢哥二侄子的手啦。”
想起了之前自己的陰謀論,頗有幾分不好意思;
人兄弟倆感情好着,他不該胡亂揣測的。
再說……
“護心鏡是十多年您大哥送的,那時二侄子才多大啊。”
想也不可……
宿桢道:“十年前聶霦業已十七,不能排除其無他心。”
傅藏舟:“……”
哥們您是專門打我臉嗎?
“您和您大哥,歲數相差得還真大!”
幹巴巴地發出這一聲感慨。
哪怕是沒營養的話,男人依然認真回複:“吾為幼子。”
“小兒子大孫子。”少年用沒有波瀾的語調開着玩笑,“您老爹是不是很寵您?”
宿桢坦然承認:“凡吾所求,家尊莫不應允。”
傅藏舟聽罷,難免有幾分羨慕。
“您大哥不會心裏不平衡?”
有這麽個受寵的小弟,忿忿不平想詛咒一把,不是沒可能哦。
咳,開玩笑的。
宿桢表示:“長兄胸襟開闊,從不與弟妹計較得失。”
“看來您那二侄子不像他爸……爹。”
傅藏舟故意挑刺,心裏哼哼着:多大的人了,還炫爹炫哥的。
幼稚!他才沒有羨慕嫉妒恨!
被挑刺也不氣,宿桢嗓音平靜:“聶霦思慮過度罷了。”
“為什麽思慮過度?”忍不住問了這聲。
盡管心知,打聽人家家事不好……好奇嘛。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
男人神色淡淡:“許是擔心長兄百年後,吾會搶了家業罷。”
傅藏舟:“……”
想得可真夠遠的。
所謂大戶人家之煩惱……
“桢哥您會搶嗎?”
“吾如有心,何需搶奪。”
傅藏舟:“……”
瞧把您得意的!
“那……到底會不會搶?”作死追問。
宿桢有問必答,不假思索,道:“視情勢而定。”
傅藏舟默了。
不愧是大氣運者,可把哥們您流弊壞了。
終究放棄了追根問底。
他還是有幾分眼色的……大概?
說回護心鏡一事。
此是重中之重。
關系到懸賞任務能不能順利完成。
“您二侄子……”
傅藏舟沉吟道:“暫且不好下結論。時間過去了那麽久,還是謹慎些……可別冤枉了人。”
“吾知。”宿桢表示,“便是聶霦參與此事,亦定有他人在暗中作祟。”
傅藏舟點頭點頭。
本來嘛,柳靈這東西,可不是随便一個人玩得轉的。
反正鎖定了一個關鍵人物,圍繞其摸排調查,有問題的話肯定能查出端倪。
可惜京城相距甚遠,要不放個馭靈,暗中盯梢什麽的……
啊,差點忘了,馭靈。
适才太累。
新育化的烏鴉,一時忘了收回來。
想起什麽就做什麽的少年,當即一個召喚。
烏鴉撲棱着翅膀,穿牆飛過來……
诶?
它嘴裏叼了個什麽東西?
“玉……魚?”
傅藏舟将魚形玉片,拿在手裏翻看,不由得納悶:“這玩意兒幹啥用的?從哪叼來的?”
正待他想跟馭靈“共感”,系統突兀地刷起了存在感。
【已完成“隐藏任務(二)”:收集鑰匙碎片。】
照樣是問要不要領取獎勵。
傅藏舟真是驚訝極了。
什麽東東?
等等!
啥時候發布過隐藏任務?
以及,什麽叫鑰匙碎片?
碎片好理解。
這個魚形玉片想是有所殘缺的。
關鍵在于鑰匙。
鑰匙是開鎖用的。
所以……
這鑰匙開的是什麽鎖?鎖的是什麽門?門又在哪裏?
滿腦子問號。
然而系統維持着一貫的高冷風範。
任傅藏舟在心裏怎麽呼喊,不鳥就是不鳥。
“小舟?”宿桢輕道,“可是還覺得不适?”
