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天塌了有林暮聲的嘴頂着
天塌了有林暮聲的嘴頂着
“林暮聲,求求你啦,幫忙系一下吧,出來的太着急,來了才看見很多前輩都系了。你要是覺得太麻煩就算了,挨罵也沒什麽的,我早習慣了。反正,我這個身份,做什麽都是錯的。”
啧。
怎麽說,葉汀洲還真有點脆弱,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面色蒼白,像是帶着濃重的病氣。
“看,看在你求我的份上。”
林暮聲接過葉汀洲手裏的領帶,熱騰騰的,如同裹着他的體溫,林暮聲掌心不自在地握了一下。
“你低一點。”
葉汀洲比他高大半個頭,他把領帶圈在葉汀洲脖頸時,産生了一種被他抱着的錯覺。
直勾勾的視線落下來,林暮聲愈發不自在,手上的動作不由得粗魯起來,三下五除二打了一下不太美觀的領帶。
“我手藝就這樣,誰讓你找誰不好,偏要找我的,就這樣吧。”
“嗯,挺好的,謝謝。”
葉汀洲指尖碰在歪歪扭扭的領帶上,他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一切都是林暮聲的幻想。
要出發落座的催促聲傳來,葉汀洲停下腳步,認真地看向林暮聲。
“你覺得,我這次有希望拿獎嗎?”
林暮聲挑了挑眉,吹噓道:“本來沒希望的,但是我給你紮了領帶,你借了我的好運氣,說不定有希望。”
“好。”
這次葉汀洲是真的笑了,他擡腳出去時,林暮聲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葉汀洲真夠小心眼的,還在後臺對他放電,不就是想拿影帝麽。
四十分鐘後,林暮聲演唱完畢,隐藏在幕布後,聽到了葉汀洲的名字。
他打敗了一衆老戲骨,真的獲獎了。
臺下的掌聲雷鳴,他聽見葉汀洲說想感謝一個很特別的人,他說了很多很多,說那個人溫柔時不時給他鼓勵,那個人又乖又軟,是個小太陽,沒有那個人,他可能就退圈了。
到最後葉汀洲也沒有說那個人的名字,給了圈裏無限遐想。
葉汀洲獲獎發的某博是九宮格,在正中間的不是獎杯,是系領帶的特寫。
圖片上用黑色的小字寫着:蹭到了好運。
林暮聲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怒火,可能是埋怨葉汀洲蹭了他的運,又可能是恨他說了一堆雲裏霧裏感謝的話上了熱搜,大家議論紛紛,給他帶去了很多熱度。
林暮聲當時就發了博,是自己在臺上唱歌的圖片,配文是得意什麽。
如林暮聲所願,他也确實上了熱搜,一水罵他的。
蹭熱度蹭到葉汀洲身上來了,什麽不要臉啊,什麽都蹭啊,人家頒獎你唱個歌,裝什麽裝類似的話。
林暮聲一概沒理,因為葉汀洲在他的某博下評論了,他說:蹭到了,謝謝。
粉絲自然以為是葉汀洲暗諷林暮聲硬蹭,當即就罵了一波,又是一番折騰,圈裏都知道了林暮聲脾氣不好,還愛蹭。
驟然想起這段往事,林暮聲臉色頓時不太好看,時至今日,那股沒由來的怒火他還是沒搞明白哪裏來的,等他反應過來時,毯星愛蹭的标簽已經牢牢貼在了他身上。
人真的很奇怪,對另外一個人的惡意大到從不真正了解,就能惡意跟風去辱罵。
葉汀洲後來又說了什麽他記不清了,只是那些罵他人裏大部分都不是葉汀洲的粉絲,是路人,是對家,是數不清的沒有交集的陌生人。
像這樣平和地跟葉汀洲共處一地,肩膀緊貼着,扭個頭都能跟他不小心吻上的時候實在不多,林暮聲有些琢磨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葉汀洲,你覺得我是不是蹭了你的熱度火的。”
負責拍攝的小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這麽敏感的話題,是他們能聽的,聽了能拍的,拍了能播的嗎?
