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熱搜三連
熱搜三連
路人媽媽的微博名就是她自己的本名——田文。她的微博都是拿來記錄日常的, 發博頻率不高。
早上八點的時候,她發了一條微博日常:
@田文:感謝鯨鯨舅舅給予的幫助,已經約好了醫生, 下午就帶欣欣去醫院。欣欣今天也很高興, 起得比平日早, 還在家裏把老鄧的箱子都翻出來了,開心.jpg。
配圖共有兩張, 一張是銀行收款截圖,具體款項隐藏, 但是彙款人留言被特意放了出來,上面有特意備注了“自願贈予”;
第二張圖是欣欣在翻箱子的照片,小孩子手裏拿着一個老式的監控攝像頭坐在地上,旁邊是翻開的小木箱。
大概是帶了“鯨鯨舅舅”這個關鍵詞,這條微博的浏覽量比平日裏這個號的微博要稍微高一些。
昨日看過直播的觀衆都認出來這是先導片直播中的那對路人母女,評論很和諧, 都在為她們高興,還有誇江浩遠的。
随後就是幼兒園反恐演習直播開始, 再然後羅旭磊發微博嘆息自己未能考上理想大學引發輿論反轉, 連田文這條微博下面都有人跑過來說這捐款是江浩遠惺惺作态,提醒田文別被騙了;
甚至有人直接說這是劇本, 故意找了個需要幫助的唇腭裂女童來演這麽一場戲,給江浩遠立好人人設, 好騙觀衆的投票。因為首先具體給了多少錢都打碼了,其次轉賬是不需要再寫“自願贈予”的,轉賬就表示彙款人知情, 再寫“自願贈予”就是多此一舉,戲演“過”了。
突然變得烏煙瘴氣, 田文直接關了微博評論。
就在整個微博上因為羅旭磊發的那條微博,烏泱泱把江浩遠罵得狗血淋頭的時候,十點多,田文上傳了一段視頻,直接帶上了#江浩遠 校園霸淩#的熱搜詞條,并@了羅旭磊——
@田文:不要臉!@羅旭磊 #江浩遠 校園霸淩#
大概是氣狠了,只來得及發了罵人的話,随後田文又自己評論:欣欣從監控攝像頭裏翻出來一張儲存卡,這是安在我家後院的攝像頭,我想看看有沒有關于我家的記錄,視頻是找了讀卡器看完後發現的,大家自己看吧。我呸@羅旭磊
先前網友已經認出了這是娃綜先導片直播中的路人媽媽,再一看直接圈當事人開罵的微博,網友們聞着“瓜”味兒就來了。
急吼吼點開視頻一看,炸了——
視頻是一段監控錄像,而且是收錄了聲音的監控錄像。
監控畫面中,穿着校服的初中生江浩遠拿着大袋子從拐角走出來,先把扔在路邊的一個玻璃瓶撿起來放進了袋子中,然後朝着堆在巷道路邊的小垃圾堆走過去。
從監控鏡頭暴露的畫面不難看出,這裏是三條後巷的交集處,類似一個“T”字型。
初中生江浩遠就是從“T”字開頭那一橫走出來,準備拐入“T”字下方那一豎。
巷子不寬,兩邊都是青磚灰瓦的牆,看上去應該是老式居民房的後牆,只有零星兩座居民房在牆上開了後門。
小垃圾堆位于“T”字這一豎的巷道旁,垃圾推旁邊散落着兩個玻璃瓶,瓶身上印着的“洛水橙”三個字很清晰。
是配備了拾音器的老式監控攝像頭,能聽見随着江浩遠的行走,袋子裏玻璃瓶“叮鈴哐當”的聲音。
他剛拐入“I”後巷,視頻中便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的笑鬧聲,還有玻璃瓶“咕嚕嚕”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下一秒,一群穿着同樣校服的初中生從畫面的左側,也就是“T”字開頭那一橫的後巷中踢着玻璃瓶,吃着零食熱熱鬧鬧地跑出來。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穿着校服的初中生羅旭磊。
他踢着玻璃瓶沖出來看見了江浩遠,便一口吐掉了嘴裏的口香糖,吹了聲口哨,吊兒郎當招呼了一句——“喲,遠哥,又撿瓶子呢~”
然後回頭跟同伴對視了一眼,随即是一起爆發的哄堂大笑。
隔着屏幕,都能聽出笑聲中的巨大惡意。
玻璃瓶咕嚕嚕滾到了巷子前方,羅旭磊旁邊的一個初中生雙手插兜擡着下巴,怪腔怪調,“嘿,遠哥,看看我發現了什麽,這、裏、有、個、啊玻璃瓶!”
