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蓮玉趙川
“哼！如此人間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你們也一樣，你們的首領沒看到我們，難道你們就都沒看到嗎？如此行為，與他又有何異議？看來我是很久沒出來活動了，天元大陸竟然變得如此敗壞，哎！”白發老者不由得生出一絲怒意，本來，他這幾天心情蠻不錯的，可是卻被這些人打擾了，而且，他早上還沒睡好，心裏難免不快。
“前輩，有什麽過錯，我一個人承擔，是我沒有制止住首領，與我的兄弟們無關！”金鱗衛之中，走出一個人，此人正是剛剛勸說金鱗衛首領停下的那個人，而且他的身旁，還拉着那個與白虹差不多的小女孩兒。
“哦？你一個人承擔！哼！你以為你是誰？你們的手中，哪一個不是沾滿了鮮血？哪一個沒有做過有違良心之事？如果真的有，站出來，我立刻就讓他走！如果沒有，哼哼！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裏！”白發老者再也沒有了和白虹一起的悠閑，此刻的他，鋒芒畢露，殺氣凜然！
沉默，所有的人都沉默，沒有做過違背良心之事？他們之中，真的沒有，就算是開口說話的那個人，也沒有。而且他們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在老者的計算之中，無論什麽，哪怕是自己說謊，老者會第一時間就識破自己，從而殺掉自己！
“哼！怎麽不說話了？人生在世，難免有做違背良心之事，難免會手中沾滿鮮血，可是！”白發老者話鋒變的犀利了許多，“人活在世上，一定要坦坦蕩蕩，一定要有一分人心！如果連人心都沒有了，哼！”
白發老者陡然揮了一下袍袖，看着這九名金鱗衛，不知道為什麽，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他的眼神，仿佛看透了所有的一切。“你們自己了結吧。”白發老者嘆了口氣，看着這九人，心裏略微有些蒼涼，人心，竟然都變成了如此！
“你們九人，殺吧，殺到最後一個的，便可以活下來！不要質疑我的話，我一向是說到做到，現在，開始吧。”白發老者看着這九人，而後輕輕伸出一只手，向着那和白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兒微微一抓，她的身體就憑空飛向白發老者。
“啊，啊！不要，放開我，救命啊！”小女孩兒一臉的驚恐，雙腳雙手不停的搖晃，想要掙開這股吸扯力，卻無濟于事，“莫要傷及無辜，娃娃別怕，我不會害你。”白發老者将女孩兒拉到近前，輕輕扶了扶她的頭，說也奇怪，只不過是摸了摸頭，這女孩兒忽然就平靜了下來，而後對着老者叫了一聲“爺爺”。
“什麽！你叫我們自相殘殺！”還是那個人，他不由得怒吼，這名老者竟然讓他們殺掉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夥伴才能活下來！“這是你們唯一活下來的機會，殺不殺随便你們，如果你們不動手，我會親自動手！”白發老者臉色冰冷，絲毫沒有心慈手軟之勢，看着眼前的九人，連白虹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九人看了看老者，而後又看了看自己以前的這些戰友，每個人的眼裏都是不同的深情，有躊躇，有決意，有傷感，有無奈，但更多的，卻是瘋狂，人，求生的欲望是瘋狂的！
“啊！”終于有人忍不住了，怒吼一聲拔出身上的戰刀瘋狂的向着旁邊的人砍去，随着他的怒吼，其他人仿佛被渲染了一般都瘋狂了起來！怒吼，武器碰撞，厮殺不斷，仿佛這一刻，他們在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努力，可是，這努力卻要淩駕在殺死自己以往的戰友，以往的朋友，甚至是知己之上啊！
“不要殺了！不要殺了！”還是那個人，而此刻他身上已經被砍了兩刀，可是他卻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厮殺，而是時不時的穿梭在這八人當中，抵擋幾下，試圖将這厮殺終止，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不消片刻，這裏只剩下兩人，一個，就是那個人，另外一個，卻是厮殺到最後的人，他的确很強，精神之境的中級境界，而且他比其他人都狠！出招就是殺招，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此刻的他，身上中了三刀，渾身的盔甲也掉了不少。
