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發展觀

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卡洛斯是一只古老的夢魇，這個種族在德爾菲大陸已經近乎滅絕了，所以很多人都忘記了，夢魇曾經是惡魔的一支。

而惡魔，全部歸于泰努特管轄。

卡洛斯作為活得最久的夢魇，是夢魇一族的首領，也是泰努特的直系下屬。

很多年前，有一位地球來訪的旅人和卡洛斯相愛，他請求泰努特的許可。祂答應得很痛快。但不久後卡洛斯就發現，自己愛人的綠色眼眸不再純粹，她的行為變得古怪，性格也發生了一定的轉變。

他意識到這是泰努特的傑作，于是上前質問。

泰努特對夢魇一族種種不受控的行為非常不滿，于是借機發難，滅了夢魇一族。

卡洛斯僥幸帶着愛人逃離，卻失去了所有族人。

泰努特對他的愛人的影響仍在，所以她忘記了一切。

從那以後，卡洛斯不再聽命于泰努特。他單方面切斷了于泰努特的聯系，隐姓埋名，建立了學院并将愛人安置在院中。

......

“所以泰努特這次能找到這裏，是因為我的媽媽？”林封認真了思索一番，問道。

厄爾斯回答他：“是的，在你們推開門的那一刻，禁制被切斷，泰努特追蹤到了我的氣息并認出了卡洛斯。雖然卡洛斯單方面切斷了與魔神的聯系，但是他們間的影響依然存在，他無法突破種族對他的束縛。剛剛的鐵鏈應該代表着泰努特将他們間的關系強制重連了。”

林封想了想：“卡洛斯的愛人是不是叫，奧若拉？”

厄爾斯點頭，“你認識她？”

“她之前引導我接了一個非常兇險的任務，她的眼睛就是不純粹的綠色。”

看來當時的奧若拉是受了泰努特的影響。

“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爸爸呢？他還活着嗎？”

厄爾斯眉目低垂着，說道：“既然你都來到這裏了，再隐瞞也失去了意義。你應該知道了吧，你的身體裏有一個禁制，那是我下的，也只有我能解。也确實到了解開的時候了。”

厄爾斯的手指撫上林封的眉頭，金色的印記自林封眉心湧現，光線纏繞，将林封包裹其中。他于金色的海洋中，記起了當年的真相。

那不是一場車禍。

厄爾斯作為曙光女神厄俄斯的妹妹，是神界最閑散也是最具人類情感的一位女神。她最喜歡的事，便是到處游玩。

這便免不了于四處奔走的使神林域産生關聯。

他們相知相愛，林封由此誕生。他是唯一一位非母神創造的神明，所以母神非常喜歡林封這個神子。

在某年某月，厄爾斯突發奇想去地球游玩，于是林域便帶着老婆孩子遷居地球，将自己的職位轉給另一位閑神。

他們便在地球常住，唯一回來的一次是母神創造出一位新神，他将在成年後接管德爾菲的一切，這是萬物生靈發出的請求。

那是林封第一次見到科賴，也是科賴第一次體會到情感一詞。

不知是不是母神将自己對林封的情感傳遞給了科賴，科賴見到林封的第一眼就感覺到，自己喜歡這個小少年。不過悶葫蘆小科賴沒有将自己的喜歡表現出來，而對于林封，科賴只是一個冷冰冰的比自己小的美麗的神明而已。

父母帶着林封離開時，林封回頭看向科賴，發現對方金色的眼眸注視着自己，認真地仿佛世界只剩下林封一人。

那雙眼睛被林封藏進了心裏。

所有的神明将會被取締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神界，大多數神對此都沒什麽看法，他們很早就想着退休了。只有魔神泰努特不甘心，他不想自己的權力這麽輕易就被一個新生兒奪走。但他又無法違背母神的指令，所以另辟蹊徑。

要問誰不受母神的約束，那便只有林封這個神子了。

于是他找到林封，想要奪取林封的身體。厄爾斯和林域拼死組織，但他們畢竟是閑神，打不過泰努特這個有實權的魔神，最終林域将泰努特拽回德爾菲，厄爾斯把德爾菲與地球鏈接的通道封印，切斷了兩個世界的聯系。之後被卡洛斯救下，幫助她脫離泰努特的追蹤。

