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蠱
蠱
第二天的餐桌上。
沈念喝了口咖啡, 眯着眼，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托着下巴，打了個好長的呵欠。
沈知序走過來, 端着杯牛奶換走了她跟前的咖啡, “喝這個。”
“...”
餘光裏孟菀音看着他們, 沈念不情願地握了下杯子，敢怒不敢言。
看過兩人更親密的場景，如今這些已經刺激不到孟菀音。
只是注意到沈念的困倦模樣，還是關心道, “昨晚沒睡好？”
聞言, 神經瞬間繃起。
沈念悄悄看了沈知序一眼，又快速收回視線, 輕輕喚了聲‘媽媽’，乖乖回，“就是有一點失眠...”
桌下，沈知序拉過沈念的手，放在掌心勾了勾。
似是安撫。
那熟悉裏又帶一絲灼熱的觸感，獨屬于身旁的男人, 幾乎瞬間令沈念回憶起昨晚三樓卧室的荒唐畫面。
吓得她一個激靈, 仿佛還沒從母親同意他倆的‘奸情’裏緩過神。
沈念慌忙撤回了手。
手心落空，偏頭視線落在女孩低着腦袋一副小鹌鹑的模樣。
沈知序薄唇輕輕勾了下。
孟菀音沒好氣地白了他倆一眼，幾乎能猜出來一些，“胡鬧吧你倆就。”
數落完還不忘囑咐一句，“在家收斂點兒, 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們父親就回來了。”
“想收斂也沒機會了，”
不忘給沈念夾她喜歡的離得有點遠的小蛋糕, 沈知序老神在在，“過兩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念念也要回學校。”
孟菀音聞言心一急，“怎麽這麽快就出差？你手不是受傷了，不需要養幾天？”
沈知序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手臂，“皮肉傷而已，沒什麽大礙。”
神情坦蕩，一點兒沒撒謊的心虛。
沈念在一邊聽着，悄悄翻了個白眼。
孟菀音‘嗯’了聲，又轉頭問沈念，“訂的什麽時候的機票？”
“後天，周六，到倫敦之後再過一天就要開學。”
“這麽快，下次回來是不是就得七月份了？”
“嗯嗯，暑假有兩個月。”
孟菀音面色稍緩，似乎很好地接受了她和沈知序的事，“去吧，三個月也不短了，正好你二哥有空可以去看你，我也算放心了。”
沈念面色一赧，後天是和沈知序一起去，沈知序不說，她也不好意思和孟菀音說。
她點點頭，“母親，您放心。”
-
到達倫敦的時候，時間剛過中午。
辭掉阿姨的事沈知序已經知道，也沒多說什麽，只說等他走了可以再讓阿姨回來。
回到住處，四月的天屋內清清涼涼，久無人住的味道。
冰箱裏很多東西都壞掉，需要重新填充。
叫了鐘點工來打掃，倆人放下行李，來了附近的超市。
沈念恹恹地打了個好長的哈欠。
沈知序看她一眼，“飛機上沒睡夠？”
“睡是睡了，但那空間好小，睡得不舒服。”
她睡覺喜歡到處動來動去，睡的時候在這邊，醒來說不定就在那邊。
沈知序慢悠悠瞥她一眼，眉目風流溢出，“你提醒我了，你卧室那床是有點小。”
“？？？”
沈念幾乎一瞬間想起好些那張床上少兒不宜的畫面，瞪眼，“怎麽就小了？不是挺夠用的嗎？”
好歹也是雙人床啊，雖然不是最大規格的。
沈知序促狹地看她一眼，“那念念和我說說，怎麽個夠用法？”
“...”
沈念瞥他一眼，哼唧一聲，閉緊了嘴巴，不搭腔。
沈知序捏捏她手腕，聲線低磁像是帶着暗示，“不夠。”
“...”沈念不想和他探讨夠不夠的問題。
沈知序動作很快，當即就聯系了商家，定了款兩米多寬的大床。
足足比她卧室裏原本的大一圈。
沈念懶得阻止，看了一眼他手機裏的圖片，很簡約又很精致的風格。
沈知序推着購物車，她挽着他手臂，一邊打量經過的貨架，懶洋洋道，“那我可以在上面打滾了。”
瞥了眼她的小動作，男人輕輕勾了下唇，“嗯，你想什麽姿勢滾都可以。”
“...”沈念覺得沈知序在言語調戲她。
白他一眼，松開他，自己去一邊挑東西了。
一個多月沒在這兒住，需要重新購置的東西實在太多。
在收銀臺結完賬，足足四個購物袋。
旁邊走過來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接過了沈知序手裏的袋子。
看得沈念一臉懵，尾音上揚着‘嗯’了下，“這是誰？”
一身保镖打扮，看着倒有些眼熟，之前好像在沈知序身邊看到過。
沈知序站在收銀臺旁邊的貨架，碼放着幾整排的安全/套。
男人長指落在貨架上輕點，清隽的眉微凝，似乎在思考。
沒一會兒，原本擺在貨架上的小盒子都堆滿在收銀臺上。
“...”
