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空空的棺材
空空的棺材
系統：“觸發支線任務：幫助大小姐真正歸入黃泉。任務獎勵：緋玉X5，積分X500。”
系統的聲音适時地出現在了識海。楚雲祈微微一頓：“你的意思是，這位大小姐的魂魄被人拘禁着？”
系統聲音不帶感情：“這個需要宿主自行查探判斷。”
“行吧，”楚雲祈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毫不猶豫道：“接受。”
禮部孫侍郎家住在京中貴人紮堆的五雲坊，嫡長女幾個月前病故，卻沒有葬回老家祖墳，而是在京郊找了一處墓地草草葬了。
前陣子正值清明，上墳掃墓的人很多，據說是侍郎家的一個丫鬟去給她家小姐掃墓時發現墳墓被人挖開，小姐的棺材蓋子也被掀了，棺材裏面空空如也，小姐的屍身不翼而飛！
“那個丫鬟驚懼尖叫的時候，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鬧，都能作證。”幾人已經騎馬來到城外的墓地，郭宏一邊帶路一邊描述道，“那丫鬟幾乎吓瘋了，還是圍觀的百姓報了官，因為涉及官員，又牽涉到靈異事件，于是便轉來了我們異梅衛。”
因為可能涉及鬼物，楚雲祈自告奮勇帶人來查，讓喬嚴留在衛所坐鎮。
其實說起來，京城及其周邊鬼物作祟并不多，即便是有，也并非厲鬼惡鬼，只是些逗留人間的陰物幽魂。比如之前原身因為體質原因經常看到的一些鬼物，他們不過是游魂而已，頭七一過便會魂歸黃泉，并不會在人間逗留。除非像墨瞳那樣，有些執念未除不肯離去，可是随着在人間待的時間越久，他們的記憶便會越模糊，最後只剩下一份“不願走”的念想，真正的原因卻早已想不起來。
惡鬼厲鬼之所以不會在京城出現，主要原因便是穆老。他在皇陵以自身為陣眼布了鎮壓邪祟的地龍大陣，相當于給京城上了一道保險。
所以梅花院中，異梅衛是相對比較清閑的一處，只是自從妖族出現在京城中開始，這些仿佛便悄悄發生了改變。
跟着楚雲祈同來的人除了郭宏，還有崔博和趙承兩位衛所同僚，這幾人在之前的“京城平妖”行動裏都和楚雲祈配合過，合作起來也算順手。
墓園周圍已經被圍了起來，這是一處尋常的墓地，不算亂墳崗，也不算多講究，多是城裏城外一些富戶的墳墓，孫家大小姐的墓地偏安一隅，墓碑上還刻着見新的碑銘：愛女孫蓉之墓。
墓穴中的棺材依然敞着，棺材外面丢着一些碎磚，楚雲祈看了看，裏面墊着白色的綢布，綢布中間的部分沾着些許碎屑和污漬，應該是屍身腐敗的痕跡。
楚雲祈皺了皺眉，她只是鬼修，并不是仵作，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看出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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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點在眉心，開了天眼去看。
天眼可以看到陰物，因為原身的體質天生便能看到這些，在跟穆老修習鬼修時，穆老專門教了她閉合天眼的方法。
穆老當時說：“陰物未必有害，只是當你看到它時，它也會看到你，故而平常最好互不打擾，需要時再去探尋即可。”
天眼之下，周圍絲絲黑霧盤旋萦繞，有些弱小的陰物探頭探腦地偷偷望向他們這邊，發現楚雲祈打開天眼後，又急忙躲了起來。
楚雲祈看向孫蓉的墓穴，其他的墓穴殘留着屍身腐敗的縷縷陰祟之氣，可是孫蓉的墓穴中卻幾乎幹幹淨淨，唯有一只貓兒形狀的淡薄影子蹦跳了幾下，發現了楚雲祈在看之後，又畏懼似地躍入了棺材之中。
楚雲祈：“……”
她閉合了天眼，呼了口氣。
“回。”她道，“去見見那位丫鬟。”
丫鬟阿梅作為報案人，當楚雲祈帶人去墓地的時候，她已經被帶到了異梅衛。
楚雲祈回去時，喬嚴已經錄好了阿梅的口供。楚雲祈翻看了一遍，皺着眉看向跪在堂下的那個身形瘦小的女子。
“你家小姐，”她問，“身形跟你差不多麽？”
這個問題沒頭沒尾，讓阿梅愣了一下，但她還是下意識搖頭道：“我家小姐比我高挑許多。”
“這樣啊。”楚雲祈走下來停在阿梅面前，她俯下身，眯眼看向阿梅的眼睛。
阿梅的目光與她碰了一下便閃躲到了一旁，似乎不敢與她對視。她的目光有些游移，帶着本能的畏懼，卻又有幾分堅定蘊含其中。
楚雲祈挑唇笑了一下，突然擡手為廳堂布上了一道結界。
梅花院中，理論上講不能擅自布施結界或者陣法，坐在堂上的喬嚴微微皺眉，出言提醒道：“副主事，如此不妥吧。”