林暮聲原本垂放在腿上的手臂環起來,是防禦的姿态。
葉汀洲見林暮聲這樣,心口霎時像被針刺過一樣,他像是沒看見林暮聲半擡起來的下巴,固執地把他的手臂拉下來,手指一根一根,強硬地塞進林暮聲的指縫裏。
他握上帶着潮氣的手指,神情軟下來,大拇指摩挲過林暮聲的手背,假裝沒看出來林暮聲的緊張。
“不是,你拿金曲獎火遍大江南北的時候,我還沒什麽名氣,是我蹭了你的熱度才對。”
“林暮聲就是林暮聲,不需要蹭誰的熱度才有流量,你名字擺在那,本身就是人人都想争搶的流量。”
葉汀洲眼神裏滿是缱绻,下巴收着,側身半倚在他肩膀上,是極親昵的姿态。
手背上的力道不容忽視,林暮聲稍稍用力,把被葉汀洲抓紅的手掌抽出來,聲音極小地切了一下。
他當金曲獎那回被黑成什麽樣了,滿屏都在刷黑幕,也難為葉汀洲記得清楚,還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火”的。
“葉汀洲,你坐過去一點,擠死了。”
“好,等晚上我跟設計部打個電話,讓他們設計出一款車內空間更大一點的車來,別把老板娘擠壞了。”
林暮聲氣鼓鼓地瞪了眼葉汀洲,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造謠他呢。
“林哥,咱到地方了。”
攝像小哥及時化解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葉汀洲和林暮聲一前一後下車,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再拐個彎就是帝都最大的商業街,在其輻射的範圍內,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人家沒有的。
“咱們拍攝是保密拍攝還是怎麽樣,這麽大的機器會不會太招搖。”
兩個攝像小哥一人扛着一臺攝像機,就這個架勢,都不用走幾米,怕是很快就被圍的水洩不通了。
“導演的意思是跟攝,你們玩你們的,我們用小錄像機拍素材,分散在人群裏,不會很明顯。”
林暮聲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口罩戴上,他細碎的發絲半遮在眼睛上,倒是看不出林暮聲的影子。
葉汀洲的大掌飛快在林暮聲的發絲上揉過,根根分明的頭發飄起來,是難得一見的活潑。
“聲聲,我覺得這樣更好。”
“最好是。”
葉汀洲自然下垂的手指蜷了一下,指縫裏似乎還殘留着滑嫩的觸感,他眉眼彎了一下,被一旁的攝像敏銳捕捉到。
其實,葉汀洲和傳聞裏不近人情的樣子還挺大相徑庭的。
第一站,林暮聲和葉汀洲直奔游樂場,要說刺激,哪裏比得上游樂場玩的那些刺激。
“聲聲,跳樓機還是旋轉過山車?”
林暮聲耳朵裏全是吱哇亂叫的啊啊聲,他喉結上下滾動,咽下口水,豁出去一樣選了跳樓機。
跳樓機好歹時間短一點,這的旋轉過山車可是全國之最,他是瘋了,又不是想去死。
“單買一個項目是每人69.9,一個确定項目和盲盒項目配合起來也是69.9,兩位帥哥要不要體驗一下。”
眼下這種情況,他倆最缺的就是錢,要是盲盒抽中另一個刺激的項目,還能少花一份錢。
“買吧,盲盒項目是游樂場裏所有項目随機嗎?”
“對,帥哥放心,都是優惠價,不會多賺你們一分錢的。”
賺多少林暮聲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分價錢一分貨,盲盒項目肯定不是什麽好項目。
老板把寫滿字的紙團晃了晃,遞到林暮聲面前,“帥哥,來,拿一個吧,你們倆一起來的,是一個盲盒項目哈。”
林暮聲選了最邊上的一個,在老板呦呦呦緊張氛圍的渲染上,忐忑不安地把寫着鬼屋的字條握在掌心裏。
“帥哥運氣好好,鬼屋前兩天新開業的,刺激的嘞,玩過一次還想玩第二次。”
林暮聲臉都綠了,他懷疑這個節目是葉汀洲故意來整他的。奈何他恐高膽子小這事兒沒人知道,只能歇了是葉汀洲刻意安排的心思。
“老板,你該不會盲盒裏寫的全是鬼屋吧。”
新開業可能人流量不行,這種營銷方式又不花錢,還能打出來名氣,林暮聲越想越覺得對,看老板的表情都不對了。
“咳咳咳,這些都不重要,跳樓機人馬上夠了,帥哥快去快去。”
被趕鴨子上架的林暮聲真是快要瘋了,更讓他發瘋的是,說好隐藏拍攝的攝像,在他和葉汀洲坐上跳樓機時明目張膽起來了。
“林哥,葉哥,你倆摘一下口罩。”
迫于無奈,林暮聲只好把他最後一根稻草摘下來,緊緊握在手裏。
