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風飛行

第14章 愛意與否，心思如何？

愛意與否，心思如何？

晚上七點半左右的時候，賀萊起身要走，一個同事從會議室回工位，過來找賀萊說，“我們在讨論模型修正的問題，方便過來一起看下嗎？”

“Sorry，我今天有事，你們先研究，有問題晚點電話聯系或者明早咱們再一起看下，可以嗎？”

“可以，沒問題，不着急。”同事笑着回答。

“辛苦。”賀萊笑了說一句，等同事離開就自己下樓去取車。

DAJ和百途距離不遠，地鐵一站地，如果不堵車開車五分鐘就能到，賀萊七點四十從車庫把車開出來，七點五十到百途樓下，停靠在路邊等着。等了十分鐘，八點陳栖準時出現，兩人都是時間觀念比較強又守約的人，陳栖确認一下車牌號，然後開門上了副駕駛，轉身把背包放在後座，随口問了一句，“到多久了？”

“十分鐘，吃什麽，有想去的地方嗎？”

“其實我在食堂吃過了。”

賀萊點點頭，溫和的反問，“那回家嗎？”

“可以。”

賀萊開車送陳栖回公寓，路上陳栖刷了一會手機，然後問賀萊，“你吃過了嗎？”

“下午吃了點東西。”

“我給你點個外賣？你想吃什麽？”陳栖拿着手機看向賀萊問。

賀萊想了一會，似乎想不到吃什麽，然後問，“你住的附近有什麽？”

“麻辣燙、沙縣、黃焖雞。”

“到那看了再說吧，我也不是很餓。”結果到公寓附近停車，去打包了冒菜，陳栖幫忙拎着，又開車去陳栖公寓。上樓之後賀萊坐在圓形的咖啡桌旁，打開外賣盒子準備吃東西，陳栖去冰箱裏拿了兩罐可樂，遞給賀萊一罐，自己在對面椅子上坐下，賀萊自然的問，“吃嗎？”

“好吃嗎？”

“還可以。”

陳栖拿了另外一雙一次性筷子，吃了一口，然後放下筷子，賀萊繼續低頭吃飯，陳栖看着賀萊的模樣感覺有點陌生又熟悉，因為通常見到賀萊時，他好像總是很雅致很體面，不過六年前在成都，兩人也一起在大排檔吃過飯，這樣看來他沒有變。賀萊嗦苕粉筷子沒夾住，粉掉落回紅油湯裏，結果濺到白色襯衫上，賀萊本能的躲了一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低頭看一眼衣服。

“有紙嗎？”

陳栖起身過去拿了紙抽給賀萊，賀萊抽了兩張紙擦了一下，但已經無濟于事，陳栖看了問，“要不要先換下來處理一下？別時間久了弄不掉留印子。”

賀萊又擦了一下，轉身去洗手間開始解襯衫扣子，陳栖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過去給賀萊，賀萊穿上了，在洗手臺用洗手液處理襯衫上的油點，過一會拎着衣服出來，陳栖接過衣服，挂在衣架上然後送去陽臺。賀萊重新坐下準備吃飯，“這件再油了，我可不洗。”

“你小心點。”

賀萊笑了一下，繼續吃菜喝可樂，吃完之後把打包盒收拾好放在門口，又回到屋內，看陳栖正在開電腦，于是問了一句，“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

“沒有。”陳栖轉頭看着賀萊回答。

“那我先說，行嗎？”

“你說。”

陳栖這麽爽快，賀萊反倒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停頓了一下問，“你想我怎麽做？”陳栖目不轉睛凝視着賀萊什麽都沒說，但是從眼神總看得出執拗和愛意，陳栖是希望賀萊愛自己、義無反顧的跟自己在一起，但是他不會說出口，所以又轉回頭看着電腦桌面，賀萊過去陳栖身旁，先是俯身盡量想和陳栖目光在同一水平線，欲言又止，随後直接蹲在陳栖身邊，略微仰頭看着陳栖問，“比如現在，我該留下嗎？”賀萊雖是年上，但在陳栖面前從不拿架子，這種姿态和溫柔的語氣，陳栖很難說得出讓賀萊走的話。

“你非要這麽逼我嗎？我回答出來對你有什麽意義？”

“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能讓我明白該用什麽态度對你。”

“你可以随意，我不用你遷就。”

“你沒懂我的意思。”賀萊認真又略微無奈的說，其實賀萊的意思是，如果陳栖是認真的，他會考慮該要保持距離或是自己也認真些，如果陳栖只是鬧個別扭欲拒還迎，那就換一種應對辦法，本質上，賀萊是不想傷害陳栖的感情，所以才會試探陳栖的真實想法。

