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逼王集中營
第71章 逼王集中營
C.E總部跟旗下所有海內外的分部都由成熟的專業團隊負責運營,智囊團上下皆是頂尖人士,建設系統完善而靈活,随着時代的進步自我調整。
元老們紛紛成功跳出欲望的怪圈,住在金山銀山裏,過上了普通低調的生活。
尤其是主創始人,資産龐大到難以計算,幾代人揮金如土都用不完。
……
柏為鶴極少參加酒局,也不怎麽需要出入某些重大場合經營社交,他甚至都很少出差,基本已經退到幕後。
時間充裕下來了,柏為鶴便在家陪太太,教他所有他感興趣的事。
譬如騎馬。
太太從更衣室出來,拘謹地摸着身上的騎士服:“我這樣穿感覺有點奇怪。”
倒不是奇怪,而是太襯身形。
貼着臀腿曲線的白色馬褲,細而有肉感的大腿上有一條微微凸起來的橫線繞腿一圈,腿兩邊跟中間豎起來三條勒痕,那是固定襯衫下擺的襯衫夾。
小腿繃着,鼓了個弧形。
他面色淡然,喉頭動了一下:“可以穿。”
私人馬場,不會落入他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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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廣闊,陳子輕等柏為鶴期間頻繁檢查護具有沒有戴好,關門窗的強迫症全套搬了上來,他一遍遍地檢查,護具都要讓他摸出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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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有咵咵咵聲靠近。
柏為鶴騎着一匹高頭大馬過來,那馬毛黑光色柔亮,一看就很名貴。
然而馬上的人更顯優雅矜貴,一身定制的黑色騎裝,襯衣背心外套,底下是長褲配馬靴,氣場內斂又強大,擁萬裏河山,俯瞰萬裏河山。
陳子輕先看馬,當柏為鶴從馬上下來,他的視線就不自覺居中。
盡管不是自己的,但也是自己的。
早習慣了,親習慣了,摸習慣了,用習慣了,怎麽還羞恥到移不開眼。
柏為鶴牽着馬走到他身前,他耳朵都紅了。
“咳,咳咳。”他扭開臉清清嗓子,佯裝淡定地問,“柏為鶴,你和人騎馬也穿這種褲子嗎?”
柏為鶴挑眉:“常規的馬褲。”
陳子輕的嘴角郁悶地一撇,那不都被人看光了!
柏為鶴摸他的臉,堅硬的皮革觸到他白嫩的肉,沒用什麽力氣,依然留下了一點紅印。
“生什麽氣?”
陳子輕直勾勾地望着:“我吃醋啊,你一大包,好明顯。”
柏為鶴:“……”
“大多時候都是自己野騎,少數情況下才和生意上的朋友騎行。”
柏先生生疏地守起了夫德:“以後只要你不在場,我就穿長些的馬服上衣。”
“我也不是要管你。”陳子輕眼珠一轉,踮腳湊到他左耳邊,裝作查看他的助聽器,試探地說,“你不會嫌我煩吧。”
柏為鶴圈住太太的腰:“不需要在我面前小心試探,你可以肆無忌憚,任意妄為。”
陳子輕:“……”
馬還騎不騎了,再這麽下去,就該是他騎柏為鶴了。
雖然他沒少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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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騎馬這件事沒有中斷,進行了下去。
陳子輕到地兒才知道這是柏為鶴的馬場,周圍沒人圍觀,也沒其他騎客,清場了,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稍稍放松點,聽柏為鶴教他騎馬的注意事項。
柏為鶴問:“做功課了?”
“做了。”陳子輕指馬的右側,又指馬屁股,“不能站那兩個地方,危險不安全。”
一雙殘陽落幕的眼亮晶晶的,等着被表揚被誇獎。
柏為鶴輕彎唇:“不錯。”
陳子輕臉泛緋色,躍躍欲試:“那我現在就上馬?”
柏為鶴颔首:“會?”
