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第29章
第 29 章
名取周一感覺在今天的拍攝過程中,沢田綱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對方的戲份完成得依然不錯,就連導演和其他配角都沒有發現綱吉的不對勁。但名取周一就是有很強烈的直覺……這孩子心裏一定藏着什麽大事。
“綱吉,”名取拍了拍綱吉的肩膀,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問, “你今天怎麽老是走神”
綱吉和夏目兩天前約定好了,要一起帶雪女去看她想看的彼岸花。如今約定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小首領忍不住……有些緊張。——他現在的心态,有些類似于小學生春游前,會睡不着的緊張感……
“有,有嗎”在聽到名取周一的聲音之後,綱吉才從走神之中回過神來。小首領磕磕巴巴地反問之後,又迅速地否認, “沒有啊,名取前輩。”
——這麽心虛的表情,讓人一眼就能看透,他在說謊。
這麽魂不守舍的狀态……名取周一仔細想了想,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大膽而又八卦的猜測。
“綱吉,前輩有一句真理要告訴你,”名取周一的語調猛地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要記住。”
綱吉和名取周一在一起拍了一個多月的電視劇,難得聽到對方用這麽嚴肅認真的語氣說話。小首領一愣,心裏有些不安, “……什麽”
“上升期愛豆不能談戀愛。”名取周一戲谑地說到, “不然粉絲們都會跑光的。”
“……我不是!!我沒有!!不存在的!!”作為裏世界知名單身體質的沢田綱吉,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一天要辟謠自己的緋聞。
“哈哈哈哈……”
兩個男主演之間的片場日常非常歡脫,然而今天他們要拍的戲份……其實并不算歡樂。
今天綱吉和名取周一要拍攝的情節,發生在兩人咖啡店初次對峙之後。劇裏的‘綱吉’誤認為名取周一扮演的殺手先生是一個無惡不作,肆意殺人的惡人,所以為了維持自己心中那早就已經扭曲的正義,想要殺掉殺手先生。而在他們兩人初識的那個深夜裏,他們兩個打得不分勝負,殺手先生最終負傷逃離了咖啡店,而‘綱吉’身上也受了輕傷。
他們兩人的第二次見面,也陰差陽錯地來得很快。在第二天的中午,綱吉外出為貓咖購買咖啡豆的時候,遇到了差點溺水的殺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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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先生是為了救一個陌生的小女孩,才跳下水的。他的水性其實不錯,但是因為身上還帶着昨天和綱吉交手時留下的傷,所以才體力不支,将小女孩推上岸之後,自己反而上不來了。
‘綱吉’站在岸邊盯着殺手先生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跳了下去,把這個自己昨天還想要殺死的人救了上來。
這是‘綱吉’和殺手先生這兩個兄弟第二次相遇,也是他們關系開始緩和,轉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通過這次事件,殺手先生在‘綱吉’的心裏不再像之前那樣可恨,而‘綱吉’也不再是殺手先生心裏那個‘閑着沒事來找茬的陌生小瘋子’。
“真是一個很矛盾的性格啊。”名取周一翻着自己手裏的劇本。這一段情節之中,他們兩人沒有多少交流,連臺詞都很少。——其實越是這樣的戲份,反而越難拍攝。因為必須要在沒有臺詞的前提下,讓觀衆們能夠清楚地解,究竟發生了什麽,主角産生了什麽變化。 “明明這個時候, ‘綱吉’是想要殺手先生死的。但是卻又親手救了他。”
聽到名取周一在和自己讨論劇情,綱吉也從自己的小世界裏回過神來,小聲回答: “其實……也還挺好理解的”
“因為主角心裏有一個關于正義的尺度。雖然可能和通常意義上的‘正義’不太一樣,但他卻從小到大都憑借自己心裏的那把尺子來橫列一切人和事。”如果作為編劇的三浦春能夠聽到綱吉對角色的這一番理解,小姑娘一定會為這份共鳴與理解而萬分激動地哭出來, “他誤以為殺手先生殺了不該殺的人,違背了自己心中的正義,所以覺得殺手先生該死。”
