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有懷疑
心有懷疑
翌日清晨,武功極強,恢複力極好的肖北塵悠然轉醒,嘴裏的血腥味讓他很不舒服的皺緊眉頭,伸手按着太陽穴。
“主子,你醒了?”端着一碗藥的則知剛進門就看見坐在床頭發呆的肖北塵。
“這是楊老給主子煎的藥。”則知将藥放到一旁。
肖北塵緩緩放下手瞟了一眼藥碗沉默片刻的開口詢問:“昨晚?”
“昨晚是太子妃救了主子,具體發生什麽屬下不知,還望主子責罰。”則查自責愧疚的低着頭。
肖北塵冰冷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郡主怎麽樣?”
“回主子,太子妃傷口昨夜已經處理過了,肩膀的傷口比較深,需要靜養兩個月,并無性命之憂。”
則查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肖北塵的情緒變化。
肖北塵冷漠的雙眸劃過一絲異樣,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憶着昨晚的場景,他雖然失去了理智,但是他幹了什麽可清清楚楚得記得。
“昨夜之事,府中若傳出去一個字,殺!”肖北塵眼神冷血,聲音冰冷。
“下去吧!”
則查不動聲色的消失在房間裏,只留肖北塵一人深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穿戴好衣衫的肖北塵雖然臉色還是略帶慘色,但是比起昨晚已經精神好多,一身玄衣把身材修飾的淋漓極致。
另一邊栖鳳宮。
“小姐,你醒了?”阿三見床上有動靜欣喜的趕緊上前詢問。
宿千越半昏半醒,眉頭緊皺,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每動一下肩膀猶如撕裂般的疼痛,額頭也布滿密汗。
“小姐你傷勢太嚴重了,還是別動了。”阿三關心道。
宿千越臉色慘白如紙,用力的用手撐着床想要起來,可是右肩膀疼的完全用不力。
阿三眼疾手快的趕緊伸手扶起宿千越,抱怨道:“小姐,要不是你武功高,底子好,這要是換成別人說不定昨晚早就去找閻王報道了。”
“你這是誇我了還是損我呢。”宿千越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角扯出一個苦笑。
“小姐,昨晚你真的是不要命了,那簪子要是刺進你左邊心髒的位置後果不堪設想。”阿三越說越氣憤。
“太子呢?有沒有事情?”宿千越不想阿三擔心趕緊轉移話題。
“太子殿下無礙,想必這會已經醒了。”阿三無奈且有些怨恨道。
“小姐,你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戴大哥昨晚抱你回來的時候我都要吓死了。”阿三有些不成器道。
“昨夜是我一時大意才被傷到,太子并不是有意的,莫要在提了。”宿千越神情淡然,語氣虛弱。
一旁的阿三聞言心中雖有怨氣但也只好不開心的閉嘴。
“扶我出去透透氣吧,躺了一天,腰都快要斷了。”宿千越說着就要起身下床。
“小姐,你慢點莫再要扯到傷口。”阿三眼疾手快的額上前扶住宿千越。
來到院子的宿千越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像得到重生一般。
“小姐,我扶你去樹下的石椅上休息一下吧。”阿三眼睛看向宿千越等待回複。
宿千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剛坐到石椅上的宿千越身上就被披了一件月牙白的毛絨鬥篷,宿千越轉頭看去,是戴子又。
阿三見到是戴子又,知道他有話要跟宿千越說,就默默地退下了。
“小姐,天色轉涼,你剛受傷莫要着涼。”戴子又貼心道。
宿千越淡笑,神情溫和了好多,伸手動作緩慢的拉了拉鬥篷道:“小傷而已,沒那麽嬌弱。”
“小姐,昨晚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戴子又嚴肅的問道。
“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偶然發現太子身中冰蠶毒,已有十年之久,昨晚中秋宴冰蠶毒發作了。”宿千越平靜道。
“冰蠶毒?可是江湖上已經失傳已久被列為禁藥的冰蠶毒?”戴子又驚訝。
“嗯,但讓我最奇怪的是昨晚為什麽太子體內的毒突然發作?”宿千越目光灼灼。
“這冰蠶毒無解,那太子豈不是?”