“我查了資料看了視頻教學,應該沒問題。”陳子輕拽了拽皮手套,兩只手在馬背跟馬脖子上撲騰半天也沒能上去。
大黑馬脾氣很好,沒有半分要跟他急眼的意思。
陳子輕慚愧地拍掉手上的兩根馬毛,摸摸馬腦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沒揪你吧。”
大黑馬的耳朵微微向前,眼神溫順老成的樣子,見過大世面了,放松得很。
“柏為鶴,這馬是不是你的啊?”陳子輕問完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廢話,他撓撓鼻尖,“你教我啊。”
柏為鶴站到他身後,握住他的左手擡起來,帶他去摸馬鞍前面的環。
陳子輕立馬根據事先在網上找過的解析圖對上號,這是挂繩子用的,柏為鶴在他頭頂道:“抓着。”
嗓音低低沉沉,和在發現他站不住地往前栽,捉着他的手放在椅背上面,叫他“抓着”時如出一轍,他心思不純潔地照做。
“擡左腳。”柏為鶴說,“踩進馬蹬子裏。”
陳子輕手忙腳亂地按着柏為鶴的順序來,那一瞬間他的身體産生反射,一下就翻身上了馬,他懵懵地騎在馬背上。
我上來了?我這就上來了?
很簡單啊。
陳子輕激動地在馬背上動了動腿,感受着屁股底下的柔軟,除了馬鞍,柏為鶴還給他放了個軟墊,很舒服,他環顧一圈被視角的變化差異驚到,這才發現從馬上往下看,比他在下面仰視要高多了。
據他查的資料顯示,成年馬平均身高一米五左右,但柏為鶴這馬至少有兩米。
他抓着缰繩咽了口唾沫,上山容易下山難,還好他不恐高。
“柏為鶴,我怎麽下馬啊?”
柏為鶴撫摸馬鬓,馬溫順地背着他的太太,他不答反問:“你怎麽上去的?”
陳子輕把口頭重複了一遍剛才的上馬動作。
柏為鶴慢聲:“所以你要怎麽下來?”
“……”不直接教我啊。
陳子輕趴下來撅着屁股,歪頭向下看柏為鶴,思考着說:“反着來可以嗎?”
柏為鶴按住他亂踢馬身的腿:“不如試試。”
陳子輕試了,他磕磕絆絆地完成前後腳落地工作,一刻不停地趁熱打鐵,一遍一遍地摸索着上下馬,漸漸練熟。
還沒跑人就疲了。
不學了吧,反正回到現實世界也用不上。
不行,還是得學,正是有時間又有資源的時候。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
于是陳子輕打起精神騎到馬上,打開下巴上的頭盔固定帶,摸了把淌出來的細汗:“你帶我跑吧,我們騎一圈。”
“好。”柏為鶴上馬,雙臂從後面伸到前面攏他入懷,腳蹬了一下。
馬踢踏着慢慢跑了起來。
陳子輕緊張到不敢大喘氣,他随着颠簸含胸駝背有些反胃,感覺腸子都打結了。
還看什麽風景,眼前都是花的,天地倒轉。
陳子輕不知不覺挂進馬蹬子裏的腳被碰了碰,伴随一聲:“往後挪,只放前腳掌進去。”
接着就聽柏為鶴糾正他的姿勢,告訴他:“大腿夾緊,背挺直。”
他艱難地履行:“柏,柏為鶴,有人暈馬嗎?”
柏為鶴的面部微抽,他拉扯缰繩讓慢跑的馬停下來,捏着身前人的下巴扳到一邊:“不學了?”
