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如果你也心動
如果你也心動
“我背你走到最後/能不能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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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兩個人都沒睡好。
霍迎風知道她最近沒有休息好，所以把見面的時間推遲到了下午，讓她可以多睡點。
上午他去一趟表哥家，表哥這幾年被家裏催婚，苦不堪言，一個人在外面住，在工作的壓迫下，比起幾年前，消瘦不少，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毛病。
霍迎風回來的事情，除了蘇簡枝，其他人都不知道。
表哥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是幻覺：“你不是在國外嗎？什麽時候回來的？畢業了？你行李呢？”
霍迎風一一回答他的問題：“嗯，畢業了，昨晚回來的，很晚了，怕打擾到你們，就沒聯系。我訂了酒店，行李都放在酒店了。”
“那正好，你今晚跟我一起去外婆家吃飯。”
“今天不行。”霍迎風說，“我約了人。”
“誰？”
“蘇簡枝。”
“是——你喜歡那個女生？”
表哥恍然大悟：“你是為了她才回來的？”
“嗯，她家裏出了點事，我把所有事情做完，就提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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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關心地問：“出什麽事了？很緊急嗎？”
“她奶奶過世了。”
表哥嘆了口氣，嘆息生命的脆弱和無常，“她現在怎麽樣？”
霍迎風：“看起來還好。”
“那就好。”表哥又問，“你家裏怎麽說？”
“我家？說什麽？”霍迎風沒懂他想問什麽。
“你跟她談戀愛，你爸媽怎麽看？”
霍迎風的家庭情況比較複雜，他爸媽那性格，大家都清楚，霍迎風學習工作結婚生子這樣的大事，他們一定會幹涉。
“他們不知道，八字還沒一撇，我問他們的意見幹什麽。”
“……”
表哥仿佛石化了，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你們還沒在一起？！”
“沒有。”霍迎風提醒他，“她之前有男朋友。”
“……他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去年。”
“啊？你喜歡她這麽多年，其他時候幹什麽去了？”表哥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不是早就喜歡她了嗎？先下手為強啊！你還讓人跟別的男生在一起了？”
“這件事說起來比較複雜。”
霍迎風覺得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你不要跟外婆說我回來了，我明天就去找她吃飯，這次離開後，我就去汐城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回青鳥，去汐城。
用詞已經表明了霍迎風的态度。
“你……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來吧。”
表哥于心不忍道：“讓外婆跟大姨和姨夫說說，萬一他們同意了呢？你喜歡的女生是青鳥市本地人吧？你要是走了，她會跟你走嗎？一南一北，兩座城市也隔得挺遠的……”
“我跟她說過了，她還沒有回複我。”
蘇簡枝昨晚的表現已經表明了她對他的感情，但她的态度，他還不清楚。
霍迎風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她下午約了我，我要走了，哥，記得別說漏嘴。”
“明白，你哥辦事，你盡管放心！”
……
霍迎風從表哥家離開後，直接打車到了舊城區，也就是蘇簡枝家所在的地方。
這些年舊城區變化不大，沿路的風景還沾着熟悉的味道。
昨晚蘇簡枝約他到自己家來，他還是很意外的。
她是個不會輕易對外敞開心扉的人，她能袒露那麽多真心話，還主動邀請他到她私密的空間，她已經盡其所能，向他展示一顆真心了。
霍迎風讓師傅在巷子口停下，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一步步朝蘇簡枝家裏走去。
以前每次來，都是晚上，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現在天光正亮，他看見鱗次栉比的房子，巷子裏人來人往，比那時熱鬧不少。
幾年過去了，四周沒什麽變化，他還記得這段路。
他第一次走到這條路的終點，按響了她家的門鈴。
開門的不是蘇簡枝，而是一個男生，高高瘦瘦，個子應該有一米八，戴着一副眼鏡，面容青澀，單看五官，确實跟蘇簡枝長得不像。
“你是簡枝的弟弟？”霍迎風率先開口。
“你是誰？”趙耒謹慎地打量他。
未等霍迎風說話，他又問：“你是跟我姐打電話的那個人？”
霍迎風好奇地問：“她跟你提過我？”
“說過一點。”趙耒側過身，“你先進來坐吧，我姐在裏面。”
這棟房子很小，已經頗有年紀，但很有生活氣息，給人的第一感覺很溫暖。
趙耒領着霍迎風進門，作為這個家的主人，他看起來比霍迎風還要局促。