刻意誇張的腔調,引得他們這群人又發出了爆笑。
江浩遠頭都沒回,繼續往前走,去撿散落在垃圾堆旁的玻璃瓶。
但羅旭磊他們這群人顯然不打算只動嘴嘲笑就結束,又一個初中生跑出來,一腳踢起他們原本在踢那個玻璃瓶,那玻璃瓶“咕嚕嚕”在巷道一陣快滾,“砰”一下撞開了江浩遠前方的瓶子。
兩個瓶子一起“咕嚕嚕”跑遠,巷口初中生們誇張擊掌慶祝。
踢瓶子那個初中生歡呼完扭過頭沖畫面左側、監控鏡頭未拍到的地方,大聲問:“陽哥,我這一腳能進咱小隊了不?”
巷口初中生們安靜,然後是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差點兒力。”
“聽到沒有,陽哥讓你再加把勁兒!”羅旭磊接話。
說完,羅旭磊跑上前,搶在江浩遠之前,一大腳踢飛了另一個玻璃瓶,也扭頭大聲問,“陽哥,我這腳怎麽樣?”
“勉強。”
巷口初中生們歡呼一聲,集體加入這場比拼“腳力”的活動,搶着鬧着把三個玻璃瓶踢得滿地咕嚕嚕打滾。
初中生江浩遠提着袋子站那兒,還帶着稚氣的少年眸色冷沉下颚線緊繃,全然就是如今最被全網诟罵的“惡人拽王”神色。
“砰”的一聲,玻璃瓶經不住這麽踢,碎裂當場。
“哎呀,遠哥,你袋子裏的瓶子借我們玩會兒呗。”羅旭磊笑嘻嘻說了一句。
一群人就這麽三三兩兩朝江浩遠圍了上去,零食垃圾扔了一地。
羅旭磊彎腰伸手從江浩遠袋子中拿出一個瓶子,往空中一扔,“哎呀”一聲沒踢準,玻璃瓶“啪”一下掉地上摔碎。
他擡頭嘻嘻笑,下一瞬江浩遠擡眸看他一眼,一腳把他踢飛了出去!
監控畫面最左下角一只手伸出牆角輕勾了下食指和中指,而後站在畫面最右側的初中生率先動手,一夥人對着江浩遠一擁而上。
江浩遠戰鬥力很強,奈何雙拳不敵四手,而且他還在護着手中的大袋子。
眼看情況就要糟糕,“嘎吱”一聲,巷道旁一座居民房的後門打開了,一個端着水盆的眼鏡男走了出來。
“幹什麽幹什麽?不準打架啊,打架我告你們老師!”眼鏡男大聲呵斥。
羅旭磊打個“哈哈”,“我們鬧着玩兒呢叔,走了走了,別耽擱遠哥發財了。”
“走了啊,遠哥。”
一夥人嘻嘻哈哈邊跟江浩遠打招呼邊散了,剩下江浩遠拎着袋子站在巷子裏,額發微濕,腳邊是碎裂的玻璃瓶。
眼鏡男看情況有點摸不着頭腦,“你們真鬧着玩兒?”
江浩遠沒吭聲,踢了踢腳邊摔碎的玻璃瓶,“碎了的收嗎,叔?”