陳子輕青白着臉一咬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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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為鶴帶陳子輕跑了圈就讓他自己騎,他結合理論跟新鮮出爐的實踐,吃力地控制着背跟腰的肌肉,雙手扯住缰繩在草原上小跑,屁股離開馬鞍上半身起來點。
坐在馬上被颠簸跟在幾個輪子的車裏都不一樣,五髒六腑都要被颠出來了。
屁股麻,臉也麻。
陳子輕想着怎麽坐穩不要被颠下馬,怎麽用身體配合減輕颠簸感,怎麽把重心下沉,體會馬蹄蹬走的節奏和感覺,又如何控制馬調轉方向,停或走。
這一番操作搞下來,老命要沒了。
柏為鶴說,騎馬的時候心态最重要,不要怕,你怕馬能感覺到。
陳子輕覺得他身下這大黑馬要是能說話,鐵定會笑他是個憨憨,他回想學游泳那會兒頭進到水裏吓得要死,邊哭邊喊救命,後來不也适應了嗎,沒事的,他肯定也能學會騎馬。
看到草原就想到自由,翅膀硬了要上天。
柏為鶴在馬場旁接起電話,目光鎖着遠處漸漸騎遠的太太,鼻息隐約捕捉到了一絲馨香,他皺皺眉,結束通話去牽了一匹馬追上太太。
越近,馨香越重。
柏為鶴将白馬騎到黑馬身側,輕喝道:“別再往前了,停下。”
陳子輕沒聽清,但是黑馬聽到了主人的命令。
“怎麽不走了?”陳子輕暈乎乎的,他的右手始終拉着收到馬鬓位置的缰繩,手指都僵了。
柏為鶴下馬走到他旁邊,對他張開手臂:“下來。”
“幹嘛讓我下來,我騎得好好的,”陳子輕扶着柏為鶴的肩膀挂到他身上,被他抱着往後扭頭。
黑馬在噴氣,頭跟尾巴高高仰了起來,翻出眼白,上嘴皮子向上卷。
有些不對勁。
柏為鶴抱着太太離黑馬遠些,兩指放在唇邊,一道清亮中裹着冷厲意味的聲響溢出,黑馬掙紮着去前面河邊。
“它很興奮。”柏為鶴說。
陳子輕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怎麽掌握騎馬技巧這件事上,沒想別的,這會兒後知後覺自己很香,他剛想說話,冷不丁地整個人一僵,垂頭去看肌肉緊繃的柏為鶴,你更興奮吧!
柏為鶴是站立的姿勢,穿的馬褲布料柔軟,太太在他懷裏,挨着他的無處可藏。
陳子輕的腦中飛快地閃過一道亮光,他捧起柏為鶴戴着黑色頭盔的腦袋,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能聞得到?”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柏為鶴神色如常地坦白:“是,我聞得到。”
陳子輕倒抽一口涼氣:“一定是最近才能聞到的吧?”
柏為鶴不語。
“你一直都能聞得到?!”陳子輕難以置信,不禁懷疑起了人生,“我讓你騙了這麽久。”
柏為鶴低聲道:“抱歉。”
陳子輕氣得解開頭盔扔草地上面,收了力的,怕砸壞了要買新的,浪費錢。他抓狂地說:“我都服了,你聞得到就聞得到,為什麽要裝聞不到啊?”
柏為鶴嘆息:“我不裝,你會像躲其他人一樣躲我。”
陳子輕:“……”
那确實,我把你當動物園裏的唯一一個人類。
柏為鶴抱他坐在樹下,将他右手的皮手套被摘下來,揉捏他的指關節幫他緩解,他氣消了大半:“你騙我這件事,怎麽算?”
“随你怎麽算。”
陳子輕沒想好,先表示自己還在生氣:“哼。”
怪不得每次都要很久,他一運動就出汗,心跳體溫腎上腺素飙升,香味滿屋子都是。
柏為鶴浸泡在香料裏面,一根根盤結的青筋跳動的力道都讓他發抖。
陳子輕發愁,越運動越香,越香越運動,這不是無解的死循環嗎,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根本沒辦法忽略,咋辦啊……
話說,柏為鶴每次都是怎麽停的?
