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第39章 39
出聲指責的是趙澤萍。
她現在二十世紀部的總負責人, 剛剛評上高級研究員。
這個白月引如果被聘進古能研究所,便歸屬她管轄。
所以剛剛并不是沒有其他人看出白月引“騙婚”的行徑,而是礙于情面都沒有說。
白月引進來之後不歸他們管, 以後的工作當中, 接觸也不會很多。所以他們只會誇,不會批評。
趙澤萍對着影像中的白月引翻了一個白眼, “我最看不慣這樣的行為,這件事必須嚴肅處理。就算這個白月引沒有被聘進古能所, 我們部門也有約束穿越者的責任, 不能視而不見。”
穿越者這件事, 對本世界的公民來講, 一直是個秘密。
這也是為了維系兩個群體之間和平相處的重要手段。
同時, 由于穿越者事關國運, 具有戰略性的作用, 所有穿越者的确認和收編都是秘密進行的。
這更是普羅大衆沒有辦法接觸到的消息。否則必然間諜橫行, 古能研究所的招收工作難度也很飙升。
如今趙澤萍出了聲, 其他人便也開口勸慰。
“趙研究員深明大義,不過這些都要從長計議。飛船就快要落地了,我們要準備一下帶着李教授的團隊進入東能礦。”
聞言,趙研究員才把不滿的眼神從投影上移開。
幾位研究員一邊讨論着這次東能礦地宮的問題, 一邊走出這間會議室。
在會議室的牆壁上,懸挂着一面紅星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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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羅列着不同的世紀,而不同的世紀下方貼放着不同數量的紅星。古能研究所發展到今天,有很多穿越者已經去世, 如今, 二十世紀下方的紅星數量是最多的。
這意味着如今存活的來自二十世紀的穿越者,數量最多。
而就在二十世紀的旁邊, 二十一世紀下方,空空如也。
......準确來講,從第一個穿越者出現直到現在的幾千年當中,種花家在二十一世紀出現過的穿越者寥寥無幾。
現在學界比較普遍的說法是,時空越是動蕩,便越是會觸發穿越事件。
而種花家的二十一世紀,除了幾次傷亡慘重的自然災害,其他大部分時間都不符合條件。
會議室的另一面牆壁上,則挂着一面藍星牆。
紅星牆上的每一顆紅星,都代表着一位從“過去”穿越而來的“先驅者”。
藍星牆上的每一顆藍星,則代表着一位從“未來”穿越回來的“返航者”。
相比于紅星牆,藍星牆上的星彰數目便少了許多。在千年之前,“返航者”的數量遠遠多于“先驅者”,而随着時代的變化,藍星逐漸減少,紅星逐漸增多。
穿越頻率的降低,意味着未來的世界越來越和平,人類文明越來越璀璨。
好在穿越者的每年增量基本持平,“先驅者”雖然不能像“返航者”一樣幫助國家躲避災禍,但在開采“古能”上有着更高的天賦。
“古能”通過時空波動産生,是當今世界中最重要的能量來源。
現代社會能實現物質資源的極大富餘,“古能”的利用功不可沒。
*
發生了白月引戴錯防溢貼這個小插曲之後,飛船上陷入了平靜。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歲月靜好,受傷的只有白月引一個人。
很快,飛船降落在了目的地。
李教授一行人走出飛船,東能礦的駐紮部隊駐守在外面,簇擁着一位身着白色實驗服的青年女士。
“李教授,您好。”
趙澤萍伸手,先與李教授握手示意。
作為古能研究所的研究員,趙澤萍在普通學界其實并不顯名,但由于東能礦的研究項目,李教授和趙澤萍最近有比較頻繁的聯系。李教授對趙澤萍的學識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對她這位年輕的研究員也産生了幾分敬佩之情。
兩人寒暄了幾句,随即李教授便把他的幾位學生介紹給趙研究員。
趙澤萍是一位相貌英氣,氣質幹練的女同志。她看起來很有為人處世的經驗,看向幾位學生的目光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
就算是面對白月引的時候,趙澤萍的目光也沒有任何變化。
“為了迎接幾位,我們特地從古能研究所開來了兩輛特質光艦,可以将幾位直接載到東能礦地宮。”
星遲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徒步幾公裏,還特地換上了好行動的登山鞋。
不過雖然打破了計劃,但能夠便捷省力地到達東能礦,也算是一件好事。
趙澤萍微笑着道:“特質光艦的數量不多,兩輛四人座,這次恐怕要讓大家擠一擠了。這樣吧,李教授師徒四人一輛,我和幾位駐紮軍人一輛以及......唯一的同性白月引先生一輛。”
幾位駐紮軍都帶着Alpha款的軍用防溢貼,四人一輛的話,白月引和李教授幾人分開确實是最合理的選擇。
所以,衆人便也都沒有疑慮。
簡單地道過謝後,幾人便都乘上了前往東能礦的光艦。
……
光艦中。
趙澤萍坐在白月引的正對面。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趙研究員的神态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但白月引卻覺得她整個人的氣質和上車之前不大一樣了。
那看過來的目光,讓白月引如坐針氈。
而白月引一向不會因為別人的行為內耗,他盡量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與趙澤萍對視,問:“請問您是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趙澤萍挑眉,“為什麽這麽問?”