眼鏡男笑出聲,爽朗得很,“收!你上我家拿掃帚掃,小心點別劃着手。”
監控畫面最後是江浩遠手持掃帚掃地的身影,不光只掃了摔碎的玻璃瓶,他還一起把羅旭磊他們随地亂扔的零食垃圾都一一掃到了巷道旁的小垃圾堆處。
所以之前爆料的監控視頻那麽短暫,只曝了江浩遠踢羅旭磊那一腳,多一秒都不敢放。
看完完整監控視頻的網友炸鍋了。
網友“舅舅* 啊我可憐的舅舅”:草草草(一叢植物),羅旭磊滾出來受死!×的你怎麽有臉舉報舅舅校園霸淩啊我×××(熊熊怒火.jpg)
網友“看帥哥專用bot”:預言家大膽預言一個舅舅給牟成和李斯揚甩臉色事件大反轉,就是按目前走勢不知道是牟成還是李斯揚會翻車,看戲.jpg
網友“洛水土著”:真是小刀劃屁股開了眼了,霸淩者實名舉報被霸淩者搞校園霸淩,洛水怎麽會有你這麽惡心的人@羅旭磊,你是來洛水旅游的吧?一想到老子剛才還在這狗東西的微博下科普他沒考上好大學很可惜,老子就想連夜刨這狗東西的祖墳!
網友“好舅舅配享太廟”:他還默默把那群垃圾扔下的垃圾都打掃幹淨啊啊啊啊啊啊,所以都是真的,娃綜直播上都是真的,他就是絕好的人啊啊啊啊啊啊,轉賬彙款還特意寫“自願贈予”啊啊啊啊啊啊,黑料基本都反黑了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垂直入坑了啊啊啊啊啊啊
網友“AAA雞蛋批發正義路人”:挑這節骨眼出來搞事,@陳澄明你們團隊不出來說一說?我剛去看了眼,因為羅狗那條大學微博,江浩遠的觀衆投票可是斷崖式下降的,這裏面沒有運作我就不信了。大家別光顧着罵羅狗,給舅舅投票啊!
#江浩遠才是被校園霸淩那個# 爆。
#基本都反黑了放心入坑江浩遠# 爆。
#投票投票別光罵給舅舅投票# 爆。
緊緊挨着的三個爆字熱搜,觀衆們因為黑料而小心壓抑的喜歡在這一刻全數爆發。
橙子臺實時投票結果上,江浩遠的票數一騎絕塵。
“你他媽玩兒我?!”孫哥在辦公室摔了一地玻璃渣,對着電話大聲吼。
劉平麗皺着眉,語氣冷淡,一句“意外,我勸你最好讓羅旭磊自己認下這個事”,啪一下挂了電話。
孫哥氣得又摔了一個杯子。
剛摔完,小蔣拿着電話小心翼翼敲門,“孫哥,羅旭磊打電話來了。”
田文那個監控視頻一發酵,羅旭磊就關了微博評論和私信,并删除了自己的舉報視頻和那條關于大學的微博。
孫哥眼睛一眯,他跟劉平麗發火是為了表個态,監控視頻裏面可是有個“陽哥”的,他發火的意思,就是羅旭磊爆料這套操作,要是劉平麗真敢不幫忙讓網友算到陳澄明頭上,那大家誰都別想好過。
國際巨星門票近在眼前,就算這舉動會讓劉平麗團隊不爽,也必須賭。
至于劉平麗怎麽幫忙,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接。”孫哥捋了把頭發。
“孫哥,現在網友可都罵我是羅狗啊,我看我這學也是馬上就要上不成了。”羅旭磊在電話那頭吊兒郎當的。
“嗯。”
“……別光嗯啊孫哥,網友再罵,我可是要扛不住說我只是拿錢辦事了。”
“你要多少錢辦事?”