“可是在看到殺手先生救了一個無辜的小女孩之後,主角又覺得殺手先生做得很對,所以才出手救他……呃,”綱吉的聲音猛地一頓, “前輩,你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唔,綱吉,”名取周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有些好奇地問, “你會游泳嗎”
綱吉怔了怔, “……不算是會吧……” ——之前彭格列團建的時候, reborn還扔給他一個小鴨子的游泳圈取笑他呢。
随着一同拍攝的時間越來越長,名取周一也越來越确定,沢田綱吉就是劇本中‘綱吉’的原型。而在兩人平時的閑聊之中,名取周一也隐約打聽到,這個劇本的編劇,似乎是綱吉的一個好朋友。——怪不得每一個情節都寫得這麽恰到好處,原來真的是量身定做的。
聽到綱吉這麽說,名取一愣, “嗯”他再次翻了翻自己手裏的劇本, “可是劇本裏寫, ‘綱吉’是個精通游泳的少年。”
“這好像是第一次,角色會的東西,你不會唉。”
……名取周一覺得費解,但其實沢田綱吉很清楚,為什麽三浦春會寫這樣一個情節。
在很多年前,少年沢田綱吉和還是個小姑娘的三浦春,就是通過這樣一場落水的意外,才變得漸漸熟悉起來。都說文字會反應作者的心态與經歷。雖然這個說法太過武斷,但卻很适合三浦春。在當年三浦春不慎落水的時候,死氣爆衣狀态下的綱吉曾經救了她,為此三浦春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宣稱自己要做綱先生的新娘。
“說不定是因為,”綱吉把劇本的一角撚平,語氣平靜, “藝術脫胎于現實呢。”
即便沒有藝術加工,那也依然是非常——非常好的相遇。
三浦春在沢田綱吉身上看見了一個此前從未接觸過,并且本應該永遠沒有機會去接觸的世界;也同時看到了自己整個少女時代最天真并且最充滿幻想的憧憬。
那是一場屬于三浦春少女時期的盛大期許,也只屬于少女時期。過期不候。
夏目貴志走出考場的時候,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精疲力盡的疲憊感。
“……你真的還好嗎”走在他身邊的田沼要擔憂地看着他, “你看起來很累……”
“沒什麽,”夏目貴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我只是昨天晚上複習到太晚了而已……”
自從和綱吉約定好之後,夏目向自己認識的妖怪們,打聽了很多有關于‘雪女’和‘彼岸花’的故事。而太投入于這個約定的後果就是……直到昨天晚上,夏目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在今天還有一場重要的考試……
這幾天完全沒有複習過的人類少年,只好頂着貓咪老師放肆的嘲笑聲,可憐巴巴地熬夜看書了。
聽到夏目這麽說,田沼要放心地笑了笑, “夏目還真是勤奮。”
兩個少年互相交流着今天做的題目,向校外走去。而當他們剛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他們兩人的面前。
在夏目和田沼要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從半搖下來的車窗裏掙紮地伸出……一個腦袋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點驚悚,像是什麽恐怖都市鬼故事,名字叫做‘長了頭的車窗’的那種。但除了‘一個腦袋’這個描述之外,夏目貴志真的一時什麽形容詞都想不起來。因為這個伸出來的腦袋,全副武裝,帽子口罩墨鏡一個不少,別說臉看不到了,就連其他特征都沒辦法看清——甚至來最基本發色都看不出來。
所以無論是多麽精通文字描寫的專家,也只能用‘一個腦袋’來描述他。
夏目盯着這一扇奇怪的車窗看了很久,甚至沒辦法立刻分辨出來,這到底真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妖怪。
不過好在‘腦袋’總算動了。
“下午好呀,”綱吉稍微向下推了推自己的墨鏡,一邊露出自己的眼睛來表明身份,一邊輕輕地向兩人打招呼, “我來接你啦。”
——在這種炎熱夏季裏,會這麽全副武裝的人,除了變态,還有明星。
其實剛出道沒多久的沢田綱吉,一開始對自己的人氣并沒有多深刻的解。直到有一次,沒帶墨鏡沒戴帽子沒做任何明星必備僞裝的他,在逛超市的時候,被聞訊而來的吃瓜群衆和粉絲們瘋狂圍觀到裏三層外三層……
如果不是瑪蒙及時趕來,用幻術幹擾了在場的人們,恐怕就算是手可轟島的綱吉都很難脫身。
