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族
008 水族
走廊上，田茗的腳步很輕松，遇見她的學生拘束的靠邊站好，鞠躬問好，等她過去了，趕緊加快腳步離開。
田茗的好心情在走進教室，聽到學生們從“蘇沐的女朋友”讨論到“蘇沐的未婚妻”後，臉徹底黑下來，将教科書用力往講桌上一放，發出巨大的聲響，教室瞬間安靜下來，看着下面一雙雙害怕的小眼神，田茗心理舒暢不少，板着臉教訓道：“成天不想着學習，以後都是幹苦力的命，有時間讨論子虛烏有的事，多做兩套試卷題，下周秋季運動會前的模拟考誰要是有一科不及格，就不用參加了。”
下面哀嚎聲一片。
田茗大喝一聲“安靜”，不管血統多麽強大的學生都變成了鹌鹑，縮着尾巴小耳朵，乖巧的拿出書開始自習。
走廊裏跑過一群拿着籃球呼朋喚友的學生，初一四班的學生看着那群人跑過，羨慕的不得了，這節課明明是體育課，被班主任要了過來，成了自習課。
從九一開學以來到現在，他們班級一次體育課都沒上過，小學的時候期盼着成為初中生，憧憬着初中生活，結果初中還不如小學，連課堂休息和體育課都沒了。
一想到未來三年可能都要過這種日子，初一四班的學生想哭。
田茗坐在講桌後，拿出語文書備下一堂的課，心裏因為蘇沐跟某個同學姐姐撇清關系而開心不已，蘇沐澄清關系的言辭在她看來，就是在自己面前正名的表現，他是怕自己誤會才那麽急切的跟自己解釋清楚吧。
田茗心理有點美，又有點甜，安耐不住的騷動着。
體育場樹蔭下，蘇沐捧着手機，坐在臺階上看的認真，體育老師領着幾個班做了熱身運動，讓同學們自己選自己喜歡的運動玩去後，拿起水杯走到蘇沐身邊，低頭看了眼。
手機裏傳來很有韻味的男低音：“五百萬年前，人類的足跡開始出現在這座星球上，進化的物種繁多，人種成為物種進化的大趨勢方向……”
“蘇老師，你還喜歡看人與自然啊。”孔飛靠着蘇沐坐下，靠在一起說：“屏幕轉過來點，我也看看。”
蘇沐将屏幕調整了下，兩顆頭靠在一起看紀錄片，看了一節課紀錄片以後，友誼的小船快速的搭建起來，孔飛拉着蘇沐要去食堂請他吃飯，作為新來的體育老師，很珍惜剛交道的好朋友。
剛穿來也沒啥朋友的蘇沐欣然接受。
肌肉健碩，身高體長的孔飛端着各種素菜吃的噴香，蘇沐将心裏對孔飛“肉食動物”的評價打了個打叉，交往的更加心安了。
“蘇老師，你跟田茗老師熟不熟？”孔飛吃完飯，擦完嘴，問道。
蘇沐回想了下田茗是哪位，搖搖頭：“不熟。”跟個非親緣的女子相熟，多毀人名聲。
孔飛失望的嘆了口氣：“你們倆都在學校任教好多年，我還以為你們很熟呢，田茗老師把他們班的體育課都要去，學校那邊也批準了，我覺得這事不太好，十三四歲的小孩子正是需要運動健體的時候，老被圈在屋裏坐着不動，對身體發育多不好。”
蘇沐認同的點頭，他的小私塾裏，每天也會安排一個時辰的戶外運動，放松下精神，勞逸結合才有助于更好的學習，一味學習不但會壞了身體，也會壞了腦子。
“可惜啊，我只是個體育老師，不是班主任。”孔飛聳聳肩，猛灌了一口水，對現狀心裏不平，也很無奈。
剛跨出大學的新新教師，對教育充滿幹勁，結果剛來任職就被奪了課，心理實在不舒服，憋了一個多月才說出口，憋屈還是憋屈，但說出來還是好受一點。
食堂裏吃午飯的學生很多，取餐窗口分四大區域。
肉食區、草食區、雜食區和海洋區。
事實上還有一個飛禽區，但因為那邊的食材過于重口和獵奇，學校考慮到其他學生的心理，在食堂隔壁專門為飛禽區建立了小食堂，屬于飛禽的民族同學們都去那邊吃飯了。