她離開前，制造了車禍的假象，并給林封下了封印，掩埋他的魔力，改變他的記憶，保護他的生命，讓他在地球能夠安全生活。

她知道，遲早有一天，林封會回到德爾菲，那是母神曾透露給她的，林封的宿命。

林封帶着這麽一份記憶，在地球生活了十二年。

終于在某天，他撿到了艾克莫名失蹤的法杖，回到了德爾菲。

地球與德爾菲的通道，又重新連接。

金光消散後，林封帶着一腦門的汗水，依靠着牆坐在地上。

他原本淺棕色的短發此刻變成了白色的長發，身體也由原本的少年模樣成長為了原本成年男性的樣子，再次睜眼時，金光自他眼底閃爍。

他完全變成了曾經的樣子。

“媽。”他抹去額頭的汗水，“我會把爸爸帶回來的，一定。”

厄爾斯看着兒子，寬慰地笑了。

......

林封在離開禁地（當然現在也不能稱為禁地了）之後，就變回了原本的樣貌。

他們把厄爾斯帶到了艾克的別墅，收拾出一間客房給她。

夜晚，圓月當空，那可巨大的流蘇樹依然孜孜不倦地掉着頭發。屋內，林封和厄爾斯正促膝長談。

他們回憶往昔，詢問近況，是一對母子最本真的樣子。

“小封，你和媽媽說，你是不是喜歡科賴？”

林封愣了下，他不知道為什麽媽媽突然說這個，也不知道媽媽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他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厄爾斯笑着，仿佛知道林封心裏所有的想法。

“喜歡有什麽用？他就是一木頭！”林封煩躁地抓抓頭發。

“或許，他只是不喜歡表達呢？”

電光火石之間，林封突然想起小小的科賴望向他的眼神，專注而認真。

厄爾斯決定再添一把火：“母神說，艾克知道見你的第一眼，才體會到什麽叫喜歡。”

“時間不早了，我去睡覺了。”說完，厄爾斯轉身就走，留下林封獨自沸騰。

生活回歸正軌，雖然恢複記憶的林封已經完全想起了怎麽使用魔法，但課程不能就此停下，該上的學依舊得上。

只是上課的時候完全是在摸魚罷了。

他梳理自己的記憶，想起自己的輕質長劍被泰努特打斷，恨不得的下一秒就将泰努特繩之以法。

但不行，他打不過，并且艾克地傷還沒好......

等下，艾克的傷！

當天晚上，他回到別墅，立馬跳到艾克面前，問他的傷是怎麽回事。

“小傷，不礙事。”艾克模糊帶過，仗着傷勢已好有恃無恐地轉移話題，“給你帶了東西。”

“其他的先放一邊，給我看看傷。”林封才不上他的當，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一直拉到腰部挂住。如眼的皮膚光潔如新，毫無傷疤的痕跡。林封松了口氣，意識到什麽趕緊把他的衣服穿好別過臉去。

耳根通紅。

艾克早知他會做此反應，手中虛握出一把長劍，将劍鞘貼上林封的臉頰。

微涼的觸感讓林封一激靈，條件反射般握住劍鞘，反應過來後順勢接過劍身。

一把和他斷掉的那把長劍一模一樣的劍，連重量都相差無幾。

他眼神發亮回頭望向艾克：“你從哪弄來的？”

“母父給的。”

“謝謝。”林封知道絕不是四個字這麽簡單。他曾經的那把劍是父親向鍛造之神求來的，花費巨大才造出那麽一把劍，于他而言意義非凡。所以，他真的很感謝艾克，為這把一模一樣的長劍，也為之前他所做的一切。

“艾克，或者，應該叫你科賴？我喜歡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艾克眼眸低垂，林封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不願意就算......唔！”正當林封以為他不願意，黯然神傷地準備離開時，艾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一把拉到自己懷裏，吻了上去。

這一次的親吻并不像上次在幻境中那般熱烈，只是淺淺的缱绻摩梭，像是小心翼翼地試探。

良久，艾克與他分開些許，回答：“願意的。”

在第一次見到林封之後，科賴詢問母父，自己的心跳為什麽會加快。

母父說那是喜歡的感覺，艾克不理解。

于是他來到人間，去體會人情冷暖，去學習世間百态。

他慢慢理解了情緒。

在撿到林封時，他看着小小的對方懵懂無措的樣子，感覺到可愛。

在聽到林封夢中呼喚母親時。他感覺到心疼。

在看到林封受傷至奄奄一息時，他感覺到無措與憤怒。

所有的情緒在林封這裏化為了實感，不再是空茫茫的理論。

于是愛便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