“孫哥懂我,嘿嘿,三十萬,我就把這事兒自己認下,絕不讓咱陳大明星沾一分腥。”
“我給你五十萬,你再多攬點兒。”
一番商讨,羅旭磊高興地挂了電話,仰躺在沙發上吹了聲口哨。
要不說他們娛樂圈的人有錢呢,果然還是明星的錢好掙啊。
媽的江浩遠這是掙了多少錢,難怪當初一撿破爛的如今都能在直播上給人捐款了。
眼珠滴溜溜一轉,完整監控視頻中那聲“陽哥”又竄上羅旭磊的腦子,既然陳澄明這邊都能要到錢,那陽哥那邊應該也……
不行不行,羅旭磊自己打了個寒栗,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剛打消完,他電話響起來了,是單獨跟陳澄明團隊那邊聯系的那個電話,所以羅旭磊接得毫無負擔。
“喂~”
跟監控視頻裏面稱呼“遠哥”一樣的輕松得意的語調和語音。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
羅旭磊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初中時期養成的條件反射在今日也依然卓然有效。
“陽哥。”羅旭磊整個人連同聲音一下子恭敬起來,涼意從尾椎骨開始往上爬。
“我經紀人非要我給你打個電話才放心。”牟成看了劉平麗一眼,懶洋洋的語調很是随意。
“我知道的陽哥,您放心,我絕不多說一個字。”
“嗯,陳澄明那邊的錢你放心拿。順便代我向阿姨問好,如果她還有空閑,這邊還有一家公司想請她幫忙。”
雞皮疙瘩一下爬滿整個手臂,激得汗毛根根直立,羅旭磊無聲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捧着電話自覺躬腰,聲音也愈發恭敬,“謝謝陽哥,不過我媽最近流感,精力不大好,等她好一點,我跟她說,謝謝陽哥。”
“嗯。”牟成把電話丢回給劉平麗。
嗤笑了一聲,擡眸看着如臨大敵的經紀人,“放心了?”
劉平麗把電話收起來,神色微松,“由不得不小心,那幾部國際大片都還沒徹底敲定,出不得纰漏。”
又問,“你不是說你搞校園霸淩這事兒江浩遠沒證據嗎?這個監控視頻怎麽回事?”
“應該是我漏掉的那個吧。”牟成聳了聳肩,無所謂。
“什麽是你漏掉的那個?”劉平麗皺眉,“萬一再爆一個拍到了你的監控錄像怎麽辦?萬一你班裏的人出來指認你怎麽辦,你必須把你初中時候的事兒給我說清楚,我們要提前做最萬全的準備,我看我們還是先弄一個你初中時候的假身份,正好咱們團隊一直宣傳的都是你的留學經歷。”
“噓。”牟成食指輕抵自己的唇,眨了下眼,給了一個他招牌的舞臺“wink”。
“爆不出來的。”牟成輕笑,“除了意/淫的複仇爽劇,你什麽時候看過被追訴的久遠的校園霸淩了?”
“況且初三畢業,我家裏給學校捐了一大筆,洛水一中翻新外加擴建,我家裏工程隊承包的。”
“監控視頻裏那三條巷子也一并劃入擴建的學校範圍,拆了。”
“學校的監控錄像,一對一全拆了換新,舊的監控錄像還有學校保衛科的監控室,一并銷毀了。”
“最開始爆出來那點兒監控視頻,還是我自己當初留着欣賞的。”
“我跟鄭直那種家裏不支持的富二代可不一樣,麗姐,”牟成翹回了二郎腿,“我出道之前,該清掃的都清掃過了。”
“洛水一中還留着的,大概只有江浩遠打架的通報批評了吧。”牟成笑出聲,“你是沒看到,老師讓江浩遠叫家長時他那個表情,啧啧。”
“那這個監控錄像是你漏掉的是什麽意思?”劉平麗問。
“工程隊拆掉換新的時候沒注意,被收廢品的要走了,我想着我就沒出現過在這個攝像頭下,就算了。”
“沒想到還真能被被翻出來啊。”牟成驚嘆,又算準了劉平麗的下一個問題,“至于我們班的同學……”
牟成徹底放松靠回沙發上,懶洋洋吐出四個字:
“全班共犯。”
他們是霸淩者利益共同體,人人都将對此守口如瓶。
“江浩遠不說他被校園霸淩是正确的,”牟成語調懶洋洋的,“他說了也沒用。”
“除非像小說裏那樣,天降系統或者穿書者幫扶,他才能有證據吧。”牟成打了個哈欠。
“別立FLAG。”劉平麗不贊同。
牟成哈哈笑,反問“麗姐,你還信這個?”
