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的，我也愛2

第95章 痛一下吧

安素等着付叔像以前一樣溫柔地拍拍自己的頭，她知道他不會對去世的妻子或者季夢那樣做，他只會對小傑、自己和小時候的安子晏用這種方式，盡管每次她都會對于付叔拍頭的動作感到痛苦，甚至憎恨，盡管她知道這動作代表他沒把自己當作女人，可當他的手放在自己頭頂時，她又是如此眷念。

她的等待落空了，付叔與她保持着兩米的距離，沒有靠前的意思：“素兒，我對季夢是認真的，我……”安素捂住耳朵：“我不要聽！我不想聽！說點別的，你記得我們小時候嗎？過年時我在花園裏摔倒了，你很輕松就把我抱起來，外面的煙花聲，屋內的音樂聲，你抱着我穿過花園，我覺得我像你的新娘。”付叔成了安素多年的毒品，只要吸一點，吸一點點就可以解脫，現在付叔卻和安子晏站在一邊，打算抽空她的毒瘾。

“你想要的，我沒法給你。”

“為什麽沒法！你可以的，我們試一下，如果真不行，我就放棄，沒試過你怎麽就知道……”

“我知道。”付叔打斷她，他的聲音雖然不如安子晏冰冷，卻平靜的讓人痛苦：“我不愛你，我沒法愛你，如果我的出現或者無意的舉動會讓你産生期待或錯誤的幻想，我以後會避開你，素兒，別在我身上浪費感情，不值得。”

他不愛你。

我不愛你。

不要再說了，都不要再說這已經知道的事，安素連憤怒的力氣也沒有了：“我想一個人呆着，讓我靜靜。”

“我……”麥丁想留在這裏陪安素，但他畢竟是男生，今晚麥丁有太多想說卻不能說出口的話。

“走吧。”安子晏短短說了一句走出去，付叔只是看了安素幾秒轉過身，麥丁抓住門把門：“姐姐，我……”

“什麽都不要說，麥丁，我現在一個字也不想聽了，我只想一個人，放心，我不會做蠢事的，我沒那麽傻。”似乎付叔一離開，安素的自我又一點一點在回來。

站在公寓樓下，麥丁看着小小的飛蟲圍着明亮的路燈不停轉着圈，他将視線移向付叔：“真的不可能嗎？”付叔很難得露出無奈又苦澀的笑容：“這個問題我已經問過自己很多次了，但答案始終只有一個，現在我的回答還是和當初給晏的答案是一樣。”麥丁轉過頭，安子晏臉上沒有表情，他并不是不關心安素，他也曾像自己一樣，希望付叔能有不同答案。

“晏，真不打算命令我？你知道我會聽的。”

“你知道你開玩笑的水平很差嗎？”安子晏抓住麥丁的手腕往車走去，坐上車的麥丁透過車窗望着付叔，他依舊站在公寓樓下，似乎并不急着走。麥丁看到了孤獨，對那個男人重要的人一個又一個相繼離開，剩下為數不多的家人裏，他又必須要選擇傷害，因為抱着憐憫的态度勉強在一起不是偉大是虛僞。

人的想法随時都在發生千變萬化，剛剛想哀求付叔和姐姐在一起的麥丁，現在卻希望有人來撫慰付叔的孤獨，麥丁想那個人大概已經出現了，但不是安素，是季夢。

“安子晏。”他輕輕叫着安子晏的名字。

“怎麽了。”

“我現在在想幸好你是愛我的，幸好我們在一起了，會不會很自私？”麥丁的聲音混合着車子行駛發出的聲音，他覺得這樣的想法像在幸災樂禍，可他控制不住。

經過安素和付叔的事，麥丁認識到，愛情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麽，多麽的……幸福？愉悅？滿足？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來填，覺得哪個詞都恰當又覺得哪個詞都不恰當。還有一個詞語，真的，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是有多麽，多麽的美好。

安子晏的右手伸向麥丁，被麥丁抓住，他的手指沾有麥丁眷念的溫度：“為什麽要用‘幸好’這個詞。”

“因為我運氣一直很差的，彩票沒中過大獎，努力學習成績也沒進過前十，還有很多，你憑什麽會愛我，又憑什麽肯和我在一起，一定是個奇跡，一定是部童話，不然……”

安子晏的手指用力，沒有讓麥丁繼續說下去：“麥丁，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偶然，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理由這種麻煩的事我沒想過，但我想和你在一起，記住了嗎？”他還沒說完時，麥丁早已開始點頭，他看着安子晏，忍不住想，姐姐也會找到幫她寫滿愛情故事的人，總會找到的，現在只需要痛一下。

‘放棄’兩個字，真不像它的筆畫那麽簡單，安素不認為她能做到。她已經偷偷開着跟蹤付叔五天了，她厭惡自己跟蹤狂的行為，但又制止不了自己。這兩天付叔并未和季夢碰面，讓安素心裏舒服不少，她覺得付叔也許對自己感到愧疚，甚至腦子裏會閃現一絲瘋狂的念頭，如果傷害自己付叔會不會更歉疚，他也許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當季夢出現在安素視線裏，她憤怒地捏緊方向盤，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季夢環顧着與付叔初次見面的咖啡店，當然時間并不久，店內沒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是付叔在等她。季夢将包扔在椅子上，給自己點了杯咖啡，還是慣常帶着諷刺的語氣：“我都快以為你對我是認真的了。”

“你在工作中也這麽遲鈍？”

季夢笑了，是真正的笑容，這個男人是有什麽魔力，總能讓她笑：“我怎麽知道你不是為了你家少爺想利用我？”她的直接經常讓身邊的人感到尴尬，付叔只是呷了口咖啡：“如果我采用這種工作方式，那我每年需要失身很多回的。”

“我記得已經向你說過對美男不感興趣的事情。”

“你好像很喜歡誇我。”

季夢看着付叔不動聲色的模樣，他太自信了，目光裏透露着他和自己仿佛已成定局，她內心其實也很清楚，即使不是現在，她最終也會和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的。她對內心的想法沒有排斥，也沒有與她年紀不符少女的嬌羞和激動，很平靜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