身上被鮮血染紅，濃重的血腥味讓白虹略微不适應，畢竟，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趙川，只剩下你一個了，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讓我把你殺了！”手提沾滿鮮血的大刀，最後的勝利者看着那個一開始就沒有厮殺的人，聲音冰冷！
“為什麽！為什麽？”趙川渾身顫抖，滴滴眼淚竟然順着臉龐落下，此刻的他，悲痛不已，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啊！就在一天前，大家在一張桌子上吃肉，喝酒！而如今，這些人卻都已經被自己的夥伴殺死了，這是多麽大的諷刺啊！
“為什麽？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只要殺了你，或者你殺了我，我們就能活一個！如果我們不殺，我們全部都會被那個老頭殺死！與其全部葬身于此，倒不如活一個，廢話別說了，看來還是要我親自動手！”瘋狂的殺意在凝聚，這個人，心裏已經再也沒有一絲憐憫，感情，他現在已經快變成一個殺人的機器了！一個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殺的殺人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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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他動了，一柄巨大的戰刀由上而下劈落，帶着雷霆萬鈞之勢，那一刀，絕對可以劈碎十丈高的丘陵！看着這一刀，趙川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絕對躲不過這一刀，如果，自己可以阻攔住首領，這些人，就不會死，如果，自己以命相阻，大家就不會自相殘殺，這些人，并不是自己單單的戰友，而是自己的兄弟啊！
從小，自己就無父無母，可是自己卻被帝國的一個将領收留，自己通過努力的修煉，終于到了今天的地位，力量，金鱗衛，多麽自豪的稱謂啊！帝國最強大的一支軍隊！
這次的任務，是一個比較機密的任務，因為帝國的小公主在出游時被一夥不知名的強盜掠奪走了，而且這個強盜團夥非常強大，兩個精神之境的人物，還有數百名先天後天的手下，自己這支隊伍，可以說是金鱗衛裏精英的部隊了！
帝皇下了密旨，讓自己這個隊伍将小公主帶回來，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帶回來！十人立刻領命出發，一路暢通無阻，比較輕松的摸到了對方的老巢，十個人暗中埋伏，将那幾百手下，兩個精神之境的人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而後火速奔向禦皇帝都，可是，路上，卻遇到了這個白發老者，這個宛如惡魔一樣的老頭！睜開眼，他想看最後一眼這個老者，可是在他眼前的，卻是那柄巨大的白晃晃的，沾滿血跡的戰刀！那是，死亡的屠刀！
“彭！”一聲輕響，趙川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而後他睜開雙眼，看到了驚訝的一幕，那名最終者，飛了出去，肉眼可見，他的身體正在逐漸的分裂，消融，消失，空間破裂，将他的血肉全部吞噬！
“你叫趙川？”白發老者盯着趙川，眼裏平靜無波，“惡魔！你就是一個惡魔！你說你說到做到！可是你卻還殺了他！我跟你拼了！”趙川的眼睛幾乎都發紅了，自己本來就沒有打算活着，他寧願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可是如今，這白發老者竟然違背自己的話，将最後一個人都殺死了！“哼！不自量力！”白發老者陡然一揮袍袖，只見這個趙川陡然身體漂浮起來而後頭上腳下的倒立在半空之中。
“我自然是說到做到，最後一個，我是不會殺的。”白發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依舊喝了一口酒。“你為什麽不殺他們？”瞥了趙川一眼，白發老者這才緩緩的問道。
“殺？他們是我的夥伴！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戰友！我又如何，如何下的了手？”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滴落，此刻的他，無奈，無助，絕望，他多麽希望自己十分的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所有的人！