劉平麗不接他這話,岔開了話題,“投票陳澄明贏不了。”
牟成嗤笑一聲,“他能贏就有鬼了。”
那可是他都沒能贏過一次的江浩遠。
“你昨天不是說這是‘殺死’江浩遠的唯一機會?”劉平麗問。
牟成在沙發上躺到,“你也說了,是昨天。”
“我們有新的機會啦,開不開心?”牟成歪頭。
劉平麗扯了扯嘴角,“那陳澄明這邊我就不管了。”
“嗯,豬隊友帶不動,”牟成嘆息,戴上眼罩,“出門的時候幫我關下燈哦。”
劉平麗轉身往外走,臨到要出門,她又問了一句,“你既然都知道有攝像頭,為什麽霸淩時候不選沒有攝像頭的地方,這樣也不用做這麽大工程的‘清掃’。”
牟成拉下眼罩,被粉絲們贊美的‘盛滿星河月色’的眼裏有着蛇信子般滲人的光,“因為有‘光’的地方,江浩遠會更絕望啊。”
“江浩遠就是被請家長後,就不撿玻璃瓶了呢。”牟成又戴上了眼罩。
劉平麗關上門走了出去。
一條完整監控視頻炸得各方“風卷雲動”,唯有直播間一片祥和。
嗯,也不算特別“祥和”——
【啊啊啊舅舅舅舅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我心疼死了QAQ】
【鯨鯨寶貝好,舅舅也好,我好開心,又好為初中時候的舅舅心疼,他最後掃垃圾那裏給我看哭了嗚嗚嗚】
【我就說舅舅敢報警就是沒有校園霸淩!但是我沒想到是他被霸淩啊!我現在想都不敢想舅舅采訪那會兒看到熱搜是什麽心情,還好有鯨鯨寶貝】
觀衆的熱情根本收不住,滿屏都是“舅舅”、“心疼”、“嗚嗚”。
娃綜上的江浩遠和餘鯨鯨實在太過吸粉,如今得以“沉冤昭雪”,觀衆恨不能沖進屏幕裏給舅甥倆現場報告自己粉籍。
陳澄明的粉絲和水軍根本不敢冒頭,因為現在大家都把羅旭磊的這場惡意造謠算到了陳澄明團隊頭上,原因很簡單,時間太過湊巧以及陳澄明是最明顯的受益人。
滿屏密密麻麻彈幕中,除了嗷嗷心疼舅舅和誇餘鯨鯨的,就是烏泱泱大罵陳澄明和羅旭磊的。
直播彈幕要求文明,有些氣狠了的觀衆不說“國粹”根本無法表達情感,于是縮寫、諧音齊上陣,把“陳羅雙狗”的一身心肝脾肺腎全問候了個遍。
藍色小光球浮起來:
【【物品‘監控視頻’已使用】】
【【書中世界有主配角,但在真實人類世界,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
【【因此使用支線物品,将概率觸發配角自主性,自主利好配角自身及主角】】
餘鯨鯨聽到了,但她正坐在二八大杠前杠的兒童座椅上興奮歡呼,“舅舅,快點!”
說完又補充,“舅舅,你累了,你就騎慢點。”
根本不帶管小光球的。
而江浩遠對監控視頻的事一無所知,也不知道直播間的彈幕風向變化。
他正滿心疑惑地騎車載着餘鯨鯨前往“怡家”采購,同行的還有鄭直父子、陳澄明陳達和娃綜先導片直播工作人員。
事情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
社恐懊惱,再一次想站起來蹬,騎快點。
起因是兩位警官短暫發言後,幼兒園反恐演習就結束了,鄭直一把摘了“匪徒帽”,笑容特別燦爛地拍了江浩遠後背一下,“好兄弟,你這會兒去哪兒?”
