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別了天元
第二日一早，白虹和白發老者叫了一輛馬車，把買的那些零零碎碎拉到海邊，此刻天還沒有完全大亮，海面上略微出現一絲白光，雖然不太亮，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此的刺眼。
白虹和白發老者都看着這道白光，“虹兒，仔細看這白色的光芒，這裏是第一絲晨陽，是天地由黑夜化為白天的象征，是新的一天的開始，是黑夜與白天的分割點！這一束光，就是白虹！”
那道白光一閃而沒，白虹只是捕捉到了那一絲光彩，卻也讓他雙眼略微有些恍惚。“好刺眼。”白虹微微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視覺，才逐漸的睜開雙眼，而此刻，陽光已經灑滿大地。
“師父，你說，剛剛那道白光叫白虹？”白虹看着白發老者，心裏生出一股莫名的意境。“對，那道白光，叫做白虹，一閃而逝，卻帶給人震撼的景色，白虹的意境，就是快，快的目不暇接，快到讓別人反應不過來。”
“不動手則以，一動手，必定是虹芒而出，雷霆萬鈞！”白發老者縷着自己的胡須，表情嚴肅，這樣的表情，白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點了點頭，看了看東方的太陽，目光變得更加堅定了。
“老人家，您這麽早就來了？”身後傳來二小的聲音，他是來幫白發老者送行的，畢竟白發老者給了他那麽多銀兩，足足有十兩碎銀了，足夠他省吃儉用一年了，他來送行，也是應當的。
“二小，你來了，我們的船在哪裏？”白發老者轉過身，微微一笑，他對這個小孩子十分看好，人，要心地好，而這小孩子雖然貧困，但是骨子裏一股正氣一股絕不欺騙他人的心理讓白發老者很賞識。
“哈哈，老前輩，船我早就給您準備好了。”粗礦的聲音響起，王大秤帶着兩個夥計向着白發老者走來。“沒想到您老人家來的這麽早，船我早就給您備好了，就在那邊。”
王大秤手指向北方，那裏一只不算是太華麗的大船停靠在海邊，正是白發老者買下的那只。“這只船我已經度過了上好的鯨油，絕對不會因為水泡或者年份太久而将船身腐蝕，老前輩您盡可放心的航行。”
王大秤一臉的笑容，仿佛已經将昨天所有的不愉快所忘記，白發老者點了點頭，鯨油，乃是每一只船下海之前都必須塗上去的，為了防止一些腐蝕性小型海怪，也為了防止經過海水太長時間浸泡所腐爛。
東海并不是安全的，反而言之，東海乃是整個天元大陸最可怕最危險的地方！一般出海打漁的人只是在附近的淺海域打漁，有些會功夫的，有些本事的，才會更加的深入東海，東海，十分的兇險！
東海的妖獸異常的多，多到天元大陸所有的動物與之相比都是一小部分，而且東海之內會時不時的發生海嘯，還有許多絕域，如果不是修行之人，進入東海深處，必定喪命！
“恩，王老板，謝謝了，我和虹兒這就走了，你們也不必送了。”白發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呼了一下身後的馬車夥計，向着那艘大船走去，沙灘上不斷的浮現一老一少二人的腳印，仿佛在為他們送行。
白虹看着東海海面，看着腳下這金黃色的沙灘，心裏，不由的有些難受。要走了，沒想到，我這一次離去竟然就離開這天元大陸了，雖然只是在這裏生活了四年，但是，這片大陸，好親切。
“快點，将東西搬上來。”船上的夥計輕聲招呼，馬車上的東西被一點點的拉上大船，大船足足有半丈多高，幸好這王大秤留了一個樓梯，白虹才不至于愁眉苦臉。站在甲板上，白虹看着那些将自己東西搬上來的人，目光有些恍惚。
擡起頭，看着天元大陸，白虹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舍不得了？”白發老者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白虹的身後，看着白虹異樣的表情，白發老者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那絲笑容，讓白虹心裏微微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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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畢竟是我出生的地方，舍不得畢竟是難免的。”白虹雙手扒在甲板上，看着遠方的城鎮，臉上露出幾分不舍。“師父，我們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白虹轉過頭，看了看白發老者，不由的問道。
“多久？”白發老者深吸了一口氣，也同樣看了看遠方的城鎮。“虹兒，你知道，我在那裏呆了多久嗎？”白發老者笑了笑，沒有回答白虹的話，反而問了白虹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而後他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我怎麽會問你這個問題呢？”白發老者嘲笑了一下自己，一只手輕輕摸了摸白虹的頭，道：“虹兒啊！我也不知道我們這一去要多久，但是，等你歸來的那一刻，你最少也要達到精神之境，甚至更高。”
白發老者雙眼中充滿了期待，看着白虹，他仿佛看到了期望。“精神之境。”白虹輕輕呢喃了一下這四個字，雙目中閃爍出異樣的光華，精神之境，已經不低了，對于白虹而言，精神之境，是觸不可及的。
