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味土豆
烈日炎炎下,穿着灰色制服戴着遮陽帽的松毅雙手捧着一個大土豆,眸子裏滿是震驚和激動:“才5天就成熟了,還長得這麽大……”
關昱說自己種出土豆時,松毅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才剛過去五天,植物研究所裏能成活的土豆種子也只是剛剛長出了苗苗,怎麽可能已經結果了呢?
但此刻他手中沉甸甸的土豆就是最好的證明。
農嘉茂推了推眼鏡,費勁地提溜起一株土豆苗,發現根部墜着近十個大土豆。按斤數來算,關昱種的土豆的産量是他們的10倍。
種子全部成活、縮短生長期、大幅度增大産量,但凡做到其中任何一點都不得了,關昱卻毫不費勁地在短短5天裏全部做到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懷疑:關昱能化不可能為可能,這當中肯定有蹊跷。
是什麽呢?難道關昱偷偷掌握了什麽種植技術?還是這些土豆苗全部都基因變異了?
兩人正苦思冥想,糯米團子一樣的糖糖小朋友興沖沖地從房間裏小跑出來了,奶兮兮地遠遠喚道:“爺爺、叔叔,要吃土豆了!”
還是先嘗嘗味道吧,5天種出來的土豆能吃嗎?
兩人起身往房間走,沒走多遠就發覺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特別的香氣,甜絲絲的又帶着澱粉的厚重感,比研究所的土豆要香多了。
這味道肯定差不了!松毅心潮澎湃,急忙加快了步伐。
關昱正從燒水壺裏取出兩個大土豆放在幹淨的桌面上,瞧見二人忙熱情地招呼道:“快來嘗嘗。”
德魯星官方商店裏沒有廚具和餐具這種奢侈品,小刀也被列入了武器範疇不允許出現。沒有工具的關昱急中生智,把洗淨的土豆放進燒水壺裏煮熟,吃的時候再剝皮就好了。
——這一切多虧了他血液裏強健的大中華吃貨基因。
土豆已經提前晾涼了,現在是剛好入口的溫度。關昱招呼兩人自己動手不要客氣,自己則先幫等不及的小寶貝剝皮。
糖糖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擡着粉嘟嘟的小臉目不轉睛地看着爸爸的動作,小嘴巴忍不住地咽了好幾下口水。
煮熟了的土豆很好剝皮,用手指輕輕一抹就掉下一大塊。關昱掰了一小塊土豆讓寶貝捧着吃,擔心他蹭到衣服上還把毛巾墊在了他的下巴下面。
糖糖咧嘴一笑,露出一小排整齊的小乳牙,“啊嗚”咬了一口,嘴巴剛動了兩下,琉璃珠般的大眼睛頓時瞪得更圓了:“爸爸!好好吃哦!”
寶貝的腮幫子像倉鼠那樣一鼓一鼓的,吃得香極了。松毅和農嘉茂也好奇土豆的味道,沒有客氣剝開皮一人分了半個土豆,迫不及待地咬了上去。
松軟綿滑的土豆剛一觸碰到舌尖便立刻散開了,恰好的甜度不會發膩,奶香味充斥了整個口腔。
太好吃了。松毅和農嘉茂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念頭,沒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客廳裏瞬時靜了下來,只有此起彼伏的咀嚼聲。
關昱也覺得這土豆味道甜香質感綿軟,比他在21世紀吃過的還要好吃。就是白煮單調了些,如果之後能切成薄片炸一炸再配上辣椒鹽,那滋味……
關昱心想,辣椒得盡快安排上了。
因為做研究松毅吃過不少古地球的食物,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不知節制過,把半個大土豆全部吃進肚子裏才停了下來,吃完才覺得撐得不行。
關昱趕緊端了溫水放在他手邊,生怕他噎到了。
喝下半杯溫水後,松毅用紙巾擦了擦嘴,開口道:“小關,之前咱們談的價格是50星幣一個土豆,現在這個價格不合适了。我出300星幣一個,全部收走,你看行不行?”
300星幣一個?!
關昱聞言差點被喉嚨裏沒吞下的那塊土豆噎到,迅速開始心算:他一共種了20株土豆苗,一株結十個果實,20*10*300,那就是6萬星幣啊!
土豆種子的成本才400星幣,種田也太好賺了吧?