米報國在肉食區和雜食區糾結很久，最後還是選了雜食區。
“報國，你多打點飯，我去海洋區拿海鮮，聽說今天新進了好多海膽和大閘蟹，我趕緊排隊去，等那群魚來了就啥也拿不到了。”梁小寶說完，快速跑到海洋區窗口前的水池沿上，歪歪扭扭保持平衡的往前走，海洋區窗口大媽看到了，緊張的沖他喊：“哎哎，同學，你小心點，馬上放水了，你走旁邊的排隊通道，那邊的窗口跟我這邊賣的東西一樣t的。”
旁邊的排隊通道站着幾個純血人，梁小寶想要搶占海洋區窗口的心思被揭穿，紅着臉跳下來，站在了幾個純血人的隊伍後，看着新開啓的小窗口，禮貌的問前面的男生：“學長，海洋區也有了其他民族販賣窗口了啊。”
“今天剛開的，為了照顧喜歡吃海鮮的其他民族學生，你別害羞，去年我也幹過同樣的事。”男生看着滿臉通紅的小學弟，安慰道：“去年有個純血人的學姐趕着排隊買海鮮，結果水池放水的時候差點掉進去，之後學校就決定在海洋區這邊另外開了個窗口給我們用。”
正說着，海洋區發出轟隆隆的水流聲，靠近水池的學生趕緊往後退了幾步，翻滾的水流從門外水道沖進食堂水池，跟水流一起進來的還有一群饑腸辘辘的學生們，他們上半身為人，穿着特定的校服，下半身是魚尾，根據魚尾可以判斷出他們的種族。
食堂大媽站在水道瓷磚上，舉着大喇叭喊：“左邊的淡水區，右邊的海水區，同學們不要走錯，淡水民族不要嘗試去海水區，皮膚發炎了食堂不負責，請同學們不要串道，珍愛生命，遠離危險。”
水族學生們擠在窗口大聲喊：“大媽，有小黃魚沒？我要小黃魚。”
“烏賊，給我烏賊，”
“聽說今天有大閘蟹和海膽，多少錢啊？”
“我，我能吃的浮游生物進新貨了嗎？”
說要吃浮游生物的是個身高一米八的小姑娘，別的同學看她都得擡頭，大媽彎腰吃力的拎上來一桶人工養殖的浮游生物：“有，今早剛過來的，專門給你留着呢。”
一米八的初二小姑娘付了錢，天開心心的拎着自己的專屬飯桶走了。
蘇沐還沒見過水族，看到那麽多半人半魚的小朋友，喃喃的說：“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淚落化珠……沒想到世間真有此物，種。”
吃完飯以後，孔飛去教室職工宿舍睡覺去了，蘇沐想在校園裏到處看看，城南初中是一所綜合型中學，分為海陸空三類教學區，今天看到了傳說中的鲛人，蘇沐想去南邊的水族學生區看看。
水族學生區的地面以水道為主，水道旁設有陸道，供在這裏非水族的老師行走。
現在正是午休的時候，操場上的水上籃球區，有不少水族學生在玩籃球，揚起的水花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珍珠寶石一般漂亮，配上在水中嬉戲的半人半魚的學生們，宛如一幅鲛人戲水圖。
蘇沐心中贊嘆，默默的退出了這裏。
往日裏在書中看到的精怪，在這裏卻是最普通的人類，物種大進化、人種大爆發，人是由各種各樣的動物進化而來，若真是如此，那他所在的世界的人，又是什麽進化而來？
猴子，雄鷹，還是……魚？
蘇沐想得有些出神，前方傳來慘叫的時候才發現，有個孩子被人推進了水裏，推人的是個瘦小的男孩，看起來很眼熟，當他轉過頭來的時候，蘇沐認出了他。
唐多
他班上不太愛說話的一個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