沈念扯扯沈知序衣袖，“買這麽多幹嘛。”
“用。”沈知序第二次結賬。
“...”
哼唧一聲，沈念從另一邊的冰櫃裏拿了好多雪糕冰激淩，一并放收銀臺，“那我要吃這個，你不準管我。”
沈知序淡淡看她一眼，沒阻止。
沈念得意地笑了笑，又偷偷拿了幾塊。
男人長指夾着銀行卡遞給收銀員，他的副卡在她這裏，沈念偶爾才用到幾次。
沈義宏孟菀音也早就給過她銀行卡，甚至沈知禮也給過。
可上大學後，沈念大多數時候是用那個女人的卡。
想到這兒，心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聽說她在美國結婚了，卡裏依舊每月轉來一次。
這麽些年，她用的，都比不過她打過來的。
如今已經堆成不小的數額。
沈知序牽着沈念往超市外走，和她解釋剛才保镖的事，“我不在倫敦，他會在暗處保護你安全。”
“？有必要嗎。”
沈知序看他一眼，“如果你确保假期不會出去玩，只在家裏待着，就沒必要。”
“好吧。”他不來的空閑時間，不讓她出去玩顯然是不可能的。
出了超市門，沈念翻出自己包裏錢包開始整理，最外面的是那個女人給的卡，刷的時候方便往外拿。
指尖觸到最裏面的泛着細閃銀光的黑色，有種低調的奢華，沈念想了想問，“二哥，你給我的副卡額度多少？”
“之前不是和你說過，直接花好了。”
他俯身給她系好安全帶，“如果實在想知道，那就是沒有額度。”
沈念狐疑地看着他，“怎麽花都花不完？”
男人唇角勾了勾，“你可以試試，不過，進賬的速度應該比你花的快。”
“...”
沈念知道沈知序認識的人裏面，很多商業上很厲害的人物。
那投資他們肯定不會錯，不僅不會錯，錢生錢生錢。
“那我工作前就花你的了哦，我不想花那個女人的了。”
超市離t住處不遠，倆人是步行來的。
沈知序一手提着購物袋，一手牽着她，勾了勾她手指，“我很欣慰，念念，以後學着依賴我，不止這些。”
-
回到家，沈念看着流理臺前清洗食材的男人背影。
問，“二哥，你假期是一周嗎？”
做晚餐的間隙，沈知序回頭看她一眼，“怎麽，你想兩周也行，我再把傷勢說重點兒。”
沈念瞄了眼茶幾上的購物袋，透明的袋子露出裏面堆積一起的小盒子。
哼了哼，“還是算了，一周就一周吧。可是二哥，你那些公務呢，不需要你處理嗎？”
“你忘了我前面一個月一直在工作？就算兩周假期也綽綽有餘。”
“...”
沈念聽着沈知序的話，總覺得被他算計了，并且還成功讓她覺得愧對他。
...
百無聊賴地等待晚餐出爐，沈念收到了沈茜茜的消息，約她開學前出來見個面，玩一玩。
還說蔣正恒也會去，沈念想了想，她也該和沈知序以情侶的身份出現在衆人面前了，便答應了沈茜茜的邀請。
“明天沈茜茜約我出去玩，就在附近的小酒吧，還有...”