那可是鄭直,內娛如日中天的頂流之一,彈幕正常是要【啊啊啊】一片的,可惜正好碰上觀衆剛看完完整監控視頻,正處于對舅舅的一片心疼之中。
又剛好餘鯨鯨伸手“呼哧呼哧”地給她舅摘下了“匪徒帽”,江浩遠的顏實在太能打了——
野性冷厲俊臉被“匪徒帽”悶得臉頰帶上了薄紅,一頭白毛因為摘帽子微微淩亂,帶點肆意,偏又因為低頭看小外甥女,纖長睫毛微垂,在眼睑下方落下一小片暗羽,整個人在這一刻看上去冷酷又脆弱。
觀衆剛因為監控視頻最後“掃地絕殺”搞出來的眼淚還沒完全幹透呢,一看他又這樣,哎喲哎喲,心疼超級加倍再加倍。
大頂流鄭直首次遭遇出場歡呼聲微乎其微的待遇。
當然啦,他并不知道。
餘鯨鯨捧着小臉笑眯眯,“舅舅,帥!”
鄭直絲毫不在意江浩遠沒回答他的問題,見到江浩遠臉的一瞬間,他“嚯”了一聲。
聽到餘鯨鯨說話,自然就接話,“好兄弟這是相當帥!”
之前演習玩“推車”游戲的時候,餘鯨鯨跟鄭直已經一唱一和聊過了,因此接話也很自然,嘴巴很甜,“叔叔也帥。”
鄭直樂,“那叔叔和你舅舅,誰帥?”
餘鯨鯨還沒說,鄭直旁邊小男孩拆臺,“你少說兩句,你比誰都帥。”
“逆子。”鄭直輕敲了一下小男孩的頭,“這是‘孝’死我的好大兒,鄭浩浩,浩浩,叫人。”
鄭浩浩怼他爹很不客氣,叫人是很有禮貌的,小孩都喊人了,江浩遠只得應聲,餘鯨鯨答應得很流暢,還禮貌地喊了一聲“浩浩哥哥”。
“好兄弟,你這會兒去哪兒?”鄭直又問了一遍。
演習結束後,其他家長和小朋友直接就回家了。節目組把他們三個留了下來,并走流程地互相介紹了下。
鄭直和餘鯨鯨話太密,陳澄明都插不上話,好不容易找了個空隙,把陳達往前一推,“鄭老師,這是我弟弟,陳達,小達,叫人。”
因為陳澄明在扮演匪徒出場時摔了一個屁股墩被當場擒獲,他的“祖奶奶”buff已經消失,陳達又恢複了“天地任我熊”的傲氣,“哼”了一聲。
“我才不叫他,他嫌我胖,不抱我上小車。”
說的是鄭直在抱小孩上小推車時,專挑輕一點的小朋友這件事。
鄭浩浩嫌棄地看他爹一眼,一臉無語地走開了些。
鄭直摸摸鼻子擡眼望天,又拍了江浩遠一巴掌,“好兄弟,你這會兒去哪兒?”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還在收拾東西,但是直播鏡頭是沒有關的,就對準了嘉賓三人組。
【鄭哥你輕點拍舅舅,心疼QAQ】
彈幕這會兒恨不得把江浩遠供起來。
餘鯨鯨超大聲接話:“去‘怡家’買東西,我要住舅舅家!”