可能是他暈了才停。
陳子輕抓着柏為鶴的肩膀想爬起來,卻被摁了回去,他坐在火柱上燙得直冒煙,調整呼吸說:“我一時半會緩不下來,你不讓我走開,還要我貼着你,幹嘛自讨苦吃。”
柏為鶴撥他汗濕的銀白劉海,鼻尖蹭他潮熱的臉頰跟耳垂:“不勞太太費心,我願意吃這種苦。”
陳子輕抽抽嘴:“這樣不行,真的,柏為鶴,這樣完全不行,我們必須想想辦法,不然我怕你的腎超負荷。”
他玩着柏為鶴的西裝扣子,語重心長地說:“還是要細水流長,你覺得呢。”
柏為鶴氣定神閑:“嗯。”
陳子輕翻白眼,柏為鶴根本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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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為鶴的确沒聽進去,他享受電流從太太體內到他體內的快活,那是年少時經手過的所有基金對撞都比不上的瘋癫。
情欲于他,食髓知味。
如果不是太太體能受限,他想埋一整夜,或者一整天。
柏為鶴帶他太太在草原飛奔馳騁,太太張開手臂迎風,他情難自控,在馬聲漸停時抱着太太轉向自己。
馬沿着草原跑了多久,他們就吻了多久。
陳子輕白天學騎馬,晚上在馬背上看星星,從馬場回去人就蔫成了白菜,他躺倒在地毯上不想動彈。
柏為鶴解開襯衣袖扣,卷着袖口說:“別躺在這裏,去衛生間泡腳,我給你按摩。”
“不泡了,我澡都不想洗了。”陳子輕哀嚎。
柏為鶴脫他的馬褲,他半死不活地擡了擡腰配合一下,繼續躺屍。
黑色腿圈解掉後,露出勒出的印子,不到兩指寬,也不深。
但被周圍的雪白一襯,就顯得有點觸目驚心。
并非是駭人醜陋的視覺刺激,剛好截然相反,是另一個找不到形容詞的極端。
地毯上的人一身皮肉像豆腐,掐起來一塊松開,就是一個指印。
柏為鶴将他襯衫下擺的三個夾子逐一取下來,丢開襯衫夾,俯身去吻他。
陳子輕被吻得暈頭轉向,下意識環抱住柏為鶴的寬肩闊背,酸軟的細腿也搭了上去。
反正澡還沒洗……
不知過了多久,陳子輕迷迷糊糊間,聽見了腦中的機械聲。
【經檢測,陳宿主完成所有标注,且全部符合标準,因此獲得一萬積分。】
陳子輕猛然睜開濕漉漉的雙眼,标注都做完竟然還有獎勵,怎麽不早說!
一萬積分啊,差點就丢了。
陳子輕恍惚地發現自己從卧室的地毯到了浴缸裏,他趴在浴缸邊沿,兩只水淋淋的手垂在外面,指尖微蜷着晃動間滴下水珠,四周水流激蕩不止。
後頸的那只蝴蝶被叼住了,飛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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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陳子輕跟柏為鶴回了趟國,他們沒去谯城,去的缙陽。
夏開勝老爺子不在了。
生命很強韌,老爺子能那麽長壽,生命也很脆弱,他撿破爛的時候走路摔了一跤,就這麽沒了。
陳子輕不認識老爺子的子女,他們卻是知道他這個人的存在,說老爺子在世時提起過他。
“叔叔,太爺爺叫你可樂。”
“為什麽是可樂?”
“可勁兒的樂。”
“……”
陳子輕在送行的隊伍裏發現了熟人,夏家村那守村的小夥也來了,他一直都跟老爺子有聯系。
送完老爺子,小夥想跟陳子輕敘敘舊,可他忌憚當初的開發商,大美人現今的先生。
陳子輕看出他的心思:“我還欠你一頓飯。”
小夥當即就撓着頭發咧開了嘴:“那就這回請吧,下回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呢。”
陳子輕為了表達那時候的送手機跟錢財之情,請他去缙陽最大的飯店吃飯。
柏為鶴在場,他們聊不開。
因此柏為鶴給了太太開懷大笑的機會,他吃了些菜就提前立場,去車裏等。
幾乎是柏為鶴一走,小夥繃着的皮就松懈了下來,坐姿都從端正變成了翹腿抖動:“你家那位氣場太吓人了。”
陳子輕深有體會:“我第一次見他,心裏都發怵。”
瞥見小夥頻頻看手機,他了然地笑着說:“你有對象了啊?”