霍迎風自然而然地跟他聊起來：“你叫趙耒對嗎？”
“嗯……趙耒，耒耜的耒。”
“你姐在家裏做什麽？”
“她在做飯。”趙耒問，“你吃午飯了嗎？”
霍迎風在表哥家吃了幾口，但聽說是蘇簡枝親手做的，他願意再吃一頓，于是說：“有我的份嗎？”
“這得問我姐。”趙耒給他找了一雙拖鞋。
他看着霍迎風換鞋的時候，一忍再忍，還是忍不住問：“你……跟我姐是什麽關系？”
“目前是朋友。”霍迎風神神秘秘地說，“不是很普通的朋友。”
“什麽意思？”
“你成年了嗎？未成年不能早戀是吧？”
“……”
霍迎風笑出聲，不逗他了，坦坦蕩蕩地承認：“意思是我在追求她，她還沒答應。”
趙耒護姐的心昭然：“那肯定是你還沒打動她。”
“嗯，對，我在追人這方面還不太熟練，需要再磨練磨練，我對你姐是真心的，你是她弟弟，希望你幫幫我，也希望你姐能給我個機會……”
霍迎風說到後面，梨渦都露出來了。
——因為蘇簡枝正好從廚房出來，把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去。
她端着一碗面，看見霍迎風的時候吓了一跳。
“你跟我弟胡說八道什麽呢。”
蘇簡枝将熱氣騰騰的面條放在餐桌上，用墊子墊着，朝他們走了過來，“你怎麽進來了？”
“不歡迎我嗎？”霍迎風眼裏滿是笑意。
“我還準備去接你。”
“不用，我記得路。”
趙耒在旁邊默默聽着，問：“你以前來過我們家嗎？”
霍迎風跟蘇簡枝對視了一眼。
蘇簡枝：“你說吧，我去把面端出來。”
霍迎風看着她倉皇的背影彎了彎嘴角，對趙耒說：“你們家外面那條路，以前是不是燈壞了？晚上我偷偷送她回來的。”
“你們早戀？不對，你們還沒在一起……你們那麽早就認識了？”
霍迎風便把前因後果給他簡單解釋了一遍。
他沒降低音量，他知道蘇簡枝在裏面能聽見。
他不怕尴尬，跟趙耒慷慨地分享自己的暗戀故事，但蘇簡枝聽不下去了，惱羞地從廚房走出來，打斷了他們：“霍迎風，你吃面嗎？”
“吃。”霍迎風粲然一笑，從容地結束了話題。
有霍迎風在的地方，永遠不會冷場。
霍迎風不在的時候，蘇簡枝和趙耒兩人通常相顧無言。但霍迎風加入進來，場面不僅不尴尬，還話題不斷。在這種場合裏，霍迎風總是游刃有餘。
吃過飯，趙耒很有眼見力地悄聲離開了，還默默洗了鍋，留下霍迎風和蘇簡枝兩人。
蘇簡枝說帶他去四處轉轉。
霍迎風雖然來過很多次，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蘇簡枝成長的地方。
他們走到附近的一個公園，公園很小，一眼就能望到盡頭。與其說是公園，不如說是一片休閑娛樂的場所。此時正值大中午，人不多，都是小孩子。那裏有一個大秋千，經過多年風吹雨淋，已經很舊了。
霍迎風：“你坐上去，我推你。”
蘇簡枝往旁邊躲，“不要……”
這是小朋友最喜歡玩的，她要是坐上去，所有小朋友都會好奇地打量她，仿佛在說她玩了他們的玩具。
“我現在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坐……”
“為什麽不能？誰規定了年齡？”霍迎風把人拉過去，“那不然你推我吧。”
蘇簡枝：？
于是，在全場童真的眼神中，一米八多的霍迎風坐上了搖搖擺擺的秋千，他在地上蹬了兩腳，說：“還挺牢固。”
蘇簡枝在後面推他，不費多大的力氣，因為霍迎風也自己用了力。
秋千已經很老了，霍迎風的體重又擺在那裏，蕩不起來太高，但雙腳離地的瞬間，确實挺爽的。
他玩了一會，就有膽大的小孩子跑過來，問他：“叔叔，你這麽大了，為什麽還要玩我們的秋千？”
“你應該叫我哥哥，我很年輕的。”霍迎風蹲下來，跟小孩講道理。
蘇簡枝在旁邊嘀咕：“你為什麽總讓人家叫你哥哥？你比他們大了近二十歲，叫叔叔也沒什麽不對。”
霍迎風小聲說：“因為他們叫我叔叔的話，你就得是阿姨了。”
蘇簡枝：“……”
霍迎風跟小孩掰扯了五分鐘關于秋千的問題，最終把人說得暈頭轉向，成功說服了他。
兩人離開公園繼續往前走。
蘇簡枝：“你有這麽好的口條，去做銷售應該會很厲害吧。”
霍迎風眨眨眼：“已經在做了。我在向你推銷我自己，我覺得我特別适合當你男朋友，你不是還沒有答應嗎？”
自從說開了之後，霍迎風越來越多花言巧語了，招數不帶重複的，每次都打得她猝不及防。
蘇簡枝語氣認真：“我想跟你說說我跟曾之景的事。”
霍迎風頓時沒話說了：“哦。”
蘇簡枝帶着霍迎風去了很多地方，每個地方都帶有她生活過的印記。而在這些記憶裏，曾之景的存在不容忽視。
她跟霍迎風講了他們的相遇和相識，她借着這些熟悉的場景，回憶起了一些往事。
“霍迎風，因為你的出現，我重新思考了我和曾之景之間的關系和感情。”
“在我們最開始遇見的時候，曾之景對我确實挺好的，他是我第一個朋友。我的童年并不愉快，身處黑暗的時候遇見了他，誤把他當做了生活的浮木。”
霍迎風：“那時候我跟着你回家，他把我攔下，以為我對你圖謀不軌，差點對我動手。可能因為我動手打過人，他有點怕我，但還是冷冷盯着我。我感覺他當時維護你的心是真的。”
他不喜歡曾之景是一回事，但他同樣希望蘇簡枝的好沒有被辜負。
“我不确定這樣的感情是不是喜歡。”蘇簡枝說，“可能是，可能不是，但一定沒有我以為的那麽深刻。”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很大，甚至有些晃眼睛。
“你出現的時機那麽巧，我也擔心，我是不是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跟我在一起，不用想這麽多。”
霍迎風笑了起來，眉眼微翹，露出梨渦，比陽光還要燦爛，朝她伸出了手。
“如果你也為我心動，那就跟我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