這才回了神。
搖搖頭表示沒事。
有些……一言難盡。
瞅一瞅忽然多出來的三百冥幣,加上三點素質點……
好罷,中彩票了。
緩了緩心情。
隐藏任務嘛,神神秘秘、神神道道……
正常正常。
便也不急着探究“鑰匙”的隐秘。
才一個碎片,這一回撿到了是個巧合;
其餘碎片在哪,總共有幾個……一無所知。
想再多也不頂事。
順其自然罷。
傅藏舟摸了摸烏鴉的頭。
遂将其收回。
“霜天曉月”套的肩部,多了一個烏鴉暗紋。
與馭靈“共感”而知,所謂鑰匙碎片,原是高老四不知從哪撿來的。
指尖點在玉魚腹部,隐約察覺到有一股玄妙。
晦澀。蘊含着極純粹的太陰清靈之氣。
怪不得……
高老四誤打誤撞,用移災術用得那麽順暢;
死了魂魄不散,與堂倌換命也換得輕巧。
不是他懂得什麽術法。
不過是帶着這個鑰匙碎片。
無形間借用了其力量。
傅藏舟心情有幾分複雜。
細細感知,這玉魚本身沒什麽邪異之感。
不存在“故意”幫着高老四作惡的主觀動機。
這東西……
以他如今的能力,尚且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但至少能确定,是個死物。
然而隐藏着一種可怕的力量。
高老四“借”它做壞事,不過是陰差陽錯罷了。
想到這,傅藏舟不免有些憂慮了。
像這玉魚一般,定然有其餘的鑰匙碎片存在,萬一……
被如高老四那樣的人,甚至更惡劣的家夥,發現其價值,從而“借力”,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怕是會有更多個如槐鬼、陳小哥那樣無辜者遭罪……想想就糟糕透了。
“桢哥,”少年果斷求助,“再請您幫個忙行嗎?”
沒辦法,這鑰匙碎片,單看着實普通;
甚至不通過觸碰、刻意感知,只覺其不過是個最普通的玉石。
氣息與靈性,連一般品級的岫玉都不如。
指望馭靈搜尋,簡直是大海撈針。
不如抱一抱金大腿。
桢哥能者多勞嘛,借“氣運”一用更會事半功倍!
厚臉皮的少年理直氣壯地想着。
金大腿竟然一點兒也沒嫌棄。
道,會讓他手下人留意如玉魚這一般的玉片下落。
傅藏舟感到安心的同時,暗戳戳地揶揄着——
問:桢哥的“幾名”手下到底是幾名?
答曰:此乃不解之謎。
原來桢哥他不識數!
哈哈哈哈~
“小舟在笑甚?”男人突然發問。
傅藏舟面無表情,睜着一雙黑幽幽的大眼睛——
“我沒笑啊,桢哥您是不是眼花了?”
宿桢沒承認是不是眼花。
伸手揉了一把少年微亂的卷毛。
“安歇罷。”
确實有些困頓。
順着男人的手蹭了蹭,傅藏舟乖乖地在棺材裏躺平。
一覺睡醒。
又開始瞎忙活了。
修煉不能停;
“語文課”固定每天兩小時;
忙着看書,忙着學制符……
忙忙忙!
插句題外話。
堂倌已經離開了。
從高老四身體裏醒過來的他,差點沒被吓壞了。
然而能活着,誰也舍不得死。
再怎麽嫌棄高老四的身體……木已成舟,事實難改。
堂倌還算心寬。
好一通自我開解後,努力說服自己接受現實。
也沒忘救命恩人。
千恩萬謝。在這不興跪禮的時代,對着少年結結實實磕了幾個響頭。
回去後沒多久,便擺了牌位,供上供品。
此後日日三炷香。
傅藏舟收到了這份虔誠的信仰之力。
真真是哭笑不得。
陳小哥當他是死人呢?
好罷,他也不知道自個兒是活的,還是死的……按人類的标準。
再說這信仰之力,其實對他沒大用。
聊勝于無。
三炷香勉強抵得上半個黑糟餅。
看來之前測試的,以為人間香火對他無用的結論,有失偏頗。
或者說,香火本身是沒用的;
供奉香火之人的意念才是重點。
再回到當前。
将新得的幾點素質點加上後,傅藏舟二度“頓悟”。
也算是小小的突破。
突破後,制符效率大大提升了。
幾天裏就刻錄了足夠數量的胎光鎮靈符,和五神定魄符。
便再一次,被宿桢拉出房間。
“桢哥?”
“欲速則不達。”
傅藏舟扯了扯嘴角:“我明白。正準備要休息的。”
“可有安排?”宿桢問。
“想出去走走,”宅男也不代表完全不出門的,“在歸縣待了這些天,一直沒好好逛過。”
對這個時代的社會風情,他還是保有一份好奇之心的。
宿桢聞言建議:“随吾同往鳴柳山莊如何?”
“鳴柳山莊?幹嘛的?”
聽名字很有武俠小說範呀!
“十六日是柳莊主六十壽辰,鳴柳山莊意欲舉辦武英會。”
“……”
真串頻到武俠小說了?
傅藏舟默了默,問:“桢哥要參加武林……武英會?”
“武英會不過是個噱頭。”
“诶?”
想想也是,年底大家都準備過年了,辦什麽武英會的,時機也忒不對了。
那麽,鳴柳山莊辦武英會的目的是……
“柳家有二女待字閨中,柳莊主有意擇少年英才為婿。”
“比武招親?!”
“所以,”某少年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桢哥是對柳家的小姐……”
宿桢難得失禮,截斷了傅藏舟的話語,說了一句:“吾不喜女色。”
竟然不喜……
我靠。
“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