“老人家，船已經裝好了，可以出發了。”身後，傳來夥計的聲音，白發老者轉過身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幾塊碎銀，遞給夥計，“好了，你們下去吧，多謝了。”夥計笑着接過銀子，下了船。
“揚帆出海。”船下，一個夥計大聲高喝，這艘大船被幾個人緩緩的推動，漸漸的沒入海面，而後整只大船都進入了東海，東海海面蕩起一層漣漪，向着四周擴散開來，大船的船帆鼓脹，向着東方緩緩駛去。
“走了嗎？”王大秤看着駛去的大船，心裏微微有些觸動，“王大叔，那船對你真的很重要嗎？”二小看了看王大秤，不由得問道，王大秤笑了笑，大手在二小的頭上胡亂抓了抓弄得二小不由的擠眉弄眼。
“痛，痛。”二小躲開王大秤的手，不懷好意的看着他，“二小啊，你不是很想習武嗎？以後，你想學的話，就來找我吧。”王大秤長舒了一口氣，笑了笑，看了看二小，臉上卻多了幾分詭異。
“真，真的？”二小看着王大秤，一臉的不信，“當然是真的，知道嗎？我馬上就能突破進入精神之境了！精神之境啊，那奇妙的境界。”王大秤一臉的笑容，雙目都有些放光，他不單單只是一個造船的。
“精神之境，怎麽可能？”二小一臉的驚詫，王大秤已經在先天巅峰停留很久了，甚至有人說他這一生都不可能突破進入精神之境了，可是今天王大秤突然說自己要突破了，難免讓二小有些驚詫。
“我這一生，一共賺取了一千多兩銀子，加上今天的三百兩，也差不多湊齊一千五百兩了，我要去禦皇帝都的摘星樓，買下一顆龍涎丹，打通我周身的經脈，補充我的靈魂之力，從而一舉突破精神之境！”
王大秤一臉的期待，一臉的得意，雙目中都泛着精光，一雙拳頭握的緊緊的。二小目不轉睛的看着王大秤，龍涎丹！此丹乃是至寶，就算是摘星樓也是以一千五百兩銀子的天價賣啊！這種丹藥只專門針對久年未突破精神之境停留在先天巅峰之境的人而用的，這種丹藥可以瞬間打通人的經脈，而且還能補充人的靈魂之力！
王大秤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突破，就是因為他的靈魂之力太弱了，“王大叔，你說的都是真的？我能習武了？”二小看着王大秤，一臉的激動，王大秤笑着看了看二小，狠狠的點了下頭。
“師父，徒兒得到消息，說恩人已經在東海邊的望江城買了一只船出航了。”大草原境內，呼和木坐在察客祜的身前，而此刻，察客祜卻并不像呼和木的師父，倒像他的兄長一般，因為，他現在看上去也就才五十多歲。
“什麽？恩人出海了？”察客祜站起身，眉頭微皺，他本來想自己受了白發老者的恩惠，不能幫他們一些大忙，就幫他們一些小忙，在一路上暗暗幫助他們也好，可是自己才剛剛得到白發老者的消息，他卻已經出海了。
“那你有沒有打聽到恩人要到哪裏去？”察客祜看了看呼和木，問道。“徒兒也問了，可是沒有人知道，就連那個造船的也說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恩人買了船說要出海，但是具體去哪裏，他們也不得而知。”
呼和木皺了皺眉頭，就在剛才，他的耳線傳來消息，說白虹已經和白發老者出海了。而現在，離白虹和白發老者出航也就一個時辰，可見這呼和木的情報網還是很強大的。
“罷了罷了，恩人既然不讓我們想太多，我們也就不要去想了，呼和木，以後你要好好修煉，争取早日突破精神，只有心中別無其他，才能真正的融入這片空間之中。”察客祜淡淡一笑，隔着帳篷看了看東方，無奈的嘆了口氣。
東海海面，船已經駛入東海之內了，白虹遠遠看着那逐漸消失的天元大陸，心裏微微有些感觸。“虹兒啊！為師餓了，給為師弄點東西吃吧。”白發老者的聲音傳來，白虹卻沒有動，這是第一次，白虹沒有将白發老者的話聽進去。
“虹兒！”白發老者走出船艙看着扒在甲板上看向遠方的大陸，心裏不由的升起了莫名的感慨。“虹兒，不要看了，越看，就越難受，你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路。”白發老者目光隐隐閃爍着什麽，淡淡說道。
“師父。”白虹輕輕喚了一聲，白發老者看了看他，“怎麽？”白發老者微微皺眉，人在這個時候，心裏可是最脆弱的，白虹還是個孩子，這個時候，他肯定想放棄，這是白發老者的想法。
“師父，請你訓練我吧，給我最嚴酷，最魔鬼的訓練！”白虹轉過頭，目光毅然堅定！白發老者愣了一下，雙目中漸漸充滿了滿意，充滿了欣喜。“虹兒，你确定了？現在就訓練？”白發老者似笑非笑，但是眼神裏的那種意境怎麽也藏不住他心中的想法，此刻的他，對白虹已經完完全全的認同了。
“就是現在！我要用訓練來忘記思念，我要用我的境界來忘記我身在別處，同樣的，我也要為我早日歸來奮鬥！”白虹目光非常的堅定，那種堅定的目光，隐隐的，在他身上也出現了一股氣息，那是和白發老者同樣的聖氣，雖然不強大，可是那是一種純粹！非常的純粹，聖者之道，人道潮流的象征。
“好！”白發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走進船艙，從裏面拿出一根小木劍，道：“現在你還無法駕馭白虹神劍，從今天開始，你就時刻不離這把木劍，你一天要揮劍無數次，直到你筋疲力盡為止！”
白虹看了看那木劍，木劍泛着點點黝黑，毅然接過那三尺木劍，就在甲板上揮動起來，點點劍影，帶着絲絲的風聲在甲板上舞動，白虹就那麽站在那裏，不斷揮劈手中的木劍。
“別了，天元大陸，別了，我的家鄉，別了，父親，母親，小羽，別了，所有的一切，待到我白虹歸來之時，就是我達至強者之時！”這一練就是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白虹已經氣喘籲籲，他躺在甲板上，看着蔚藍的天空，心中想着。
“啊！”仰天長嘯，白虹再次站起，他那幼小的身體此刻仿佛變得偉岸了許多，等着我回來，天元大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