“這也許就是緣分吧,太子身中冰蠶毒,而我這個太子妃卻是唯一可解毒的人。”宿千越笑不見底。
“小姐,你是想……”戴子又像突然想到什麽又欲言又止。
“是。”宿千越知道戴子又想說什麽。
“如果太子突然暴斃,北漠皇帝以此為由發兵南岳,以南岳現在的兵力怕是不足以抗衡,所以我必須要讓太子活着,而且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搞清楚,這太子還不能死。”
“小姐所言有理。”戴子又沉思片刻的點了點頭。
“子又,你去查一下昨晚的事情,太子殿下昨夜體內冰蠶毒發作蹊跷,我懷疑昨夜中秋家宴有人動了手腳。”宿千越突然嚴肅道。
雖然她心裏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是還不能确定,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調查清楚比較好。
“是,小姐!”戴子又站起來準備出發就看到出現在栖鳳閣的肖北塵。
“小姐,是太子。”戴子又俯身提醒宿千越。
宿千越聞聲擡頭視線撞上肖北塵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愣神,腦海中浮現起昨晚肖北塵冰蠶毒發作時慘白的臉,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的頭發還有緊抿的嘴唇滲出的血有一種說不出的脆弱孤獨可憐感。
“子又,你先去吧。” 宿千越回過神情,平靜道。
戴子又點了點頭轉身腳輕輕一點,朝身後的屋頂飛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太子殿下還需靜養,怎麽來我這栖鳳閣了?”說着宿千越就要起身。
肖北塵見狀快步走到宿千越眼前,伸手按住宿千越的肩膀,神色有點慌張,眼中有點擔憂。
“郡主還有傷在身不必起身。”
“那太子殿下坐吧。”宿千越淺笑着。
宿千越嘴角總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笑還是假笑。
肖北塵坐到宿千越的對面,伸手遞給宿千越一瓶藥說道:“這是上好的創傷藥,每日早晚一次敷在傷口,不日便可痊愈,還望郡主收下。”
“多謝太子殿下。”宿千越淡笑的接過金創藥。
“對不起,昨夜出手傷了郡主,還有多謝郡主昨晚相救,我會還郡主這一份恩情的。”肖北塵思索良久才開口,眼神中的愧疚肉眼可見。
“我是自願的,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為什麽?”肖北塵不解。
此時的宿千越伸手想倒一杯茶,肖北塵見狀不假思索的伸手接過茶壺默默的給宿千越倒了一杯茶并遞到眼前。
宿千越一愣,接過茶杯桀然一笑道:“因為太子殿下是個好人。”
“我和郡主接觸時間并不長,見面次數更是屈指可數。”肖北塵沉靜道。
“我與太子殿下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太子殿下一直對我以禮相待,言談舉止之間從未以太子自居。”
“這不足以讓郡主以命相救。”肖北塵并不相信宿千越說的話。
“是不足以,但是有這些就夠了。”宿千越看着石桌上的琴,語氣平淡。
“昨日算我欠郡主的,若日後郡主有需要我做的,還請郡主開口。”肖北塵知道宿千越不想說也沒有再問。
“太子殿下會彈琴嗎?”
肖北塵被宿千越突轉的話題有些不解,随即輕微的點了點頭,等待着宿千越的下文。
“若太子殿下執意要還我這一個恩情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肖北塵靜靜的等待着宿千越的下文。
“聽聞北漠玄英漫天飛雪,銀裝素裹,我還從未見過雪落,等那時候太子殿下可願在梅林亭中彈奏一曲,就當是還我恩情了。”
“好,如果雪落之時我還未将郡主安全送回南岳,我一定信守承諾。”肖北塵眼神堅定,鄭重其事的說道。
宿千越嘴角微微上揚,心境坦然道:“還有一事,太子殿下的所中的冰蠶毒并不是沒有解藥。”
“郡主此話何意?”肖北塵詫然,眼神深邃。
“若說解這冰蠶毒這世上怕是只有我一人可以,我因體質有異,自幼被千萬種劇毒滋養造就了這一身特殊血液,因緣機遇下可解百毒。”
“所以郡主昨晚喂我的是郡主的血?”肖北塵驚訝,想起昨晚的吻,神情有些許的不自然。
“是,但是冰蠶毒毒性陰寒并不能一次徹底根除,以後我每月月初會定時給太子殿下解藥,不出數月太子殿□□內的毒便可徹底清除。”
“為什麽要幫我?”肖北塵凝視着宿千越,他想不明白,為何宿千越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他。
“因為你毒發的時候神情特別像一個人。”宿千越想起初次見書景鴻的眼神,無助孤獨絕望。
“誰?”肖北塵好奇道。
“一個很特別的人。”宿千越似答非答。
“我不想欠郡主恩情,更何況是有損郡主身體之事。”肖北塵拒絕道。
“太子殿下好似很害怕欠我恩情。”宿千越輕笑出聲。
“我不喜歡欠別人。”肖北塵坦然道。
“即便是關乎太子殿下的性命,太子殿下也不想欠?”
宿千越有些許驚訝,她沒想到肖北塵對自己的性命如此的兒戲,還是說根本就是不想活着。
肖北塵沒有回答,神情淡漠的遞給宿千越一個盒子道:“這個還給郡主。”
宿千越疑惑的打開盒子,是一只金玉蘭流蘇簪子,還有她那只斷成兩節的白玉蘭流蘇簪子。
“斷了嗎?”宿千越摸着斷成兩節的白玉蘭流蘇簪子,眼底劃過一抹悲傷。
“常見郡主在手裏把玩此簪子,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我知道雖然打造一支一模一樣的也替代不了這一只在郡主心裏的地位,但我還是想彌補一下。”肖北塵捕捉到宿千越眼裏的悲傷,愧疚道。
“太子殿下有心了,這是我娘送給我的簪子,确實對我很重要。”
肖北塵聞言想起了自己娘親,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內心越發的自責。
“對不起,我找府中的金匠補修一下。”說着從宿千越手裏拿過斷了的白玉蘭步搖。
“那就謝過太子殿下。”宿千越臉色恢複如初。
“郡主好好休息,改日我再過來看郡主。”肖北塵站起身。
“當甲,當白。”
“主子。”一直在栖鳳閣暗處的當甲當白瞬間來到肖北塵旁邊單膝俯首跪地。
“保護好郡主,若是郡主有什麽意外你們也不必留在世上了。”肖北塵眼神寒冷。
“是,主上。”
當甲當白內心一震,主子從未對他們說過如此狠心的話,足以見得這郡主對主子的重要性。
要不是肖北塵,宿千越都快忘記當甲當白的存在了。
肖北塵轉頭又看了一眼宿千越,目光深邃,仿佛藏了很多東西,讓人看不清摸不透,确認沒什麽事後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