“做慣Leader的人是不是都喜歡說話留半句讓人去猜，然後你們怎麽解釋都行？”

“這就是中年人的狡猾。”賀萊毫不避諱的含笑回答。

陳栖看着賀萊，俯身側頭輕輕親了賀萊臉頰一下，然後說，“從我們重新遇到之後，我主動親你三次了，我什麽想法，有那麽難猜嗎？賀萊。”

“栖栖…”賀萊看着陳栖溫和而認真的說，“我有別的往來的人，不是戀人那種，但也是我很珍重的朋友，沒辦法說斷了聯系就斷了，再遇見你，包括你主動給我的回應，我真的很開心，我這麽說，你能相信能理解嗎？”

“你不用說了。”陳栖轉頭看着電腦回答，有點賭氣不想理會賀萊的話。

“你聽我說完。”賀萊耐心又堅定的繼續說，“你可以不用猜我的想法，我直接告訴你，我是喜歡你的，我這麽大的人了，不可能還像中學生一樣情愛都挂在嘴上，但我所做的事就是想對你好一些多疼你一些，我知道經歷過家裏的事，你不想再開始那種輕率的感情，不想因此觸及到心裏的遺憾和難過，只是我不得不說，我不是進行一段嚴正感情的好選擇，你跟我拉扯，可能會受到傷害，但如果你是真的對我有意，我保證我會盡力做好，會認真對待這段感情，給我點時間把其它問題處理好。”

陳栖其實沒想到賀萊會這麽說，預想中賀萊可能會拒絕或者答應恢複關系，沒想到他會這麽鄭重的嚴肅的面對這份情愫，陳栖轉頭看着另外一個方向，用後腦勺對着賀萊的眼神，眼睛有點紅了，怕轉過頭看見他會忍不住情緒，所以不敢對視。

賀萊仍舊蹲跪在旁邊看着陳栖等着回答，溫和的追問，“你的回答是什麽？”

陳栖就是抵死不會說喜歡的那種性格，話都說到這份上，仍舊沒松口，努力忍住情緒說，“我沒想到你會說這些，你沒必要說這些話哄騙我。”

“你看着我。”賀萊溫和的說，手輕搭在陳栖大腿上。

陳栖沉默着努力穩定好情緒，才轉過頭看着賀萊問，“多久？要給你多久的時間？”

“半年之內。”

“你玩我？”

“三個月。”賀萊笑了說，擡手幫陳栖擦眼淚，然後站起身，又俯身心疼的摸摸陳栖的臉安撫，“委屈了，對不起。”

“你為什麽答應？其實你本可以不用在乎我什麽想法？”

賀萊輕聲嘆口氣無奈的說，“我只是沒遇到對的人，不是斷愛絕情沒有心，現在…說不定你就是我之前一直沒遇到的那個人呢。”

“可能不是。”

“不試試怎麽知道？”

“說的是人話嗎？”

“你不是就喜歡找別扭。”賀萊笑了調侃。

“我是什麽都不好，肯定不如你那些珍重的朋友來的合你心意。”

“吃醋呢？”

“沒有。”

“我說是朋友就真的只是朋友，我從來不說謊話騙人，尤其在感情裏。”

“嗯。”陳栖最後妥協的答應。

賀萊側頭在陳栖唇上親了一下說，“這次是我主動，我一直想主動，你沒給我機會。”

“屁話。”

“我是怕太輕浮惹你誤會。”賀萊說着托着陳栖的臉又親了，哄人一絕。

“早點回去吧。”陳栖說着開始趕人，賀萊只是眯着眼睛笑笑，沒有因此而不高興，送到門口時陳栖解釋說，“我現在思緒很亂，你說的話很動聽，但我不想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就這麽上床，然後在腦海裏把一切假設都暗示成是真的。”

賀萊挑了一下眉說，“你可以反複推敲一下，是不是有邏輯漏洞，存不存在假命題。”

“Bye。”陳栖笑了說，很少見他笑的這麽甜這麽依戀。

賀萊迎上去摟着摟着陳栖深吻，略微起身輕聲說，“三次，扯平了。”賀萊自己下樓後不禁露出笑意，又仰頭看了一眼樓上窗口的燈光，賀萊是真的動心了，他确實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或許以前沒考慮，但是現在，他在嘗試着和一個在乎的人開始一段認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