楚雲祈回頭看他，坦誠道：“喬主事信我，若是上面怪罪下來，我自會認罰。”
……
梅花院掌事廳堂中，帶着面具的陸庭舟突然頓住了執筆的手，擡頭看向異梅衛的院落方向。
站在一旁的影五影六也同樣感知到了什麽，向着那邊看去，又互相對視了一眼。
梅花院中，居然有人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布起結界？！
影六抱拳：“殿下，要不要屬下過去看看？”
陸庭舟卻垂下眼眸：“不必。”
“今日，她歸院當值。”
…………
楚雲祈布上結界後，便拖了條凳子過來，拉起阿梅讓她坐着說話。
“我冒着被責罰的風險，給咱們這個廳堂布上了隔音結界，”她對阿梅道，“這意味着，外面的人絕對聽不到我們的對話。”
“現在，你有什麽便直說吧。若是想為你家小姐申冤，便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我們可以幫你。”
“我，我……”阿梅咬着嘴唇，幾乎都要咬出血來。她費盡心思終于見到了堂上的大人們，可是他們可信嗎？他們真的能幫小姐嗎？！
她怯生生看了一眼喬嚴，又看了看郭宏等幾人。喬嚴心頭了然，用眼色示意幾人把刀收到身後，盡量做出溫和的神情。
梅花院的這些人，平常吆五喝六慣了，做事風格簡單粗暴，平均耐心十分有限，但是面對畏畏縮縮的女子，他們也多少知道分寸，于是努力揉了揉臉上的橫肉，甚至扯了扯唇角，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阿梅渾身一抖，眼中畏懼更甚了幾分。
“行了，”楚雲祈瞪了幾人一眼，端了杯熱茶遞到阿梅手中捧着，“那我說，你看看我說得對不對。”
“你家小姐的屍身，根本沒有跟着棺材下葬，對麽？”
楚雲祈這話一出，在場衆人都是一愣，阿梅更是劇烈地抖了一下，捧在手中的茶盞甚至潑出了幾滴水珠。
“棺材中白綢上，沾染污漬的地方很小，當時孫侍郎将女兒下葬時，裏面放得并不是孫蓉，應該只是一只死貓。”
她掏出一方帕子，将濺到手上的水珠擦掉：“你覺察到了異樣，所以到處尋找你家小姐，終于被你找到了她屍身的去處。”
“可是這個去處太過可怕，以你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将孫蓉的屍身偷出來。于是你把心一橫，利用清明節大家掃墓的日子，在衆人面前演出了一場靈異事件，目的是引來官府的人，引導他們追着這個案子找到孫蓉的屍身。”
阿梅眼裏噙滿了淚花，死死咬着唇，仰頭看着楚雲祈。
楚雲祈繼續道：“但是，你沒想到官府出于某些原因，可能是涉及靈異，也可能是不想得罪孫侍郎，所以把你指給了名聲不好的梅花院。你心生畏懼，不知道該不該與我們合作，畢竟梅花院啊，那可是搞不好就會抄家滅門的。”
阿梅身體終于止不住地抖了起來，但是她眼中卻沒有了畏懼，而是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
“請大人救救小姐！她生前受盡淩辱，死後也不得安生。請大人可憐可憐她，救救她！”
喬嚴等人聽着楚雲祈的描述，眸光也逐漸凝重起來，見到阿梅此時情形，便知道楚雲祈基本都說中了。
其實楚雲祈說的這些不全是她的推理，還有1級人物信息卡提供的信息。
她在與阿梅對話前便用1級人物信息卡查看了孫蓉的信息。
“孫蓉，禮部侍郎孫蹇嫡長女，生母早亡，性格柔弱，兩個月前去世，真實死因為自盡。死前曾遭受□□，死後屍身不知去向，魂魄不安，有被飼養為厲鬼的可能。”
系統還貼心地給她看了孫蓉的生辰八字，好嘛，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最适合死後養做厲鬼！
楚雲祈就這樣半猜半講的說了一遍，看阿梅如此反應，看來基本都猜中了。
楚雲祈安慰好阿梅，将她重新扶着坐下，正色道：“阿梅，我們可以幫你，但是你一定要事無巨細将所有細節都告知我們。”
“包括你覺得見不得光的那些。”
突然，廳堂的結界輕輕一蕩，仿佛有人在扣門一般。
楚雲祈閉眼感應了片刻，再睜眼時露出些許尴尬的神情。
她伸手向着結界外一探，抓着一人的袖子将他拉了進來。
戴着面具的陸庭舟出現在衆人面前，他擡手止住了衆人行禮的動作，徑直走到廳堂主位上坐下。
“你們繼續，”他淡淡道，“我随便聽聽。”
“以及，那位孫侍郎剛剛已經來過，被我打發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