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餘媽媽他們去療養院後江浩遠把餘鯨鯨接到自己家照顧。
江浩遠根本就沒想過會錄制娃綜正片這回事,他清楚自己的風評,能在先導片上接到郭導的電影邀約,已經是非常大的收獲了,感謝小外甥女。
其實上娃綜之前江浩遠猶豫過,擔心自己的風評會影響到小外甥女,是餘媽媽說想在直播上看到鯨鯨,以及鯨鯨才上幼兒園小班,應該不會受到影響,再加上鯨鯨一直在說“要和舅舅一起上電視”,總之多方因素之下,才有了舅甥倆的先導片直播之行。
江浩遠不懂鄭直怎麽這麽熱情,他不知道自己的風評嗎?
不過鄭直不知道也正常,這個咖位的人,除了牟成,誰會“關注”他這麽一個全網黑十八線。
“那正好,走走走,我去給我逆子買點兒娃綜上的東西,鬼知道他們節目組到時候會拉我們到哪兒去。”
鄭直嘩啦一號召,陳澄明巴不得多跟鄭直熟一點,自然答應,餘鯨鯨是人多就開心的,拍手稱好。
滿屏彈幕【一人血書跪求‘怡家’購物直播】,節目組一直實時關注着熱搜輿情和投票結果,對彈幕要求欣然應允,反正直播設備都現成的。
節目組一問,鄭直沒所謂地一點頭,陳澄明完全OK,社恐江浩遠心裏面【【不行不行不行】】,嘴上“……好”。
餘鯨鯨捂住小嘴嘻嘻一笑,漏風小棉襖再次漏風。
變故發生在一群人走出幼兒園校門後。
不是那麽正式的直播,嘉賓和工作人員都很放松。
誰也沒想到斜前方會突然沖出來一個手持玻璃瓶的瘋子。
“去死吧鄭直!吃我一瓶濃硫酸!”那人一聲大喊,拿着玻璃瓶就朝嘉賓三人組潑去!
透明液體自玻璃瓶口迅疾灑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閃躲不及的水痕。
硫酸!
鄭直要扒拉着“好兄弟”說話,陳澄明又一心想跟鄭直套近乎,以至于三組嘉賓之間離得都很近。
而工作人員架着機位根本來不及救援。
幾乎籠罩了整個嘉賓組的漫天的硫酸也無從救援。
還在暑假裏,大家都穿得很清涼,這也意味着一旦被潑到,等待着的必然是“化學性灼傷”。
鄭直只來得及一把把鄭浩浩丢了出去,自己正面迎上了潑來的硫酸;
而陳澄明,一把舉起了原本抱不動的陳達,把自己整張臉藏在了陳達背後;
唯有江浩遠是反應最快的,他把餘鯨鯨密不透風地整個捂在自己懷裏,把自己整個後背交給了飛來的硫酸,下一瞬又一個大步跨越擋在了被舉起來的陳達身前!
嘩啦,硫酸潑下。
【舅舅!】
無事發生。
無人傷亡。
“放開我啊!玻璃瓶裏面是礦泉水!”被按住的瘋子大聲喊,“我是黑粉,又不是腦殘,我能不知道潑人硫酸要坐牢嗎?”
【還好沒事!!】
【舅舅還保護了陳達!】
【陳澄明拖下去斬了吧,我沒啥想說的了】
【粉吧家人們,我就在舅舅坑底不起來了】
然後是一整排的【同坑底】。
還留在幼兒園的警務人員迅速把潑水的瘋子帶走了。
小孩子并不知道硫酸是什麽。
“就是潑在身上,血和肉還有骨頭都會爛掉。”鄭直言簡意赅。
鄭浩浩被丢在幼兒園門口的草地上,摔得不狠,自己爬了起來,聞言看了看他爹,“好吧,你是有父愛的。”
“但是沒有舅舅的愛多。”餘鯨鯨“啵啵”親了她舅兩口。
只有陳達“嗷——”一嗓子放聲大哭。
陳澄明臉上的神色是再也維持不住了,他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用做任何掙紮,他知道他已經基本徹底失去了娃綜正片的嘉賓名額。
“糖。”餘鯨鯨遞了顆糖給陳達,然後指了指陳澄明,“你打他吧,你打了我還給你糖。”
說完她擡頭看她舅,但她舅這次沒說這樣不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