看向流理臺前忙碌的男人，沈念停頓了下，雖然她和蔣正恒真的沒什麽，沈知序卻吃過不止一回醋。
她現在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都有些懷疑，他回國不久她崴到腳那次，他送她上學。
将她堵車裏問的話，現在再一回想，啧啧啧，似乎滿滿都是男人的私心。
“還有蔣正恒？”
沈知序的問話将沈念思緒拉回來。
沈念‘嗯’了聲，“所以二哥，我可以去嗎？”
端着做好的晚餐放在餐桌上。
男人站在餐桌前，看着她的方向，輕輕挑了下眉，“我說不去你會乖乖同意？”
“當然不！”沈念起身，往餐桌那邊走。
如果談個戀愛失去自由，那還談什麽。
她知道，沈知序也不是這樣的人。
果不其然。
沈知序拉開她旁邊的椅子，沈念坐上面，他在她旁邊坐下，“去，為什麽不去。”
說完，意味深長的眼神望向她，“正好在你上學前玩一玩，權當放松。”
好幾天和沈知序睡一起，顧念着她來例假，抱抱親親是最過分的事。
她都有點兒忘記以前臭男人是怎麽在那方面磋磨對待她的。
神思也跟着松懈下來，沈念點點頭，以為他真的如他口中所說，只是讓她上學前放松放松。
第二天傍晚臨出發的時候，沈念終于弄懂了沈知序的險惡用心。
四月份的倫敦，天氣還是有些冷。
架不住沈念臭美，漂亮長及腳踝的偏光綠長裙，像是将一整條流光溢彩的銀河披在身上。
外罩羊毛大衣，內裏只穿了一層長及膝蓋的薄薄的絲襪，露出一小截纖細白皙的腿。
以前這麽不要溫度只要溫度的穿搭，沈知序都會管着她，這次難得的沒說什麽。
沈念沒多想，畢竟換了個身份嘛，再像哥哥對妹妹那樣管着，這戀愛談個什麽意思。
只是在出門的時候疑惑了下，沈念指尖勾了勾男人掌心，“怎麽提前這麽久去？”
“因為有重要的事兒。”
沈念不明所以，“什麽重要的事兒？”
他只是意味深長地望着她，“一會兒你會知道。”
上了車，沈知序沒急着啓動車子，淨白指骨在方向盤敲擊，像是在等待什麽。
沈念等不及催促，“怎麽還不走？”
他轉過頭來看她，嗓音低低的，“天快黑了。”
“？那更要趕緊走啊，雖然提前了很多，但我們到了可以先在那兒玩會兒別的。”
“玩什麽別的？”
沈知序說着揪住了她長裙的邊緣，幾乎一瞬間沈念猜出了他的想法，卻偏還裝模作樣地征詢她的意見，“這個可以嗎？”
“幹嘛？”
心中警鈴大作，沈念往後躲，後背抵在車門上，幹巴巴地扯謊，“我例假還...還沒徹底走開呢。”
“沈意凝，”
輕扯了下唇，沈知序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長指掀開了她的裙子，指尖落在一處輕輕慢慢，別有意味地點了下，“你當你二哥這麽好騙嗎。”
那處布料纖薄空蕩，在此刻被他獨有的氣息沾染，清冽，溫涼。
很舒服。
“...”
上次還是一個多月前身後的房子裏。
這一會兒只是被這麽淺而點到即止的撩撥，沈念整個人都不行了。
雙蹆忍不住動了動。
不知道是迎還是拒。
在此刻平添一股青澀的勾人感。
女孩睜着一雙圓溜溜濕漉漉的大眼睛，顯得可憐巴巴的，“所以二哥，你要做什麽？”
沈知序輕輕勾了下唇，“現在還不明顯嗎？”
男人手勁大，此刻只是輕輕一扯。
她蹆上的絲襪順着膝剝離，裙擺被撩至腰際。
他握着她的腳踝，分開，上擡，而後低頭，明明帶着強勢的動作，語氣卻是溫柔的誘哄，“寶寶，踩在我肩上。”
男人低啞的聲線勾着沈念，情不自禁就跟着他的話做了。
淺色的布帛邊緣被勾開，顫顫巍巍，直至徹底剝落。
沈念情不自禁‘啊’了聲，被沈知序突然的一下弄得猝不及防。
唇/舌柔軟的觸感，此刻落在了之前從未抵達過的地方。
“放輕松。”
獨屬于他清冽的音自下方遙遙傳來，似與窗外的雨聲相和。
掩蓋了令人羞赧的聲。
隔着黑色襯衫，男人肩骨的觸感順着腳心描摹，幾乎能感受出他骨骼的輪廓，溫度是滾燙的。
掌間被男人發梢的粗砺充斥，幾個位置的觸感在此刻混為一談，混亂交雜。
沈念經受不住，腳趾忍不住蜷縮了下，想抑制那種感覺，雙蹆卻忍不住。
分得更開。
仿佛察覺到。
在這旖/旎寂靜的夜色，男人嗓音傳過來，音色低沉帶着一抹性感，帶着誇獎的味道，“乖女孩。”
窗外的天色早就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暗了下來，車廂內沒開燈。
卻很亮。
沈念視線朦胧地望向車頂。
星光閃爍，銀河浩瀚，如絲如縷，纏綿流動。
沈知序在車裏為她弄了一面星空頂。
什麽重要的事兒，沈念恍恍惚惚、神思迷離地想着。
這次她可算是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