“小方,緊急情況,現在立刻馬上讓小呂開直播。溫樊和趙陵川那邊把行程漏了,現在到處是偷拍的視頻,咱們不能把熱度白白浪費。”
“明白。”
[欸,真開直播了,剛剛營銷號還發了溫樊他們,就有人猜到可能要直播。]
[這是林暮聲和葉汀洲吧,他倆造型好像沒有太奇葩。]
[是不奇葩了,就是怎麽那麽澀啊,你看那個襯衫,那麽多扣子怎麽解開啊,不得直接撕啊。]
[靠,姐妹好嘴,是得撕。]
明明所有人都準備好了,跳樓機就是不啓動,林暮聲眼睛已經直了,緊攥的手背上青筋爆起,心跳撲通撲通的襲擊着林暮聲的耳膜。
他舌尖悄悄舔過幹澀的唇,他眼睛眯了眯,用盡畢生演技讓自己看起來絲毫不慌。
“聲聲,你能不能抓着我的手啊,我恐高,好害怕啊。”
“瞧你這點出息,人家小孩都不怕。”
“欸,手給我吧。”
葉汀洲溫熱的掌心貼過來,他因為恐懼早就冰冷一片的手指頓時有了溫度。
[嘶,林暮聲聲音是不是顫了,我咋感覺他手也抖呢。]
[不應該吧,林林不恐高,他之前表演節目,懸空三米還穩得一批,肯定是風吹的。]
“葉汀洲,你也不行啊,不就是跳樓機……”
“啊——”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林暮聲驚叫出聲,他下意識松開葉汀洲,死死抓在扶手上。
豪言壯語還沒放完,林暮聲就跟着人群驚叫起來。霎時間跳樓機驟然停在某一個點上,林暮聲嘴巴閉上緩了一下,偏頭去看一旁的葉汀洲。
說着害怕的某人象征性地喊了兩聲,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害怕是假,想看他笑話才是真的。
“聲聲,你別怕。”
“我怕你大爺。”
艹。
跳樓機忽上忽下,林暮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後背全濕了,腦袋也像是分離了一樣,鑽心的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天女散花,一個個甩出去,再慢吞吞收回來。
林暮聲臉已經完全白了,要不是有攝像機拍着,他都想罵人了。
歷經幾分鐘,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樣的林暮聲才緩緩落地。
他腿像是生了根,站都站不起來。
葉汀洲起身把人拉起來,手掌箍着林暮聲酸軟的腰,心疼壞了。
“聲聲,還好嗎?”
“沒事,就是剛剛風太大,我一下子沒站穩。”
林暮聲推開葉汀洲走了兩步,眩暈感襲來,控制不住摔進葉汀洲懷裏。
他嗅着葉汀洲身上好聞的薄荷香,自暴自棄似地靠在葉汀洲肩膀上,用虛弱的聲音道:“求你們啦,這段別播。”
緋紅色的臉頰,水潤的眼睛眨巴着,唇瓣上都是牙齒咬出來的淺印,柔若無骨地倚着葉汀洲,我見猶憐。
[怪不得葉汀洲要跟他結婚,要我也願意。林暮聲什麽時候這麽軟過,你們看他像不像剛熟透的水蜜桃,想……]
[打住那是葉汀洲老婆,你看葉汀洲眼睛都看直了。]
[嘿嘿,他們還不知道是直播吧,林暮聲說得我心裏是小鹿亂撞。]
大太陽曬在林暮聲臉上,他不舒服地哼了一聲。
葉汀洲一只手掌撐着給林暮聲遮陽,另一只手微微用力,箍着林暮聲的腰就把人抱起來,快步移到了樹蔭底下。
他擡手撥開林暮聲額前的發絲,輕柔地給他擦去細汗。
“聲聲,你就在這坐着等我,我去買瓶水。”
“別買了,省個錢。”
經費本來就不多,他就是犯惡心,沒多大事情,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等我就行。”
葉汀洲安置好林暮聲就跑出去,沒一會兒就買了兩瓶水。
他擰開瓶蓋小心地喂到林暮聲嘴邊,“我跑游樂場外面買的,一瓶一塊。身體最重要,可不能把我家聲聲的嗓子幹壞了。”
“你,你不喝啊。”
林暮聲別扭極了,第一次在死對頭面前出這麽大的醜,暈到站不起來,真成笑話了。
“喝。”
葉汀洲對着林暮聲喝過的地方就猛灌幾口。
“欸,這是我喝過的。”
“嗯,好甜啊。”
林暮聲臉上的熱意更重,整張臉都熟透了。
服了,死對頭怎麽還恩将仇報啊,還,還那麽輕浮。
葉汀洲笑嘻嘻地把瓶蓋擰上,起身給林暮聲捏了捏肩膀。
“聲聲,你要是休息好了,咱倆就再到跳樓機前補個鏡頭。”
“哦,馬上。”
[晚了哦,我們都看見了。]
[大膽,還想補鏡頭,十幾萬的眼睛可是盯着呢。攝像也真是的,可不能提醒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