白月引:“光艦裏的氣氛不太對。”
除了趙澤萍,剩下的兩位駐紮軍的目光也灼灼地落在白月引身上。
聞言,趙澤萍也不再隐瞞。
她直視着白月引的眼睛,道:“梁刃隸屬于古能研究所,他今天把一個東西落在你那裏了。”
穿越者的确認,事關重大,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算白月引已經被古能研究所監控和評估了很久,趙澤萍也沒有選擇直接道出真相。
如果白月引是穿越者,并且擁有古能研究所需要他具備的心理素質,那麽他自然會自己說出來。
聞言,白月引沉默了片刻。
他也隐約猜到趙澤萍想說的話。
此時的白月引,表面看起來仍然是淡定從容的。
他不卑不亢地注視着趙澤萍,問:“落下了什麽東西?這個東西很重要嗎?”
趙澤萍:“一個信息光點。裏面的信息很重要。”
說完,她又輕輕笑了一下,整個人向後靠去,擺出一份放松的姿态,“不過短暫遺失了也沒關系,整個世界,所有的普通公民,都打不開那個信息光點,自然也不會知道裏面的重要信息。”
白月引把放在衣兜裏的手拿出來,遞到趙澤萍面前,“是這個嗎?”
趙澤萍垂眸。
那信息光點,很顯然已經被再次激活過了。
這個信息光點的造價極高,而且激活信號很容易被捕捉。一旦使用,那麽西帝國和東聯邦所有政府都會知道種花家又多了一個穿越者。
當然,這并不是最要緊的。
更重要的是,幾個科技發展領先的政府,甚至可以通過捕捉的信號,判斷出穿越者原本的年代。
那麽種花家開采古能和改變未來被“針對狙擊”的可能性便會大大升高。
所以,古能所不會輕易用這個方法去探測穿越者。
不過,1919.5.4這個信息光點已經被多次利用,以及東能礦的開采已經共知,所以再用一次也無妨。
能将這個信息光點激活,便說明白月引是從二十世紀初穿越而來。也就說明古能研究所的評估沒有出現錯誤。
趙澤萍伸手将信息光點拿回,明知故問,“白月引先生,您打開過這個信息光點嗎?”
白月引卻是反問:“您不是說所有普通公民都沒有辦法激活這個信息光點嗎?”
趙澤萍:“實不相瞞,我們不認為你是‘普通公民’。”
聞言,白月引輕輕笑了一聲。
也許是因為确實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太多年了,又或者是在穿越之前便已經歷了很多,盡管是眼下這種情況,白月引仍然維持着表面的冷靜。
白月引擡眸與趙澤萍對視,“所以那個信息光點也并不是‘落’在我這裏的。”
他問:“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趙澤萍搖了搖頭,道:“不急。你會知道的。”
對于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招編”方法。
通過背調,古能研究所确認白月引此人自從穿越之後,除了最初在高級中學的一年,其他時間都生活得非常順利。不僅升學一路無阻,而且既受教授器重,又受同學敬佩。
這有兩種可能,要麽是白月引确實是德行兼備。要麽,就是他比較擅長于左右逢源、人情世故。
了解過白月引和星遲之間事情之後,趙澤萍認為白月引屬于後者,是個貫會花言巧語的精致利已主義者。
對于這樣的人,既不能來硬的,也不能來軟的,應該是徐徐圖之、威逼利誘。
所以趙澤萍便沒有把古能研究所的相關信息以及收編的意圖直接告訴他。
兩人交談對峙之間,光艦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光艦的門緩緩打開,趙澤萍伸手,“請。”
白月引:“……”
趙澤萍挑眉:“你也不想你的老師和同門發現異常吧?”
面對這樣近似威脅的話語,白月引面不改色,但“從善如流”。
他正準備起身,卻又被趙澤萍叫住了。
“等一下。”
趙研究員壓低聲音,“抓緊時間處理好和‘普通公民’之間的關系。”
“你們之間沒有可能,何必為了節省單身稅,以及更方便地隐藏身份,去騙一個女孩的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