“相親認識的。”小夥臉上一臊,“我一個守村人沒多大出息,人願意跟我在村裏子生活。”
“那挺好。”陳子輕問夏家村的重建情況。
小夥叽裏呱啦地講起了如今的夏家村房屋多堅固,從村裏通往大路的那條路多好走。
“就是守村的幾座山炸破了,老一輩心疼,我們年輕人還好。”
陳子輕夾玉米粒吃:“爆炸是怎麽引起的?”
“當時都上新聞了,你沒看?”
陳子輕搖頭,他昏着呢。
“據說是恐怖分子安裝的炸彈。”小夥吃了一筷子菜,他看的時候感覺是莴筍,吃到嘴裏發現就是。
莴筍還搞這麽花裏胡哨,讓人不敢猜價格。
“幸好你不在村子裏,你在肯定得吓到腿軟走不動,更別說跑起來。”小夥咂嘴描述當時的場面多亂,開發團隊跟村裏人怎麽逃生,“有受傷的,沒丢命的,不幸中的萬幸,就你家那位被埋了。”
“他本來不會被埋,聽說是他自己走到半路回去撿東西才遭殃的。”
陳子輕的眼皮一跳:“回去撿什麽?”
“挖你先生的人手裏有我朋友,他後來跟我說,”小夥喝了口紅酒,品了品,品不出好壞,“說你先生被挖出來的時候手裏握着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細細長長的,一邊是金屬,一邊是石頭做的,裏面有星星。”
陳子輕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是領帶夾。
柏為鶴本來可以走,回去撿那枚領帶夾了。
陳子輕這一瞬間很想柏為鶴,忍不住給他發信息,問他在哪裏,吃沒吃飽。
【飽了,我在車裏等你。】
陳子輕收起手機和小夥吃喝了會準備散場,小夥要打包剩菜,陳子輕幫他找服務員要打包盒,和他一起把幾盤沒怎麽動的菜打包好,紮緊讓他帶走。
二人交換了新的聯系方式就分道揚镳,有緣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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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去停車場的途中聽到了一個聲音,趾高氣昂中帶着震驚。
“你不是在國外嗎,誰讓你回來的?”
挺久沒見的微小少爺出現在陳子輕的視野裏,手上拿着車鑰匙,旁邊站了個帥哥。
陳子輕戴着口罩跟棒球帽,就一點銀色發尾跟兩只眼睛露在外面,這都被認出來了,他在心裏唉聲嘆氣,嘴上說:“祖國的大門對我敞着,我想回就回。”
微小少爺親了親帥哥的臉,黏糊糊地說:“你先去車那邊等我。”
帥哥用餘光瞄了遍陳子輕的身子才走。
那不是對美好事物的瞄,是帶庸俗色欲的瞄。
陳子輕看向已經意識到這點的原主弟弟:“你男朋友?人不行啊。”
微小少爺臉上火辣辣的:“沒見到你之前,他好得很!”
“那說明只是誘惑沒夠,夠了就原形畢露了。”陳子輕說,“你應該感謝我。”
微小少爺咬牙:“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自己也是個男人,把自己罵進去了。
陳子輕不認同地說:“我先生遇到什麽國色天香都不會多看一眼。”
微小少爺一噎,你也不想想,世上有幾個柏為鶴。
周遭猝然靜了下來,兄弟倆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沒說話。
未婚夫死了,傅家讓厲家給吃得坑坑窪窪,微家給繼承人另選婚姻,微小少爺離家出走發現卡全部被凍結,狐朋狗友以接濟收留他的名義占他便宜,他不肯就跑了。
微小少爺發誓要證明給家人看,要怎麽怎麽勵志圖強,可他實在過不慣苦日子,在快餐店打了幾天工就回去接受安排。
那帥哥是他的新未婚夫。
一個容易被美色迷了眼的玩意兒,虧他還以為自己運氣好,碰到了個正人君子。
畢竟對方到現在都沒碰他,揚言結了婚才睡。
微小少爺抹了把臉,暫時不想那個逼了,他瞪着眼前的微玉,命多硬啊,不但活得好好的,還活得潤潤的。
明明是個蕩婦,圈子裏都是這麽說的,怎麽就能越嫁越高。
一個比一個更護他,不在乎任何流言蜚語,甘願因為他被诋毀,被拉下檔次。
“耍我很好玩嗎?”微小少爺冷道,“我在你眼裏就是個傻子吧。我還提醒你不要當微玉的替身。”
陳子輕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輕聲說:“我下來了,你不用來找我,我現在就過去。”
“弟弟,我得走了。”陳子輕挂掉電話後說。
“誰是你弟弟!誰是你弟弟啊!”