“兄弟麽？”白發老者喝了一口酒，冷冷的一笑。“師父。”白虹看了看白發老者，不由的喊出了聲。“恩？虹兒，有話直說。”白發老者将酒葫蘆蓋上蓋子，別在腰間，雙手輕輕背負。
“師父，徒兒感覺，我們的今天的殺戮，太多了。”上官白虹沒有顧忌什麽，繼續道：“這些人，并不是每一個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人在世上，難免會做違心的人，也是師父您說的，如果真的是迫不得已做了，那也沒有什麽大錯吧？”
上官白虹看着白發老者，卻發現白發老者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傻孩子，我不會自己給自己挖坑跳，你說的對，我是說過，人這一生難免有做自己違心的事，可是，那要是看什麽違心的事！”
老者的語氣有些激動，恨恨道：“這些人，他們根本就該死！因為他們連自己的兄弟都殺，連自己的戰友都滅！雖然他們是身不由已，雖然他們是違心的！可是，殺的人還能活嗎？就算你以後再怎麽悔恨，他們還會回來嗎？不會！心中若有一絲的善良，若有一絲的違心，他們，絕對不會這麽做的，因為，有些事，做錯了，會後悔一輩。”
“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你嗎？趙川。”白發老者看着趙川，又将他輕輕放在地上，臉上，是一臉的坦然。“是因為他沒有殺人，只是想阻攔自己的兄弟殘殺，而且到了最後，他依舊想犧牲自己，讓別人活着，對嗎？師父。”上官白虹愣了愣，而後略微有些明了，輕輕道出了這番話。
“對，就是因為，他心中沒有殺戮，就是因為他到死都沒有做讓自己後悔，讓自己違心的事！我說過，誰沒做讓自己違心的事，誰就能活着，要走要留，我決不阻攔！”白發老者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冰冷的表情，卻讓趙川明白了許多。
良久，趙川略微醒過神來，看着白發老者，又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四周，默默地将所有的屍體都歸攏了起來，而後用一把大的戰刀挖了一個大土坑，期間，他沒有用一絲其他的力量，完全的是肉體之力。
而白虹和白發老者則是坐在地上，詢問了那小女孩兒幾句，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白發老者笑了笑，道：“哼！看來這人世的确是要改了，匪盜橫行，竟然連帝皇的女兒都敢綁架，而天元大陸最強的力量，金鱗衛卻也人性如此，哎！”
看着白發老者低聲嘆息，白虹沒有說話，日過正午，白發老者弄出點肉食，讓白虹烤了，而後将剛剛把屍體掩埋完清洗完畢的趙川叫了過來，給了他一些肉，可是他卻吃的麻木，毫無一個活人的生氣。
“你在怪我？”白發老者看着趙川，冷笑道。“晚輩不敢。”趙川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哼！什麽敢不敢的，我讓你的兄弟們自相殘殺，你豈有不怪我之理？恐怕，你現在恨不得立刻就殺了我吧？”
趙川看了白發老者一眼，沒有說話，可是他眼中殺意已經代替了所有話語。“你今年多大？二十五六？嘿嘿，不要怪我，以後，你會感激我的，吃完了，就走吧，帶着這位公主，你們還有一頭金鱗戰犼沒有受傷，回帝都去吧。”
白發老者站起身，看了看上官白虹，白虹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兒，也站起了身。這段時間，他和女孩兒聊了一些話題，女孩兒很可愛，很聽話，不像其他大家族的女孩兒一樣，大架子，可能，也是她太小的緣故吧。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上官白虹轉過身，跟着白發老者行去，看着白虹的背影，不知怎麽的，女孩兒有股想哭的沖動，“喂！我叫蓮玉，記得，有空來找我啊！”蓮玉看着白虹的背影，微微揮手。
白發老者微微一笑，道：“虹兒，沒想到你這麽小就有這麽大的魅力，嘿嘿，不輸當初我的風範。”上官白虹看了看白發老者，道：“師父，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我想快點到目的地，因為，我不想，我的人生，留下悔恨和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