——誰能想象得到,曾經經歷過指環戰,未來戰,彩虹之子代理戰等一系列常人難以想象的大場面之後,綱吉竟然會被瘋狂的粉絲吓到呢。
從那次經歷之後,小首領每一次出門,都變得萬分小心。
夏目和綱吉一樣,這三天時間裏,一直都惦記着要帶雪女去看彼岸花的約定。不過夏目還真的沒想到,沢田綱吉竟然會直接開車過來接自己。
有些驚訝的少年和自己的好友揮手告別之後,便上了車。
雪女正安安靜靜地坐在綱吉的身邊,有她在,車裏簡直自帶了一個大功率的制冷機,不需要開空調,也能将溫度控制得非常适宜。——從這種跡象來看,雪女的狀态應該很好,不再像之前那樣,流露着将要融化的虛弱感。
寬敞的車座可以并排坐下三個人。綱吉将自己手中的刨冰遞給夏目, “雪女做的刨冰,”順帶還非常專業地摸出了一把勺子, “要吃嗎”
在聽到‘刨冰’這個字眼之後,熱愛美酒美食的貓咪老師本能地從夏目書包裏鑽了出來。
可是當他聽到綱吉說,這個刨冰是由雪女做的時候……這位實力強大的妖怪,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複雜。——只不過可惜的是,他現在這樣圓滾滾的身材,無論做出怎樣的表情,都只會給人留下‘可愛想rua’的印象。
“這樣……”夏目遲疑地看着自己手裏的刨冰, “也可以嗎”
綱吉疑惑地反問: “呃……不可以嗎我覺得還是挺好吃的……”
聽到綱吉這麽說,貓咪老師簡直想從夏目的懷裏跳起來打他的頭, “……雪女召喚而來的暴風雪,可是能夠凍結一切,足以冰封千裏的招數。” ——結果居然用在了這麽不正經的用途上……
……現在的人類小鬼們究竟都在想什麽啊……
坐在前排負責開車的斯誇羅響亮地嗤笑一聲,算是對沢田綱吉的嘲笑。
劍聖大人很清楚,為什麽綱吉能夠做出這種‘蠢事’。
畢竟沢田綱吉有許多同伴們的招數,也都不算正經。
一平的拿手好戲是大蒜味的餃子拳;師兄迪諾的寵物是一只除了造成自家浴室破壞之外毫無用處的海綿龜;雷守藍波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最擅長的招式是……拿出十年火箭筒溜之大吉,把戰場留給未來的自己。
在他們的影響之下,無論小首領做出怎樣異想天開的事情,都不值得意外了。
雖然貓咪老師對綱吉和雪女這種“大材小用,暴殄天物”的做法表達了深深地斥責。但當夏目挖了一勺刨冰塞到他嘴裏的時候,他還是非常誠實地……
“還挺好吃,你們兩個品味不錯。”
——沒有人能夠逃得過‘真香定律’,哪怕你是強大的妖怪也不行。
在吃了整整三碗刨冰之後,貓咪老師連打嗝都是一股寒氣,他在夏目的懷裏找到一個舒服的躺姿,總算正經了一把: “傳說彼岸花只在夏日的深夜盛開,而且一年只盛開一次。錯過了今年,你們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見過彼岸花了,就連關于它的傳說,都很少有人在提起,”貓咪老師打了個哈欠,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綱吉一邊聽貓咪老師說,一邊點着頭用筆在本子上快速寫着什麽。
“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這種故事,”在聽到夏目的詢問之後,綱吉顧不上擡頭,繼續記錄着, “我想記下來,給他看。”
而被綱吉點名的獄寺隼人,他現在正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裏,認真地研究學習‘怎樣正确追星’。
普通人就算再難,也只是跨國追星。可是獄寺隼人呢,他簡直太慘了。
身為沢田綱吉毒唯的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十代目在另一個平行世界出道,而他要想為十代目打call,只能艱難地越過時空……
……還真是穿越時空感天動地的粉絲情。
“作為粉絲,應該随時贊美自己的愛豆……”獄寺隼人将自己看到的這句話重複了一遍,順便還随手點開了一個彩虹屁吹噓實例。
——‘xxx的眼睛裏有星星!我最喜歡xxx的眼睛了!!’
仔細朗讀了這句話三遍之後,自以為自己已經抓到精髓的獄寺隼人,嚴肅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學着這個句式,打下了一句話: “您的眼睛裏有火yao引線熄滅後殘骸的印記,那是我一生追逐的目标。”
獄寺隼人把自己初次遇到綱吉,并被對方征服的心情,鄭重其事地寫了下來。
然而在幾秒鐘之後,銀發少年收到了一條新評論。
“什麽鬼形容詞疑似黑粉,舉報了!@沢田綱吉反黑組。”
“!!!!呸!!我才是十代目最忠誠的粉絲!!你才是黑粉!!”