微小少爺憎惡地哽着脖子吼:“一見你就沒好事,你回來毀了我的婚姻,我又要重新找,我都要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顏控的心酸,你不知道,你周圍全是帥逼……你害死我了,我取消婚約的事就要被罵,我不能取消,我要讓他取消,我還得找偵探跟蹤他拍他照片威脅,又要花錢又糟心……”
理智知道該感激微玉,但他感性上只有氣憤,他氣得緊閉眼睛高昂頭,張開嘴嚎啕大哭了起來。
陳子輕:“……”他把兩個褲兜牽出來給原主弟弟看,“我兜裏沒紙巾給你擦眼淚,你自己掏掏兜。”
微小少爺狠狠擦眼睛:“不要你假惺惺。”
“既然在國外定居就好好待在國外,跑回來幹什麽,哪個城市都沒人歡迎你。”他忽然想到什麽,表情怪異,“那套湖景別墅荒廢了,知道為什麽嗎?”
陳子輕一臉茫然:“哪套湖景別墅?”
“不就是你做傅太太時住過的那套!”微小少爺觀察他的表情,“想起來了吧。”
陳子輕點頭。
原主弟弟兩眼直直地盯過來:“想起來了也不問為什麽荒廢?”
陳子輕敷衍地問:“為什麽荒廢?”
“鬧鬼。”
微小少爺忍着不适說完,發覺微玉沒半點動容,他瞪大眼睛叫道:“你心真狠,聽到跟沒聽到一樣。”
陳子輕撇嘴:“那我要怎樣,瑟瑟發抖嗎?”
微小少爺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一個鬼魂,你不怕?”
陳子輕笑彎眼睛:“不怕啊,有我男人陪我,什麽鬼都靠近不了。”
微小少爺在心裏呵呵,那位柏先生骨子裏的煞氣比傅延生還重,鬼的确是不敢接近。他冷不防地發現微玉的瞳孔變化,無意識地湊近。
陳子輕壓下帽檐。
遮遮掩掩的,不會是要死了吧。微小少爺惡毒地想。
眼看大哥越過自己往前走,他捏着車鑰匙轉身:“我是不會祝福你的!”
陳子輕沒回頭:“我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微小少爺變了臉,聽他用哄小朋友的語氣說:“但我可以送你一句祝福。”
“弟弟,看男人的時候,眼睛擦亮點吧。”
陳子輕用了原主的身體,傷害過原主的人,他都不可能真心交好。
不過原主生前跟弟弟沒交集。所以就給個祝福吧,愛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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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先生跟柏太太返程回到居住地,生活照舊。
小圈子裏有細碎聲音圍繞柏先生跟他的太太,他們很相愛,攀附者想送禮讨好柏太太都有顧忌,沒人做第一個。
柏先生給了太太無邊寵溺。
陳子輕不知道他多被人羨慕,只是有天深夜口渴醒來沒在旁邊見到人,他起床去倒水喝,端着杯子在小樓裏晃動。
玄關有一雙陌生的皮鞋。
陳子輕的睡意減退一半,剩下一半讓他在上樓看看跟上床睡覺之間搖擺不定,最後還是選擇了前者。
書房的門是掩着的,陳子輕通過那道縫隙看進去。他先看的地面,入眼有碎裂的煙灰缸,散落的文件。
是柏為鶴扔的嗎?不是吧。
陳子輕從來沒見過柏為鶴發怒的一面。
可不是他扔的,還能是誰呢,難道是深夜到訪的客人嗎?