一旁的農嘉茂也算明白了賬,面色變得不太好看,他推了推眼睛,瞥了眼關昱,湊到松毅耳邊悄聲提醒:“松老,咱們的經費……”
植物研究所雖然高價回收果實,但付出去的錢都是從研究經費中出的,回收的果實也是用于研究,不允許進行二次銷售。
帝國農科院全院的研究精力都在基因嫁接新植物上,植物研究所培育古地球植物的理念和上級相悖,年度研究經費被上級一再克扣,今年的300萬星幣目前也只到賬了30萬,一下子花出去6萬星幣,實在是太多了。
松毅自然明白小農同志擔心的事,可他覺得出300星幣都少了。
他研究古地球植物多年,對相關訊息了如指掌。銀河公司運用獨特技術種出來的土豆一個200星幣,個頭只有關昱的土豆三分之一大,味道也差得遠了。
他覺得關昱的土豆一個最少值600星幣,但研究所經費有限,他只能将價格提到300星幣,希望關昱能夠多賣一些給他們做研究。
如果能通過研究土豆果實發現種植技術并應用到其他植物上,獲得突出成果的研究所還愁沒有研究經費嗎?
他不動聲色地微微搖頭,示意農嘉茂不要再提,随即便看向關昱,心中卻十分忐忑,擔心關昱說他出價太低不賣了。
關昱見到松毅和農嘉茂兩人嘀嘀咕咕的模樣,又聯想起植物研究所的那棟破舊小樓,便猜到他們應該是手上有些緊張。
心中迅速有了決斷,他咽下最後一口土豆,擦擦嘴淺笑道:“松老,您不用擡高價格,我還是按50星幣一個賣給你,你們需要多少就買多少,不用全收。”
話落,農嘉茂吃土豆的動作停下了;松毅蒼老的面孔則帶着驚訝,脫口而出道,“那怎麽能行!不能這樣子占你便宜!”
關昱無奈笑道:“您別急,作為交換,您教我怎麽用土豆果實發芽做種子,這樣可以嗎?”
土豆是無性繁殖,用塊莖果實發芽就能做成種子,繼續種植。關昱想用這個借口賣個人情給松毅,以後還能多請教請教他們。
這些土豆味道這麽好,肯定不愁賣不出去。他不着急賺那6萬星幣,盡快做出土豆種子,進一步擴大種植規模和産量才是關鍵。
松毅一開始并不答應,發芽做種并不是什麽難事,教一教就會了根本不值錢。他堅持即便不買下所有土豆,也要按300星幣一個的價格收購。關昱和他說了好久,最終還是用“一開始就說好了50星幣所以不能變”的理由,将他說服了。
松毅嘆了口氣,一副拿關昱沒辦法的表情,點頭道:“那說定了,不止是土豆,以後遇到問題随時聯系我們。”
關昱喜笑顏開道:“不瞞您說,我現在就有個問題。”
松毅應道:“知無不言。”
“您在德魯星上生活工作應該不短時間了吧?”
“是啊……30年了,沒離開過。”松毅頗有些感慨答道。
果然不少年頭了,關昱心中一喜,忙問道:“按照土豆的生長速度,種植規模會迅速擴大,同時種植、看管、銷售我肯定都得找人幫忙。我想知道這些符合德魯星的規定嗎?”
對關昱來說,種20株土豆苗不成問題,種200株得費一些功夫了,到了2000株就很吃力了。土豆5天一收,種植規模會迅速翻番再翻番,單靠他一個人去幹活種地不現實。
關昱在星網上搜索了資料,又仔細看了一遍德魯星介紹手冊,也沒找到德魯星在這一方面的具體規定,所以才向松毅求助了。
松毅凝神思考了下,回答他道:“這些事情并沒有具體規定。德魯星算是星系裏的一顆廢星,它處于星系邊緣,又沒有任何礦産資源和能源,所以大遷徙後沒有人類居住,也沒有設立地方政府。50年前帝國政府才出臺了強制勞動的粗略規定,更細致的也沒有。
規定沒說不行,你做了就不算違反。種植是受到政府支持鼓勵的,擴大規模肯定沒問題,這點不用擔心。至于人手問題,有兩個解決方法:一個是招工,找人類來幫你的忙,只要有錢肯定有人來;另一個就是運用工具,像機器人、自動化機械設備等,會更有效率一些。”
招工這事和關昱預想的差不離,但他沒想到還能用機器人和自動化機械設備?德魯星官方商店裏可沒有賣的啊!
“商店裏當然不會賣,因為一般人用不到。”松毅故意清了清嗓子,沖農嘉茂使了個眼色,後者便起身去關房門,還不忘拉上窗簾打開燈。
糖糖不明白為什麽突然氣氛變了,有些害怕地伸手想讓爸爸抱。關昱便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将他摟得緊緊的。
暖黃色燈光下,松毅布滿皺紋的臉看起來十分神秘,他輕聲道:“D28區有個人對機械特別精通,植物研究所的自動化控制系統、噴灌設備等等都是他弄的,他還為我們組裝了一臺家用機器人。”
“他還會組裝機器人?”關昱靈光一閃,立刻想起自己費盡心機帶來德魯星的那個機器人,抱着糖糖往前挪了挪,語氣急切,“那他會不會修機器人?”
作者有話要說: 唐劭安:我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五天了,你終于想到機器人了。