正在爬山的沢田綱吉連打了三個噴嚏,對自己好友此時此刻劇烈的心理波動毫不知情。小首領疑惑地裹緊了自己的衣服,順手還把懷裏的瑪蒙包了起來,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也不冷啊。”
一直都安靜待在綱吉身邊的雪女,默不作聲地向一旁飄了飄。生于雪山之中的妖怪,不只身上充滿了寒意,就連周圍都是一片冰冷。就連作為同類的妖怪們,都不願意輕易接近她,怕被凍傷。在雪女的心裏,身為脆弱人類的沢田綱吉,更應該遠離自己。
可是即便知道這個道理,但雪女在拉開與綱吉距離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難以言說的難過。
雪女的動作很小,但還是被綱吉捕捉到了, “不是因為你,不要擔心。”綱吉一邊笑着安慰着她,一邊主動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雪女回過頭,靜靜地看着這個人類少年。她真的很想問一問對方,為什麽總能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報以溫柔與體貼。
走在最前端的斯誇羅聽到他們的對話,也聽到了綱吉那連續三聲的噴嚏,劍聖大人擡手摸了摸自己外套,但終究什麽都沒做。
被夏目抱在懷裏的貓咪老師舒舒服服地打了個滾,甚至還非常拉仇恨地嘆了口氣, “居然還要自己走到山上,實在是太辛苦了。”
這片只存在于傳說之中,多年來無人見過的彼岸花,生長在難以靠近的高高山頂。
而且這座山異常陡峭,無法開車上去,綱吉一行人只能步行前進。——除了綱吉懷裏的抱着的瑪蒙,以及夏目懷裏抱着的貓咪老師,這兩人簡直享受着令人發指的待遇。
“……”雪女能夠看得出來,在場的兩個人類少年,其實本就已經非常疲憊。——綱吉是因為多日來連續不斷的拍攝,夏目是因為考試與複習——但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抱怨,也沒有說後悔或是埋怨。
“謝……謝謝你們。”自從誕生于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對人對人道謝的雪女,非常不自然地開口。
在說完之後,她那淡藍色的皮膚上,似乎染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紅暈,她遲疑地問: “人類……是這麽道謝的嗎”
“是。”綱吉輕聲回答, “你學得很好。”
“不過我們等下再來讨論這個問題,”綱吉擡眼看向斯誇羅,在不需要任何語言的情況下就已經達成了共識,他和劍聖大人一起轉過身來, “我們先處理一下身後這位……一直跟着我們的——”
小首領帥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在看到身後來人的一瞬間,被自己扭曲成了一個驚訝的語調。
“……名取前輩!”
“……名取先生”
被發現蹤跡的大明星無奈地聳了聳肩, “被抓到啊。”
——其實現在的局面,挺微妙的。在場的三個人:綱吉,夏目,名取周一,他們兩兩之間互相認識,但誰都不知道其他人彼此之間也認識。
“啊!”直到現在,夏目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麽自己第一次見到綱吉的時候,就覺得對方非常眼熟,少年眼睛亮亮地說, “我想起來了,我在電視上曾經見過你!”
“所以夏目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他是誰嗎,”名取周一無奈地笑了笑,在不解對方背景的情況下,就敢和他一起來這種荒郊野嶺, “這還真是……你的風格。”
其實感到震驚的,并不只有夏目一個人。
沢田綱吉現在,也被突如其來的現實打擊得有些發懵。——所以原來這幾個月以來,他一直在和一個除妖師一起工作完還全沒有察覺到嗎
怪不得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風水輪流轉’。沢田綱吉在上一個世界了,多次差點震碎了名偵探新一的世界觀。現在終于也輪到綱吉本人感受到這種沖擊感了。
“……等等,”綱吉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我有一個……可能有點失禮的問題想問。”
“所以你身上的這個……”綱吉遲疑地指着那在名取周一身上爬來爬去的壁虎形狀的一片黑色, “是……”
綱吉感覺自己的問題有些冒犯,但名取周一卻回答得很坦蕩, “啊,這個,是寄宿在我皮膚裏的妖怪,普通人看不到的。”
看到綱吉現在這瞳孔地震的震驚模樣,名取有些好奇地追問: “所以你之前一直以為是什麽”
“……我以為是什麽新型的紋身技術!!”
紋身刺青這種事情,在普通人眼裏——特別是明星圈子裏——也許算得上是大事。
但對于裏世界的人們來說,紋身簡直是随處可見的小事,和戴了塊表沒什麽區別。遠的不說,沢田綱吉的師兄迪諾,身上就有大片紋身。
所以雖然綱吉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麽這個世界能研發出來能動的紋身,他也始終都抱着‘這是名取前輩的自由’這種心态而沒有冒昧開口詢問。
“啊!!我應該早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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