那客人背對門口,身形十分陌生,給人一股濃重的嗜殺味道,然而他此時的背繃直,頭低着,手緊貼褲縫,絕對的臣服。
陳子輕的視線擦過客人肩膀,落向坐在辦公桌後的柏為鶴。
可怕的威壓實質化,冰冷,森然,高高在上,仿佛入目皆是蝼蟻。
他轉身蹲在牆邊緩了緩,起身回房了。
這件事之後沒多久,陳子輕就在上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夏橋正。
除了他,還有他的父親。
陳子輕失手彈錯了琴鍵,後面都沒有再錯,他一首曲子彈完,夏家父子還在餐廳。
沒什麽好說的,陳子輕便沒過去打招呼,他去對面聽流浪歌手唱歌,旁邊來了個人,身上帶着苦澀的煙味。
陳子輕的眉心一蹙,他就要走,耳邊響起疑惑的聲音:“你是不是認識我?”
“不認識?”夏橋正吐了個煙圈,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好意思。”
陳子輕口罩下的嘴巴張了張。
就在這時,一大群鴿子飛了起來,有對情侶在拍照,一個追鴿子,一個拍他追鴿子。
很巧的是,陳子輕跟夏橋正都入鏡了。
“你不是第一個被我這麽問的,不用當回事。”夏橋正夾着煙的手揚了揚,“拜。”
陳子輕把微張的嘴閉上,什麽情況,夏橋正不記得他了?他拉了下口罩,轉頭差點撞上夏父。
“叔叔,您的飲料灑了。”陳子輕提醒道。
夏父沒有在意手上跟衣服上的飲料:“這位先生,能摘口罩讓我看看嗎?”
陳子輕為難地搖搖頭。
夏父很堅持,陳子輕只好摘了。
沒想到有過一面之緣的夏父也沒認出他來,只是跟他一個外人唠叨:“真是對不住啊,我兒子不是要騷擾你給你添麻煩,他是之前出過車禍,失去了一些記憶。”
陳子輕戴回口罩:“這樣啊。”
夏父走了兩步突然返回來:“你長得有點像我兒子畫的畫裏的人。”
陳子輕說:“大衆臉嘛。”
夏父笑了起來,笑容和藹可親:“你放人堆裏比燈還亮,哪門子的大衆臉。”
陳子輕咳了聲。
“我兒子畫的人眼睛是金色的,跟你的不一樣,你的帶了紅色……五官倒是很像……”
陳子輕聽着老人的描述:“以前畫的吧。”
夏父把飲料換只手拿:“不是以前畫的,就前段時間。”
陳子輕:“哦。”
夏父沒有多說什麽話,他去追兒子了。
陳子輕沿着河走,他慢慢走出人流,來到靜谧不少的路上,兩邊高聳的建築物像要把過路的帶進異空間。
路的拐角有個攤子,沒擺桌,就用一塊布鋪在地上,老人随意自然地盤腿而坐,面前或蹲或站着三五個人,不知道能不能做成一筆買賣。
布上面全是奇奇怪怪的玩意兒,銅錢,玉石,符紙之類。
陳子輕好奇地瞅了瞅,沒多停留,他平時也會來這邊散步,頭一回見到這擺攤的。
“這鏈子确定不是裝飾物?”
陳子輕能聽得懂這個國家的語言,他腳步一頓,回了下頭。
一只枯瘦的手拿起一條鏈子,周圍挂着細細密密的珠子,材質跟做工都不怎麽樣,看着像是石頭做的,上面有蝌蚪似的符文。
“什麽裝飾物。”老人神秘兮兮,“這可是好東西。”
“怎麽個好法,做什麽用的?”
……
“鎖魂。”老人說。
陳子輕把腦袋轉回去,他拿出手機看看幾點了,讓柏為鶴來接他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